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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踏风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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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来去中红尘攒风霜
趟过刀山赴过火场
跨过万水千山
跌宕红尘滚滚
只为赴命运匆匆一场。”


来自Android客户端1楼2018-03-16 13:42回复
    状态回暖的一篇小短文
    总之就是不好好填坑吧
    -
    长沙名角儿×温水小哑巴


    来自Android客户端2楼2018-03-16 13: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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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盏茶
      二月红打头一次遇见喜鹊是六岁时的事。
      那时喜鹊还是小小的一团,像蜜酿团子一样缩在襁褓中,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瞧着二月红眨巴呀眨巴。
      喜鹊是二月红一个长辈的私生女,算起来二月红还要叫喜鹊的爹一声伯伯,喜鹊的娘是风月场里打****,红家不认这个儿媳,隐约记得喜鹊的娘怀着喜鹊时,寒冬腊月里跪在红府前祈求红家接纳,也还是被这深宅大院拒之门外。
      人心易变,没两年喜鹊的爹还是迫于压力娶了一个门当户对的女子,那个女子一进门,喜鹊母女就彻底没了指望,头两年听闻喜鹊的爹还时有接济,后来夫人持家,喜鹊母女便只能自力更生。
      人心薄凉。
      二月红打心底里瞧不起喜鹊的爹,也是真的心疼喜鹊。
      若是自己,一定要找一个真心喜欢的女子,一生一世,爱她,敬她,保护她。
      那时的二月红如是想。
      最近戏园子里新来了个小哑巴,小哑巴年龄不大,一双黑黝黝的眼睛像黑玻璃球一样,剔透的像是能瞧见底。这小哑巴长得也水灵,人也勤快,忙前忙后端茶倒水,很得戏班子的人喜欢。
      人们便问这小哑巴叫什么呀,小哑巴指着空中扑棱扑棱飞的喜鹊,才知道这小丫头叫喜鹊。
      喜鹊是二月红安排进戏班子的。喜鹊的爹弥留之际,请求二月红照拂自己的妻女,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二月红觉得喜鹊的爹,未尝不喜欢喜鹊和她娘,或许只是没那么喜欢罢了。
      没有喜欢到有勇气抛下一切,带着心爱的人一往无前的走。
      喜鹊说到底也是红家人,二月红身为红家当家照拂家人自是理所应当。
      二月红找到喜鹊时,喜鹊的娘已经死了,喜鹊在茶馆里给人圌弹弦子,挣不了几个子儿,还有心思不纯的茶客动手动脚,二月红想着先给喜鹊在戏园子里谋个差事,再让园子中的三弦师傅好好教教喜鹊,日后喜鹊是何去何从,有一技傍身,二月红也都安心了。
      二月红初找到喜鹊时喜鹊还是怯生生的,二月红说话,也不大敢看着他。
      二月红看着喜鹊,嗓音朗润道“你别怕,我只是听你弦子弹得尚可,你愿不愿到梨园来,先从打杂做起,再由师傅慢慢教你。”
      喜鹊望着二月红,又犹豫的低下头,双手有些拘谨的交叉在一起,二月红望过去,喜鹊手上有许多伤口,有被弹弦子留下的,还有弹的不对,师傅打的。
      教喜鹊的师傅正是收养喜鹊的人,那人只想拿喜鹊当摇钱树,脾气自然就不大好了,动辄打骂,二月红将手搭在喜鹊的手上,喜鹊如同惊弓之鸟,慌慌张张抬起头对上二月红的眼眸,二月红淡淡的勾起嘴角“你别怕,以后我保护你。”
      喜鹊望着眼前的人,觉得真是前世修来好福气能遇见二月红。
      这还是第一次有人说要保护自己,无论是母亲,还是素昧谋面的爹爹,都不曾对喜鹊说过这样的话。喜鹊见过人心黑暗,却被陌生人这样一句话说的心中一阵激荡。
      喜鹊没读过书,生死契阔的话喜鹊不会,不过自此以后,只要是眼前这个人即使是刀山火海,喜鹊也愿随他去闯。


