渐渐的,新春佳节快到了,按照惯例,父子三人进宫参加宫宴,期间政局的暗潮涌动,萧平旌毫无知觉,丝毫没有注意自己给太子元时吃东西时,皇后那阴郁担心的脸,萧平章看着天真无邪的两个兄弟赶紧夺食试吃,皇后见状才放下心来,萧庭生将一切尽收眼底,感叹平章细心时,不由得埋怨平旌做事从不设防,让父兄操碎了心。
回到家,父子三人进祠堂祭拜了无字碑,萧平旌再一次听见父王提起这碑后那段荡气回肠的故事,多少英魂忠烈死之无名,先帝赐的这一块牌位,也算是让那些英魂有人祭拜了。从祠堂出来之后,萧平旌兴之所至,独自在院子里舞剑,希望自己有一天也能奔赴疆场,为父兄解忧,或许是被无字牌位背后的故事所激励,萧平旌觉得自己全身上下有着使不完的劲,热血沸腾地练剑,直到守岁过后。
相比长林王府,济风堂就热闹多了,大家一起热热闹闹地包了饺子,做了一大桌的菜,吃吃喝喝,说说笑笑,热闹异常,黎老堂主也被末念灌了好几杯酒,喝的老脸通红。林奚此刻更加想念自己早逝的父母,愈发孤单,想着自己缥缈的将来,不禁难受。
初三一过,蒙浅雪拎了一个食盒给萧平旌:“这是我和父王母妃的一点心意,你给林姑娘送去。”
“为什么是我去?”萧平旌正认真看着以往的军事案例,蒙浅雪竖眉:“让你去就去,哪儿那么多为什么,从过年前你就没见过林姑娘吧?这都多少天了,林姑娘对长林王府有恩,这大过年的,都没有人上门拜年,说得过去吗?咱不能让人说长林王府没有规矩。”萧平旌一想,好像是有十好几天没见到林奚了,放下书拿起食盒去了济风堂。
初七,林奚上门问诊,萧氏父子三人被招进宫谈论事情,蒙浅雪邀林奚喝茶:“我新做的点心,你尝尝看怎么样。”
“姐姐手艺一向惊绝,林奚哪儿敢妄言。”
“妹妹又夸我。”
林奚捻起一块糕点,放入口中,细细品味:“入口即化,齿颊留香。”蒙浅雪被夸赞得很高兴,屋内炭火旺盛,有些出汗,蒙浅雪起身开窗,风吹进来掠过一抹香,林奚凝眉,四处寻找可疑之处,最终将目光停在窗边梳妆台的脂粉盒。
蒙浅雪见林奚直直地看着自己的脂粉盒,笑道:“这是我成亲时皇后娘娘赐的,由内廷司打造,妹妹若是喜欢,我明天便托人再打造一套。”
林奚借口:“我们坊内有位大姐,最喜欢这些了,这盒子上的样子,当真少见,不知姐姐可否借我一个小的,让我带给她看看。”
蒙浅雪笑道:“当然可以,若不是御赐之物,我就送给妹妹了。”心里喜爱极了林奚这面冷心热,林奚接过想要的那个脂粉盒,离开了。回到济风堂,林奚便着手研究,最后在盒底的夹层里发现了机关,扒开机关,果然发现了心底预想的异物,为确保安全,林奚不得不连夜查阅医书。
萧平旌洗漱完毕准备睡觉,听到门外小厮报告:“二少爷,济风堂的林姑娘托人捎话,请二少爷务必过去一趟。”
萧平旌听说,立刻穿上衣服,悄悄地去了济风堂,由云姐领着进了林奚的内屋,云姐一退下,萧平旌立刻开始活跃起来:“林奚,这是你第一次找我吧,是不是我这段时间忙着别的事,没来找你,你想我了?”
林奚不答话,只是将开着的门窗一一关上,萧平旌笑着说道:“想我就想我嘛,没什么不好承认的,我一直都挺招人想的。”林奚在心里翻白眼,真的是想太多了,你只会招人烦。
当萧平旌看见林奚将两个人关在一间房间里,瞬间怂了:“哎哎哎,林奚,这个这个,我们琅琊阁虽不怎么讲究,但我们长林王府可是有规矩的,大半夜的,我们这么聊天不合适吧?”
若不是有正事,林奚真得不想理他,转身将脂粉盒交给萧平旌,萧平旌接过,有些不解地问道:“这是什么?”林奚告知,萧平旌顿时失望又无语,满脸的不高兴:“林奚,你大半夜找我来就为了给我看我大嫂的脂粉盒?真是的!”
林奚看了一眼萧平旌,叹气:“你把盒底的夹层好好看看。”萧平旌埋怨地看了一眼林奚,心里还是不爽她半夜找自己来只为了给自己看大嫂的脂粉盒,鼓着劲捣鼓,结果发现了一片粉红色的胶状体,惊讶地问林奚这是什么,林奚有些不忍心告诉他:“东海朱胶。”
“那是什么?”
“是一种极其昂贵的极寒之物,只需一片,便可有着想象不到的寒气,而且...”
“所以呢?”萧平旌有预感,林奚接下来的话,不会是什么好事。林奚定定看着他:“所以你大嫂七年不孕,应该和它有关。”
“什么?!”萧平旌震惊了,随之而来的是抑制不住的怒火,原来大嫂不孕是人为祸害的,原来大哥大嫂痛苦七年,都是被人害得!一向视兄嫂为尊的萧平旌怒拳打在门框上,林奚皱眉,后悔自己为什么带他站在这里,万一把自己的门砸坏了要怎么和人解释?
萧平旌压下怒气,对林奚施一礼,郑重而感激,林奚微微点头,萧平旌拿着妆盒走了。
萧平章早起之后,在房里看书,蒙浅雪去了寺庙上香,萧平旌坐在一边闷闷不乐,几次欲言又止,最终还是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无意识地把玩着手里的橘子。萧平章还是没忍住问了:“你怎么了?心神不宁的,有什么话就快说。”萧平旌听了,立刻坐到大哥身边,萧平章笑问:“又闯什么祸了?”萧平旌摇摇头,将林奚昨晚对自己说的话告诉了萧平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