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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露中|立波】飞鸟,烽烟,白桦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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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含露中,立波,少量的中/区欠夫妇和特别特别隐形的澳港
主角大概就是露中,立波出场率也蛮高?
喜闻乐见的卫/国/战/争背景
看文过程中如有任何不适请立即退出
我先把碎碎念挪到前面来:
哈喽,这里季幻!爱你们所有人!
大家应该能看出来这是篇并不严谨的文章(虽然我尽力去写了不过能力不足),毕竟这篇文只是一个高中牲为了能在地狱般的生活里撑下去而写的。也是因为要上学,更新会很慢,大概是一个月最多更新两章吧(呜呜只有月末假还有每周不到两小时的购物假),不过是一定会写完的!
以及本人的知识还是特别浅薄的(就像写这篇的时候查了不少资料但是一开始打字就忘记了哈哈),所以如果有关历史方面出现了错误,麻烦大家帮忙纠错了!(鞠躬)
顺便说一下,这里面的中华组其实没有血缘关系哦
一下正文


IP属地:辽宁1楼2024-10-03 19:52回复
    (一)
    灰沉沉的天底下,忽而来了一阵寒风,很快便簌簌地下起雪来。今年的第一场雪毫无征兆地降临了。是的,与他那相隔万里的故土不同,一到十月份,冬将军便早早地光顾这片北方的土地了。
    雪一片片落在他的头上。他就这么站着,望向东方。那是风来的方向,也是他那日思夜想的故乡的方向呵!风吹着他的脸颊,像母亲用粗糙的双手抚/摸着他。他是多么渴望能回到那里,他的祖国啊,他那饱经风霜的祖国母亲,不也正深陷到在名为战争的暴风雪中吗?而就在前几个月,他还有那么一个回到母亲怀抱的机会。如今,他可能这一生都无法再踏上那片熟悉的土地了。
    不,哪怕如此,他也绝不会后悔做出这个选择,就像他从未后悔过四年前独自一人远赴异国求学一样。至于如今这件他擅自决定的事情,要是妈妈知道了,或许会担心,但也更会为她的儿子而骄傲吧;濠镜和晓梅一定会支持他,嘉龙倒是可能说他又在逞英雄了,明明,最爱逞英雄的就属那个要强的孩子啊;还有,如果可以,他也多想让爸爸知道......
    “同志!别站在那儿了,这对身体不好——我是说, 您可能会生病的。”一个声音将他的思绪从风中拉了回来“快进来吧,大家都在屋里烤火呢。”
    纷纷而下的雪让他有些看不清眼前这个斯/拉/夫青年的脸,但他依然认出来了这张还十分稚气的面孔。他记得这个十七岁的青年,伊万•布拉金斯基,他刚刚中学毕业的小战友。十七岁,正是最活蹦乱跳的年纪呢,而那双紫罗兰色的眼中却闪出与年龄不相符的沉稳来。
    “谢谢您的关心......我这就来了。”他对他的战友回了一个小小的微笑。
    所有与丛林共同生活过的人都清楚:林子的深处就是鸟儿的乐园。从春天的第一声鸟鸣到冬将军的来临,白桦林里都时刻回响着那些小巧的精灵的合唱。
    这样的日子却在1941年6月22日彻底结束了。欢快的合唱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枪声、爆炸声、哭喊、尖叫。林子里的鸟儿从此就带着它们的欢歌销声匿迹了。
    他们的连队暂时驻扎在一个静卧于白桦林旁的小村庄里。这个村子正如其他村子一样:丈夫,儿子,甚至是女儿,都像那白桦林里的鸟儿,被战争的枪声驱赶着飞走了。只是他们并非像鸟儿那样,因为受了惊去逃窜。他们,是为了他们的亲人,他们的故乡,他们的祖国,为了他们曾经所拥有的一切,飞向各个战场去了,留下了他们的母亲和年纪尚小的弟弟妹妹们。而被留下的人们,只能日复一日望着白桦林,等待飞鸟归林的那一天。