      来自Android客户端3楼2018-03-16 13: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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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盏茶
        陈皮阿四不喜欢喜鹊。
        倒并非是因为厌恶,只是因为陈皮阿四看出喜鹊痴心错付的罢了,说起来喜鹊和陈皮阿四也算同命相连。
        头一次遇到喜鹊是在梨园,那时喜鹊独自坐在树下拨圌弄三弦,陈皮阿四听不出喜鹊在弹什么,只是五指轻拢慢捻,弹出的小调轻快,挺好听的。
        “哎,师傅在哪儿?”
        园子里的所有人都知道陈皮是二月红的徒弟,陈皮便开口直接道师傅,喜鹊比划了一会儿陈皮也看不懂,喜鹊便拽着陈皮去找二月红,那时二月红正在戴行头,喜鹊走后陈皮方才开口“师傅,你怎么招伙计招了个哑巴。”
        “她不是伙计,她是红家的人。”二月红对着镜子勾勒眉眼,漫不经心道。说完了才想起这话自己从未曾与他人说起,便又道“你来做什么?”
        二月红说完,陈皮也没多想,便在二月红旁边的凳子大大咧咧坐下“哦,师娘问您今日唱完了戏回不回去吃饭。”
        “自然回去。”二月红放下眉笔,又整了整鬓角便准备上台。
        二月红自是生得倜傥,不过你若单单看着他,只觉得他是一个面貌俊郎的男子,挺拔高大。可若是粉黛珠钗加身,却又一颦一笑倾国倾城。
        总之二月红身上的风骨陈皮是学不来了,陈皮坐在台下,看着二月红在台上唱《霸王别姬》,戏文唱段上陈皮没什么天赋,也不愿学那些咿咿呀呀,没一会儿陈皮便开始无聊的四处瞟,便瞧见了在台下的喜鹊。
        喜鹊也和那些看客一样目不转睛的看着二月红,只是喜鹊望着二月红时眼中是有光的,喜欢一个人的眼神是不会错的,再怎么隐藏,喜欢也会自己跑出来。
        师娘瞧师傅是这样的,师傅瞧师娘也是这样的,所以陈皮知道喜鹊的这份喜欢讨不到结果。
        没有结果还要义无反顾的去追,只是让陈皮觉得喜鹊蠢。
        蠢的让人可怜。
        师圌母死后陈皮就彻底和二月红撕破脸了,在那之后陈皮既没有去过梨园也没有去过红府。
        再得知二月红的消息,却是来自小哑巴之口。
        那次喜鹊去买鱼时偶遇陈皮,陈皮在矿洞中元气大伤,正在乡下修养,打渔卖鱼的人正是陈皮的手下。
        “他现在很好,你放心。”喜鹊冲着陈皮打圌手势道
        陈皮嗤笑一声“他好不好与我无关,你走吧,我不想再看见你。”
        喜鹊望着陈皮,沉吟了一会儿还是默默走了。
        “喂,小哑巴。”
        陈皮忽然开口,喜鹊疑惑的回过头。
        “照顾好二月红,如果他过得不好……师娘会担心的。”
        陈皮觉得二月红是幸圌运的人,这个世界上总有人在默默关心他,哪怕所有感情都收不到回报。


        来自Android客户端5楼2018-03-16 14: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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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悄咪咪的说一句,男二第六章才出场


