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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梦花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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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胡玉儿站在他们面前,连龙文天都不禁深吸一口气,好个妖媚入骨的女子,难怪三弟会情不自禁。

  云天梦只是深深地看着她,一言不发。

  龙三见状,忙对胡玉儿说:“玉儿,你快见过少爷。”

  “少爷?”胡玉儿将四处打量的眼光收回,集中在云天梦身上,随即,她眼中光芒一闪,嘴角一弯,向着云天梦轻轻一福,“胡玉儿见过少爷。只是不知少爷贵姓呀?”她的声音又娇又软,略带些磁性,很容易让人想入非非。

  云天梦眉头轻轻一皱,俊美的脸上若有所思。然后他一甩衣袖,命令道:“除了胡玉儿,其他人都退下!”

  龙三一怔,急声说:“少爷!”

  龙文天轻斥道:“三弟,我们出去!”

  龙三一顿足,转身走了出去。

  见别人都出去了,胡玉儿轻咬下唇,那神情魅惑已极:“少爷,您有什么话儿要单独对玉儿讲?”

  云天梦一伸手,柔声道:“你过来!”

  胡玉儿似是娇羞不胜,但仍顺从地走了过去,将手儿递向云天梦,然后羞答答地低下头。

  云天梦神色一冷,蓦然探腕向前,一把将胡玉儿的胳膊抓住,狠狠地说:“妖孽,竟敢盗龙三真元!”

  胡玉儿神色大变,刚要反抗,云天梦“哼”了一声,伸指在她眉心一点,只听她“啊”的一声惨叫,随后全身颤抖,神色痛苦以极,呻吟着说:“饶我!”

  云天梦的额心,不知什么时候又亮起那颗红点,光灿灿地,衬着他冷峻的面庞,有种难言的威势,他的声音更是冷若玄冰:“只要我神意一动,你千年修行便毁于一旦!”

  胡玉儿脸色苍白,眼睛大睁,她骇然叫道:“不!饶我,我再也不敢了!”

  云天梦眉一挑:“可是龙三却因你元阳尽失,我岂能饶你!”

  “不!”胡玉儿吓得大叫,“是他先让鹰追我,然后又射了我一箭,害得我功力大损,我才找上他报仇的!”

  狠狠地将胡玉儿甩在地上,云天梦背过手去:“你的生死与我无关!我只要龙三复原!”

  吁了一口气,胡玉儿道:“你到底是谁?是仙?是魔?”

  “闭上你的嘴!”云天梦厉声喝道,“凭你还不配向我发问!若不是你还有利用价值,我早毁了你!”

  胡玉儿身形一颤,畏惧地问:“你要我做什么?”

  云天梦一撇唇:“首先,脱去你人间的衣物!”

  胡玉儿一愣,随即神色一变:“你要我回复真身?”

  “不错!”云天梦毫无一丝怜惜,“这样才能逼出你的元神,夺回龙三的精元!”

  “可是我会因此流失大量精元!”胡玉儿百般不愿。

  冷酷地一笑,云天梦的语气没有一点情感:“我说过,你是生是死与我无关,我只要龙三复原。你若不答应,我就让你形神俱灭!”

  胡玉儿脸色又白,连忙说:“我答应!”

  她慢慢站起身来,两臂平伸,身形一转,只见她原本穿在身上的衣裳纷纷落地,露出她那凹凸有致、莹白如玉的曼妙胴体。

  就在这时,门外突然传来一声喝阻:“怜儿,少爷有令,不得……”

  “才不呢!我偏要进去,嘻!”随着嘻笑声,怜儿推开门,闯了进来。

  龙文天和龙七、龙三气急败坏地追进来,立即被厅内的情景惊住了。

  怜儿“呀”的一声,连忙捂住脸,只偷偷地从指缝中打量着胡玉儿。然后,她的嘴越噘越高,突然,放下两手,“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龙七张口结舌不知该怎么好。龙三呼吸急促地盯着胡玉儿,而全身赤裸的胡玉儿却镇定得很,只是看着云天梦一言不发。

  云天梦皱着眉走到怜儿身边,犹豫了一下,又试探地伸出手拥住她:“怜儿,别哭!”

  怜儿生气地推开他的手:“你别理我,还说没时间陪怜儿玩儿,现在……现在却……”瞥了一眼胡玉儿,又接着哭道,“真不害羞!”

  有些啼笑皆非,又有些心疼,云天梦苦恼地说:“怜儿,你误会了,别哭,好吗?”

  怜儿生气地大叫:“我才没有误会呢!一会儿水仙,一会儿这个……这个光溜溜的人,就是不陪我!我再也不理你了。我以后都一个人,才不会找你呢!”说完,便转身跑了出去。



91楼2006-04-09 20: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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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天梦心中一急,刚要追,却突然想起什么,连忙顿住脚步,转身面向胡玉儿。

      龙三巳将长衫披在胡玉儿身上。这时他表情生硬,向着云天梦单膝跪地:“既然少爷喜欢,龙三便将胡玉儿献上!”

      眉头又皱了起来,云天梦一甩袖:“你给我起来,对她我可没兴趣!不过,以后不准你再接近她!”

      龙三失声道:“为什么?”

      云天梦冷声说:“亏你自负精明,差点毁在这妖女子上犹不知情。”

      胡玉儿壮着胆子走上前,向云天梦问道:“是不是我还给他真元,你就放了我!”

      云天梦一撇唇:“没那么容易!我要将你送到镇南王府,替我刺探敌情!”

      “什么?”胡玉儿一惊,“你竟然让我……”但看到云天梦倏然冷沉的表情,她不敢再说下去。

      云天梦神色一释:“我不会让你白干,事后我会以极天神功助你脱胎换骨。好,现在文天、龙七你们为我护法,我要替龙三补回失去的精元!”

      胡玉儿大喜,忙道:“玉儿遵命!”

      “那鹰虽然凶猛,但我足可对付。只是龙三公子那一箭射来,我竟避无可避,我到现在还在奇怪!”胡玉儿悻悻地说。

      龙三自豪地说:“那是玄铁神弓,乃上古奇宝,势可穿山,你当然避不开。”

      胡玉儿地问:“你从哪里得到的?”

      “我十七岁时破了玄弓门,少爷亲赐给我的,我对它非常珍爱,一向很少用的!”

      “你却用来射我!”

      “谁让你那时……毛色光鲜,行动快捷,我就知道必是一只灵狐,所以想猎来献给少爷!”胡玉儿的真身竟是一只修行有道的灵狐,龙三一想起来便浑身别扭。

      云天梦叹气出声:“怜儿那儿,我还没想出办法,胡玉儿的事不能让她知道!”

      胡玉儿犹豫厂一下,然后说:“少爷,怜儿姑娘似非……”

      神色一沉,云天梦喝道:“你知道什么?记住,多嘴对你绝没好处!”

      胡玉儿慌忙说:“是,玉儿什么都不知道!”

      云天梦沉声说:“我相信你是个聪明人!”说完.他转身走出书房。

      刚出门,只见龙七和几个护卫在门前徘徊,见了他忙恭身行礼。

      云天梦随口问道:“文天呢?”

      龙七忙答:“半个时辰前去怜花楼了!”

      眉—皱,云天梦道:“他去干什么?”

      龙七苦笑:“因为下人来报,怜儿哭着要少爷去,但少爷又抽不开身,文哥只好先去安抚她!”

      怜花楼,是隆天苑中最精美的院落,取名怜花,自是别具心意了。

      此时这朵该被百般怜爱的花儿却好生凄惨、怜儿靠在龙文天怀中,拉起他的一截衣袖,擦了擦眼泪,声音惨兮兮的:“文大哥,你说,怜儿是不是很可怜?没人疼,没人爱也就算了,现在竟然理都没人理了。文大哥,我干脆叫小可怜算了!”

      龙文天好笑之余,又有点怜惜:“要让少爷听见,恐怕会心疼的,怜儿,别哭了!”

      一嘟嘴,怜儿气愤地说:“他才不会呢!他根本就不喜欢我!天底下没有比我更可怜的人了!”说着,又哽咽了起来。

      “怜儿!”龙文天无奈地说:“少爷是有要事待办,才没能过来!”

      “才不是,他是不想过来!”怜儿死钻牛角尖。

      抚了抚怜儿的头,龙文天说:“怜儿,乖,少爷真是有事这才派我过来看你,难道你讨厌文大哥吗?”

      怜儿急忙说:“我才不讨厌文大哥,怜儿最喜欢文大哥了!以后我就找文大哥玩儿,都不理云——那个大坏人!”

