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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故事帖】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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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自Android客户端154楼2014-12-05 10: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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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自Android客户端156楼2014-12-05 10: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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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伍拾陆
      她是狐妖,在化为人形的那次天劫中被他所救。
      她还记得那时青年抱起她时温和的脸,像是满天的星河静静流淌。她在他怀里突然觉得很安稳,纵使她满身血痕。
      她在他的料理下逐渐恢复,她厚着脸皮不提走之一事,他也未开口赶她,日日这么相对着。
      一次,他心情甚好,看着她笑,轻声道:“这么能吃,将来嫁给我把我吃穷了怎么办?”
      她突然噎住,许久之后才恢复,脸却越烧越红,月令花似的。
      很久之后她回忆起来也觉得自己着实忒没出息。
      然后,她嫁给了他,没有亲朋的一场婚宴。他却相伴了一辈子。
      她无法生子。外面流言蜚语自是不断,他却回过头来安慰她。最终,隐于玉山。
      终于到了最后一日,他迟暮,她却年轻依旧。
      她伏在他床头,看他逝去。听着那句“自相识来便以为是我伴你老,不曾想,反了过来。”她眼泪终于落下。
      后来,她将他葬在山间。
      去过玉山的人都知道,在山间有一座极高的墓,墓中有只狐狸日日守着,直至沧海桑田。


      来自Android客户端157楼2014-12-05 19: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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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自Android客户端158楼2014-12-05 19: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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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伍拾柒
          她是山中一只刚刚化成人形的梅妖,终是耐不住寂寞偷跑下了山遇见了他。
          彼时他是十岁稚童,独自望着明月出神,突兀间看见一个女子从天而降,不由得愣住,呆呆将她望着。
          她也看着他。
          他回过神,想到某种可能突然脸色变白:“鬼?”
          梅妖的恶趣味突然爆发,走到他面前真诚的看着他。她眼里好似蕴了星光,周身有淡淡梅香。
          “奴怎会是鬼,奴只是玉山一只灵物,久仰君之威名,慕君之风采,今特来此,与君定下白头之约,待来日,与君……”说至此,似是不好意思看他一眼,垂下头,脸颊泛红。
          十岁的男娃娃愣了,惊了,不知所措了。脸迅速蔓起红晕,一路烧到耳根子上去。半晌,低低应了声:“嗯”。
          她看着好笑,一把握住他的手,声音酿的又酥又软:“这么说,你是答应了?你且唤声娘子给我听听。”
          他脸色血红,咬着唇不说话。
          她还想在逗他一逗,同行的鹊妖却催她回去,她想了想,在他颊上一捏:“记住,我可是你娘子,你万万不能忘了我。”
          他捂住脸:“不,不知……羞耻……”
          她已消失在夜色中。
          时间转眼而过,犹如手中细腻的沙粉。十八年后,她跑到繁华都城倒腾,直至素日里要好的鹊妖冷着脸找到她。
          “可还记得十八年前与你定下婚约的男子?如今他怕是不行了。你拿了人家的真心拍拍屁股走人,人家却找了你十八年。你……?”
          她未听完话就冲了出去。
          他卧在榻上,凝视着丝巾上咳出的黑色血迹,像是一朵可怖的花,不由苦笑,没能找到她身子却不行了。
          突兀间微风拂过,有淡淡梅香,他抬头去看。
          像是初见时的场景。她御风而来,背后一轮孤月皎皎。
          望着那娉婷女子,他微微一笑,颊上泛起红晕,极轻地道了声:“娘子。”
          她突然捂住脸泣不成声。
          不日后,他下葬。在封棺的那一刹那,一朵枯萎了的梅花飘入。


          来自Android客户端159楼2014-12-05 21: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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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自Android客户端160楼2014-12-05 21: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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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自Android客户端161楼2014-12-05 22: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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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暖~


                来自iPhone客户端163楼2014-12-06 15: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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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笔不错。赞