          来自Android客户端9楼2018-03-18 18: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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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盏茶
            六月初八,长沙下了一天的雨。
            战乱常伴随瘟疫霍乱,大抵是从几天前瘟疫传进了长沙城,没几天长沙的百姓就一片一片的病倒。
            张大佛爷焦头烂额的处理这次突如其来的瘟疫,二月红等人作为张启山的好友出手相助,梨园歇业,安置了些沾染瘟疫的百姓,戏班子的师傅都回家了,喜鹊说什么都要留下来帮忙,二月红劝不住,也确实需要人手,便让喜鹊留了下来。
            六月初五二月红开始发热,初八便意识模糊的下不了床,吃了药清醒些后,二月红笑着对喜鹊说“这次大抵我是熬不过去了。”
            那是二月红第一次看见喜鹊哭,喜鹊哭起来不是那种歇斯底里的哭,而是那种呜咽的小声哭诉,越是这种克制哭泣越让人心疼。
            二月红想把喜鹊脸上的擦去,却不敢碰喜鹊,若是让喜鹊沾上瘟疫,二月红才是要追悔莫及。
            喜鹊在一旁哭,也勾起了二月红的伤心,打丫头死了,二月红原以为自己的心也死了,整日在勾栏院醉生梦死无非也是熬日子,等着哪日大限一到,去下面见丫头也好。
            二月红原以为自己无牵无挂,是生是死都能潇潇洒洒,可这时二月红才感受到自己是被人牵挂的,是被人需要的。
            此刻再言生死,好像就没那么轻松了。
            二月红苦笑“你别哭了,我再也不说这混账话便是了。”
            喜鹊听着二月红的话,抬起头,一双水灵灵的眼睛望着二月红,二月红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说不出口,意识一阵模糊,昏了过去。
            之后的大半个月二月红都是时而清醒时而模糊的,或许有许多人来看过二月红,可二月红都记不太清了,恍惚间二月红只知道喜鹊一直在自己身边,人总会莫名的恐惧死亡,即使二月红认为自己可以直面生死,每次意识模糊的时候,二月红还是想有人陪伴在自己身旁。
            可能人的本质即是孤独的,也是恐惧孤独的。
            喜鹊不会说话,每次回应二月红的,都是一双温暖的小手,二月红一呼唤,便会有一只手握在二月红的手上,温暖又娇小,却又那么坚定的握住自己。
            二月红这才想活下去,若是能挺过这一关,自己一定要好好的活下去。
            -
            瘟疫大半个月后才被压下来。
            张启山托人从北平请了西医给二月红用药,西药治急症,中医医顽疾,大抵半个星期二月红便好了不少,可还要仔细观察,吃药调养着,喜鹊因为一直和二月红接触也要隔离起来吃药,喜鹊原本不愿意,见二月红无了大碍,才愿意去休息,因为二月红此次沾染瘟疫,红府不少下人都被遣散回家了,喜鹊便在红府找了个偏院住了下来。
            夜来风起,二月红坐在院子里,红府中一片精谧,唯有竹叶声飒飒作响。
            今夜不知为何二月红辗转反侧总是睡不着,这才溜达到院里。
            二月红身上有功夫,耳朵比常人好的多,忽然便听到一阵由远及近的脚步声,抬起手中的灯笼,便看见是喜鹊站在垂花门旁。
            喜鹊本想走近些踌躇半刻还是站在了原地,二月红看见喜鹊不过来便想走过去,喜鹊退后了半步二月红便懂了,也站在原地。
            二月红和喜鹊呆呆的杵在原地也奇怪,便开口道“今日如何,身子可否无恙?”
            喜鹊点头,打了个安好的手势,又问二月红为何不去休息,二月红笑了笑“应当是这几日成天躺在床上,实在没有睡意。”
            喜鹊颔首,二月红又开口道“你好好休息,佛爷说这次瘟疫扛过去,长沙要好好闹一闹,你师傅被子女接回乡下享清福去了,往后圌戏班子的丝竹管弦就由你来挑班了。”
            喜鹊闻听冲二月红忙摆手,二月红沉声,坚定道“我信你。”
            喜鹊听二月红这么一说,心定了下来,眼中闪着雀跃的光,二月红见喜鹊高兴,心里也高兴起来,和喜鹊分别后便回去休息了。
            不知怎么的,这次二月红睡得很安稳。


            来自Android客户端10楼2018-03-19 09: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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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游戏出了一直需要的装备,开心的像个二百斤的傻子,准备双更