      龙文天忙捂住怜儿的嘴:“天!可别让少爷听到,否则……”

      “我已经听到了!”一道冷冷的声音传来,却让龙文天倒吸一口冷气。

      他连忙站起身,转头看向正阴沉着脸的云天梦:“少爷!”

      “你先下去吧!”云天梦一挥手。

      走到怜儿身边,云天梦坐了下来:“怜儿,还生气吗?”

      一扭头,怜儿大声说:“我才不理你,我困了,要睡觉了!”说完,便倒在床上。

      心疼地看着怜儿红肿的眼睛:“你累了,就睡吧!”拿起一张毯子,盖在怜儿身上,轻声说:“我在这儿陪你!”
    


    92楼2006-04-09 20: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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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才不要你陪!”怜儿将毯子蒙在脸上赌气地说。过了——会儿,又忍不住将毯子拉下些,偷偷向外看了看,一看云天梦果然还坐在床边,放了心,不知不觉竟真的睡着了。

        替怜儿将遮在脸上的毯子掀开,云天梦凝视着她熟睡的面庞,露出温柔的笑意,轻轻俯下头,在怜儿额上亲了一下,自言自语:“真是个小傻瓜!”

        “怜儿,你要去哪?”云天梦拦住已经跑出隆天苑的怜儿。

        “我才不用你管,你走开,我要出去玩儿!”怜儿一直没忘记昨天的事,所以还在生气。

        抓住怜儿的肩膀,云天梦郑重地说:“怜儿,昨天的事我并非有意,忘掉它,好吗?”

        挣脱他的手,怜儿冲他扮了个鬼脸:“我不理你,大坏人!”说完,便跑进街道,冲入熙熙攘攘的人群。

        “怜儿!”云天梦大袖—甩,眉头紧皱,但由于担心,也只有跟着追出去了。

        “呀!真有意思!”怜儿犹如刘姥姥进了大观园,看什么都稀奇。—会儿摸摸这儿,一会儿瞧瞧那儿,看完杂耍,又去戴画具,街道两旁尽是店铺和地摊,让她玩儿得不亦乐乎。

        云天梦却只有跟着她转的分儿。当然,他还有另一项任务,便是怜儿相中的东西由他付钱。不一会儿,怜儿已经是“左拥右抱”拿不动了。云天梦要帮忙,怜儿却不理不睬。无奈何,云天梦只有暗中用钱雇了两个人让他们去帮怜儿,怜儿没心机,只当遇见了好心人,这才放下“重担”,云天梦也长吁了一口气。

        突然,一阵马蹄声传来,只见街上行人纷纷向两旁闪避,一匹快马火速奔至。怜儿正要去对面店铺看布偶娃娃,却被躲避的路人阻挡在路中央,眼见得那匹快马就要从怜儿的身旁奔过,怜儿吓得大叫—声摔倒在地。刚刚奔至的云天梦脸色一白,快速将怜儿抱起,急急追问:“怜儿,你没事吧?”

        急喘了几口气,怜儿惊魂未定:“吓死我了!”

        见怜儿没有受伤,云天梦提起的心终于放下,倏地又怒火高张:“那人该死!”

        放下怜儿,云大梦衣袖飘扬,腾起身形直向刚刚飞奔而过的马上骑客追去,他动作如飞,转眼间便已拦在前头。那马直冲过来,他却不避不闪,目光如炬地盯着快马。

        倏然,他衣袖—扬,右掌探出,直拍向那一人一骑。随他手势,一阵狂风卷向奔马,随着众人的惊叫声,那马被击向半空,碎肉横飞,马上骑客也无法幸免,被高高抛起后又重重摔下,当场便气绝身亡。

        “杀人啦!”路人四散而逃。

        云天梦目光凛冽,只是冷哼一声。

        “云哥哥!”刚刚奔至的怜儿立即被眼前惨烈的情景吓呆了。她脸上的血色一下消失了.她颤声问,“云哥哥……你……你做什么?”

        皱皱眉,云天梦握住怜儿的手:“他差点儿伤了你,这种人,死不足惜!”

        不可置信地看着云天梦,怜儿抖着声音:“你……你就为了……不!”怜儿甩脱他的手,退后几步,“你……你竟然杀人……你……你是个坏人!”

        云天梦脸色一变,急忙向前:“怜儿!”

        摇着头,怜儿继续后退:“你……你不要过来,你是坏人,我再也……再也不理你了!”

        云天梦想不到自己一心为了怜儿,她却因此而拒绝他。他行事一向只凭自己心愿,谁也不敢违逆他,何曾受过这样的质问。他越想越怒:“你当真不再理我吗?”

        身形一颤,怜儿的泪水顺腮而下:“你……你……”

        “是谁吃了豹子胆,敢在京师杀人?”两个差役分开远处观望的人群走了过来,看样子是得到消息赶来的。

        看着惊慌的怜儿,云天梦剑眉一扬,眼光一转,突然,他大声说:“是我!”

        差役—愣,因为他们原本只是随口问问,谁想凶手竟真的在现场。两人同时看向云天梦,又是一愣,暗想:这么斯文俊美的公子会是杀人凶手?

        云天梦语气平静:“你们不用看我了,我杀了人自然由我承担。”

        怜儿又急义慌:“云哥哥,你不要……”

        看了怜儿一—眼,云天梦冷冷地说:“反正也没人愿意理我,与其在这看人脸色,我宁可到那又潮又冷又肮脏的牢房去住!”
      


      93楼2006-04-09 20: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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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怜儿的脸更形苍白,两个差役互相看了一眼,其中一人说:“公子,杀人可要偿命的,你可好好想想!”

          一甩袖,云天梦无所谓地说:“我是生是死也没人关心,快走吧!”

          “云哥哥……”怜儿忍不住叫他。

          深深地看着怜儿,云天梦的眼中闪过一丝狡狯:“死了倒好,省得活着受气!”

          “云哥哥,你别……”怜儿已泪流满面。

          两名差役互使了一个眼色,其中一个抖开铁链:“既是如此,那就……”

          一甩袖,逼退两人,云天梦冷声道:“区区—根铁链也想锁我,前面带路!”

          两个差役面向相觑,不由自主地看了眼地上散碎的血肉,打了个冷颤,齐声说:“是!是!公子请!”

          “你别走!”怜儿失声哭道。

          前行的脚步微微—顿,云天梦脸上有抹飘忽的笑意。他没有回头.只是丢下一句话:“既然你认为我是坏人,又何必理会我的生死!”

          不管路人的指指点点,云天梦一派自在地来到府衙门前,迈步进入大堂,径自来到府尹大人的面前。

          两名差役连忙禀告:“大人,罪犯已带到,请大人定夺!”

          一拍惊堂木,府尹大人喝道:“堂前何人,见了本官为何不拜!”

          云天梦神态悠闲:“不是不拜,是怕你承受不起!”

          府尹一瞪眼,刚要发怒,身旁的师爷拉了他一下。他不耐烦地回头问:“做什么?”

          那名师爷低声说:“大人,您别忘了,这是天子脚下!”

          “什么意思?”府尹不解。

          “哎!这京师之中什么人没有,别说达官显贵,就是皇亲国戚也是一大堆,任谁也惹不得。你看这位公子,一看就知道不是寻常人。更别说杀了人还那么悠闲,没点儿来头他敢那么横?!”师爷分析得有条有理。

          府尹也感觉出来了,点点头,连忙问:“那怎么办?”

          “能怎么办!先套套话,不行便先收监,等几天便知分晓了!”

          又点了点头,府尹轻咳了—声,问道:“你姓甚名谁,家居何方?”

          “我姓云,住在隆天苑!”

          “什么?隆天苑?”府尹吃了—惊,关于隆天苑的传言他也听过不少。镇定了一下,他继续问,“可是你当街杀人?”

          云天梦略一寻思,便答道:“可以说,那人是因我而死!对了,死者是谁?”

          府尹一愣:“什么?你问我?我还想问你呢!”

          云天梦摇摇头:“那人纵马街头,我为保护行人才失手杀了他!”

          一名差役连忙答道:“大人,死者是虹风镖局的。当时有许多人看到这位公子拦在马头之前,一掌……一掌便把马击向半空,打得碎肉横飞,马上的人也坠马而死!”

          听得府尹眼皮子直跳,心脏紧缩:“虹风镖局!”

          其他的差役也心惊胆战地看着云天梦,都在心里想:真是人不可貌相,谁敢相信这么秀美的一位公子不但武功超绝。而且心狠于辣。

          云天梦微微一笑:“府尹大人,看来这件事让你为难了!不过,你也别扣心,事情我自己会解决,不过我要暂借你的牢房住几天。”

          正自发呆的府尹听得这话,心头—喜:“这样也好,来人,先将犯人收监!”他不知云天梦来历,不敢轻易招惹。但虹风镖局有镇南王做后台,也不是他能担当得起,所以他也只能如此了。

          —挥手,云天梦向着两个差役说:“带路!”

