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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梦花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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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现在开始,由我负责看管她,绝对不会再打扰到万姑娘和白兄!”

  万无忧听到他最后一句话,俏脸不由一红,不知该如何回答,只有愤愤坐下。白秋伤眼神一变,其他几人却都心知肚明地暗上笑了。

  怜儿刚坐下就又闲不住地问:“云哥哥,白大哥叫白龙公子,你叫什么呀?”

  “我吗?”云天梦先将杯中酒饮尽,才笑看其他儿人答道,“我这等平凡之人,只求有立身之地,又怎敢言他?。

  更不敢攀比白龙公子,免得被人笑话!”

  白秋伤哼了一声。万世豪地一转,笑道:“云兄现今虽无名于江湖,但以兄台的仪表气度,日后必会脱出池中,功成武林!”

  南宫婉儿点点头表示赞同:“云相公你听见了,并非婉儿一人看重你,其他人亦和我有同感呢,日后可不准再妄自菲薄了哦!”

  云天梦拱拱手,笑着说:“谢诸位的知遇之情,云某敢不奋进图强!”

  怜儿皱皱鼻子,笑得非常开心:“云哥哥,我也相信你一定能当大英雄,而且是很有名气的大英雄!”

  云大梦边笑边刮了她鼻头一下:“你当然希望云哥哥好了,咱们可是同甘苦,共进退的呀!”

  叶剑杰大叫:“云师弟,你这话可有点……””突然脚被谁重重踩了一下,停下话他刚要找谁是找事的人,却见万世豪在向他使眼色,并且暗示他注意那同时变了脸色的白秋伤和南宫婉儿。

  白秋伤强忍怒气,将目光转向怜儿,平静地笑笑:“怜儿,白大哥的杯子空了,你来替我斟满好吗?”

  怜儿抿唇一笑,刚要起身,突然旁里伸出一只手压在她的腿上,意思很明显是阻止她过去。不用说,是云天梦。

  怜儿愕然看向他,他却挑衅地看着对面的白秋伤,但话是对着亭内的另外一个丫头说的:“菊儿,你去给白公子倒酒!”

  菊儿不敢违抗,应了声“是”,就拿起酒壶要给白秋伤的杯子注酒。

  白秋伤一挥手让她下去,仍然注视着怜儿:“怜儿,我喜欢你替我斟的酒,嗯?”

  其他几人个由面面相觑,这等场面是谁也预料不到的,万无忧刚要说话却被万世豪用眼神阻止。

  怜儿左右为难地看着白秋伤,又看看云天梦,嘟囔着;“不是我不过去,是云哥哥不让嘛!”

  白秋伤的语气虽很温柔,却又有着几分悲哀:“怜儿,如果你想过来就能过来,是由你自己决定的。”

  云天梦撇撇唇,神色深沉:“当然,由怜儿自己决定。“ 

  此时,两个人的话中都明显地带着较劲之意,旁人俱已听出,惟有怜儿听不出那“弦外之音”,还以为云哥哥随便自己怎样呢,欣喜地站起身,拿着酒壶向白秋伤走去

  毕竟五年的朝夕相处,亲密无间不是轻易抹煞掉的,在怜儿心中,白大哥的地位也是无可取代的。当然这种情感绝非男女之爱,白秋伤不知真相,怜儿却不会分辨。

  看着怜儿斟洒的动作,白秋伤眼里盛满柔情。

  叶剑杰。南宫婉儿松了口气,万无忧却气炸了,只有万世豪满是隐忧地看向云天梦。

  推杯而起,云天梦的神情中不见一丝波澜,纵使心情早已大起大伏,目注怜儿,他的语气中有决绝之意:“怜儿,原来这才是你的选择,很好!以后你不必再跟着我了。”

  抱袖一甩,转身就要离开还梦亭。怜儿刚倒完酒,却被云天梦话中的冷漠和欲离去的背影所惊,心中一震,手儿一松,酒壶掉在桌子上。霎时。酒流了满桌,并且顺桌角而下,沾湿了坐在一旁万无忧的衣裙。

  万无忧早就心中愤然,因为她看不惯白秋伤和云天梦竟为一个不起眼的小丫头争风吃醋,若非万世豪在旁阻止,她早就不依了。这时,竟然被酒弄脏了她新换的罗裙,不由得火冒三丈,再也隐忍不住,猛地起身,“啪”

  一声,她甩了在旁失神而立的怜儿一巴掌。

  白秋伤连忙起身,心疼地抚着怜儿的脸颊,向万无忧怒目而视:“你怎么可以随便打人?”

  万无忧毫无愧疚之心,见白秋伤对怜儿如果关爱,更是生气:“我打了她又怎么样?”



54楼2006-04-09 20: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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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仔细想了一下,怜儿点点头:“那我就放心。如果你想替那个坏女人打回一巴掌,就找我好了,可不许欺负云哥哥,听见没?”

      “坏女人?”万世豪不赞同地摇摇头,“舍妹虽然鲁莽,但坏女人的称谓似乎太‘高抬’了她,还是去掉的好。”

      冲他一伸舌头,怜儿从他身边跑了过去,才丢下一个字:“不!”

      站在门边,怜儿偷偷地把头探了进去,找到了坐在太师椅上正在自饮自酌的云天梦,露出可爱的笑容,试探地叫了一声:“云哥哥!”

      见没有反应,怜儿又叫了一声:“云哥哥,我是怜儿,听到没有?”

      云天梦好像真的什么也没听到,表情淡然,又喝下一杯酒。

      实在忍不住了,怜儿将身子也送进屋里,跑到云天梦跟前,手在他的眼睛前方摇了摇:“云哥哥,你现在该看见我了吧?”

      像挥苍蝇一样拍掉那只小手儿,云天梦拿起酒壶,还要倒酒,却被怜儿一把将酒壶抢了去,抱在胸前,得意地看着他,那表情好像是在说:你还能看不见我? 

      仍然毫无反应,云天梦拿着空杯叹了一声,就缓缓起身,走到了窗前,看着刚刚升起的一弯新月,漫声吟道:“我欲乘风而去,又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

      急得丢下酒壶,怜儿又跑到云天梦身后,大声嚷道:“喂!你干吗都不理我?再不理我……我便走了!”说罢,转身假装要离开的样子,见他毫无着急或阻拦之意,只好泄气地又停下身来。没办法,怜儿只得抱住他的胳膊摇着,“云哥哥.你跟怜儿说话好不好?你不要不理我!”

      终于开了口,但云天梦的话却与眼前毫无关系:“去把我给你画的春睡图拿来!”

      怜儿兴奋地点点头:“你终于跟我说话了!好,我这就去!”

      当她拿着那幅“春睡图”来到云天梦身前时,云天梦却淡淡地说:“我曾撕了白秋伤送你的画,现在你也把它撕了,就算我们两不相欠吧!”

      怜儿一怔,回过神来却立即紧紧地把画抱在胸前:“不行,我才不要撕了它呢!我可最喜欢它了!”

      “你喜欢它,但它不喜欢你,又有什么用?”

      天真的怜儿现在聪明起来:“云哥哥是说,你不再喜欢怜儿了,是吗?”

      云天梦的表情是不置可否的:“也许吧!”

      摇摇头,怜儿表示不信:“骗人!你说过你很喜欢怜儿的,我记得很清楚。”

      云天梦出奇的平静:“人的感情是很容易发生变化的,正所谓‘人心难测,瞬息万变’,我尤其是。现在我郑重地告知你,我不想再见到你,你走吧!”

      怔怔地退后几步,怜儿顿时感到一种从未有的痛楚在心头升起:“云哥哥,你在说真的吗!”

      云天梦不敢去看她那炫然欲泣的样子,怕自己又会心软,便迅速点点头。

      若是白秋伤说不想见自己,那么怜儿一定会缠得他愿意见自己为止。但不知为什么,面对云天梦的冷漠,她竟然没有力气去央求什么。愣了半响,怜儿才伤心地自语:“我真笨,总是惹云哥哥生气,却一直都弄不懂是为什么!”

      听着她的自怨自艾,云天梦说不心疼那是骗人的。可是想到还梦亭中怜儿竞然地抛下自己去给白秋伤斟 酒,他不由得气怒交加起来,暗自决定:非给怜儿点儿教训才行。于是狠下心肠不去理她。

      但云天梦没有想到以怜儿的单纯,根本察觉不出他复杂的心思。他的一句不想再见她,怜儿就真的以为,云哥哥讨厌她,已经不愿让自己跟在他身边了。

      怜儿强忍住已在眼眶打转的泪珠,难过得说话都哽咽了:“云哥哥,我走了,你……你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看着手中的画接着说,“我不会撕了它,因为我真的很喜欢它,就像喜欢云哥哥一样。你别生气、好吗?”