              来自Android客户端12楼2018-03-19 19: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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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盏茶
                七月初二梨园重新开张,二月红梳妆粉黛,要上台唱一段《锁麟囊》,喜鹊也梳妆打扮,换上新裁的旗袍,又戴上了首饰珠钗,喜鹊平时并不怎么打扮,大多的时候都只戴一只缀花蝴蝶银钗,这次梨园重新开张是个大日子,喜鹊戴上了母亲留给自己的碧玉玲珑簪。
                母亲在喜鹊七岁时便死了,也不曾留给喜鹊过什么,这一支簪子是母亲留给喜鹊唯一的东西了,平日里喜鹊并不常戴,只有大日子喜鹊才拿出来,可过去喜鹊哪有什么大日子。
                今天来梨园捧场的人不少,喜鹊在后台抱着三弦,被冷落的孩子们便到后台来找喜鹊玩,喜鹊争不过,离开场还尚有一段时间,便被孩子们拉着到院子里玩。
                “璋儿,泓儿。”
                喜鹊抬头,一个气质端庄的妇人走过来,两个孩子冲妇人道了声“姥姥”,喜鹊知道是红家长辈便冲着女人微微感受。
                女人看着喜鹊,忽然一愣神,二月红和梁叔走出来,二月红一开始没看见喜鹊,直接道“婶子来捧场,怎么不先差人来通报,真是失礼了……”
                一看见喜鹊,二月红心中便暗叫不好,见婶子眼神不对,二月红便回头对喜鹊道“你先去后面准备吧,璋儿泓儿跟我走。”
                喜鹊点头,转身便准备离开。
                “等等。”妇人忽然开口,向前走了一步试探道“你是简颜的女儿?”
                喜鹊回头,疑惑的点点头,妇人突然目光变得凶狠起来,眼中再无端庄,声色俱厉道“你……你阴魂不散还想做什么!”
                喜鹊被女人的样子吓了一跳,慌张的看着二月红,二月红侧身挡在喜鹊面前“婶子,你这是干什么。”
                “就是她和她那个娘害得我错付了一生,我恨不得让她们剥皮抽筋,你怎么还把她往红家带!”女人红着眼对二月红道,听到争吵声,不少人都凑过来看热闹,二月红面露难色,想把事情平下去,有些难了。
                喜鹊望着女人的眼眸,多年前的记忆开始越来越清晰。
                喜鹊十岁那年母亲去世,而母亲的死并不是疾病的,也非是意外。
                喜鹊那时躲在帷幔后看的真切,母亲是和人争吵后被活活打死的!
                而喜鹊并非天生是个哑巴,是目睹母亲惨死,喜鹊才失声的。
                罪魁祸首此刻正好端端的站在自己面前。
                二月红一回头,便发现喜鹊一阵急圌喘,不由得伸手顺喜鹊的后背,缓了半晌喜鹊才渐渐平静下来,望着女人的眼神中满是恨意。
                二月红觉得这眼神几可怕又陌生。喜鹊向来性格温墩,从未同人发生口角,如此狠辣决绝的眼神,二月红还是第一次从喜鹊眼中看到。
                “婶子,把喜鹊带在身边是我的决定。”二月红话没说完,喜鹊将发鬓间的碧玉簪抽圌出来,便要冲上去和女人拼命,二月红值得拉住喜鹊,那妇人慌张了半刻就反应过来,也要冲上来和喜鹊撕扯。
                霎时间场面一片混乱。
                “你清醒点!”
                混乱中二月红失手把喜鹊扯到了地上,喜鹊的手一滑,碧玉簪落在了地上,滚了两圈碎作两半。
                簪子碎裂的声音像是叫醒了喜鹊,喜鹊跌坐在地上,不再和那妇人争执撕扯。
                黄粱一梦,此刻也醒了。
                二月红把地上的喜鹊拉起来,喜鹊的手覆在二月红的手上,二月红刚要说话,喜鹊便把二月红推开。
                二月红怔怔的望着喜鹊,喜鹊从不曾推开过二月红,这么一来让二月红有些始料未及。喜鹊退后了半步,望着二月红的眸中是隐忍和泪水。
                不知为何,二月红突然想到了心如死灰。
                喜鹊转身向大门走去,二月红上前一步,忍不住呼喊道
                “喜鹊!”
                最后喜鹊还是没回头。


                来自Android客户端14楼2018-03-19 20: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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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章里关于辈分的称呼其实我有点迷
                  就是二月红应该管喜鹊她爸叫伯伯,我们这里是管这个关系叫大伯
                  他媳妇应该是叫大妈或者大娘,娘娘什么的
                  然后二月红的儿子管他大妈叫什么……昂,一脸懵逼
                  我咨询过我的母上大人后得到的结论是统一叫姥姥,要是有些地方不这么叫就自己带入吧
                  明天副官上线