          两个差役暗里翻了翻白眼,无奈何之下只得听命从事。

          走进监狱,云天梦神态昂然,一派潇洒,他那样子不像是囚犯,反倒像是,正在巡视自已领地的主人。所以当他一露面,囚在牢里的犯人立即奔到门口,伸手向前:“冤枉阿,大老爷,我冤枉啊!”一瞬间,喊冤声四起。

          云天梦不理不睬,一片漠然地前行。

          牢头却冲着两旁犯人大声吆喝:“鬼叫什么?不知死活的东西!”

          走到一处没人看到的转角处,云天梦倏然回头,冲着牢头轻轻一笑,递给他一张银票。

          “—千两!”牢头忍不住惊呼,瞬间即领悟什么,立即点头哈腰,赔笑道:“公子何必客气,有什么事尽管吩咐!”
        


        94楼2006-04-09 20: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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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天梦皱着眉打量—下四周:“这里又脏又湿,有没有干净—些的?”

            牢头连忙说:“哎!公子何等娇贵,小人怎会让您住这儿呢!里面有—间独室,光线还蛮好的,我这就让人给您打扫出来。不过,相信您老在这儿也呆不了几天!”

            点点头,云天梦径自来到—张桌子前坐好,牢头吩咐完毕,赶快沏了壶好茶给云天梦端上。云天梦没有喝茶。问道:“牢内饭食如何?”

            牢头嘴巴咧得老大:“您老这是什么话?小人怎会让您委屈呢,一会儿我便派人给您单买单做,包您满意!”

            点点头,云天梦用手轻揉了—下双颊:“也不必麻烦。—会儿你去天香楼给我要几个菜就成了。你记清了,要个莱州对虾,清蒸便可。再有红烧鲍鱼、德州扒鸡、干煸黄肉鱼翅、蝴蝶海参、水晶肴蹄、扬州三套鸭,这些是荤菜。清淡些的便要锅塌豆腐、清汤燕菜、菊花龙虎凤。最后来瓶杏花茅台。”

            咽了口唾沫,牢头讷讷地说:“公子,这些菜恐怕要点功夫!”

            云天梦点点头:“你尽快些就是了!对了,我习惯在用膳后吃些水果,品品茶。你再派人给我买些梨,要莱阳的;几个烟台苹果,半斤沙窝板栗,再来几个肥城的桃子;然后泡一壶庐山的云雾茶就行了。”

            牢头不由得结巴起来:“是……小的、小的这就派人去……去给您买!”

            云天梦站了起来:“牢狱里不比外面,也只能随便些了。对了,牢房打扫干净了吗?”

            牢头心里叫了—声天,暗想:这也叫随便一些?嘴里却殷勤地道:“可能差不多了,不过,您老意思一下就是了,平常您就坐我这儿也成!”

            挥挥手,云天梦说:“不必了!”跟着牢头走进一间牢室,里面一看就知道刚打扫过,非常整洁,而且有一扇大窗,光线充足,点点头,突然想起什么,赶忙叮嘱牢头。“若有人探监。你要立即通知于我,尤其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小姑娘,必须经我同意,你再放她进来,听见没有?”

            牢头连连点头,暗想:富家公子就是花样多,连探个监也与众不同!

            云天梦走到已经铺了厚厚的褥子和棉被的石床边,盘腿而坐,闭目养神起来。

            等云天梦吃完饭,牢头派人将他好不容易准备齐全的名菜撤下,端上水果,泡上云雾茶,正要说什么。突然一个狱卒跑了进来,冲他就叫:“头儿,不好了,御前侍卫总统领龙大人兴师问罪来了,还要到牢里来,老爷让我通知你快快准备—下!”

            牢头吓得一哆嗦,云天梦忙问那报信的人:“有没有见到一个长得非常可爱的小姑娘?”  

            “有!有!”那狱卒忙道。

            云天梦“腾”地站起身:“跟我来!”走出囚室,他吩咐,“赶快从囚犯身上脱下一件衣服给我,要最脏最破的,对,还要有些血迹!”

            牢头满头雾水,不知怎么办才好。

            云天梦斥道:“愣着干吗?还不快去办!”不管牢头,云天梦四处看丁看,突然眼前一亮,他走到——间又脏又暗的牢房前,那屋里又潮又湿,污秽不堪,他满意地点点头,“打开它,让我进去!”

            已奉命找来脏衣服的牢头一怔:“您要……”

            云天梦不耐烦地说:“快点!”拿过牢头手里又脏又破、血迹斑斑的衣,等到牢头把门打开,他径自走了进去,脱下自己一尘不染的白衣,左右看了看,便将它塞在破床底下,又将牢头找来的破衣穿上,将头发弄散,干脆用手在地上沾些泥土涂抹在他那原本白皙俊俏的面孔上。

            愣愣地看着他的—系列动作,不光是牢头,就连其余狱卒和牢里的囚犯全一脸莫名其妙。

            云天梦抬起头,恼火地说:“还不快将牢门锁上!”

            牢头回过神,手忙脚乱地将门锁上。然后他疑惑地问:“公子爷,您要……”

            “龙大人到!”一名狱卒喊,

            身子一颤,牢头连忙出去迎接。

            没一会儿,—身戎装的龙九大步走了进来,旁边是府尹大人,怜儿便跟在龙九后面,牢头赶在前面,指着云天梦赔笑道:“云公子在这里!”
          


          95楼2006-04-09 20: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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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怜儿看到全身污秽不堪,神情委顿的云天梦,眼泪已流了满腮,她跑上前抓住木栏,凄然喊:“云哥哥!”

              龙九乍见云天梦,神情一震,刚要大怒,突然又疑惑起来。自家少爷是什么样的人,他最清楚不过,又怎会受困于小小的府衙?所以他只是沉声吩咐:“快开门!”

              牢头开了门,怜儿立即跑了进去,但府尹却变了脸色,冲那牢头大骂:“你个狗奴才,怎么把云公子弄成这个样子!”

              牢头哭丧着脸:“大人,冤枉啊!小人也不知这位公子爷是怎么……”

              龙九打断他的话,看着正在安慰怜儿的云天梦,若有所思:“我们到那边去讲!”

              一进牢门便扑入云天梦怀中的怜儿眼泪掉个不停:“云哥哥,你……你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是谁这么狠心?”抚着云天梦的脸,“云哥哥,你……你受伤了么?”

              拥住眼睛有些红肿的怜儿,云天梦尽管心疼不已,但戏却要演下去:“怜儿,你能来看我,云哥哥真的好高兴!就算我死了,也了无遗憾了!”

              “不会的,云哥哥你别吓我,怜儿才不要你死!”怜儿急得又哽咽起来。

              轻叹了口气,云天梦眼中盛满愁苦:“反正,在怜儿的心目中,云哥哥已经是一个大坏人了,即便活着,哎!也没什么意思,倒不如……”

              “不要!”怜儿忙捂住他的嘴,连连摇头,“云哥哥,是怜儿胡说的,云哥哥才不是大坏人,云哥哥是天下最好最好的人!”

              “真的吗?”云天梦—脸惊喜,“怜儿,你不会再不理我了吗?”

              “不会的,怜儿最喜欢云哥哥的,怎会不理你呢?我原先是太生气了,才会乱说一气的,云哥哥,你……你别怪我!”怜儿伤心地将头埋入云天梦怀中。

              “我明白!”云天梦吻了—下怜儿满是泪水的面颊,疼惜地说,“都是云哥哥不好,让怜儿伤心。不过,为了怜儿,云哥哥一定会努力活下去的!”

              抹掉泪水,怜儿认真地说:“怜儿也要住监牢,和云哥哥在—起!”

              内心一阵波动,云天梦—把将怜儿紧搂在怀中,抚着她的秀发:“怜儿,都是云哥哥不好,我不该……”后面的话,他却说不下去了。

              龙九走了进来,他已经从牢头那里知道了事情经过:“少爷,既然您和怜儿姑娘误会冰释,还是尽早回去吧,毕竟,这里不是少爷呆的地方。”其实他内心对云天梦的做法颇为不解,只为了些许小事便委身入牢.这实在不是云天梦的—贯作风。

              矗立一旁的府尹为难地说:“龙大人,若是虹风镖局问起来……”

              冷冷地瞥了一眼府尹大人,龙九淡淡地说:“你的意思?”

              府尹搓搓手:“龙统领,风局主与镇南王爷的交情您是知道的,下官实在得罪不起镇南王呀!”

              “哦!”龙九恍然.“得罪了镇南王你会怎样?”