      说完就转身跑出了房门,云天梦远远地听见她的哭声传来。颓然将已抬起的手放下,咬紧下唇,他的脸色铁青,也不知在气怜儿还是在气自己。


    57楼2006-04-09 20: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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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已深了,怜儿真的没再回来。云天梦在屋内焦急地踱着步,终于他停下身形,想了想,毅然走向客舍之外。 

        在南宫婉儿的住处,她接到通报,赶快整装而出。见云天梦背对她独立窗前,不由得笑问:“这么晚了,你竟有兴致找我谈天吗?”

        听到声音,云天梦迅速回头,沉声说:“我可没有秉烛夜谈之兴,我只想问,怜儿可来过这里?”

        南宫婉儿皱皱柳眉,她语带幽怨:“原来又是为了怜儿,难道你心里就装不下别人吗?”

        不耐地撤撇唇,云天梦断声说:“到底在不在?”

        奇怪地看着他,南宫婉儿并没生气:“怜儿一直跟着你,现在为什么却又找我来要人呢?”

        云天梦不悦地蹙眉,猜测着:“如果她没来你这里,莫非又去找白秋伤不成?”

        南宫婉儿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该不会是情海生波吧?”

        云天梦冷哼一声:“随你怎么说,我想万剑山庄应该不会干涉这等儿女之事!”

        摇摇头,南宫婉儿半带失意地说:“原来你真的喜欢上了怜儿。不过,若是别人还可,怜儿却是白秋伤看中的,庄中卜下众人皆知,并且姑父早已默许了,恐怕你……” 

        挥挥手,云天梦不感兴趣地说:“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白秋伤他现在在哪?”

        “恐怕是回白云小筑了。”

        “好,我去找他!”

        当然,在路上的云天梦免不了又气又急,怜儿竞然一声不吭地离开山庄,这是他始料不及的。想到她会重新投入白秋伤的怀抱,他在怒恨之余又有些后悔;若不是他故作冷漠,怜儿也不会几乎彻夜不归。

        刚走近白云小筑,屋内一条人影已闪身而出。灰衣轩然,正是白秋伤。见到云大梦,他惊讶地问:“你怎么会来这里?有什么事吗?”

        听到他的问话,云天梦心一沉,因为他知道以白秋伤的为人不会明知故问。也没有这个必要。抱着一丝希望,云天梦问:“怜儿可来过这里?”

        闻言一怔,白秋伤反问;“她为什么要来这里?”

        听他的口气,云天梦已确定怜儿真的并没来白云小筑,心内焦急,表面却平静如恒:“既然如此,那我告辞了。”

        “站住!”白秋伤拦下他,严肃地说:“一定发生了事情,否则你断不会深夜至此。 告诉我,怜儿为什么离开山庄,什么时候离开的?”

        不耐地皱眉,云天梦冷冷地说:“这件事我自己会处理,不劳尊架过问!”

        “怜儿的事我不能不管!”白秋伤语气强硬。

        目光倏然变得森冷无比,云天梦两手后背,向着白秋伤:“如果你想长享太平,便给我滚远一点!”

        剑眉微挑,白秋伤了然说:“这才是真正的你。不过,我现在只想先找到怜儿,我们之间的事日后自会解决!”

        冷笑一声,云天梦道:“好,那么我们便各凭本事了!”

        话一落,他衣袖轻拂,便如轻烟一缕消失在夜色中

        话虽说得轻松,但飞驰中的云天梦却是毫无头绪,不由自问:怜儿会去哪里呢?难道只因为我的那此话,她就一去不回了么?又是气愤,又是担忧。心焦之余,他向着天空打出一束烟花,那烟花爆裂开去,五彩缤纷,笼罩在淮阳上空,煞是明亮好看。

        不一会儿,两声鹰蹄由远及近,来到烟花出现的地方。云天梦就立在原地等两鹰飞到身前,两个人影从鹰被上一跃而下,匆忙来到他的跟前,单膝跪地,口称:“会主千秋!”正是龙五和龙七。

        摆一下于,示意他俩起身,云天梦说:“我有任务交给你们!”

        两人齐齐恭声问:“但请会主吩咐!”

        “你们派人给我将淮阳山、淮阳城全面封锁,务必找到怜儿!”

        龙七一怔,忙道:“少爷,怜儿又怎么了?”

        “你不必多问,只要找到她!”

        龙五考虑了下:“少爷,封锁淮阳城并非难事,但淮阳山却有五百里方圆,且草木丛生,藏身极易,若要在这偌大的山中寻人,恐怕……”’

        一甩衣袖,云天梦冷硬地说:“我的话你没听懂吗?”是不计一切代价!还有,怜儿天生身带异香,醉而不腻,非常醉人,远远即可闻到。”
      


      58楼2006-04-09 20: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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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众人都默不吭声,因为他们也不知该说什么。云霄 的作风大家都领教过,当然明白,但若凭这点就判断其身份,却嫌不足。况且众人深知白秋伤与云霄一直不睦,可说是针锋相对。虽然白秋伤是磊落君子,但一涉及“情”字,便难免会偏激一些,或不够理智,大家也能理解的。

          虽早知结果会如此,但白秋伤仍有些地泄气,却无可奈何。他早已确定云霄居心叵测,却苦无证据。又有怜儿一事,更使白秋伤处于微妙之境。恐怕这也是云霄早就预料到的,暗暗一咬牙,白秋伤在心底对自己说:我就不信查不出云霄的真正来历,只待江南的消息一到,必能掌握确实证据,那时你们不信也得信!

          原来,阿新失踪后,白秋伤就派人到江南去查访云霄的家世。

          冷眼旁观的万世豪不由得吁了口气。但叶秋枫看起来却是若有所思的样于,心思难测,目光注于几上的茶碗凝然不动。

          将怜儿拥在怀中,云天梦竟有种失而复得的喜悦。轻柔地抬起她的头,手已抚上了那还犹有泪痕的面颊,有些歉疚。他心疼地说:“都是我太固执了,其实你也没有做错什么,却被我莫名其妙地骂跑了。”’

          赶忙摇摇头,怜儿急急地说:“不,都是怜儿不好,我……我太笨了!”

          “不,不是你笨,是我太苛求了!”云天梦难得责怪自己,“那天我心绪太乱,竟不能自控,以至于伤了你的心!哎……这几天你一定吃苦了!”

          欣喜地把头埋在云天梦的颈间,怜儿小声地说:“怜儿没吃苦,只是很难过,但现在我却很高兴。我就怕云哥哥不理怜儿,早知道云哥哥已经不生气了,我才不会躲到现在呢!”

          轻抚着她的发鬓,云天梦一边贪婪地闻着这久违的馨香,一边好奇地问:“怜儿,你躲在了哪里?我自问淮阳地界五百里方圆无一处遗漏,即便万剑山庄也曾搜个底朝天,却怎么不见你的人影呢?”

          “我……”怜儿嗫喏着,“我躲在一个你们都不知道的地方,噢,也不是每个人都不知道,因为庄主隔一段时间都要去那里看看的!”

          闻言一怔,云天梦奇怪地问:“你的意思是说除了庄子和你,谁也不知道那个地方?”

          想了想,怜儿点了点头。

          云天梦略一寻思:“为什么叶秋枫只告诉你呢?”

          怜儿眼里现出惊慌之色,她似乎想隐瞒什么,将头低了下去,以至于没有发现云天梦竟然直呼叶秋枫的名字。

          在常人看来,这是一种对师傅异常不敬的行为。但 云天梦却没忽略怜儿那细微的表情,于是他继续追问:“怜儿,为什么不回答我?”

          很明显地,怜儿身形一颤,她突然扑到云天梦的怀中,声音低得几不可闻:“云哥哥,庄主没告诉怜儿,是我……我自己找到的!”

          皱了皱眉.云天梦托起怜儿的头.细细地审视她:“怜儿,你是否瞒了我什么?”

          “没……没有……”她的结巴却明显地在喻示什么。

          摇摇头,云天梦并没有生气,他疼惜地轻吻一下怜儿有些发白的脸颊:“怜儿一定有什么为难的事,告诉我,也许我能为你解决?”