    黑夜里的村庄安安静静睡着,仿佛战火从未席卷到这片土地上。而小小的屋子里正挤着五个喧闹活泼的年轻人。他们最小的十七岁,最大的也只有二十岁,来自世界上不同的角落:俄/罗/斯、立/陶/宛、波/兰、爱/沙/尼/亚,还有远在东方的中/国。壁炉里不断跳动的火焰给他们青春可爱的脸染上黄金的光彩,照得他们的眼睛闪闪发光。这群来自天涯海角的青年们带着不同的口音,却说着共同的语言,最为奇妙的是他们完全能够理解彼此在说什么——哪怕他们中有人还只是第一次见面。这场“暴风雪”将他们从故乡母亲那里带走,又把他们吹在了一处,然后把他们的命运联系到一起了。
    “托里斯!”金发的波/兰小伙子从到这里来起就几乎没安静过,兴高采烈地和他刚刚重逢的旧友聊个不停“简直是做梦一样,真没想到能在这里遇到你!这真是......我们有多少年没见了啊!”
    那个叫做托里斯的青年因为激动而结结巴巴喊着朋友的名字:“啊,菲——菲力克斯,是......是的,两年.......不对,今年是第三年,我们已经三年没见了。”
    “瞧!我们见证了一对老朋友的重逢,多么值得高兴的事!”爱德华在一旁附和“这就是人们说的——缘分吧。”
    同伴们为此欢笑了一阵,很快又聊起另外的话题来,伊万却没认真听下去了。在一闪一闪的火光中,他看到了他留在家中的姊妹们。不知道她们现在过得如何呢?又或者,她们离开了那个小村子,去了更为安全的地方——这是他最希望的事,但那种地方又是在哪里呢?啊,还有妈妈,还有阿尔洛夫斯基叔叔......如果他们也如此有缘分,一家人说不定就会在某处短暂地团聚呢。
    有托里斯在,大家又都是同龄人,菲力克斯很快就把白天时的拘谨抛得远远儿的了。他对那个有着东方面孔的朋友十分好奇,像个小孩子一样在王耀面前问着各种稀奇古怪的问题。一会儿问那里是不是每个人都会武术,一会儿问东方的神秘咒语有哪些,一会儿又问起中医到底是个这么回事了......总之,想到什么,他就问什么。
    “冬天也像这样下雪吗?”
    “在我的老家啊......是会下雪的。”
    “那,也能下这——么大吗?”他特意拉了长音,然后又转头看向托里斯“我第一次来这儿的时候,就遇上了大雪!然后我就被困在了路上,又迷了路。好在后来遇到了托里斯,当然还有他的爸爸。要不是托里斯发现了我,现在我还不知道在哪呢!”
    “我没帮上什么忙......主要还是靠爸爸.......”突如其来的夸奖让托里斯有些不知所措,他腼腆地笑着,摇了摇头,很快又把头低下。大概是离火炉太近,被热烘烘的火气烤的,他觉得他的脸有些微微发烫。
    其他人或许没有看见,但王耀注意到了这个青年害羞的模样,突然忍不住想逗逗他,问道:
    “托里斯,你多大了?”
    “十九。”
    “还在上学吧?”十九岁,濠镜今年也应该十九了吧。王耀想起他那个从少年时便主动扛起家庭重担的弟弟了“家里还有其他兄弟姐妹吗?”
    “在莫/斯/科上学,一所艺术学院,学的美术......我是独生子,没有什么兄弟姐妹。啊,在维/尔/纽/斯还有个远房表妹,只是很少联系了。”
    “美术,真好啊。有没有恋爱?像你这样的小伙子,正是小姑娘们喜欢的类型啊!”
    立陶宛青年又一次飞红了脸。他扭捏起来,两只手不倦地搓着衣角,讷讷半响也没人听清他的话。但他的好友抢先帮他做了回答:
    “哈!恋爱?托里斯?”菲力克斯大声笑着“这两个词是不可能组合在一起的!一走到姑娘们面前,他就只会在那儿傻站着了,半天才蹦出一个字。他太容易害羞了!”
    托里斯彻底不再出声了,把头深深低了下去,不想让朋友们看到他通红的脸。王耀倒是有些后悔去逗这个羞怯的青年了。
    “小伙子们!”
    斯米尔诺夫营长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进来的,大概是偷偷听到了年轻人们的谈话,脸上还带着笑,但他为了维持自己那威严的形象,又努力地让脸上的神情变得严肃一些,这反而显得有些许滑稽。伊万忍不住“嗤”的一声笑了出来,紧跟着,大家也都笑了。
    不过营长对这阵笑声毫不在意,继续说着:
    “我想,你们是时候该睡觉了。”
    “可是,”菲力克斯颇不服气“营长同志,现在明明还早着呢!”
    “菲力克斯——你叫菲力克斯没错吧。明天你可是要起来巡逻的!还有你们,所有人。可别让我揪到你们赖床!”
    不管怎么样,五个年轻人最终还是在营长的催促下爬上了各自的床铺。