              急急地,而且刻意加重语气,府尹道:“下官的乌纱帽就保不住了!”

              点点头,龙九表示明白,然后他向府尹勾勾手指,待他走近。便凑到他耳边,语气是轻描淡的:“那么,你可知道,得罪我的下场是什么?”

              府尹大人身形一颤,结结巴巴地问:“什么?”

              龙九没有答话,只是看了他一眼,目光中的杀气却让府尹一下子仿若掉进冰窟中。

              他咽了口唾沫,赶忙赔笑:“龙统领,您尽管将人带走,虹风镖局那儿自有下官处理!”

              龙九轻哼了一声,转身向云天梦:“少爷,请!”

              怜儿却一脸莫名其妙:“九哥,去哪儿呀?”

              云天梦点了一下她的鼻尖,亲昵地说:“你九哥神通广大,我这场牢狱之灾可以免了!”

              不由得欢喜地拍起手来,怜儿松了一大口气:“太好了,云哥哥不用再受苦了!”

              那位牢头在此时翻翻白眼。暗自想:这位姓云的公子爷真能折腾人呀!

              府尹却在心里叫苦连天:他不用受苦,却轮到我来受苦了!


            96楼2006-04-09 20: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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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待劝解的镇南王现在也生气了,转向龙九:“龙统领,这是怎么回事?你要给我一个交代!”

                不让风飘雪说话,云天梦单掌一挥:“龙七,拿上来!”

                只见龙七快步走进殿内,手中拿着一个锦盒。

                云大梦指着盒子问风飘雪:“风局主,这是你的镖货?”

                风飘雪迈步上前,拿过锦盒:“不错,这是镖货之一!”

                云天梦迅速看了一眼龙七,龙七点了下头,突然抢身上前.夺过锦盒,托在手中,转身问镇南王:“王爷,这盒子是用九巧连环锁锁的,小人虽无开锁之能,但我却一直跟随托镖之人,所以对盒中货物也知一二,王爷,请看……”

                不待风飘雪反应,龙七举掌击盒,只见那原本铁铸的盒子这时却像豆腐—样碎裂开来。

                风飘雪来不及阻止,这时又急又怒:“你们怎敢……”但目光刚一触及盒中之物,瞬即愣住.再也说不出话来。

                只见龙七手中拿着一棵手掌大小的灵芝,那灵芝通体莹白如玉,正是无价之宝——九玉灵芝;

                镇南王呼吸急促,—把抢过九玉灵芝,端详了一会儿,才面露喜色,突然想起什么,指着风飘雪怒声道:“好你个风飘雪,竟敢劫夺贡物!”

                风飘雪脸色一白,忙单腿跪地:“王爷恕罪,属下确实不知盒内装的是九玉灵芝。托镖之人曾嘱咐,不可窥视盒中之物。所谓‘受人之托,忠人之事’……”

                “你给我闭嘴!”镇南王怒不可遏,“你也知忠人之事!这次若非云公子劫回灵芝,你有几个脑袋可偿皇后之命!”

                “我……”风飘雪哑门无言。

                云天梦这时开了口:“王爷,可否让云某说几句话?”

                镇南王忙说:“云公子,有话但讲无妨!”

                云天梦看了一眼风飘雪:“这次请王爷过府,主要目的是交回九玉灵芝,因为云某相信以风局主为人,断不会行此不义之事,所以想调查清楚后再给王爷交代。但风局主言词犀利,云某迫于无奈只得和盘托出,还望王爷恕罪!”

                “哎!”镇南王捋须长叹,“本王识人不明,多亏云公子洞烛先机,才得以追回九玉灵芝,本王在此谢过了!”

                —句“识人不明”让风飘雪面色惨白。

                云天梦连称不敢:“王爷,云某虽与风局主不相熟识,但却敢断定,风局主决不会背叛王爷,必是有人存心嫁祸!”

                “哦?”镇南王想了想,“你的意思是……”

                “王爷若相信云某,此事便交内在下调查,必会给王爷—个交代!”

                点点头,镇南王看了眼龙九:“龙统领的少主。本王焉能不信。而且刚才经你提醒,本王心中也有了谱。恐怕是他……”镇南王若有所思。

                云天梦微微——笑:“心照不宣。”

                镇南王—震,然后大笑:“云公子果然是高人!”

                云天梦也笑了起来:“王爷过奖了!”

                冷冷地看了—眼犹跪在地上的风飘雪,镇南王语气漠然:“起来吧!”

                风飘雪站起身:“谢王爷恕罪!”又转身向云天梦,“谢云公子脱罪之恩!”

                “免了!”云天梦摆摆手,“日后都是自己人,不必客气!”

                镇南王大笑道:“好个‘自己人’,本王记住你这句活了!”

                云天梦大袖一挥,笑道:“镇南王威名远播,云某久慕其风,今日相聚,当是三生有幸。今夜定要开怀畅饮。”

                镇南王大笑点头,与云天梦坐于上首。龙九、风飘雪一边相陪,几名轻纱美人在旁伺候。

                饮了第一旬洒,镇南王感叹:“真是好酒!本王纵横天下,今日竟在隆天苑大开眼界。酒是圣品,肴称珍异,都是前所未见,云公子之富有,可见—斑!”

                云天梦示意身边丽人添酒:“王爷见多识广,怎能以平常心待之。今日席宴所列佳肴非中土所有,乃是集新罗、高丽、大食等国名食之大成。能得王爷垂顾,不枉我等一番心思了。”

                龙七在此时击掌:“歌舞伺候!”

                鼓乐声悠扬而起,十二名婀娜多姿的舞姬徐徐走入大殿,随着音乐旋身挥袖。就在这艳歌曼舞令人眼花缭乱之际,一阵婉转有致的歌声传来:“小山重叠金明灭,鬓云欲度香腮雪,懒起画蛾眉,弄妆梳洗迟。照花前后镜,花面交相映,新贴绣罗襦。双双金鹧鸪。”
              


              99楼2006-04-09 20: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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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镇南王恍然:“原来如此!”

                  胡玉儿别有用心地走近怜儿,上下打量着她:“我想,怜儿姑娘怕能识尽天下花草吧?”

                  怜儿毫无心机地说:“当然了!”

                  胡玉儿试探地问:“那你一定识得寒池……”突然触及到云天梦迅速变冷的眸光,她赶忙咽下后边的话,笑道,“其实怜儿姑娘最大的本事是抓牢了云公子的心,这可是其他女人万难办到的呀!”

                  云天梦向龙文大—使眼色,后者会意,赶忙拉过怜儿:“怜儿,少爷有要事与王爷相商,文天哥带你到弄蝶院玩!”

                  怜儿不依地摇头,紧紧靠向云天梦,看样子是不舍得离开。

                  凑到怜儿耳旁,云天梦悄声哄道:“怜儿。听话,—会儿我就去找你!”

                  “真的?”怜儿高兴地说,伸出小指,“咱们来打勾勾,骗人的是……是坏蛋!”

                  转身挡住镇南王与风飘雪的视线,云天梦伸出小指与怜儿勾了勾,笑得温柔:“骗人的是坏蛋!”

                  怜儿依依不舍地被龙文天拉走,谁想,刚走到门口,怜儿忽然回头:“云哥哥,九玉灵芝虽能克制热毒,但药性阴寒,千万不能给四十岁以上的女人服用哦!”

                  云天梦惊讶不已,问题脱口而出:“为什么?”

                  甩开龙文天的手,怜儿又跑回云天梦身边:“因为四十岁以上的女人受不了九玉灵芝的阴寒。即使热毒尽去,也会被寒毒所伤。”

                  镇南王大惊失色:“姑娘说的可是真的?”

                  “当然是真的!”怜儿肯定地说。

                  “那……”镇南王顾不得与身边的胡玉儿眉来眼去了,急得团团转,“那该怎么办?”

                  怜儿纳闷地问云天梦:“云哥哥,他怎么了?九玉灵芝不能用,但可以用七色海棠呀,那也是克制热毒的灵物呢!”

                  心中一动,云天梦忙问:“怜儿,你有七色海棠吗?”

                  镇南王也急急地说:“是呀!姑娘可有能治病的那个……什么七色海棠?”

                  怜儿瞅了瞅镇南王,又瞅了瞅云天梦,点了点头。镇南王一见大喜,刚要说话,怜儿却调皮地眨眨眼说:“如果我把七色海棠给你们,云哥哥你得……”

                  云天梦眉一挑:“什么条件?说吧!”

                  歪着头,咬着唇,怜儿的神情可爱极了:“你要……你要亲怜儿—下!”

                  龙七扑哧一声笑了,其他人也是忍俊不禁。

                  镇南王心头一松,笑着说:“这倒容易办!”