          轻扭着他的衣襟,怜儿一副有口难言的模样,呆了一会儿,她才轻轻地说:“云哥哥,早晚有一天怜儿会告诉你的,但我真的好怕……”

          “怕什么?”

          “云哥哥,你别再问了,好吗?让怜儿冉想一想,我真的……”真的怎么样,却说不下去了。

          虽然不愿就这样放弃,但一看怜儿那哀求的神情,却下忍再追问:“好吧!那你告诉我你那几天到底藏在哪儿?”

          嘟嘟嘴,怜儿不满地问:“你干吗只关心怜儿藏身的地方,却不关心怜儿过得好得好不好?!” 

          摸着她的秀发,云天梦缓缓地说;“我何尝不关心怜儿,但问那些只会增加我的心疼和内疚,于事无补。我会在以后的日子好好补偿你,这岂不是更实际一些。所谓,往者以矣,来者才可追呀,不是吗?”

          怜儿想了想,无奈地笑:“云哥哥好像总有理说的!” 

          亲昵地刮了一下怜儿的鼻头,云天梦语带狂傲:“我说过,我的话便是奉行不渝的真理!”
        


        61楼2006-04-09 20: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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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风尘五侠之首虬髯客宋明在他一出现时,就面现戒备之色,这时更紧盯着他身上的乌色大弓,沉声说:“玄 弓一出,神鬼回避。龙三使,久仰大名了!”

            龙三不以为意,慢慢地把玄铁神弓托在手中,目光一直停留在弓上,那眼神温柔得似是在看自己的情人,声音也和缓得像是在和朋友聊天:“天龙之主令:凡江湖人士不得前往万剑山庄,违令者,杀无赦!”

            他的那句“杀无赦”说得毫无威势。嗯!不像是威胁,倒好像是在开一个毫无意义的玩笑。但风尘五侠却齐齐地脸色一变,手脚发冷,因为他们非常清楚眼前的人绝不是在和他们开玩笑。

            宋明暗里一咬牙,昂头说:“如果,我们说不呢?”

            “既然这样。”龙三仍旧没抬头,声音也还是没有一丝火气,“我也没有别的选择了,不是吗?”

            右手探向后背,他抽出五支长箭来,每支箭尾都插着三色羽毛,非常好看。但他的动作却太缓慢,以至于风尘五侠都怀疑他是假冒的。

            左手执箭,右手拉弓,龙三做出瞄准的动作,看样子他是想五箭齐射。风尘五侠面色一变,不敢大意,赶忙下马凝神戒备。毕竟,能一下子射五箭的人不论是不是龙三,都不是易与之辈。

            龙三温和地笑了笑,看着地面,嘴里轻轻吐出一个字:“射!”五箭以风驰之速射向了风尘五侠。然而他却并没有停止动作,紧接着,他右手一翻,五支小箭又搭卜弓,“倏”地迸射而去。这次不但他的动作快得出奇,小箭的速度更是比先前五箭快了不知多少倍,宛如五缕流光飞向五侠。

            五侠已躲过第一轮箭,刚松日气,小箭便已悄无声息地没人他们的前胸。五个人都不敢置信地瞪着深深插在胸口的黑色小箭,缓缓地倒向了地上。

            龙三自始至终就没向风尘五侠看上一眼,他似早已知道了结果,右手一扬,本是已插在五人胸口的小箭又齐齐飞向他的掌心中,轻吐一口气,他漫不经心地说:“逆我者亡,这是少爷的话!”适时,一只黑鹰停在他身前,他跨上鹰背,飞入了云层中。

            不久,一个人也来到了黄河口。那人身着锦衣,头戴紫玉冠,面貌中透着股雍容威武的味道。他看见地上已失去生命的五人,面色沉重:“妹夫,你可知道,你那一纸请柬,枉死了多少无辜呀!”

            他正是南宫世家的主人——南宫飞虹。

            自从怜儿回来以后,每个人都不对劲了。白秋伤整大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南宫婉儿紧锁的柳眉更无一刻放松,叶剑英也是郁郁寡欢。更奇怪的是怜儿。明明她和云天梦已和好如初,却也偏偏经常露出神不守舍的表情,引得云天梦的疑虑越来越深。

            秋风越紧,枫叶越红,站在一棵枫树下,怜儿抬起一片已经残缺的红叶,不由得发起愣来。

            她一向乐观,从不懂什么伤春悲秋。但此时,却一阵悲从心来。因为她已决定将寒池玉莲的种植之处告诉云天梦,而这却意味着…… 

            “怜儿,你在这个什么?”白秋伤悄然来到她的身后,关心地问。

            其实这几天,白秋伤为了云天梦的事刻意躲避着怜儿。因为从那次会客厅的事发生后,他已能确定云天梦在怜儿心中的地位;既然这样,他若再去亲近怜儿未免无趣,但他却没有放弃对云天梦的调查。这几天他一边暗中等待消息,一边监视着云天梦的一举一动,意外地发现怜儿眉宇间竟隐现着前所未有的忧愁,忍不住担心,便现身询问。

            “白大哥,是你呀,你怎会在这里呢?”怜儿低声问。

            白秋伤皱下眉,掩藏不了满心的关怀:“怜儿,你是不是有心事?我怎么觉得你不太对劲儿,全不似从前的你?”

            黯然地摇摇头,怜儿答非所问:“白大哥,以后你要多照顾老爷、少爷和表小姐他们。还有你,若需要什么药材可以到后山小金住的地方去拿,还有……”

            没等她说完,白秋伤就已打断她的话:“你说这些是为什么?你知道吗,你的话显示着你要离开这里!告诉我、云霄是不是要带你走?”他实在没想到,这个云霄行 事竞如此迅速,他还没准备好怎样去对付他,若云霄此时一走,岂非前功尽弃。
          


          63楼2006-04-09 20: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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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然!”云天梦毫不犹豫,“什么宝贝能比得了我的怜儿?是吗?”云天梦忍不住又亲了她樱唇一下。

              “云哥哥,怜儿……怜儿……好高兴!”怜儿愉悦地说,“那我就放心了。我真的希望永远和云哥哥在一起!”

              “那我们就永远在一起!”云天梦向她保证。

              怜儿抿抿嘴,欣慰地笑了,后面的话却出人预料:“云哥哥,我带你去找寒池玉莲!”

              云天梦精神一震,大喜道:“你终于肯告诉我了,嗯!这才乖。”又迅速在怜儿额头上亲了一下,以示奖励。

              怜儿不依了,撒娇地说:“云哥哥,你总这样!”

              “怎样呀?”揽紧怜儿,云天梦似笑非笑.

              “没什么!大坏人!”怜儿向他扮个鬼脸,就跑了出去,云天梦随后跟上.

              两人来到前院,是叶秋枫居住的地方。怜儿带云天梦走过书房,穿过湖上走廊,来到湖心亭。湖心亭只有一桌,一椅,桌上有一架瑶琴,正是叶秋枫最心爱的焦尾琴,叶秋枫常常一个人坐在这里弹琴品茗以自娱。

              “寒斥玉莲会在这里?”云天梦见怜儿停下来,疑惑地问。

              怜儿摇摇头:“不在这里,但这下面有一个通道。”

              “可这下面明明是湖水呀!莫非……”云天梦猜测。“莫非真正的通道在湖水之下?”

              怜儿佩服地说:“云哥哥,你真聪明,我若不是亲眼  看到,一辈子都不会想到的!”

              云天梦奇怪了:“怜儿,这湖心亭一向是叶秋枫独处之地,平常的仆妇、丫头都不准进入;况且以叶秋枫的小心,怎会被你发现,而叶家兄弟却毫无所知?”

              “我……”怜儿支吾一阵,想不出理由,就低下头将瑶琴搬开,下面的石桌也没什么特殊之处,只不过桌面上有细致的纹痕,想必是天然的。

              怜儿用手按在桌面的一个圆圆的图纹上,同样的图纹桌面上还有许多,但怜儿似是极为熟悉,看也不看便按住了机关所在。只见桌子迅速向前移动,而原来摆石桌的地方却现出一个洞口,有石阶向内延伸。

              “云哥哥,就在下面,你进去吧!我在这儿等你!”

              云天梦抓住怜儿的手,才发觉她的手冰凉。于是,他轻轻搓揉几下,才说:“为什么不跟我一起去?”

              “我……云哥哥,我不去了!”怜儿抽回于,从怀里拿出一封信,递给云天梦:“云哥哥,你在采莲以前,先看一看怜儿的信好不好?然后,就随便你了!”