    IP属地:辽宁2楼2024-10-03 19: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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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
      "菲利克斯,菲利克斯…"
      他好像听到有什么人在很远很远的地方喊他。他想要坐起来,他想要睁开眼,自己的身子却完全不听使唤。
      "醒醒…菲利克斯……"
      "啊…托里斯。"他相当勉强地睁开双眼,大脑稍微清醒了一些"我们没有这么早的课吧…"
      "…什么?"
      "我来吧。"
      忽然,他感觉自己腾空而起了 ,猝不及防的冷气让他一下子就恢复了所有的感觉。
      "呼呼,早上好,朋友,我们应该起床了。"伊万对着那张仍然神情恍惚的脸笑着"真抱歉,我也不想强拉着您起来的,可是没人能把您喊醒。"
      "是的,菲利克斯,你睡得可真够沉的…"
      菲利克斯笑不出来,他只觉得头疼:"额,还真是多谢了……只是希望您下次能换个柔和些的方式唤醒您的朋友。"
      "先不说这个了,快穿好外套,王耀和爱德华还在外头等着呢。"托里斯简直哭笑不得,他这个老朋友似乎跟三年前还是一个样儿。完全就是个孩子啊,托里斯这么想道。
      大概是因为这里隐蔽偏僻,又或者是大雪挡住了敌人的枪子儿,巡逻比他们想象中的要轻快些。一圈儿走下来,他们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于是几个年轻人很快放松下来。回去的路上,先是菲利克斯轻唱起了一首波/兰童谣,之后便一发不可收拾了。年轻人们走在白桦林里,肆无忌惮地唱着随便的什么歌,像是一群在假期结伴出游的学生。尽管营长反复提醒他们:"这是巡逻,可不是春游秋游!"
      但谁叫他们还年轻呢。他们的心是生着翅膀的,任什么也阻止不了它们去飞翔。上天永远偏爱这些年轻而热烈的生命,赋予他们最灵活的头脑、最动人的脸庞、最旺盛的精力,以及那颗无时无刻不在奔腾的心。
      "唱吧,这很好,歌声是好的。"最后营长对他们也无可奈何,任由他们去"歌声能振奋精神,唱吧,小伙子们。"
      午饭过后,这群年轻人才终于安静下来。
      伊万没有参与同伴们的午后的休闲聊天。他坐在一棵离同伴们稍远的白桦树下,拿出一本书,默默翻看着。
      而这只是从表面所看到的。实际上呢,他的眼神压根儿就没落在书页上。他总是小心地向同伴们瞟去,耳朵也竖着,努力去听同伴们谈话的内容——特别是那个有着一头乌黑发亮的头发的青年。
      偷听了好一会儿,他才放下心来:王耀似乎没有和其他人提到昨晚那件事。