                  云天梦似笑非笑地盯着怜儿,—把将她拉入怀中,对着她耳边说了—句话,怜儿小脸—红,但随即“嘻”的一声笑了,拉下云天梦的头,凑在他耳旁,也不知在嘀咕什么。

                  云天梦开始面现犹豫之色,但似乎禁不住怜儿软语相求,终于点了点头,然后转向镇南王爷:“怜儿问我是谁得了热毒之病,她想亲自去给她诊治。”看了—眼怜儿.他继续说,“怜儿说热毒症很难根治,用药尤其要谨慎,否则会病上加病,因此她想亲自去看看!”

                  镇南王略有犹豫,毕竟皇后是非常之人,不是说见就能见的。

                  龙九看看怜儿:“你有把握吗?”

                  怜儿嘟着唇:“九哥不相信怜儿吗?”看看镇南王,“王爷你胸腹之间一定受过伤,而且你在夜间一定休息不好,对不对?”

                  镇南王大吃一惊:“姑娘从何得知?”

                  “我从你呼吸的样子就知道了。另外你眼下发青,唇色微紫,这是夜不能眠的症状呀!”怜儿说的头头是道。

                  众人面带惊异,龙九点点头:“王爷日理万机,能知他夜不成眠并非难事,但光凭外表便可测知他胸腹之伤,简直匪夷所思!”

                  云天梦也有些意外:“王爷,您胸下真受过伤?”

                  镇南王震惊地点点头。然后满脸钦佩地向怜儿说道:“真是人不可貌相。想不到你小小年纪,竟有这等医术。看来皇后的病情有望了!”

                  怜儿得意地看着云天梦,笑得很是开心,云天梦却忍不住拧了拧她的小鼻子。

                  三天后。

                  云天梦万没想到,怜儿入宫给皇后治病,一去就是三天。虽然从龙九处得知皇后病情已神奇般地好转,致使龙心大悦,对怜儿赏赐有加,但毕竟自两人重聚后就再没分开过,而现在却一别三天,正所谓:—日不见,如隔三秋。怎不让云天梦心头烦扰。
                


                101楼2006-04-09 20: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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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年一度的文武会试终于到了。今年文试主考是王丞相,武试的主考是当朝兵马统帅镇南王,副主考恰是御林军总统领龙九。轻而易举地,云天梦便有了文武两试的举人称号,有资格参加今年的文武会试了。

                    武试会场

                    一座四四方方的高台处于会场中间,乃是比武场地,约有十丈方圆。台下万头攒动,众武举精神抖擞纷纷走入会场,找到自己位置的站好。而正东方则巍然耸立着一座大殿,殿前镇南王高居上首。左边坐着他的长子,右边则是御林军统领龙九,其余监考官分坐于下首。数干名将士按序排列,神采奕奕,守卫着会场。

                    就在龙九身侧,—个侍卫打扮的小人儿正在左顾右盼,“他”的样子实在不像个武上。个子娇小不说,单看那粉嫩的双颊,骨碌碌不断眨动的大眼睛,再加上一脸的好奇,似乎只适合被人掬在手心中宠爱着。

                    龙九喝了—口茶,漫不经心地说:“怜儿,你可答应过不会乱动的!”原来,那侍卫是怜儿这个调皮丫头女扮男装的。

                    刚要噘嘴抗议,怜儿目光突然触及到台下一个白衣胜雪的身影,忍不住轻呼:“云哥哥在那儿呢!”

                    正巧云天梦也止向这里望来,两人视线相交,无尽的情意尽在不言中。

                    就在这时,云天梦身边的几个武举人打量着他,然后窃窃私语起来。

                    云天梦眉头方待一皱,其中一举子已靠了过来,语气满含轻蔑:“兄台,你走错地方了吧?”

                    云天梦—拂袖:“这里不是武考会场吗?”

                    那人又上下打量他儿眼:“武考比的是力气,是武功,看你这样子,恐怕连刀剑是什么模样都不知道吧?”说完与后边几人哄笑起来。

                    “不过,”其中—个身形矮胖的道:“若是比‘花容月貌’,他一定拿第一,只可惜这里不是选美的地方!”边说还边与身边的凡人挤眉弄眼,然后便又放声大笑。

                    其实云天梦的外表绝不给人柔弱之感,只是太吸引入了些,难怪会引起一些粗鲁莽夫的敌视。

                    云天梦眼中冷芒—闪,却转身他去。就在他旋身之际,右掌抬起,是那么不经心地往下一按,只见随他手势,那正在得意大笑的矮胖男子就像钉子一样,被一股大力钉到了地里,整个身子都嵌入地下,只留一颗脑袋露出地面,脸上的表情是惊骇欲绝!

                    大惊失色的几个人连忙合力往上拔他,但他就像长在了地里,动也不动:“快救救我呀!”

                    就在情形最混乱的时候,—条人影从空而至,落于地面,正是龙九的随身侍卫穆秀凡。

                    他向云天梦点点头,走到那人跟前,骂了一句:“笨蛋!”便伸出腿,用足尖挑着那人的下巴,腿一抬,大喝一声:“起!”

                    只见那原本埋在地里的人又像拔萝卜一样给拔了出来,然后瘫倒在地,边喘气边说:“谢谢大人救命之恩!”

                    穆秀凡冷哼一声:“再若不知死活,连我也救不了你!”说完,纵身而起,直掠向大殿。

                    这次武试,是以淘汰赛的形式进行。每一轮的获胜者要参加下一轮比赛,依此类推,直到决出前三名,再作武魁之争。

                    第一轮赛事正如火如荼地进行着。台上的人争得激烈,台下的人也看得紧张。时间过得飞快,不知何时,台下已多了些人,由站着变成了坐在椅子上。

                    一看衣着便知,不是达官之子,便是显贵之后,甚至有的身旁还有扇扇的侍从。

                    其中最大最舒适的椅子上,便坐着我们的大少爷云天梦,他的身旁还有一张精致的小几、上面摆放着糕点茶品,龙七侍立一旁,认真地看着台上的比武,时而点头,时而摇头。

                    而云天梦,天!他斜靠在太师椅上,双目紧闭,竞已睡着了。

                    穆秀平悄悄来到龙七身边,递给他—把伞,并向云天梦努了努嘴。龙七会意,将伞展开撑在云天梦头—上。穆秀平在龙耳边说:“还有几人就要轮到少爷了,九爷说,比完第一轮,让少爷到后殿休息。”

                    龙七点点头,穆秀平塞给他—包蜜饯就转身走了。

                    “山东常庆虎对汴京云霄!”台上的监察官大声喊到。
                  


                  104楼2006-04-09 20: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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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爷!”龙七轻喊。

                      云天梦缓缓睁开眼睛,揉了揉太阳穴,懒懒地说:“终于轮到我了?”龙七点头。他这才站起身,沿着台阶慢慢地走上了高台。

                      台上山东常庆虎早已等到那里,竟然是入场时调笑云天梦的人之一。这时他也有些怔愣,毕竟他不是傻子,隐隐能猜到赛前那场热闹必和眼前人有关。

                      监察官好心地提醒云天梦:“你的长衫!”后者挥挥手表示不必脱下,监察官这才说:“准备——”鼓声三响后,赛试开始。

                      所有人的视线都落在云天梦身上,就连镇南王也是屏气凝声。

                      只见那常庆虎吐气开声,摆开架势。但云天梦却连看都没看,目光落于大殿—角,双手背负,就像是一位神采飞扬的书生才子正在思索新的诗句,洒脱至极。

                      常庆虎见他不动,便大喝一声,挥动熊臂,魁梧的身躯扑了上去。那如山的身形向云天梦逼近,但云天梦像是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而挺立不动,直到常庆虎冲到他身前,一掌便击向他的胸口。

                      众人惊呼,殿前的怜儿更是“呀”的—声,叫了出来。就在这时,云天梦右腿电一般地抬起收回。众人还没看清他的动作,常庆虎已惨叫一声,硕大的身躯倒飞了出去,直落到高台之下,昏了过去。而云天梦已不知何时回到了座位上,正在举茶就饮。

                      镇南王一击案,赞了一声:“好!”台下这才爆出热烈掌声。

                      怜儿却担心地看看那趴在地下的常庆虎:“那个人没事吧!”

                      龙九神色不动:“死不了的!”

                      以后的赛事,云天梦大多数时间都是在后殿休息,当然有怜儿相陪。轮到他的时候,龙九会派人通知他,他就来到武场走上高台,不多不少,只用一招,便将对手击落台下。所以,只要他一出场,全场立即鸦雀无声,只等着看他的对手绝无例外地飞出场外。

                      镇南王心头惊异,忍不住问:“龙统领的武功比他如何?”