                  来自Android客户端15楼2018-03-19 20: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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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六盏茶
                    “佛爷,二爷说今日的戏不唱了。”
                    “也是,今日是唱不成了。”
                    张启山从椅子上坐起身,一回头便看见自己的副官低着头,在思索着什么。
                    张启山和副官在张家就认识了,戎马半生,是过命的交情,旁人看不出来异样,可张启山能看出来,今日发生的事对副官是有些触动的。
                    “世家豪门出这样的事不奇怪。”张启山理了理衣领“人各有志,那丫头走了也好。”
                    “是,我明白。”张日山颔首,跟在张启山身后,走出了园子。
                    张日山只是有点担心,这世道能不能对那个女孩温柔以待。
                    张日山头一次遇到喜鹊是在院子里,陪张启山来听戏。
                    那时喜鹊独自坐在园中,抱着三弦练《梅花调》,杏花微雨,清风扶摇,张日山是个军人,也是个粗人,说不出什么动人的情话。
                    那个时候张日山耳畔萦绕的就是一句歌词
                    浮云散,明月照人来。
                    后来听人说起喜鹊是个哑巴,张日山想喜鹊的前半生过得定然是十分艰难,张日山希望后半生喜鹊能遇见一个爱她护她的人,让她再无苦难。
                    再后来长沙闹起瘟疫,喜鹊前前后后照顾二月红,张日山便知道喜鹊心属二月红,有二月红庇护喜鹊,张日山也放心了。
                    不曾想却遭此变故。
                    再遇见喜鹊当真是让张日山始料未及。
                    那日本是张日山收到线报去琼玉楼逮逛青楼的亲兵,张日山一气势汹汹的推开门,屋中玩乐的亲兵霎时都默不敢言,这边一安静下来,张日山便听见从隔壁传来的梅花调。
                    此生只听过一次的三弦声,张日山也不知为何自己就如此确定是那个小哑巴。
                    张日山推开门,便看见轻纱后抱着三弦的喜鹊。
                    看见了喜鹊,张日山只觉得大脑“嗡”的一声便一片空白,喜鹊原本坐在离桌子几步远的地方,一个客人见喜鹊水灵,便要上去动手动脚,喜鹊一直往旁边挪,三弦声也停了,张日山皱了皱眉,上去一用力,便揪着那个客人的领子,把那人甩在地上,上去朝着脸就是一拳。直到琼玉楼的老鸨闻声赶上来,张日山才幡然醒悟,从地上站起身,整了整衣服。
                    “军爷,您这是……”
                    张日山瞥了一眼那个老鸨开口道“我来也没什么事,就是来把人带回去整圌肃军纪。”
                    老鸨这么一听,表情松懈了下来,张日山又开口道“不过那个女孩……”
                    喜鹊看着张日山望着自己,奇怪的皱了皱眉头,撩圌开轻纱站起身,张日山走到喜鹊面前,向喜鹊伸出手“你若是自甘堕落要留在这,就只当我是多此一举,你若是被圌逼无奈,我一定救你出去。”
                    喜鹊望着张日山,张日山被喜鹊这么看着只觉得血气上涌,沙场上生生死死张日山都能心如止水,可这次张日山却做不到心如止水。
                    自己这么一上来就说这种话,看起来一定很奇怪吧。
                    张日山伸出的手,手心有些冒汗,眼神也有些不自然的低垂下来,正踌躇时,张日山看见一只手,覆在自己的手心,张日山抬眼,发现喜鹊正祈求的望着自己。
                    张日山握住喜鹊的手,便要往外走,看二人要走老鸨自然是不答应,张日山定定的看着那个老鸨“你要是不想让我把你这琼玉楼拆了,就给我闪开。”
                    张日山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人,不必说什么威吓的话,只是直勾勾的盯着一个人,就能让人感到杀气。老鸨也忌惮张日山身后的张大佛爷,只能让步。
                    张日山和喜鹊走出琼玉楼,让人把那几个逛青楼的亲兵带走,张日山便先带喜鹊到了自己的别院,张日山是张启山的副官,这个别院是张日山的私宅,不过平日张日山并不怎么回来住,自己也没有家眷,这处别院平时荒凉的很。
                    “你先在这里住吧,缺什么就告诉我。”
                    张日山把别院的钥匙交给喜鹊,喜鹊不想麻烦张日山,却还是拗不过,只得收下钥匙,张日山想问问喜鹊最近过得好不好,有没有被欺负过,最后张日山还是没开口。
                    不问过去,以后有自己在,就没人能再欺负她了。