      啊,想起昨晚,他都为自己觉得害臊。他,一个十七岁的苏/联大小伙子,在部队过的第一个夜晚,就想家想到要偷偷抹眼泪了,还偷偷趁战友睡着的时候给家里人写信!但是这又怪谁呢,要怪就怪王耀冷不丁提起家人的事吧!这一下子就勾起他好不容易压抑住的那怯懦的情感了。他爬起来借着月光写信的时候,又把王耀给吵醒了,哪怕他已经尽力去不弄出任何声响,是的,这也要怪王耀的睡眠太浅了。总之这一切都归结到王耀头上吧!
      在这儿并非只有伊万一个人心不在焉,菲利克斯虽然混在聊天的队伍里,同伴们所说的每一个字都是从他的耳朵进去又很快出去了。
      他太困了。
      他昨晚并没有睡好。
      按理说,真正彻夜难眠的人应该是托里斯。以那家伙的性格,绝对会一整晚地想着那个姑娘。可那个家伙偏偏是比谁都先进入梦乡的。菲利克斯甚至有那么一瞬间觉得那家伙是因为想起失恋的痛苦而难受的死掉了——当然这只是他荒谬的想象,不过,无论如何,睡不着的人也不应该是他菲利克斯·卢卡谢维奇啊。
      "真该死…"
      他在心里一遍又一遍默念着,不知道是在骂谁。
      "‘托里斯’与‘恋爱’这两个词根本不可能组合在一起",这句话是他脱口而出的。托里斯的的确确有过一个初恋情人,但那也只是托里斯的单恋罢了。这根本算不上什么恋爱,菲利克斯一向是这么说的。
      那时候,准确来说就是三年前,他们还一起在莫/斯/科念中学的时候,娜塔莎是他们学校有名的美人儿,不知道多少小伙子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托里斯正是其中的一个倒霉蛋儿(菲利克斯是这么认为的)。
      那个倒——霉——蛋儿——,终于在某个下午鼓起勇气去告白了,并且也丝毫不出菲利克斯的意外地失败了。正如菲利克斯所说,托里斯一到姑娘的面前,就几乎是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了。最后呢,那个倒——霉——蛋儿——站在娜塔莎面前半天,仅仅是向她借了一本书!一本傻里傻气的诗集!
      但是很快他又想起来,在这之后他就匆匆跑去奥地利上学了,又因为各种原因,在这分别的三年里他们竟然没通过一封信。至于托里斯的那段"恋爱"(他并不愿意承认这是真正的恋爱)到底怎么样了,他自然是不清楚的。
      或许,那个姑娘最终被托里斯打动,现在正待在莫/斯/科等着托里斯回来呢!要真是这样,那么在这场战争结束之后,托里斯和娜塔莎就应该结婚了,而菲利克斯必定会作为新郎最好的朋友被邀请到这对新人的婚礼上去。最好的朋友,他最好的朋友终于抱得美人归,他应该高兴才是。
      他应该高兴才是,他应该高兴才是!可他一想到这儿,就莫名其妙地心烦起来了。
      "真该死!"
      这句话是送给他菲利克斯自己的。
      他翻来覆去,而那个让他失眠的罪魁祸首却正睡得香甜。
      "…真该死!"
      这句话,他也暗中送给托里斯。