                      龙九看他一眼,“我的武功本就是少爷传授的!”

                      镇南王手捋长须:“原来他也是你的师傅!那就难怪了。”

                      不出所料,云天梦轻而易举地进入决赛。另外两个是湖南易世平和四川唐歌。

                      易世平与唐歌之战真可说是龙争虎斗,两人皆是高手,所以一来一往都可谓是惊险万分。易世平的双锤虎虎生风,去势万钧,唐歌的宝剑熠熠生光,举轻若重,直到七百多招,唐歌才以险着取胜。

                      最精彩的时刻到了。这一次乃是状元之争,数千双眼睛注视着台上的两人。云天梦白衣飘飞,面含轻笑,超然的神采似天边舞鹤,唐歌虽没有他那超脱一切的风仪,却也是英姿万千,生气勃勃。

                      唐歌的神情很是谨慎,右手紧握剑柄:“兄台属何门派?”

                      云天梦眼神飘忽:“虚无山,缥缈峰!”

                      唐歌认真地想了想,疑惑地问:“我怎么从没听说过?”

                      云天梦笑了:“虚无缥缈者,云也!”

                      台下已有人失声笑了,明白自已受了戏弄,唐歌脸涨得通红,气愤地说:“我知道你武功高,我不是你的对手,但你却不该以言词戏弄于我。只可惜我表兄唐目不在,否则断不会容你如此嚣张!”

                      意外地挑挑眉,云天梦语气和缓:“原来你是四川唐门的人,唐日是你表兄?”

                      唐歌骄傲地说:“不错!”唐日即天龙会十大鹰使之龙五,也是云天梦最宠信的人之一。

                      云天梦点点头:“好!那么就让我看看唐日把你调教得如何!”

                      唐歌一挥剑:“我唐门向以毒药暗器见长,但我一直认为它们夺人性命失于阴险,所以改练剑法,请取出兵器!”

                      挥挥衣袖.云天梦淡然道:“不必了,你出招吧!”

                      犹豫一下,唐歌点点头:“好吧!”便飞身攻上。

                      他身法轻盈,运剑如风,但无论他怎么变换招式就是无法碰到云天梦的一片衣角。云天梦便像是一朵白云,迷迷离离,根本就无法捕捉实体。

                      觉得满意了,云天梦蓦地刹住身形,唐歌抓住机会,一剑刺来,云天梦渊停岳峙,毫无惊态,只是目注唐歌,轻轻吐出四个字:“苍穹无极!”
                    


                    105楼2006-04-09 20: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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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怜儿赶忙捂住龙七要骂人的嘴:“七哥,你别生气了!”

                        龙七拿开她的手:“我干吗不生气?我有心栽培他,谁知他这么不争气!”

                        柳依依愕然地看着两个要吵翻脸的“客人”,不明白眼前发生了什么事。

                        怜儿着急地向着唐歌:“唐大哥,你快向七哥赔不是呀!”

                        唐歌无奈地拱拱手:“龙七使,是唐歌不对,唐歌向你道歉,不过,我爱若雨可没有错!”

                        “你说什么?”龙七勃然大怒,你别看他平常嘻嘻哈哈,固执起来却可怕得很。

                        正在这时,一个傲气的声音从门口传了近来:“准敢跟我抢柳依依?我倒想见识见识!”

                        门口出现一个细眉风眼的年轻人,面色微黄,一看就是酒色过度。他进来后就直向龙七走了过来。跟在他身后的老鸨拦他不住,被甩了开去,那人一直走到龙七跟前,上下打量他几眼:“是你跟我抢人吗?我告诉你,我是陆宏,礼部侍郎陆一波的公子!”他一上来就搬出家世,自是想恐吓龙七自动退后。

                        本就一肚子火的龙七如今更是怒气冲天,但表面却平静得很:“原来是陆大人的公子,失敬!失敬!”然后,一拳就打上了正得意洋洋的陆宏的鼻梁。

                        陆宏“嗷”的一声惨叫,捂着鼻子退到门口。

                        龙七哼了—声:“这一拳,可是够尊敬了吧!”

                        “来人呀!给我打!”陆宏恼羞成怒,要唤下人来替他出头消气。

                        怜儿一看情形混乱成这样,觉得没什么好玩的,就趁人不注意,偷偷溜了出去。

                        来到一所庭院中,怜儿左看右瞧也看不出有什么好玩的事物。坐在一棵树下,怜儿无聊地伸出手数着树叶。这时,一个女孩从树下经过,走到前面的房间,敲敲门:“彩凤姐,接客了!”

                        屋里面的人应了一声,那女孩转身走了,怜儿来了兴致,跑到那房间门口,探头探脑地向里面看。

                        突然,里面的女人又叫了起来:“小翠,小翠,你死到哪儿去了?”

                        “呀”的一声,门开了,一个涂脂抹粉的女人伸出头,看到了怜儿,似有些惊讶,然后不容分说地把怜儿拉进屋,自己坐在椅子上,吩咐道:“替我把头梳上!”

                        怜儿愣了好—会儿,才反应过来,那叫彩凤的女人又在催了。怜儿无奈之下,拿起梳子,犹豫一下:“梳什么样子的呀?”

                        彩凤不耐烦地说:“当然梳漂亮的!”

                        “漂亮的!”怜儿心里默念一句,就拿着梳子外始左扭右旋起来。其实她何尝会梳头,但尝试—下也不错,就按着心目中漂亮的标准给彩凤梳了—个前所未有的头型。

                        呼了—口气,怜儿终于放下梳子:“完了!”

                        那女人又吩咐:“打盆水来!”怜儿应了一声去了。

                        彩凤一开始只顾上妆,并没有注意头发。这时她拢拢鬓角,低头一看,起初她是愣了一下,然后不敢相信地揉揉眼睛,又仔细看了看,这才确定那是她的头发,没错!

                        “臭丫头!”她抓狂地跳起来冲出屋子,“你给我滚出来!看我不打碎你的骨头!”

                        不知道还能不能称之为头发,只见她头的左边伸出了一个“树杈”,当然,没有叶子,只是光秃秃的枝干,而且还是属于已经长畸形的那种。右边呢?一撮头发绑得高高翘起,尾端发丝分散开来,姑且称它为“扫帚’吧。

                        只不过这把扫帚朝大绽放,看样于已被弃置不用。再看头发的中间,那是什么呢?乌龟吧?有四条腿,但少了脑袋和尾巴。若说像是鼎,又似乎太矮了些,实在无法形容的一个东西。而就在这堆无法形容的东西上面却乱七八糟地插着七八个发簪。

                        乍看之下,嗯,有点仙人掌的味道。不过,不管怎么说这个发型的确已可称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远远就听到她叫声的怜儿当然早已溜之大吉了,一边跑,还嘟嚷着:“真难伺候,那可是我想出来的最漂亮的发型!”

                        漫无目的地东晃晃酒晃晃,没看到什么新鲜事,只有耳旁充斤着“菊花,接客了!”、“明霞,接客了!”……

                        怜儿咬着手指头,纳闷极厂:“接客? 怎么那么多客人呢?”
                      


                      108楼2006-04-09 20: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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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怜儿见他问自己,眼圈立时红了,赶忙低头:“我……我没什么!”其实她的确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而来,只是对云天梦的行踪有种直觉上的不安。犹豫一下,怜儿扯扯龙七的衣袖,“七哥,你送我回去,好不好?”

                          龙七下意识地看看龙文天,后者报以苦笑。若在平时,龙七一定会笑话龙文天刚才的话是自作多情,但此时却没心情再开玩笑,点了点头,他拉起怜儿的手:“走,七哥送你!”

                          看着龙七带走了怜儿,龙文天的心里却不是滋味:“怜儿,文大哥说错了什么?”

                          也难怪他心乱,自怜儿来后,除了云天梦外,便数龙文天最疼怜儿,百般照顾不说,更是想方设法逗她开心,两人的感情可说如同亲兄妹一般。但今天,怜儿竟舍他而就龙七,怎会不让他百思不解。

                          龙九瞟了龙文天一眼:“你别当局者迷了,此事怕与少爷有关,你只是受了牵累!”

                          冷玉蝉折扇一摇:“少爷真是回卧龙殿休息了吗?”

                          龙文天神志一醒,旋即又摇摇头:“怜儿不会知道,况且她心洁若莲,天真烂漫,根本不懂这些事,少爷就因她太单纯怕受到伤害,所以才强行克制自己的情欲,等她长大。怜儿又怎会……”

                          冷玉蝉潇洒一笑,带着种看破人情的世故:“情之一字,最是奥妙,能让人变得愚蠢,也能使人突然成熟。文尊侍,你才智超人.却未历情关,又怎懂得这其中玄妙呀!”