              云天梦一皱眉,正要打开信,却被怜儿阻止了:“云哥哥,待会儿再看,好吗?我在这等你!”说完,踮起脚来,在云天梦脸上轻轻一吻。

              云天梦无奈地拧了拧怜儿的鼻头,不在意地笑了笑:“依你,行了吧?”转过身刚要走,却又回过头,在怜儿 的唇上吻了一记才跳下洞上。

              怜儿抚着唇,痴痴地念:“云哥哥,你快些回来呀!”


            65楼2006-04-09 20: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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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怜儿没有告诉他小心机关,所以他也就放心地直行。乍一开门,云天梦只觉得眼前一亮,内室中竟有光线透出,夹杂着微微的清香,那香气馥郁怡人,而又清雅恬淡。但是,真正让云天梦沉醉其中的原因是,这香气竟与怜儿的体香一般无二。好奇之余,云天梦踱入室中,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寒水一泓衬着那白玉之莲。

                水是清澈透明的,映着碧玉般的花茎煞是诱人!而茎上的玉莲更比真玉还要晶莹剔透,只见它光华流动,灿然若星,含苞欲放的样子正似少女含羞,怯怯地、颤颤地,却又娇美无比,让人兴起无尽的爱怜!

                看着它,云天梦有些发怔,囚为他眼前好像又出现了怜儿扯着他衣袖撒娇的模样,不由自主地,他轻轻蹲下身,轻抚着玉莲花瓣,软软的、腻腻的,竟让他爱不释手了……

                想起了什么,云天梦伸手入怀,他要看看怜儿到底想告诉他什么——突然,他的眉头一皱,停下了手上的动作,慢慢地的过身去,而这时,门口现出一人,是叶秋枫。

                “果然是你,想不到我叶秋枫精明一世,却被你耍得团团转。”叶秋枫的脸上已露出杀机。

                无所谓地一笑,云天梦淡淡地说:“没关系的,被我耍得团团转的人又不止你一个,你也不必太介意了!”

                叶秋枫不由得脸色发青,大声喝到:“报上真名,叶某不杀大名之辈!”

                云天梦轻揉了一下双颊呼了口气,才懒懒地说:“不必了,反正你也杀不了我!多加两个也一样!”

                话刚说完,南宫飞虹和白秋伤已来到叶秋枫身后。看到室中的情景,两人同时一惊,但迅即镇定下来,白秋伤冷冷地说:“这回看你还有何话讲?往何处遁?”

                有趣地一笑,云天梦道:“我根本也不想走,更不想跟你们解释什么,你们本就不配!”

                南宫飞虹脸色沉冷,双目却泛出浓浓的杀机:“好个狂妄小子!真是不知死活,你作了那么多孽,今天是到偿还的时候!”

                云天梦蓦地大声狂笑,他双袖一甩,傲然而立,沉声 道:“就凭你们?”

                自秋伤再也隐忍不住,他大喝一声:“看拳!”便迅捷如电地攻扑而上。

                冷冽一笑,云天梦瞧都不瞧,他大袖一扬,一股凌厉无比的劲风就迎向白秋伤。

                白秋伤大吃一惊,连忙变换身形。云天梦暗哼一声,右手中指弹出,一缕白气透出指尖,并奇速袭向白秋伤。

                南宫飞虹、叶秋枫看得大惊失色,连忙迎上前,口中警告:“白贤侄小心!”但是已来不及,白秋伤被那一指劲气击飞而去撞在后面墙上,吐出一口鲜血,显然已受了极重的内伤,肩头一个血洞在汩汩冒血。

                南宫飞虹、叶秋枫顿住身形,上前扶住遥遥欲坠的白秋伤。叫秋枫拿出一颗药丸让白秋伤服下,并替他止了血。

                云天梦只是冷冷地看着他们,不进袭也不加以阻止,这时他才道:“我说过,我想做的事,我想要的东西谁也阻挡不了!别说是你白秋伤,就是你帅博也不行!”

                白秋伤的帅傅便是武林中公认的人间活佛,被誉为圣僧的元元大帅。元元大师非但医术超绝,武功更是深不可测,就连当年血煞魔在横行江湖时,也不敢去惹元元大师。云天梦固然功高绝顶,但毕竟年龄尚轻,又怎及得元元大师百年修为。可他言语中却明明有着挑战之意,难道他的武功还高于血煞魔吗?

                白秋伤喘了口气,右手指向云天梦,语气中满是不可置信:“你竟练成了一指劫?”

                叶秋枫大惊:“轩辕皇帝屠龙所用的一指劫,那么他已练成了轩辕秘籍!”

                南宫飞虹却道:“既如此,我们更不能让他生出此地;否则,他双手会沾染更多血腥!”

                云天梦好笑地摇摇头:“真是一群井底之蛙,到现在你们还搞不清状况吗?现在不是你们讨论是否留下我的时候,而是我会不会放过你们的问题!你们竟然还不知道我是谁吗?”

                三人脱口问道:“你是谁?”

                云天梦笑得讥诮:“你们口口声声要扳倒我,可当我站在眼前了,你们却还懵然无知,我是该笑你们愚蠢呢,还是自傲于自己的成功表演?”
              


              67楼2006-04-09 20: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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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怜儿

                  “不!”云天梦大吼一声。

                  “不!”白秋伤竟也同时大吼,他目毗欲裂地瞪着云天梦。

                  “你杀了怜儿!你杀了怜儿!她心脉已断,根本无救了!”

                  说完,他疯了一样冲向云天梦,双掌狠狠击出。谁想云天梦竟不知闪避,挨了一掌,他问声哼了一声,吐出一口鲜血,眼神却茫然地看着怀里似已睡着的怜儿,口中喃喃道:“怜儿,你不理云哥哥了么?”

                  万世豪刚才抢救不及,这会儿连忙扑上去,护住云天梦,口中焦急地问:“会主,你没事吧?”

                  其他人连忙拽住已经疯狂的白秋伤,白秋伤却一边挣扎一边喊着:“我要杀了他,一定是他害了怜儿!”

                  叶秋枫大喝一声:“你冷静点,怜儿死了,一定要查出原因!”

                  “不!怜儿没死!”云天梦狠狠地盯着叶秋枫,又一字一句沉声说:“有我在,怜儿不会死!”

                  南宫飞虹故意拿话激他:“怜儿也许会因你而死.但决不会因你而活。你纵然握有天下,却保不住心爱的女人,这是老天在惩罚你!你作恶多端,如今都报应到怜儿头上!”

                  万世豪怒声喝到:“南宫飞虹,你太放肆了!”

                  但这几句话却震得云天梦面无人色,他抱着怜儿退了几步,眼神散乱地看向苍天,纵是大家对他深恶痛绝,但此时看他凄苦已极的表情也不由心生怜悯,尤其南宫婉儿,眼泪已滑下了粉腮。

                  谁想这时云天梦散乱的眼神却骤然凝聚,原来的茫然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清澈,愈来愈清,到后来竟深的得不见底。

                  仰头向大,他的眼睛突然射出比剑还利的锋芒。他的嘴角微弯,竟露出笑容,起初是吃吃而笑,到后来是纵声狂笑,笑得落叶惊飞,湖水起波,似连天空都变了颜色。

                  “天意。哈!哈!哈!”他蓦地停住大笑,右手斜指苍天,“是你在跟我作对吗?”

                  众人吃惊之下都在想:莫非他伤心过度以致疯了?

                  万世豪正要趋前探问,却突然止步,目瞪口呆地看着云天梦的举动。

                  只见云天梦浓眉微剔,双目紧闭,右手食中两指相并,点向自己额心,刹时间,他额心红光流动,越来越亮,到最后竟凝聚成一个光点,映在他的额头中央。

                  而在他四周却隐隐传来风声,越来越响,眼见着沙石乱飞。众人顿起压迫之感逐渐喘不出气来,不由自主地齐齐后退。

                  就在这时,云天梦双目大张,衣袖猎猎翻飞,额心红点熠熠闪耀。他眼神悲愤,仰面向天:“为什么你要与我作对!夺走怜儿!为什么?”他的语气满含质问,宛如有形之物穿过云层直上九霄。空中的乌云越来越厚,越来越低。

                  “好!好!好!人说你主宰世间,驾驭众生,我偏要与天抗争!你带走怜儿,我便让天下大乱,烽烟四起,人人恨天,人人骂大!”云天梦眼神透出一种说不出的残酷和疯狂。

                  随他狂傲的话声一落,天色突然一暗,厚厚的云层中亮光一闪,一道霹雳穿云而下,直击云天梦。云天梦狂笑如雷,一抬头,额心红点立即光芒又盛,射出一道红光,直迎向击来的闪电。

                  两束光芒在晴空里相撞,“轰隆”一声,火光四射,夺人眼目。

                  “除非我死,否则决不罢休。”他对天而誓。

                  “阿弥陀佛!”随着一声祥和的佛号传来,四周突然静下来。风停住了,一个慈眉善目的僧人踏波而来。

                  “师父!”白秋伤蓦地扑倒在地。

                  “痴儿!快起身吧!”那老僧摇摇头,一脸关怀。

                  众人都还在为刚才的“人天之斗”而震惊,现在回过神来又吃了一惊:“元元大师!”