      IP属地:辽宁3楼2024-10-03 19: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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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救命,打错字了


        IP属地:辽宁4楼2024-10-03 19: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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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要和大家聊天我特别喜欢聊天(飞


          IP属地:辽宁5楼2024-10-03 2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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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哇!终于又有大大写这样题材的文呢(想起了小白桦的未完成的肖像)我一直很喜欢这种题材,不过因为知识浅薄,所以没有写。希望太太的努力下去哦,难得看见贴吧又有人更新文


            IP属地:安徽来自Android客户端6楼2024-10-03 21: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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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是碎碎念:昨天忘了说了,托里斯暗恋过的娜塔莎其实不是小白鹅,只是重名的一个姑娘,我们的小白鹅会在后面出现
              另外,营长的那句话其实来自《后来发生了战争》,很值得看的一本小说,b站有位老师做了全文翻译大家可以去看看!


              IP属地:辽宁8楼2024-10-05 12: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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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来支持lz了,lz厉害,加油| ू•ૅω•́)ᵎᵎᵎ
                要是更了记得艾特一下我,这里是一个拿不到手机的苦()b初三牲


                IP属地:重庆来自Android客户端9楼2024-10-06 19: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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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堂堂复活!
                  明天终于到购物假了,虽然只是两个小时,我尽量把新的一章写完
                  这周刚联考完,考得比上次差了很多。。。。超绝崩溃啊啊啊
                  顺便一提我这个班是淘汰制的,这学期末会按四次联考成绩往下刷人,不知道还能不能留在这儿了,还是低估了这个班的压力了


                  IP属地:辽宁10楼2024-10-12 23: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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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
                    他那个名字叫作伊万的战友几乎躲了他半天,又一直盯着他。王耀当然明白这是怎么回事儿。这些年他所认识的苏/联人,可都是一个顶一个的好面子。
                    于是在听其他同伴说话的空档里,他也用余光瞟向那个孤零零缩在白桦树下看书的青年。
                    既然这是他直接导致的小插曲,他就姑且去哄哄那个孩子吧!过去在家里他是长兄,他自然没少做这种差事;现在在这儿,王耀二十,伊万才十七,他仍然是年长的那个,哪怕只相差三岁,伊万对他来说也还是孩子——他理应去照顾小孩子啦。
                    这么想着,王耀向同伴们打了个招呼,站起身,走向了那棵白桦树。他特意绕了条伊万绝对看不见他的路,轻手轻脚地挪到那棵白桦树的背面。说来也怪,伊万像是在背后长了眼睛,王耀还没站好,伊万就先转过头来了:
                    "中午好,耀。有什么事吗?"
                    "中午好,伊万……"这下却弄得王耀不知道说些什么好了"哎……你怎么知道我来了?你明明看不见我才对。"
                    就像一直在等着这句话一样,这个表情严肃了半天的青年终于露出他得意的笑容。伊万颇为骄傲地指了指他的耳朵:"当然是靠这个咯,我敢打赌,整个队伍里都找不出耳朵比我好的!"
                    "那你又怎么知道是我?这附近还有其他人哩。"
                    "......你明白为什么的。"
                    说着,伊万把脸掉了过去。王耀忍着笑,挨着他坐下来。
                    "想家多正常啊!谁不想回家呢。"
                    "这么说,你也想家咯,"刚说完,伊万就立刻后悔了。这根本是废话。他现在认定自己就是世界上最大的大傻瓜,他竟然忘记了:在他们五个人里,王耀可是离故乡最远的一个啊!
                    "当然。"
                    紧接着就是良久的沉默。
                    "耀,"伊万还是禁不住要问"你为什么选择留在这呢?听营长说,你明明早就可以回去了。"
                    "这个,以后再告诉你吧。"
                    王耀冲伊万笑着眨了眨眼。
                    他抬起头,像是自言自语:
                    "快到中秋了……"
                    他老老实实地等王耀继续说下去。那句话王耀说的是中文,伊万不懂它是什么意思。但是过了很久,他也什么都没听到。他猜这大概和王耀的故乡有关,因为他看到了那双琥珀色的眼睛,正映着东方灰白色的天空,还有别的什么东西,他完全陌生而王耀无比熟悉的东西。


                    IP属地:辽宁11楼2024-10-13 16: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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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章其实没完,下半章的手稿我给放学校了。。。