                          龙文天漠然无语,龙九却冷哼一声:“只有你这种无聊的人才会研究这种无聊的事!”

                          冷玉蝉猛地一阵咳嗽.停下后丢给龙九一个白眼和两个字:“朽木!”

                          “怜儿,恋蝶园那株蝴蝶兰开得正盛,明无我带你去看!”龙七妄图以怜儿感兴趣的话题引起她的注意。

                          怜儿只是嗯了一声,仍闷着头走路,以至龙七怀疑她根本没听他说话。

                          怜儿异样的沉闷使龙七心里像压了一块铅,喘不出气来。终于忍不住:“怜儿,发生了什么事?”

                          怜儿突然停下脚步:“七哥,我也不知道,我们一起去看看,好吗?”

                          龙七诧异地问:“看什么?”

                          “你跟我来!”怜儿丢下这句话便向前跑去,龙七一边在心里揣测,一边加快脚步跟上。

                          快到怡心居了,龙七才感觉到不对头,忙拉住怜儿:“七哥还是送你回怜花楼吧,都这么晚了!”

                          甩脱龙七的手,怜儿转身之际身体已离地而起,只见她裙袖高扬,向怡心居飘然飞去。

                          终于见识到真正的飞行,龙七在欣羡之余又免不了吃惊,很快他意识到怜儿的动机,他立即纵身而起掠向怡心居,只可惜他到达时,怜儿已飘落在楼前。

                          这座小楼异常别致,四周花木葱郁,夜香隐隐,但灯火全熄,显然,楼中人已休息了。

                          仰头看着漆黑一片的窗户,怜儿右手一场,只见无数朵姿色各异的鲜花从她袖口飞射而出,直向窗门,花瓣连续不断地击打在窗棂上,发出“噗噗”的声音,形成了一幅美丽却怪异的图案。

                          “什么人?”一道人影从楼内掠出,是一个青衣丫头,随她身影乍现,楼内灯火大亮,楼上的窗户也被打开,水仙探出头来。她头发微乱,仅着一件中衣,这时上惊异地看向楼前的怜儿。

                          首先出来的青衣丫头已认出了冷儿,于是她与后来又跟出来的几个丫头面面相觑,不知该说什么好。

                          醒过神来,青衣丫头忙低首躬身:“小婢见过怜儿姑娘!”

                          怜儿一声不响,仍然仰头看着窗前的水仙,水仙也毫无所惧地看着她,然后水仙抿了抿唇。扭回头去低声说:“少爷,是怜儿姑娘!”

                          里面的人沉默了一下,然后才开了口。语声平稳,却有种不可抗拒的气势:“让她回去休息!”那是云天梦。

                          听到了云天梦的声音,怜儿身体颤了一下,她终于确定了,却不知到底确定了什么。

                          凭着女人的直觉,她意识到眼前的事绝不简单,但她初涉尘事,又怎懂得这许多儿女情事。

                          龙七赶忙上前,拉过怜儿:“怜儿,听话,七哥送你回去!”

                          怜儿哀伤地看着窗口:“云哥哥为什么不出来跟我说话呢?”
                        


                        118楼2006-04-09 20: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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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哥哥?”赵承宇眉毛一挑,目中现出阴狠之色,他抓住怜儿双肩,“说! 你是他什么人?”

                            “我是……是什么呢?”怜儿竟然说不出话来。

                            目中煞气渐渐退去、赵承宇语气和缓了些:“只要你乖乖跟我回去,我便不再计较其他!”

                            也是一身戎装的无影这时走上前:“殿下,这个女孩曾经与风飘雪一道,如今又与云霄勾结,恐怕……”

                            赵承宁一摆下,眼睛仍盯住怜儿:“我不在乎!”

                            怜儿却冲他被皱鼻子,伸伸小舌头:“你骂去哥哥,你是坏人,我才不要理你呢!”

                            看着她俏皮可爱的样子,赵承宇实在是无法对怜儿生气,他靠近怜儿,贴着她的耳朵:“小东西,由不得你!”

                            有些惊慌了,怜儿伸出小手想去推开赵承宇,但却无法推动他分毫。看看四周,有许多人在,怜儿不能使用飞身法遁逃,元元大帅对她说过,在人前飞行会惊世骇俗——怎么办呢?

                            就在赵承宇得意地逼近,怜儿又无计可施时,空中传来一声嘹亮的鹰啼。

                            只见一只雄鹰如闪电狂风般从天空俯冲而下,直向赵承宇。无影大喝一声:“小心!”扑上前来拉住赵承宇迅速闪开,而正在怔愣的怜儿却被人拦腰抱上鹰背。

                            原来那硕大的神鹰上竟有个人骑在上面,神鹰翅膀一扫,逼退了想要拦截的侍卫,大翅一张,又向来处飞去。

                            “没事吧?”拍拍惊魂未定的怜儿,龙七关心地问。

                            “七哥!”怜儿欢喜地大叫,“终于见到你了,我快吓死了!”

                            “哼!我才快被你吓死了,没事总跟我玩失踪游戏!

                            幸亏少爷不在苑内,否则我又得挨骂!”龙七不无埋怨。

                            怜儿低头:“对不起,七哥,怜儿只是……”

                            “我知道!唉,你呀!其实有些事不必太认真的,男人嘛,出现这种事并不稀奇的!”龙七语重心长。

                            怜儿郁闷地问:“七哥,你告诉我,云哥哥为什么要和仙儿在一起?难道他不喜欢怜儿了吗?”

                            尴尬地搔搔头,龙七为难了:“其实嘛,少爷他……

                            反正……唉……男人的需要嘛!”

                            “什么是男人的需要?”怜儿好奇地问。

                            差点打自己一个嘴巴,龙七忙掩饰:“没什么,没什么!”

                            不满地喊起嘴,怜儿很生气:“你明明说了的,坏七哥,臭七哥!”

                            “好!我坏!我是坏蛋,行了吧!”龙七无奈地说,“救了你,却得回个‘坏’字,更别说为你担惊受怕了!”

                            扁扁小嘴,怜儿小脸儿上满是歉意,她靠在龙七胸膛上:“七哥,别生气,怜儿随便说说的!”

                            龙七笑了,拦腰将怜儿抱住:“我可没生气,不过,咱俩这个样子若是让少爷看见了,恐怕他会气得将我千刀万剐!”

                            一伸舌头,怜儿直起身:“我差点儿忘了,云哥哥让我不能和男人离得太近!”

                            龙七假装失望地垮着脸:“早知道我就不该提醒你!”

                            怜儿却乐不可支,她已好久没这么开心了。

                            -----------------------------

                            回到隆天苑后,怜儿找了个机会问天梦:“云哥哥,什么是男人的需要?”

                            猛然一怔,云天梦竟觉得舌头打结:“什么?”

                            怜儿大声重复:“男人的需要是什么?”

                            深深吸了口气,云天梦问:“谁告诉你的?”

                            怜儿偏偏头:“七哥说的!”

                            云天梦咬牙问:“他为什么要告诉你这个?”

                            想了想,想不出所以然来,但却让怜儿想起龙七的另一句话:“七哥说你会将他千刀万剐!”

                            突然云天梦的神色由极度的恼怒转为异常的平静,缓缓地,他说:“就如他所愿——干刀万剐!”

                            这几天,怜儿很难看到龙七,即使碰到,龙七也是匆匆而去,而且愁眉苦脸。

                            怜儿问龙文天,龙文天告诉她,少爷给了龙七许多任务,所以他最近忙得昏天黑地,连睡觉都得计时。

                            不过,即使龙七有时间陪她,怜儿也没有心清玩耍。

                            因为,自从云天梦知道了怜儿曾经误入皇家猎场事后,便将怜儿禁足,并亲自看管她;云天梦不在,便由龙文天监管。每天让怜儿练习琴棋书画,女红绣工。所以,如今的怜儿是自顾不暇。
                          


                          121楼2006-04-09 20: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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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云天梦和龙文大也不好受,他们每天听着怜儿“乱弹琴”,那是名副其实的乱弹。怜儿根本无心练琴,无论怎么教,怜儿仍是瞎弹一气,乒乒乓乓的,从没成过调,连鸟都被她吓跑了,真可说是“听者伤心,闻者落泪”!