                    来自Android客户端17楼2018-03-20 09: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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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篇短文都快完了为什么没人回复我


                      来自Android客户端19楼2018-03-20 13: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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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七盏茶
                        除夕那天张日山在佛爷家吃的年夜饭,还喝了点酒,平日里张日山都不怎么喝酒,因为要时常保持清醒,今天是大年夜,张日山也算破戒了。
                        吃完饭,张日山迷迷糊糊的被亲兵送回自己的别院,张日山单身其他人都是知道的,看见别院里亮着光,大家都露出八卦的眼神,不过到门口张日山就把人都赶走了。
                        张日山来的时候,喜鹊刚吃完饭,左右也是一个人,年夜饭喜鹊也只做了两三个菜。
                        去年这个时候,喜鹊是在院子里和拉弦打板的师傅们一起过得,也甚是热闹,不知不觉,喜鹊已经很多年没有独自过大年夜了。
                        看见是张日山,喜鹊先是倒了杯茶又加了副碗筷,正要去热菜的时候,张日山拉住喜鹊,让喜鹊坐在自己对面。
                        张日山拉着喜鹊的手,喜鹊不大好意思的低下头,张日山从口袋里拿出一只玳瑁钗,放在喜鹊手中“我也不知道你喜欢什么样的东西,就买了这个钗子。”
                        何以结相于?金薄画搔头。
                        喜鹊并没有伸出手接张日山的钗子,张日山有点不自然的揉了揉自己的头发,扯开嘴角笑了笑“你若不喜欢,不收也罢,我不逼你。”
                        喜鹊抬头,对上张日山的眸子,许是烈酒壮胆,张日山伸出双臂揽过喜鹊的肩膀,喜鹊一怔,小小的挣扎了一下却还是没推开张日山。
                        “我喜欢你,可你若不喜欢我,我也不强求,只是我既然遇见了你,无论如何是不能放你走了。”
                        喜鹊沉吟了片刻,肩膀松卸了下来,不像刚才那样那么抵触了,两只手也搭在张日山的肩膀上。
                        张日山脑子又是“嗡”的一声就一片空白,直到喜鹊离开自己怀中才醒悟过来,喜鹊歪了下头,把发髻露出来,张日山停顿了两秒才反应过来,这是让自己把簪子戴上。
                        张日山把玳瑁簪插在喜鹊的发髻上,喜鹊轻轻晃了一下簪子,簪子上的垂珠碰撞后发出清脆的“叮当”声,喜鹊轻轻笑了一声,张日山在喜鹊对面傻笑。
                        出了正月,张日山请齐八爷算了个日子,张日山和喜鹊只请了几个熟人,简简单单的办了酒,便结成了连理。
                        张启山向二月红提过这件事,不过请柬没发到红府,二月红便也知道是喜鹊不想见自己。
                        喜鹊小时候听师傅说,这世上所有人出生都是历劫的,渡尽劫波却并非都是一个人。
                        喜鹊原以为渡自己的人是二月红,不想真正渡自己的是张日山。
                        喜鹊在答应张日山时,也没那么喜欢他。
                        或许一开始,对张日山自己就只有感激,毕竟心里就那么大点的地方,随随便便容不得那么多人。
                        可这样一个小心翼翼喜欢自己的人,喜鹊也不忍辜负。
                        这个世界上从来没有一个人像张日山这样小心翼翼喜欢自己,张日山就像对待一个易碎品一样,捧着自己,保护着自己,在意着自己。喜鹊见过人心叵测,知道人性薄凉,曾几何时也真心羡慕二月红的夫人,能被一个自己所爱的人真心相待,不过若那个人是二月红,喜鹊觉得自己多付出些也好,离开红家之后被老鸨骗入琼玉楼卖艺,喜鹊那时心如死水,便想不如就在这角落里自生自灭罢了。
                        原以为自己是没有这样的福气了,可张日山在除夕说的那几句话,让喜鹊觉得
                        来日可期。