                  “善哉!善哉!”元元大师仍是慈蔼地笑着。

                  当他眼神转向云天梦时、却轻叹一声,走上前去,双掌合十:“老衲元元与云施主见礼了!”

                  云天梦仿佛没听到他在说什么.低头看着怀中的怜儿:“相信我,无论付出何种代价,我都变将你的生命夺回!”

                  “阿弥陀佛,云施主用情至深,必能感动大地!”大师不无慨叹。

                  似乎才发现他,云天梦冷笑道:“感动大地?哼,只要别干方百计地毁灭我就行了。”语声又转悲怆,“毁不掉我,便夺走我至爱的人,我怎能不恨!”
                


                70楼2006-04-09 20: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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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摇摇头,元元大师怜惜地说:“不怪施主性情偏激,云施主历经坎坷,受尽磨难,虽然是人上之人,但其过程之艰辛又岂是常人所能承受。但施主实在不该迁怒他人,以致天谴。”

                    “你说什么?”云天梦忍不住盛怒。

                    “不是吗?”元元大师怡然无惧,“施主遇师不贤,身受其苦,忍辱多年,成就功业后却将所受之痛楚迁怒于天下人,动辄得咎,草菅人命;为王图之争,兴逐鹿之兵。这算得‘善’吗?”

                    云天梦冷哼一声:“一将功成万骨枯,古今皆是!”

                    摇摇头,元元大师悲叹道:“施主霸业已成,江湖称尊,却为何还有适才的怆然?!” 

                    云天梦一震,忍不住又俯下头看向怜儿,心中一酸:“我的事与怜儿何干?”

                    “哎!施主还在执迷不悟!”元元大师诚恳地说,“怜儿姑娘心地善良,集天地灵秀于一身,本有着大造化,大福慧。但因与施主相遇,才致使灵根受损,花萎香消!若想救她,还在施主!”

                    “什么?”云天梦大喜过望,向前抓住元元大师双肩,“告诉我,如何才能让怜儿重生?”

                    元元大师不慌不忙地道:“施主虽功深造化,但若欲救她,也非易事!”

                    “只要能救得怜儿一命,云天梦不惜一切!”云天梦眼神坚定。

                    “阿弥陀佛,云施主当是至情之人,老初便助你一臂之力!”元元大师慨然应诺。 

                    云天梦感慨不已,他真挚地说:“大师若能救回怜儿,云天梦愿倾尽所有!”

                    元元大师摇摇头说道:“云施主,言重了,老衲方外之人,不图权贵,只求施主一个允诺!”

                    “好!”云天梦毫不迟疑地一回答应。

                    “施主竟不问这个允诺的内容吗?”元元大师微笑道。

                    “我说过,只要能救怜儿,云天梦不惜一切,又岂在乎一个允诺!”

                    元元大师不由暗自庆幸能救怜儿的是自己,若是恶人以此为胁,岂非又要大下大乱。

                    白秋伤这时上前说:“师父,您一定要将怜儿救醒,否则,这世间就太不公平了。恶人不报,反而让善人代其受过!”话刚说完,他喉头一甜,又一口鲜血涌出。

                    元元大师长眉微皱,瞬间点了白秋伤几处大穴,然后才对云天梦说:“欲救怜儿,先植玉莲。我要将她们带回普陀山,云施主可先回天龙会。”

                    “不,我要同去普陀山,否则,我放心不下!”云天梦断然否决。

                    元元大帅规劝道:“并非我不允许施主同行,实是我要借普陀灵气重新孕育玉莲。云施主杀气过盛,会阻碍玉莲生长,还望施主三思!”

                    云天梦一怔,不由得失涩地摇摇头,看着怀中面容沉静的怜儿:“看来,我想陪陪你都不行了,但只要你一醒来,我便会立即出现在你的眼前!”说完,他低下头,在怜儿额上轻吻了一下,依依不舍地将怜儿连同玉莲花一同递向元元大师。

                    谁想怜儿身体刚一离手,便倏地化作一缕白光与玉莲花合二为一,那寒池玉莲本已有些枯萎,此时却又恢复了莹洁如玉的模样。

                    别人不知详情都齐声惊呼,惟有元元大师泰然地将玉莲花插入他早已准备好的净瓶中,对着眼中微有异色的云天梦说:“放心吧!玉莲有情,恐怕舍不下你,她必会重新生根!”

                    再也忍不住,白秋伤问他帅父:“这到底是怎么回 事?难道道怜儿她……”

                    元元大师闭目合十:“痴儿,痴儿,必须执着,无须执着,万丈红尘,色空之间,你好自为之吧!”说完便转而他去,留下众人面面相觑。

                    云天梦表情茫然,语声缥缈:“必须执着,无须执着!”突地转向众人,“为了怜儿重生,我暂不开杀戒,但是……”语气又变得冷硬无比,“日后江湖中诸位要再与天龙会为敌,云天梦断不轻饶!”大袖微拂,飞身而去,万世豪则紧跟其后,两人身影逐渐消失在远山迷蒙中。

                    南宫飞虹喘了口气,在南宫婉儿的扶持下走近叶秋枫:“这个云天梦,受了如此打击却仍不改其霸道,真是不知悔改!”

                    叶秋枫却一脸悻然:“能在这个魔头手下逃得性命已算奇迹了、武林中能有几个人见了他真面目还活着的人?到现在我还有做了一场梦的感觉!”

                    摇摇头,南宫飞虹也轻叹一声:“不错,一场恶梦!”

                    若有所失的南宫婉儿不由喃喃自语:“是天梦!”


                  71楼2006-04-09 20: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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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半年后

                      江湖中看似平静无波,实则暗潮汹涌。尤其是白道门派之争愈演愈烈,黄山世家易主,由万世豪接任掌门,他的身份已不可能保密下去,于是黄山世家效命天龙会的消息又让武林大哗。

                      白道没了盟主,其他门派白是明争暗斗,互不心服,若非丐帮帮主白帆伦左右周旋,中间调停,恐怕早已酿成大波。

                      反观黑道倒是井然有序,就连以往最是好勇斗狠之徒,如今也是蛰伏不动。并非黑道中人已懂得修心养性,而是云天梦的强权压制,令得群魔俯首,不敢稍有异动。

                      天龙会的侦骑四出,武林中任何细微动向都难逃他的耳目。有云天梦坐掌,黑道谁敢不尊天龙?

                      普陀山。

                      这是山下的—座院落,虽然不大却是曲径通幽,廊亭并立,小桥流水,柳枝迎风。最感宜人的是,院中只要有水的地方便有莲花盛开,且种类繁多,尤其以白莲最为常见。田田荷叶,衬着映日荷花,说不出的迷人。

                      箫声便起于这弱荷滴露中,呜呜咽咽,悱恻缠绵,似有愁肠九转,相思无尽。

                      一名白衣人迎水而立,手持洞箫。他星目澄澈,眉锁重忧,唇角弯起几许无奈,痴痴地看着一池白莲——他,正是云天梦。

                      “今宵酒醒何处?杨柳岸,晓风残月。此去经年,应是良辰美景虚设,便纵有千种风情,更与何人说?怜儿,我何时才能见到你?哎!”—声长叹,却让听者闻之心酸。

                      这半年来,云天梦为了就近等待消息,便一直住在普陀山下,除了三个月前元元大师清云天梦上山,用极地神功助玉莲生根后,就不许他冉进入玉莲移植之处。所以至今为止?云天梦只见了玉莲一面,剩下的时间都是在等待。

                      信步走出庭院,来到山脚下,仰头望着半山间的普陀寺,那里有他心爱的人儿呀!虽然近在咫尺.却恍似在天涯,想及此,云天梦的心情更加郁闷了。

                      就在他闷闷不乐时,耳边突然传来一阵马蹄声。听那急骤的“嗒嗒”声,似是有什么急事,转眼间,一匹骏马已经从不远的官道上奔驰近前。一个中年人半伏在马上,他神情慌张,脸色苍白,衣服上满是血迹。当他看到云天梦时,原本惶惶不安的脸上顿时浮现出宽慰之色,似是溺水的人终于找到了一块儿浮木。

                      他回头望了一眼,拉了—下缰绳,让马停住,然后艰难地跃下马背,直接向云天梦走来:“这位兄台,小人有一事相求,还望……”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已被云天梦挥手打断:“慢!你我素不相识,你凭什么要求我为你做事?”