                      IP属地:辽宁12楼2024-10-13 22: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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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占楼占楼!!ε=ε=(ノ≧∇≦)ノ老师写的超级好看!!(´▽`)ノ♪


                        IP属地:湖北来自Android客户端13楼2024-10-16 19: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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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秋节!这三个字对游子而言,是能勾起某种顽疾、而又避无可避的发物。
                          王耀已经记不太清过去的中秋节是什么样的了。他只能回忆起,七八岁的时候,妈妈买来的“自来红”“自来白”月饼,天桥那儿小摊子上摆的兔儿爷,盘子里放着的各色果品,茶几上忽明忽暗的香烛。过节那天他不用做功课,可以跑去大街小巷疯玩一整天,天黑了就等爸爸回来,一家人一起看月亮,吃月饼和果品,然后他又会缠着爸爸给他讲那些老掉牙的故事。
                          再近些的,就是和弟弟妹妹一起过的中秋了。那些年,日子总是很艰苦,但每回中秋节,他们家的四个孩子都能吃上月饼。月饼是娟姨亲手做的,一大块月饼,切成几个小块,由兄妹四人分着吃。里面的馅儿是家里能放的都放了的,馅儿的种类仍然是没多少,也没有那些花里胡哨的玩意儿,味道却远远好上北平最大的点心铺子里的。
                          现在呢,在那片土地上,家家户户还会到院子里摆出桌子果品,供上香烛祭月亮吗?小妹还会沿着那弯弯绕绕的小路跑着跳着,哼唱着“月奶奶,黄巴巴,爹织布,娘纺花”的歌吗?是的,一定是的,他对此深信不疑。没准儿小妹现在就撒着娇,要多向娟姨讨几块儿糖吃呢,嘉龙又因为濠镜还把他看作小孩子而闹别扭哩......
                          风吹过了这位静默的、年轻的战士的脸。
                          那是从家吹来的风。


                          IP属地:辽宁14楼2024-10-16 23: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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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占楼,老师周末更吗?