                              每天被她的琴声“茶毒”,云天梦和龙文天又能舒服到哪去呢?更由于被琴声弄得心烦意乱,连会中事务都无心打理。

                              轮到怜儿学画了,终于能安静一会儿了,云天梦也松了口气。谁想没几日怜儿竟又新出花样,她不喜欢在白纸上画,而是喜欢“画龙点睛”。即是在已画好的图上再填上几笔以使原画“增辉”。

                              一张《千山暮雪图》让怜儿在上面画了几个人,因为她认为这样才有了点“生气”;而另一张《烟雨江山》却让怜儿在远山淡雨间画上几所房子,当然只是几个方块的堆砌而已,为的是有地方避雨;更别说给登山的人画上拐杖;让“簪花的仕女”提上几个竹篮子。看着这些“杰作”云天梦是欲哭无泪。但他首先做的事便是让手下把所有挂在厅堂的名画藏起来,免得让怜儿“发挥”。 他不在乎金钱,但那些画都是他一手搜集的,一直视若珍宝,谁想竟如此轻易地在怜儿手中毁去。可是当他看见怜儿开心得意的样子,竟有种将画全部献上,供她“挥洒”

                              的冲动。还好,他的理智占了上风。于是,这批画中瑰宝侥幸逃出生天,并得以留存。

                              不能再“点睛”了,怜儿闲得发慌。偶尔发现了冷玉蝉所穿的蝶衣,于是她又突发奇想:有了蝴蝶怎能没有花呢?于是,怜儿非要在冷玉蝉蝶衣的空白处画上花朵不可。

                              冷玉蝉大惊失色,赶忙将求救的月光投向云大梦和龙文天,但两人却故作不见,谈笑依旧。于是求助无门的冷玉蝉只得任由怜儿将她“恋蝶先生”变成“花蝴蝶先生”。从那以后,冷副坛主见到怜儿就绕道走,把她当成“瘟神”;而莫昆仑却对怜儿的“壮举”欣赏不已,并赞她“有眼光”,画得妙极。

                              惟一能让怜儿集中精神,不再奇思异想的事便是读书写字。天龙殿那庄严而不失典雅的书房中除了有张紫檀木雕的书桌外,竟还有一张小巧别致的小几。而怜儿便趴在桌上练字,看她那有板有眼的样子还蛮像回事。云天梦就坐在旁边,手中拿着几本折子,一边浏览,一边与身侧的龙文天商量什么。

                              终于描完最后一个字,怜儿放下笔,抬起头来,一边满意地欣赏自己的“大作”,一边甩着小手,看样子她练字练得手酸了呢。

                              云天梦在这时转过头去,对怜儿说:“累了吧?让我看看你的字有没有进步?”

                              怜儿得意地展开自己的作品,等着接受夸奖。

                              云天梦不负所望,笑着点点头,并将怜儿拉到自己的怀中:“现在,云哥哥教你认字吧!”顺于展开一个折子,递到怜儿眼前,“读读者!”

                              怜儿仔细地辨认,一字一顿地念:“蒙会主垂顾,唐某上……”

                              “仰!”云天梦教她。怜儿点点头,继续读下去:“仰恩泽,执掌川、川那个分坛……”

                              “蜀!”

                              “川蜀分坛事务,三年来,格尽职守……”

                              “错!是恪尽职守!”云天梦纠正。

                              “恪尽职守,事必、亲……”

                              “事必躬亲。不认识便问,不要跳过去,嗯?”云天梦敲了一下怜儿的脑袋。

                              怜儿晃晃小脑袋:“知道了,事必躬亲嘛!”

                              就在这时,龙九大步走进来,行礼后,递给云天梦一封信:“这是胡玉儿从镇南王书房密室内找到的,并且言明,镇南王每隔几大便去密室将信读一遍,出来后便面带兴奋之色,其中必有玄机,所以……”

                              云天梦抽出信展开,怜儿好奇地探着脑袋大声念了起来。

                              忠郎:

                              你我信阳定情,奈何造化弄人,与君咫尺之隔,宛若天涯之遥,妾终日思君不可断绝、谁想那日逢台一聚,妾竟珠胎暗结,不胜惶恐 为避嫌疑,妾忍痛埋情,与君形同陌路,望君谅之,实是恐事情败露君受其牵连。天佑我情,妾已产下一子,实为君之骨肉,望君念昔日之情,助我幼子展鸿鹄翅,腾达在天。
                            


                            122楼2006-04-09 20: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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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人走在湖边的林阴道上,越想越觉得不可思议,前行的云天梦听着他两人的分析,心里思索着。无意中抬头,正好看见湖心亭中的身影,等他看清楚了,不由得面色泛青,他紧咬牙根,一字一句地说:“我明白了!”

                                两人大奇,刚要问,却发觉云天梦脸色不对,两人忙随着他的目光看去,不由得齐声惊呼:“天!”

                                只见湖心凉亭中,怜儿坐在围栏上,左手拿盘,右手抓了一把东西正往湖面上洒去。而她身前的湖中正有两只金色的鲤鱼跳跃争食,那金光闪闪的鳞片在阳光的照射下更加绚丽夺目。

                                云天梦袍袖微动,人已到了湖心亭中:“怜儿,你在干什么?这金鲤是怎么回事?”

                                龙文天和龙九也随后跟到,龙文天哭笑不得地说:“我还奇怪什么人这等无聊,竟用性命来开玩笑,原来又是你!”

                                怜儿伸伸小舌头:“这两只金鲤很喜欢我,我也喜欢它们,所以便做了朋友,我带它们回家来玩玩,有什么不对?”

                                龙九看了一眼云天梦:“朋友?”

                                云大梦恨恨地一甩袖:“你这一交朋友,宫里便天翻地覆了。皇后为此事大动肝火,扬言不抓住窃贼绝不甘休!”

                                怜儿扁扁嘴:“我又不知道!”

                                “你都知道什么?”云天梦怒气陡生。

                                龙文天一见云天梦真的动怒了,忙劝道:“少爷,怜儿也是无心的,如今事已发生,再怪责于她也是没用的。

                                为今之计,是尽快将金鲤送回宫中,只要神不知,鬼不觉,皇后定以为是金鲤贪玩自己藏匿起来,或可补救。”

                                冷哼一声,云天梦吩咐龙九:“这事交给你,速去速回!”

                                龙九领命行事,云天梦又转向怜儿:“罚你在三天之内背会五十首唐诗,以示惩戒!”

                                怜儿惊呼:“什么?五十首?”

                                “怎么,你有异议?”云天梦面无表情,“也许你愿意背会一百首?”

                                “不要!”怜儿忙否认,“五十就可以的!”但一说完,她就后悔了,小脸猛地垮了下来,那可怜兮兮的模样顿时化去了云天梦的怒气。

                                “过来!”云天梦命令怜儿走过来,将她圈入怀中,“你喜欢金鲤便跟云哥哥说,我会帮你购买,为什么要从宫中拿,万一被人发现该怎么办?”

                                怜儿委委屈屈地说:“金鲤喜欢怜儿,不喜欢皇后,所以我才带它们出来!”

                                云天梦无奈地摇摇头:“也不知道你小脑袋瓜整天在想什么,套句庄子的话,‘尔非鱼,安知鱼之乐’?”

                                “耳飞角?”怜儿好奇地问,“我怎么没见过?”

                                龙文天“噗”地一声笑了,云大梦翻翻白眼,敲了怜儿脑袋一下:“以后你哪儿也别去,就给我好好读书!”

                                一场失鱼风波终于告一段落。云天梦走出金銮殿不山得松了口气,跟在后面的龙九看着云天梦的身影,心出充满不解。少爷竟然纵容怜儿到这种地步,是什么令他改变呢?

                                同时走出殿外的赵承宇在路过云天梦身边时轻轻地说了一句话:“是怜儿!”

                                这句话听在别人耳中并无意义,云天梦却心中一跳,但他声色不露:“凭什么?’”

                                赵承宇深深看了他一眼:“除了她,谁会如此不知轻重?”

                                _天梦眼睛微眯。一股危险的气息在他身上流转:“你想说什么?或是想做什么/

                                赵承宇笑了笑,神色间竟有种真诚,当然,是真是假只有他自己知道:“昨日皇后娘娘容忍你的无礼,是因为你还有利用价值。皇后娘娘与大哥的为人我最清楚,所谓兔死狗烹。他日大哥登基之日,恐怕便是你这功臣殒命之时!”

                                云天梦心中冷笑,但表面上却装作微微震动的神情,让赵承宇误以为自己的话打动了他。

                                于是他趁众臣早已散去,继续游说:“昌乐钟情于你,对她来讲,不是爱便是恨;你屡次令她难堪,你想以她高傲的性情能善罢甘休吗?昌乐与大哥又同是母后所生,只要她几句话,大哥又能容得你几时?”

                                他的话虽是故意挑拨离间,但却是事实,云天梦又怎能不知。赵承宇却没想到云天梦本就对太子怀有异心,绝非什么忠义之士。
                              


                              128楼2006-04-09 20: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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