                      那人愣了愣,似是没想到眼前优雅俊美的公子,说起话来竟是如此的无情,可是为了自己肩负的使命,他再次深深地一鞠躬:“兄台,我确有要事相求,只要您帮个小忙,日后必有重谢!”

                      “重谢?”云天梦略一甩袖,懒懒地背过身子,“我不稀罕。”

                      “兄台您……”那人这回可真着急了,自己的生死事小,但要是因此而耽误了……那真是百死莫赎!

                      就在这时,又是一阵马蹄声传来,听声音来者绝非一人。那人面上愈现焦急,连忙从怀中掏出一个小包袱来,递给了云天梦:“兄台,求求你了,只要你把这个交给……”

                      “我说过,我没有必要管你的闲事!”云天梦不耐烦了,真是讨厌!看样子,这里又安静不了了。

                      果然,已经有好几匹马快速地奔列跟前,几名骑客迅速翻身下马,眨眼的工夫就把那个汉子包围了,看样子,嗯!训练有素得很!那人忙把包袱硬塞给云天梦,自己则严阵以待。

                      “赵阳,你跑得了吗?”为首的人年纪不大,但面目阴沉,给人不舒服的感觉。

                      赵阳虽然心里着急,但表面上却强作镇定,他暗暗将腰间的布带系紧,以使伤口不再继续裂得更大:“无影,你到底想怎么样?”

                      无影先瞧了一眼云天梦,才对赵阳说:“原来还有接应的人,我早就知道你必然不简单,每隔几个月就往普陀山跑。说!你主子叫你来这里到底有何意图?”

                      赵阳又是着急,又是气愤:“无影,我家三殿下敬仰元元大师的为人,常与其论经说法,命我来也只是礼貌上的拜候,又有什么意图可讲?这位兄台也只是个陌生人,你别牵连无辜。”
                    


                    72楼2006-04-09 20: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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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寺中人见到怜儿毫不奇怪,只是合十为礼便各做各事。怜儿坐在台阶上看着一个小和尚扫地,小和尚扫得很认真,怜儿托着腮看得也很仔细。突然,怜儿从台阶上跳下来,上前抢下和尚的扫帚,有样学样地扫了起来。

                        小和尚目瞪口呆,赶忙合卜为礼道:“阿弥陀佛!怜儿施主,你将扫帚还给小僧好不好?”

                        怜儿向他一吐舌头,抱着扫帚跑出好远,才说:“阿弥陀佛,我才不还给你!”便又接着扫了起来。

                        怜儿扫了一会儿,又不耐烦了,原来扫地并不是想象中那么好玩!她看了看微红的掌心,赌气似的将扫帚扔给呆立一旁的小和尚说:“阿弥陀佛,我将它还给你了!”

                        小和尚连忙抓紧扫帚:“阿弥陀佛,小僧谢过怜儿施主!”

                        怜儿噘着嘴,闷闷地说:“阿弥陀佛,不用谢!”

                        躲在门后的龙七差点笑出声来,白秋伤皱着眉解释:“这里都是僧人,张口闭口‘阿弥陀佛’,怜儿听久了也就学会了,而且句句不离‘阿弥陀佛’。”

                        云天梦不但没笑,反而一脸疼惜:“寺中生活一定将怜儿闷坏了!”

                        白秋伤深深地看他一眼,没有说话。

                        怜儿放弃了从扫地中找乐趣,便又开始闲逛了,东摸摸西看看,对着弥勒佛塑像笑了一阵,便学起了十八罗汉的姿态表情来。从第一个学到最后一个,或躺、或坐、或立、或双掌合卜或安祥平静、或横眉怒目。不管哪种形态,由她做来都是那样生动可爱,一会皱皱鼻子,一会儿拧拧眉头,一会伸伸舌头,一会儿瞪大眼睛。看得云天梦心中越来越疼,龙七却因使劲憋笑差点得了内伤,龙文天横了他一眼,他才没有太过忘形。

                        因为玩得太入神,以至于竟没看到身后的柱子,直到后退时撞上了,怜儿才发现殿内竟有根又粗又圆又光滑的石柱,于是她的注意力又被它吸引去了。

                        绕着石柱走了一圈,摸了摸光滑的柱身,又走了一圈儿,意犹未尽的怜儿似乎从中找到了乐趣,嘻嘻笑着竟绕着圆柱跑了起来……五圈、六圈、七圈,咦!有些站不稳了,怜儿连忙停下来,四周的佛像怎么都转起来了?连房顶也转了?呀!不好了!怜儿只觉头晕腿软,眼见就要摔倒了……

                        云天梦早忘了元元大师的叮嘱,一个剑步便从佛像后跃出,接住了怜儿的身子,将她紧紧地拥在怀里。他的脸色已吓得泛白,忍不住轻责道:“小傻瓜,准让你绕圈来着!”

                        过了好一会儿,怜儿才觉得四周的转动停了下来,她抬起头,纳闷地说:“阿弥陀佛,这房子原来会转的!”

                        云天梦“扑哧”一笑,刮了一下她的小鼻子:“不是房子转,是你的头绕晕了!”

                        怜儿忍不住皱了皱被刮的小鼻子,这才发现自己躺在别人的怀里,而这个“别人”——怜儿仔细一看,呀!他黑黑的眉毛,亮亮的眼睛,挺挺的鼻子,尤其是嘴边的笑容让她觉得暖暖的,像在阳光底下。于是怜儿决定,她要和在眼前的大哥哥一起玩儿。

                        眨着灿亮的眼睛,怜儿扯了扯云天梦系发的缎带,好奇地说:“阿弥陀佛,大哥哥和别人不一样!”

                        一声“大哥哥”叫得云天梦心花怒放,他激动地将怜儿抱紧:“怜儿,我的怜儿!”

                        怜儿一边皱眉,一边挣扎:“哎呀!阿弥陀佛!痛呀!”

                        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云天梦连忙放松了一些,但仍不舍地用双臂围住怜儿的纤腰:“怜儿,对不起,云哥哥弄痛你了!”

                        怜儿倒不在意围在自己腰上的双手,反正又不痛,她只是好奇眼前这个人:“阿弥陀佛,你怎么知道我叫怜儿呢?”

                        忍不住皱下眉,云天梦点了点她的鼻尖:“什么阿弥陀佛,以后不要说了!”

                        “阿弥陀佛,为什么?”

                        气得云天梦真想拆掉这座寺院:“你又不是尼姑,说阿弥陀佛干吗?”

                        怜儿更好奇厂:“阿弥陀佛,什么是尼姑呀?”

                        云天梦无奈地轻叹,但他知道怜儿现在就像一个初到人间的婴儿,对周围的世界有许多好奇和疑问,所以他得耐心解释:“尼女占与和尚差不多,只不过尼姑是女的,而和尚是男的!”
                      


                      76楼2006-04-09 20: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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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摆手,云天梦道:“我知道了!”转向云鹏,微微一笑,“云兄,请坐吧!”

                          云鹏也不客气,撩开纱帐,走进亭台,坐在一个织锦软垫上。

                          见他坐下,云天梦目注还在一旁呆立的怜儿,忍不住伸出右手,温柔地说:“来呀,怜儿,到云哥哥这儿来!”

                          咬了一下唇,怜儿磨磨蹭蹭地挨到云天梦身边,眼睛却一直狐疑地盯着犹赖在云天梦怀中的水仙。

                          笑了笑,云天梦一把拉过怜儿,将她带入怀中,吻了吻她的额头,宠溺万分地说:“怎么了?小东西,谁惹你生气了,告诉云哥哥!”

                          水仙眼神一转,看着一直盯住自己的怜儿,突有所悟,然后娇媚一笑,将头埋入云天梦的颈项,柔柔地说:“少爷,仙儿知道!”

