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个财赋路统一掌管各类州县的财赋事务。朝廷直属州县自不必说,前揭《契丹官仪》载中京路之宜、霸州,东京路之辽西、川、锦州,上京路之饶州,均属隶宫州县。头下军州,“官位九品之下及井邑商贾之家,征税各归头下;唯酒税课纳上京盐铁司。”[37]其赋税征收、赋税在头下和朝廷的分配当是由各路计司监管的。南京、平州二财赋路的理财区域与南京留守司、平州节度使的行政区划是一致的,西京路转运司负责山后诸府州的理财事务,而其他5路所辖州县我们已难知其详。辽西路的治所可能是兴中府。据《辽史·天祚皇帝本纪》:天庆八年(1118)金主要求辽朝割让“上、中京、兴中府三路州县”,联系前此要求割让辽东、长春两路,这里的三路似也指理财路,兴中府路盖以治所称之。
辽代各路计司、计使的职责,一言以概之,“掌经度一路财赋”,与宋代转运司、转运使的理财职责基本一致。由于现存史料十分稀缺,我们已不可能了解辽代各路计使理财的细节,只能窥其大概。首先是掌出纳,征赋纳课以足上供,并掌管本路官仓与经费,督理府州经费 。邓中举知盐铁使时,“凡出纳供拟必济”(《墓志》),道出了他的职责所在。“南京岁纳三司盐铁钱折绢,大同岁纳三司税钱折粟。”[38]辽东地区“自神册来附,未有榷酤盐麴之法,关市之征亦甚宽弛。(户部使)冯延休、韩绍勋相继以燕地平山之法绳之,民不堪命。”[39]可见举凡盐铁、酒麴、关市商税、田赋钱帛均属各路计司征管之列。府州县将赋税层层汇总到各路计司,再分配上供与留用之数。大的盐场、坑冶、关市可能由各路计司直接管领。据《辽史·食货志》载,“一时产盐之地如渤海、镇城、海阳、丰州、阳洛城、广济湖等处,五京计司各以其地领之”。足额收缴、府库充实显然是朝廷对计司官员的第一要求。马人望“迁中京度支使,始至,府廪皆空;视事半岁,积粟十五万斛,钱二十万镪”(《辽史》本传)。计使有权将逋欠赋税的州县官员打入大牢。康公弼任宁远令,“县中陨霜杀禾稼,漕司督赋急,系之狱”(《金史》本传)。各路计使还负责包括州县官吏俸禄在内的钱粮支出。李俨任山西路都转运使时,“奏定课额,益州县俸给”(《辽史》本传)。《王师儒墓志》记载的一条材料提供了各路计司掌管官仓、吝与支出的实例:“公任枢密副使时,适知燕民歉乏,力奏赈之。而主计者过吝官粟,以状上闻,谓粟价腾涌,不可贱出。以是未允其奏,余无肯言者。公再三为请,上悟之,深所嘉纳,燕民赖之济活者数百万。”“以状上闻”的主计者应即南京三司使。王棠任东京户部使时,“辽东饥,民多死,请赈恤,从之。”(《辽史》本传)这说明计使开仓放粮须得到中央的批准。大公鼎任长春州钱帛都提点时,“车驾如春水,贵主例为假贷。公鼎曰:‘岂可辍官用,徇人情?’拒之,颇闻怨詈语。曰:‘此吾职,不敢废也。’”(《辽史》本传)随驾的官僚贵族循例向钱帛司借贷官钱,遭到大公鼎的拒绝。象他这样坚持原则、谨于出纳的官员,至少在辽朝后期似乎并不多见。据《辽史·马人望传》,天祚帝时,中京一度“府廪皆空”,而“时钱粟出纳之弊,唯燕为甚”。马人望以参知政事判南京三司使事,曾尝试补救弊政,“以缣帛为通历,凡库物出入,皆使别籍,名曰临库”。结果他遭到“奸人黠吏”的造谣中伤,被迫离职。称职的计司官员任内应实现“国民兼足”“公私兼裕”,牛温舒、马人望因此而得到奖擢,刘伸任户部使时也因“岁入羡余钱三十万缗”,擢拜枢密副使(分见《辽史》本传)。而要实现国富民实,势必要求计使承担起劝农耕、修水利、除灾害、兴百工、通商贾的经济领导责任。梁援任户部使时,“因大水入都门,公率二人冒雨督役,迟晓晴霁,水不为害”(《墓志》),就反映了这方面的职责。其次,诸路计司依照中央的部署,在各路之间实现财赋的调拨移用。圣宗统治的末年,南京连年饥荒,东京户部副使王嘉献计造船,“漕粟以振燕民”(《辽史》圣宗本纪八太平九年),激起东京兵变。辽末康公弼监平州钱帛库,奉命“调役粮于川州”(《金史》本传)。至于根据需要在路内不同地区间进行财赋的调拨移用,特别是保证边防之需,更是无庸质疑的。其次,计使至少对管内财经官员的业绩进行考核,对其升黜有直接影响。郑恪曾差授东京供赡都监,“会表弟梁援为户部使,植性耿介,避物议之谓私亲也。不获早为之所,居七年始得去职,就朝请命。”[40]事实上,计使作为一路主管财政的官员,对管内府州县长贰的业绩最有发言权,朝廷大概是会给予他“举刺官吏”之责权的。再次,遇有战事或突发事件,计使有责任配合留守等地方长官守城御敌、平息事变。景宗乾亨元年(979),“以权知南京留守事韩德让、权南京马步军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