                        来自Android客户端24楼2018-03-21 12: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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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没有更新,我就是上来溜一圈


                          来自Android客户端29楼2018-03-22 18: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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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八盏茶
                            次年惊蛰时张日山随张启山拔营出了长沙城。
                            军人铁血,征战四方保家卫国是军人的天职,外有贼寇,内乱未平,张日山要出去和日本人打仗,喜鹊是明了的,惊蛰那天张日山出门前喜鹊求齐铁嘴给张日山算了一卦,这是乡下的说法,
                            齐铁嘴算完后一直没给喜鹊解签,只说生死自有定数,张日山是不信命的,只笑了笑便走了。
                            之后张日山给喜鹊写过几封信,喜鹊不识字,都是请齐铁嘴看的,齐铁嘴打一开始还好好给喜鹊翻译,不过翻来覆去都是些报平安,一切安好的话,后来齐铁嘴一看见喜鹊和信就烦。
                            “嗨呀,左右都是平安,你真不用担心副官。”齐铁嘴接过喜鹊拿来的又一封信,只当是自己送佛送到西,给这对小夫妻多帮忙“等张日山回来他可要还我个大大的人情。”
                            喜鹊听着齐八不耐烦的话淡淡笑了,看喜鹊舒展眉眼的样子,齐八也说不出什么发牢骚的话,便拆开了信,可这次齐铁嘴却说不出话了,楞了半晌,齐铁嘴感觉有人拽了拽自己的一角,一看,是瞪大了眼的喜鹊。
                            “那个……喜……喜鹊,他们肯定是搞错了。”齐铁嘴的嘴突然瓢了,磕磕绊绊道“他们怎么送了封抚恤信。”
                            喜鹊过了一会儿才消化掉抚恤信这个词。
                            张日山挨的那一枪,原本是朝张启山打过去的。
                            这一枪无论何时,张日山都会替张启山挡下来,无论何时张日山眉头都不会皱一下,保护张启山是张日山的职责,无论何时都不会变。
                            可子弹贯穿张日山的时候,张日山脑子里想到的全是喜鹊,张日山唯一的遗憾就是自己失约了。
                            再也不能保护你了。
                            -
                            二月红再遇见喜鹊是在街上的时候,那时喜鹊的身子已经有些显了,喜鹊一直都是瘦瘦小小的样子,这还是第一次二月红在喜鹊身上看出臃肿。
                            不过喜鹊眼中再也没有曾经的光彩了,就像一个玻璃球,纵然再通透见底也是麻木的。
                            喜鹊朝二月红勾了勾嘴角,二月红已经很久没见过喜鹊了,总想说很多话,可一见面却什么都说不出口了。
                            “喜鹊,你跟我回红家吧。”二月红恳切道“你一个人多有不便,将来还有孩子要照顾。”
                            喜鹊轻轻摇了摇头,拒绝了二月红的好意,二月红认为是喜鹊还心存芥蒂,又开口道“瘟疫那年你于我二月红有恩,那些陈年旧账纵然大娘要算,也全由我二月红担。”
                            喜鹊听了二月红的话,双眸低垂。一只手搭在腹上。
                            旁人都认为喜鹊一生孤苦伶仃,可喜鹊却觉得自己一生幸圌运的很。
                            年少时喜鹊得一人可倾慕,可倾其所有只为一人,可不管不顾无惧生死,而那人恰好如清风朗月,值得自己所爱。
                            后来又遇一人视自己为掌上明珠,倾其所有爱之护之,纵然时间短暂,却也是被真心相待的。
                            人生寥寥几十年,喜鹊已经知足了。
                            几相思量,喜鹊还是冲着二月红摇了摇头,颔首告别后便离开了。
                            二月红看着喜鹊的背影,在原地站了好一会儿,直到走街串巷的小贩的吆喝声把二月红从沉思中叫醒。
                            世上缘份二字最难定,一但错过便再也回不了头了。
                            此一去山也好,水也好,各自安好
                            再不相逢。