                            IP属地:安徽来自Android客户端16楼2024-10-19 19: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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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
                              在他的四周,到处都是枪声炮声。印象里,过年的时候,嘉龙玩的爆竹就是这种声音。爆竹炸开,散落一地的红纸碎,枪子儿炸开,散落一地的鲜红又是什么?
                              王耀的鼻腔里充满了硝烟和铁锈的味道,枪支的后坐力也震得他有些头晕。这当然不是他第一次握枪,但这是他第一次,向真正的活物开枪。他在杀人,哪怕眼前这些,只是被操控、被迷惑的,已成为行尸走肉的人。
                              “砰——”
                              他的枪法很好,轻微的眩晕几乎不能影响到这位年轻的战士。
                              “砰——”
                              很快,眩晕的感觉消失了。他明白,他在杀人,但他王耀此刻开的每一枪,都是为了让未来更多的人活下去。他是一个士兵,既然他自己选择了这条路,那么他在战场上要做的,就只有这一件事。
                              “干得好,同志们!”
                              斯米尔诺夫营长拎着一个大箱子,摇摇晃晃地走过来。他是个相当健谈的人,既是和蔼的长官,又是可靠的战友,更是知心的朋友,全连队上下没有一个人不认识斯米尔诺夫的。一听到他的声音,所有战士就都转过头去,给予他热烈的欢迎。
                              “这帮畜生,真是一刻也不消停!”说话的是一个高高瘦瘦的中年男人,那是叶尔马琴科政委,他和战士们坐在一起,点燃了一根自己卷的烟“我本来以为,那场大雪能让他们安静几天,也好叫我们清闲清闲。一群疯狗!”
                              就在今天,早上负责巡逻的那五个侦察兵迟迟没有回来,除了一个捷克人。那位可怜的同志跑回营地的时候,几乎要一下子瘫在地上。他带来了一个谁也不希望听到的消息:他们在白桦林西南方向,遇上了德军。
                              “好啦!叶尔马琴科同志,放轻松点儿,至少现在我们把疯狗给撵走啦。想想吧,这几天那群疯狗估计不会再来了。不说这个......瞧!我找来了个好东西。”
                              营长弯下腰,费力地打开那个沉重的箱子,掀开箱盖,里面正躺了一个红色的手风琴。
                              “我从德米特里老爹那儿借来的,就那个倔着要留在炊事班的老同志。”
                              “营长同志,让我来吧,我会拉手风琴!”
                              “菲力克斯,给我坐好了!谁借来的,谁就先来。”斯米尔诺夫把那个看起来随时要跃起的年轻战士给按了回去,然后又把手风琴小心翼翼拿起来,露出得意的神情来。
                              他是个乌/克/兰人,便随手拉了首乌/克/兰的传统小调儿,围在篝火里的几个同乡也就跟着旋律唱了起来。
                              “斯米尔诺夫,”一曲终了,政委放下他手中抽了一半的手卷烟“来首大家都会唱的吧!”
                              “谁知道这些年轻人会唱什么?“
                              “《喀秋莎》!”有人在人群里喊。
                              “就这个吧!谁没听过呢?谁都能哼上几句!”
                              于是,那结了厚茧的手指,又开始灵巧地在琴键上,沿着早已烂熟于心的路径游走了。手风琴像燃起的篝火一样奏起来了,与深沉嘹亮的歌声交织在一起,响遍这夜晚的白桦林的每一个角落:
                              正当梨花开遍了天涯
                              河上飘着柔曼的轻纱
                              喀秋莎站在峻峭的岸上
                              歌声像那明媚的春光
                              ......
                              借着月光,王耀看见了几点晶莹发亮的东西。那些细小的光亮,正是来自于离他不远的那对儿紫罗兰宝石。这个原本一直低头写着什么东西,而现在却停了笔的小伙子,准是又在想家啦!这一幕让他莫名想起,他们初见时伊万的严肃,还有几天前闲聊时伊万的别扭模样,既觉得好笑,又觉得可爱。
                              “菲力克斯!”营长喊。
                              “在!”
                              “你不是要拉手风琴吗,快来吧,时间可不多了!”
                              王耀把一个小玩意塞到了伊万的手里。那是装每天配发的100克伏特加用的瓶子,今天庆功,瓶子的分量比平日里要重些。
                              “给我这个干什么?”
                              伊万把酒瓶推了回去。
                              “就当作是个小小的赔礼吧!收下吧,要知道,我喝不惯这儿的酒,留着也是浪费。”
                              “赔礼?”他愣了一下,很快又反应过来,咧着嘴笑了“要是赔礼的话,这点儿可远远不够——之前的呢?得加上那些!”
                              “哦,你去管德米特里老爹要吧,我都给了他了。他开始也是不愿拿,所以我就让他帮我先存着了。”
                              “德米特里......是谁?”
                              “噗,伊万同志,你刚才一定没认真听营长讲话吧!”王耀一下子笑出声来,说完又抿着嘴笑着,把酒瓶好好地放到伊万的手上。
                              “......”
                              哎,这个中/国/人!
                              他怎么每次都在这个中/国/人面前出洋相呢?而且,他也无论如何都不能在语言上占据上风。哎,万尼亚啊万尼亚!你不是想当个大作家吗,怎么每次在这个人面前,倒是半句反驳的话都不会说了呢?
                              他沉默了一会儿,还是觉得不甘心,想要为自己辩驳几句。只是他刚转过头来,就搞清楚那些问题的答案了——
                              那双眼睛,那双琥珀色的眼睛,仍笑盈盈地看着他,且是常常笑盈盈地看着他。
                              他又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IP属地:辽宁17楼2024-10-28 23: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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