                          面色一整,云天梦疑惑地问:“你?知道什么?”

                          水仙笑意更浓,她抬起头,嘴唇几乎贴上了云天梦的耳朵,身子也紧紧偎向他:“少爷,您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

                          看着他们亲密的样子,怜儿气得一噘嘴,忍不住伸出小手,冲着水仙使劲—推,一下子便将她推离了云天梦的身,差点儿扑倒在地。

                          水仙“呀”的一声,赶忙伸手稳住身子.拍了拍胸口,她回过头,愤愤地质问怜儿:“你做什么?少爷又不是你一个人的!”

                          怜儿气得双颊鼓鼓地:“我偏不许你碰云哥哥,怎么样?!”

                          本自疑惑的云天梦,听到这里蓦地神志一醒,有些好笑地看着怜儿,摇摇头,连忙将余怒未消的怜儿搂进怀里,点了点她小巧的鼻尖:“想不到我的小怜儿竟也学会吃醋了呢!”

                          很生气地扭过头,怜儿说:“不理你!”

                          云天梦好脾气地笑了笑,轻声哄她:“乖,怜儿,别生气好不好?云哥哥给你剥荔枝吃!”说完,立即剥开一个荔枝,送到怜儿的唇边。

                          怜儿虽然很想很想继续生气,但一看眼前那白嫩飘香的果肉,便身不由己地张开嘴,任由它下了肚。

                          云鹏和龙文天心照不宣地相视一笑,水仙却似明白了什么,黯然地退后几步,不再多话。

                          被云天梦喂了几颗荔枝,怜儿早将刚才的事忘到九霄云外了:“云哥哥,这里好美呀!到处都是好看的花,好看的树,好看的石头呢!而且那么大,怜儿头都快晕了呢!”

                          不由得一皱眉,云天梦语带不悦:“怜儿,云哥哥不是说让你好好休息吗?你怎么又乱跑?园子这么大,万一迷路了怎么办?”

                          “唔”了一声,怜儿辩解说:“我才丢不了呢!有文大哥陪着我呢!”

                          龙文天苦笑道:“真是个磨人精,现在又来拖我下水!”

                          云天梦看了看他,轻哼了一声,并没说什么。毕竟,龙文天是他最宠信的人。

                          好奇地四处看了看,怜儿拉扯着云天梦的衣袖:“云哥哥,刚才这边有人唱歌跳舞是吗?我也要看!”

                          “好!好!”云天梦笑拥着怜儿,语气更是充满着纵容,“你喜欢做什么便做什么,好不好?”转头向旁边侍立的仙儿,“快去准备!”

                          水仙一愣,随即顺从地点点头,在转身的时候,她迅速地瞥了一眼怜儿,眼神很复杂,有疑惑,有羡慕,有嫉妒,尚有一丝幽怨。不多时,乐声响起,水仙轻启歌喉,这次唱的却是冯延己的《鹊踏枝》。

                          “谁道闲情抛掷久?每到春来,惆怅还依旧。日日花前常病酒,不辞镜里朱颜瘦。河畔青苔堤上柳,为问新愁,何事年年有?独立小桥风满袖,平林新月人归后。”

                          “几日行云何处去?忘了归来,不道春将暮。百草千花寒食路,香车系在谁家树?泪眼倚楼频独语,双燕飞来,陌上相逢否?撩乱春愁如柳絮,悠悠梦里无寻处。”

                          歌声婉转却是无限的凄凉.尤其那句“几日行云何处去?忘了归来,不道春将暮。”似有所指,更显哀怨。

                          本来正兴高采烈地等着听曲的怜儿,这时的小嘴儿却不满地噘起来:“一点也不好玩儿,怎么让人听着很伤心呀?”仰头对云天梦说:“云哥哥,怜儿不想听歌了,再听,怜儿就要哭了呢!我才不要哭!”

                          将怜儿拥紧一些,云天梦亲亲她的脸颊:“好!不听便不听!”转头看水仙,他的眼神一冷,“下去!”
                        


                        85楼2006-04-09 20: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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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让龙七叫苦不迭的是,诵经终于告一段落,却又轮到住持虚宏大师讲经了。我的妈呀!那老和尚在唠叨什么呀?说了半天,也不见他有半点疲劳的样子,那样的滔滔不绝,他都替他口干舌燥了。

                            龙七越来越难以忍耐,他那样子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他招了跳蚤呢。

                            反观赵承寰,却是一副如聆圣喻的恭谨模样,时而点头,时而微笑,偶尔还会提出疑问,虚宏大师都一一作答。

                            赵承寰的表情由迷惑到了悟,眼神也自然愈来愈清  豁出去了,反正这帮家伙不就是喜欢听根本没人懂的话吗?我就给他们说,想到这里,龙七变得一派轻松了,他首先装模作样地“嗯”了一声,才缓缓地说:“这个菩提与佛吗?就是一片绿呀……的,那个天空晴朗,竹子开花,饱食终日,蚂蚁搬家……这个巨浪滔天,狗急跳墙……咳!咳!冷面九弟,淘气怜儿,都一样的,嘿!嘿!都一样的!”

                            大殿中一片寂静,所有人都瞠目结舌地看着“语无伦次”的龙七,他讲的为什么都听不懂呢?难道是自己的悟性不够?虚宏大师在意外之余,也在皱着长眉苦苦思索:这蚂蚁搬家竟然和巨浪滔天也有关系?看来真是佛法无边呀!

                            这群老实和尚根本就没想到龙七在那胡说八道呢。

                            赵承寰起初是发怔,然后就隐忍不住,失声大笑:

                            “哈!哈!什么狗急跳墙,是在说你自己吧?亏你想得出,七见呀七见,你可真是个妙人!”

                            龙七见自己的—番胡说竟让众僧人陷入苦思,也不禁觉得好笑。再听赵承寰的话,他却灵机一动,不如将计就计。于是,他立刻垂眉敛目:“三殿下,小僧说法只是流于戏说,您若想听真正的佛教大法,我可以带你去见一个人,保管你不虚此行!”

                            赵承寰停住笑,注视着龙七好一会儿,后者也坦然相对。于是,赵承寰再次笑了:“好,我这就跟你走一趟!”

                            龙七喜出望外,忙站起身来,前头带路,虚宏大师心知龙七是元元大师所推荐,而元元大师又与三殿下赵承寰关系匪浅,恐怕是有要事相商,便合十送客,并不阻拦。

                            龙七带着赵承寰穿越大雄宝殿,向法华寺后山而去。后山是寺内大师清修之地?平时很少人来。这里到处种植着苍松翠柏,许多高塔矗立其中,远远望去,有种庄严神圣之感。

                            赵承寰越走越惊,他忍不住停下脚步,打量起四周的环境:“七见,你带我去哪里?”也难怪他犹豫不决,毕竟他这时孤身一人,没带一个侍卫,若有意外,岂非连个报信之人都没有。

                            龙七嫌他多事,上前—把拉住他:“反正你也来到了这里,难道还想后悔吗?快走吧!”他那样子简直像是挟持人质。

                            赵承寰看看龙七抓住自己的手,更加疑惑了:“七见,如果你这样的人也能当和尚,那法华寺内还真是‘藏龙卧虎’呢!”

                            龙七白了赵承寰一眼,他可不管什么皇子不皇子的:“你这人还真是罗嗦,怪不得喜欢听那个老和尚讲经,不过,你已经来到这里,就是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

                            赵承寰眉毛高挑,“哦”了一声:“看来,我是上了贼船了!”

                            龙七“嘿嘿”笑了:“我可不管你怎么想,反正我完成任务就成。”

                            “任务?”赵承寰再次上下打量他,“莫非你早有预谋?”

                            “三殿下,七弟在跟你开玩笑,还望殿下海涵!”一道清朗的话声传来,—名秀美无俦的青衣少年从树后走出。

                            赵承寰顿感眼前一亮,心中暗暗赞叹。只觉他与龙七相比,一个俊朗洒脱,一个清秀出尘,却是各有魅力:“阁下是……”

                            “草民龙文天,见过三殿下。”龙文天略施一礼。

                            赵承寰示意他免礼,才问:“二位引我来此,意欲何为?”

                            龙文天面色一正:“三殿下,草民实在是奉命行事,敝主人有一件礼物想赠与殿下。当然,收与不收,还在殿下自身。”

                            “你家主人是……”赵承寰不问礼而问人,足见其行事气度。

                            “我家主人的姓名于殿下并无实际意义,倒不如殿下亲自去看一看!”龙文天的意思再明白不过,还是想让赵承寰随他走。
                          


                          87楼2006-04-09 20: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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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许是龙文天的态度诚恳,也许是龙文天的外表很容易得人信任,反正赵承寰不再犹豫,他略一抬手:“我便舍命陪君子了!”

