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如果,会有声音的话)
陶竹慢慢地走下台,到自己的位置上收拾着书包,似乎失去了力气,全身无力。
“桃子,要一起去换衣服么?”小晴正抱着自己的常服笑吟吟地看着她。
“不了。”陶竹下意识地拒绝,偏过头拉上书包的拉链。
“那个……”小晴瞥到她微红的眼眶,不禁碰了碰她的肩,“你没事吧?”
“没有啦,只是有点累想休息一下。”陶竹报以一个笑让她别担心。
明明就有。
明明难过得想大哭,可是眼泪却倔强得迟迟没有落下,她已经学会了收敛,或者是,对此已经习惯了呢。
直到所有人都走了,只剩下她和王亦明时,她才长舒一口气,捂着眼睛躺在椅子上不愿起来。
“喂,不打算走么?”他抱着臂靠在墙上,看着灰暗暗的舞台,不知在想些什么。
“那么急做什么,今天还是周末呢。”
“所以周末的大好时光你就在这里荒废了?”他反问。
“那……”她一时语塞,不知如何回应。
“要是童夕的话,现在应该在练舞吧。”
陶竹垂眸,低低地笑了声,“也是,她那么好。”
不知是在说谁,在委屈什么。
气氛有点尴尬,她眼神呆滞地看着前方,良久,才开了口:“你是不是觉得我一点都不像之前的我,绝望地很。”
深吸了一口气,再度开口:“可是啊……我是真的……”陶竹没有再说下去,王亦明有些迟疑地看向她,才发现她不停地用手背擦着眼睛,愣是没发出一点声响,只不过眼睛已是通红。
“诶诶,你别哭啊!”他有点慌乱,每次遇到女生哭总是无能为力。况且这也不是陶竹第一次在他面前哭了,可是此刻,他却有种说不出的难过。
大概是共鸣吧,曾经的自己,也是这样的无奈与茫然。
他没有带纸,只能用手笨拙地擦她的眼泪,一遍又一遍,一次又一次地说着,“别哭啊……”
“哭了……哭了就不好看了!”他愣是搬出了小时候母亲安慰隔壁邻家小姑娘的话。
陶竹忽然轻轻地笑了,泪痕还挂在脸上,有种悲喜交加的意味。她带着重重的鼻音回他:“本来就不好看嘛!”
“没有啊,我觉得……”王亦明有些迟疑地开了口,脸上挂着一抹自己都没察觉的绯红,“我觉得你……你……很可爱。”
别扭极了的语气,却让她心情变得愉悦起来。
“是么?”
“所以你不要哭嘛!”
简直牛头不对马嘴,但是他怎么可以想出这么有趣的点子来让她停止了哭,想想还真是神奇。
陶竹她盯着他看了好一会,突然笑开来。如果自己喜欢的人让自己伤心的话,还总会有一个人来安慰自己,逗笑自己。这种感觉真好。
王亦明有些不解,明明前一秒还哭着的,现在就笑开来了。果真一点没变,还是个开心果。
莫名其妙地,他也勾了勾唇角。
想起那次在游乐园,他提出陪她坐一趟摩天轮,她抬起头来眼神里的欣喜与感动。他们分享着彼此的纠结情绪,然后一同笑开。
笑与泪,共你一起。
如果悸动会有声音,会不会像花开的声音一样,微小而奇妙,总是不经意。
“诶,吃烧烤么?”
“你请我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