                            来自Android客户端33楼2018-03-23 08: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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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九盏茶
                              这一章不算正文,应该是后记。
                              这篇文我大概写了小半个月,最开始就是觉得女主小哑巴这个设定好玩,没细推剧情,这直接导致剧情全面崩圌盘,反正我写到后面自认为是稀巴烂了,特别是结尾,大概停了一个星期在写八盏茶,嗨呀……最后还稀巴烂。
                              其实仔细看这篇文应该能发现,或者说是感觉吧,一开始我设定的男二是陈皮,琼玉楼英雄救美的也是陈皮,然而……后来我重新想了想,感觉这样的话剧情是这么洒狗血,就换成了副官,这就导致副官悄咪圌咪的就上线了。
                              对于二月红来说,丫头是二月红的白月光,对于副官来说,喜鹊是副官的白月光,而你说喜鹊的一生惨不惨,那是真的惨。
                              可是换个角度来说,喜鹊也确实遇见了真爱,有多少人一辈子都没遇见过真爱,就是对付着过完一生的,你说那些人惨不惨。
                              广义上来说二月红和喜鹊的结局是he,他走他的阳光道,她走她的独木桥,反正看文这么多年我觉得只要不是死了,就都是好结局,但是他们也确实没走到一起,也可以认为这是be的结局。
                              写这篇文的时候我听的bgm是敢教天下无风尘,这是首娓娓道来的歌曲,这篇文我也想写的出一种娓娓道来的味道,然后这篇文走第一次尝试的是第三人称,然后每章换一个主视角
                              然而从头到尾喜鹊的视角都没有出现过,她的独白也很少,这也侧面写出来,喜鹊是个存在感很弱的人,她在所有人的人生中都曾走过,却都不重要,如果说有谁是曾真正在乎她的应该只有副官,美中不足的是副官在她人生中流逝的太快了
                              喜鹊在文中有过两支簪子,翡翠簪是她的过去,玳瑁簪是她的未来
                              一如二月红是喜鹊的过去,副官是她的未来,后文中喜鹊拒绝回到二月红身边,可以想成是你遇见过一个真正爱你圌的圌人,就很难欺骗自己去爱一个不爱你或者不够爱你圌的圌人。
                              唐圌山大地圌震里徐帆没有再嫁,她说的话原句是什么时间太久了,我有点忘了,大意应该是,这一生或许会有很多人还会爱她,但是会为她付出生命的,就那么一个了。
                              这一生或许还会有人爱上喜鹊,可是很难有人再像副官那么爱她了,所以她要守着他的回忆,一个人走完下半生,纵然前路艰难,可是因为有他的回忆作为支撑,喜鹊认为自己可以继续走下去。
                              最后谈一谈二月红吧,二月红打一开始给自己立的flag大概就是
                              我要做个不乱搞男女关系的人
                              最后emmmmmmm
                              二月红爱不爱喜鹊呢,这种事情就要看自己的理解了,从我的角度来说,既然是男女主总要给他们一些牌面嘛,二月红喜欢喜鹊,可是并没有那么喜欢
                              垂花门旁的那一晚短短夜谈,可以看出二月红对喜鹊是动心,起码是动心过的,可是他对她的动心,对她的喜欢并没有到那么深的程度
                              第一次写如此憋屈的女主,成就达成
                              至于这篇文之后的故事,应该是红二爷继续风生水起,喜鹊弹琴教子
                              很多年后或许他们会再相逢,那个时候的二爷已是耄耋之年,可以提笼逗鸟走街串巷,也可以推杯换盏与人谈笑风生
                              那个时候的喜鹊或许已经成了老婆婆,子女孝顺,儿孙满堂,走过人生几十年的风风雨雨,可以真正体会岁月静好
                              他们可以相视而笑,并肩而行,聊起过往旧事
                              不谈命运不公,不论曾经错过
                              最后一盏茶,故事也讲完了
                              期待下次再相逢。


                              来自Android客户端34楼2018-03-23 08: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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