                  IP属地:河南来自Android客户端164楼2014-12-06 20: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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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伍拾捌 【绿衣】
                    “你说,你会一辈子待我好?”对面女子突然问到,一双杏核似的眼勾魂摄魄。
                    他慌不迭点头。她勾勾唇,一把柔媚的好嗓子:“那官人可要记牢了,吾名绿衣。”
                    三年后。
                    月色茫茫似孤雪飘落,哒哒马蹄踏于月色之中。
                    他风尘仆仆赶到古道边的一家客栈。
                    朱阁红楼,长信宫灯,槐木桌椅,一袭绿衣的老板娘从微黄的烛光中缓缓抬起头,乌黑鎏金的杏眼令他想起那个刚刚死在他手中的女子,那个女子也有这样的一双杏核般的眼。
                    他不是故意的。
                    三月前他进京赴考,高中状元,被圣上招为驸马,可他家中却已有妻,为此他专以思乡为由回了故乡,想劝她改嫁,用钱财做个了断。
                    而绿衣却不肯放手。非把自己逼上绝路。
                    那个傻女人临死前还望着他笑,说什么,吾名绿衣,官人可要记牢。
                    “客官?”
                    他恍惚回神,看着立于柜前的老板娘。
                    那女子看着他,挑起唇角,雪白的齿磨着艳丽红唇,说不出的诡异。
                    她微启唇,极旖旎妩媚的音:“奴家绿衣,不知客官……”
                    他猛的一惊,满头冷汗。
                    “不……不了……”话未说完便已冲出客栈。
                    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烛光忽明忽灭映在绿衣的女子身上,那女子的唇红的分外妖娆,似是溢出的鲜血。杏眼弯弯,似哀似怨,似瞋似怒。
                    快马加鞭赶回皇都,他又是那个春风得意的驸马郎。
                    疾步穿过亭台楼阁,那皇家金尊玉贵的公主正倚着新柳看柳絮纷飞。
                    他一时间感慨万千,驻足:“公主……”
                    公主转过头看他,微微勾起唇。鬓边一朵珠花衬杏核般的眼勾魂摄魄。
                    一声轻叹溢出唇间,似古刹中青烟缭绕。
                    “公主公主……怎如此生分了?官人可还记得我出嫁前的名讳?”语笑嫣然。
                    “呃……”
                    了然般一笑,“我再说一次,官人可要记牢了。”
                    丝绢团扇半遮住一双杏核似的眼睛,眼角笑意盈盈。
                    “吾名绿衣……”


                    来自Android客户端165楼2014-12-08 22: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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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自Android客户端166楼2014-12-08 22: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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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伍拾玖
                        这是他看到她的第一眼。
                        她跌坐在地上瞪着他,颊生红云。琉璃眸似晕了水色,显得越发清亮。
                        “你这人好没礼貌,撞了人还不扶。”
                        他愣愣看着她,半晌开口:“师兄说男女授受不亲。”
                        她站起身扑扑衣上泥土,笑的厉害:“笨和尚。”
                        他一本正经看着她:“我不笨。”
                        暮色苍茫中,他一脸郑重地解释,她揪着他的衣袖笑。
                        第二次相见,是在相国寺。
                        她随家人去上香,一眼就看见佛前诵经的他。
                        他似有察觉地转过眼看到她,目光相接的一瞬,好像所有声色都消失,整个世界一片寂静,静得好像听到了心跳的声音。
                        她慌忙回过神,翘起唇角,无声开了口:“笨和尚。”他皱眉,摇头:“我不笨。”
                        一旁闭目静坐的禅僧忽然叹了口气。
                        此后他常常能见到她,桃花纷艳的寺中香烟绕缭,她敲着木鱼软着嗓子拖长尾音唤他:“笨和尚——”
                        最后一次见面,是相国寺的后山。
                        “爹爹替我答应了他的提亲,毕竟对方高官厚禄,爹爹说嫁过去就享一辈子福了。”
                        他木木点头,眸色晦暗:“这是……好事阿。”
                        她突然狠狠别过脸,半晌,带着哭腔唤他,咬牙切齿:“笨——和——尚。”
                        时至秋日,满地枯黄。
                        多年后他诵经完毕,抬眼望悠悠浮云,轻轻敲下木鱼,想起女孩子含笑的眉眼,笑着道一声我不笨,话未完却是眼泪滚落。


                        来自Android客户端167楼2014-12-08 22: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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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自Android客户端168楼2014-12-08 22: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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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自Android客户端170楼2014-12-09 10: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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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拾壹 【与君别·秦安】
                              “我第一次看到覃悦的时候在想,现在的小姑娘是不是都这么笨,穿个男装束个发,声音再装粗点别人就以为你是男的?”
                              我扶额:“额……秦将军,你这样真的好吗?”
                              他笑笑,点漆似的眼微弯。
                              “覃悦很笨啊,那么热闹的上元节,我背着她从街头走到街尾,她依旧醒不来。
                              好不容易她家小厮慌慌张张找来,将她摇醒,她的手绢还落在了我这里。
                              一方丝帕,用浅色的线勾出一个‘覃’字,一针一线都能看出那姑娘的认真,细细地缠着人心。
                              你说,覃悦那么笨,我要不护着她,她可怎么办?”
                              营帐中一豆烛火,渲染出一片暖色。将军的长戟似月下寒雪,指轻轻搭上,他垂眼,低声道:
                              “我出征之前,她来找我,红着眼圈,明明刚刚哭过的,却还要对着我笑。真是笨,不是该我安慰你了么?
                              若无其事地端起茶,像是不经意提起,唇都颤成那样了,还要硬撑着说什么‘我不求你立下怎样赫赫的威名,只愿你千万记得平安回来就好’
                              我说‘等我回去,就……’”
                              秦安蓦地闭上眼,后半句话在喉头千回百转,终是默默吐出。
                              一场鏖战。
                              我看着秦安翻身上马,身姿潇洒。银亮的铠甲上还有未干的血渍,点点夺目。
                              刚出了南疆,秦安却像是遭人重击,跌下马,唇色乌青,挣扎念了句“覃悦”便去了。
                              我突然想起那夜帐中秦安说的话。
                              “等我回去,就让他们都称你为秦夫人可好?”


                              来自Android客户端171楼2014-12-09 10: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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