                              龙文天微微一笑,原本清俊的眉目添了几分生动和亮丽:“三殿下言重了,请!”

                              三人一直向山顶而去,四周的草木茂盛,但不知为什么总给人萧瑟之感。再加上猎猎的风声,偶尔的山鸟泣鸣,赵承寰的心却是越来越不安了,怎么了?莫非有什么大事要发生吗?

                              风越来越大了,把三个人的衣服吹得上下翻飞,赵承寰俯视着脚下的群山,只觉惊心动魄,寒意顿生。正欲发问,偶一抬头,却见了一幅令他毕生难忘的画画。

                              山顶并排生着两棵粗可抱怀的老松,它们虬枝斜伸,高耸入云,错节纠缠的须根盘卧在地,本已占意盎然,蔚为壮观。而就在这古松吟风之下,一座巨大的画屏赫然展现。

                              赵承寰目注画屏,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气,那竟是一幅千里江山图。图上山势巍峨雄奇,江水恣意纵横,其间有都市的繁华锦绣。面对如此壮丽的山河,赵承寰只觉心若狂流澎湃,不能自己。就在他神魂动荡之时,一个人从画屏后走了出来。

                              赵承寰的心又是一阵波动,那人……那人……他的白衣上飞舞的是云霞的绚烂,他的眉宇间凝聚的是江山的秀美,他的唇角牵扯的是大河的奔腾,他的眼睛……似是映衬着红尘的兴衰,历史的更迭,他……他是谁?

                              云天梦并没有去看赵承寰,他目注着画屏好—会儿,才缓缓地开口了,但目光仍然留恋在画上:“三殿下,这屏风好吗?”

                              赵承寰稳定了下心绪,才点点头:“好!”

                              “好在哪儿?”

                              赵承寰想了想:“让人神为之眩,魂为之夺!”

                              云天梦笑了,这才转头对着赵承寰:“你不觉得这画面缺了些什么?”

                              赵承寰不明所以,而云天梦已经挥动着了手中毛笔,迅速地在画屏上勾画起来.赵承寰目光—凝,眨眼间,一只硕大无比的雄鹰已经跃然屏上。

                              “再美的江山,若无生气,也难动人。你看,多了这只雄鹰让这画屏突然有了主宰,自然足青山愈加巍峨,江水愈加秀丽了。”云天梦自然是话中有话。

                              凝视着画中雄鹰,赵承寰心有所思,迟疑着,但他最终还是点了点头:“你说的不错,只可惜此时江山太过广阔,雄鹰翅弱,却无一统之力。”

                              云天梦突然哈哈大笑起来,于中大笔一扬:“笔在我手,我自然可以让鹰有雄霸之姿。”话一落,他神色一肃,“只要三殿下有展翅之心!”

                              赵承寰内心震动:“什么意思?你……”

                              云天梦剑眉一挑,右手微动,只见他手中笔连连震颤,几个触目惊心的大字立刻映现于千里江山之外,“临尊天下!”

                              “你……”赵承寰再也无法强装镇定,“你到底是……”

                              适时,一直旁观的龙文天上前递给赵承寰一封信,赵承寰惊疑地地打开来:

                              字谕三殿下:

                              尔来两年矣,不觉别之匆匆。 老衲深知殿下大略雄才,常怀问鼎之志,心怀苍生,时思社稷之安。惟势单力孤,壮心难酬。今持信之人,乃不世之才,胸藏万千甲兵,若欲定国安邦,惟是人也。老衲只恐其人恃才倨傲,难下于人,言行之间,必是锋芒毕露,万望殿下容之,忍之,谅之 切记:若用其人,必得完全信任,否则徒惹大祸。以殿下胸怀,当能以江海之容,广纳百川。

                              元元顿首。

                              一口气把信读完,赵承寰立即喜上眉梢:“原来是外祖……元元大师的授意,当真是想不到。承寰何其幸运,竟能得兄台之助!敢问尊驾姓名?”

                              “云霄。”云天梦仍然用化名。

                              “你就是云霄,隆天苑之主。承寰早听说过你的大名,而且钱国舅的案子不是你帮王丞相解决的吗?”

                              “噢!钱运已撤消诉状了吗?”云天梦的语气是轻描淡写的。

                              赵承寰似乎想笑:“你没看到当时的情景,钱国舅那情急的模样,真是生怕父王降罪王丞相父子。父王对他前后两种截然不同的态度除了惊异之外,便是莫名其妙了。不过,这也好,父王本就在为这件事左右为难,现今正可顺水推舟,容贵妃那里也可以有个交待了。云兄,我真是好奇,你到底是如何办到的。”
                            


                            88楼2006-04-09 20: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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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禀少爷,河南各门派都很安静,天龙属下各安其位,已将全局控制!”龙三答道。

                                满意地点点头,云天梦这才看向龙三:“召你入京是为了……”云天梦突然停下话头,神色一变,“龙三你把头抬起,站好了!”

                                龙三微微一愣,但随即挺身站好。

                                龙七奇怪地问:“少爷,您这是……”

                                云天梦挥手止住他的话,深深地看了一眼龙三,面容沉肃:“龙三,你最近接触了什么人?”

                                龙三莫名所以:“少爷,您的意思是……”

                                脸色一沉,云天梦叱道:“回答我的话!”

                                龙三身形一颤,跪了下去:“少爷……我做错什么了?”

                                云天梦剑眉一挑,“呼”地站起身来,走到龙三面前:“做错了什么?半月前我召你入京,你却拖延至今,那—段时间,你在做什么?”

                                龙三忙答道:“少爷息怒!我是为处理一桩私事而耽误了两天,我以为没什么的。”

                                “没什么?”云天梦怒道:“没什么,你的元阳怎会流失殆尽?”

                                龙三大吃一惊:“怎么会?”

                                龙文天也忙说:“三弟向来不近女色的,怎会……”

                                龙七更是应和:“对呀,三哥他最规矩了,可不像四哥……”

                                “闭嘴!”云天梦厉声说,又转向龙三,“你敢说你最近身旁没有女人?”

                                龙三有些羞愧地低下头,又赶忙抬起:“可是,少爷,龙三是有分寸的!”

                                龙文天也吃了一惊:“三弟,这是真的?难道你真的中了采补之术?”

                                龙三忙摇头:“我试过她的脉象,她连武功都不会,又怎会这等魔道功法。况且,采补术也瞒不过我呀!”

                                云天梦深深呼了口气:“你是怎么认识‘她’的?”

                                龙三答道:“便是在来京途中的山中,当时我见她孤身一人徘徊于山野,便问她原因,才知她母亲被山中强盗所杀,她想伺机报仇。我见她一个弱女子很可怜,便替她杀了那些强盗,后来……后来……”

                                龙七嘴快,见他说不下去替他说了:“后来一定是你见她无家可归,形单影只的便带她一起走了,对吗?”

                                龙三点点头。

                                龙文天若有所思:“三弟向来不好管闲事,这次竟为了一个女人而延误返京日期,恐怕这女子不简单!”

                                龙三苦笑了一下:“她叫胡玉儿,长得很美,我非常喜欢她。”

                                龙七摇摇头,咂咂舌:“三哥,你真是不像自己了,竟敢说这种话,是不是你已和她……”后面的话他不往下说,却暧昧地眨眨眼睛。

                                云天梦冷哼一声,龙三羞愧地低下头:“龙三不敢欺瞒少爷,是的!”

                                龙七连忙替他求情:“少爷,三哥也是无心之失,看在他是第一次犯事的面上,您就原谅他吧!”

                                云天梦沉下脸:“你们在说什么?他在外面有几个女人关我什么事,哼!”转向龙三,“你过来!”

                                龙三站起身,来到云天梦跟前,云天梦食中两指相并,点在他的额心上。龙三脸色一白,口角竟有血丝沁出。

                                看着汗流满面的龙三,云天梦又惊又怒,又有些心痛:“该死,你根本是……那个女人在哪儿?”

                                龙三虚弱以极:“她在淮安客栈!”说着便软下身子,龙文天和龙七连忙上前扶住他。

                                云天梦大声说:“龙七,去淮安客栈叫胡玉儿前来见我!” 


                              90楼2006-04-09 20: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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