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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原创】有裂缝的面具(佐鼬生子,略OO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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脚步声踩在石板上的声音在偌大的空间里回响,然而鼬过度使用万花筒的眼睛所看到的,却只有一片模糊的黑暗中出现的一个白点。
他自嘲,问出了一句:“那双写轮眼,你能看多远?”
我看不见你的脸……佐助,你能看清我的样子吗?
鼬清冷的声音回荡着,却失了以前的冷漠。相反,竟然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
“现在这双眼能看到的,是你的死相。”
宇智波佐助从一开始,就紧抿着唇,而眉间也带着毫不掩盖的怨恨和怒气。此番他一开口,更是毫不留情。
“我的死相啊……”
鼬闭上了眼睛,道:“那么……”
“再现给我看吧。”
语毕,一阵凌厉的风从宇智波佐助耳尖略过,此时鼬的身影已经瞬身到了佐助身后,与他背靠着背。二人几乎在同时转身,手中握着各自的武器。
苦无与长刀一次次地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响彻整个大厅。
鼬的眉眼始终是清冷的,毫无表情的样子。相反佐助,却一直紧蹙眉头,他的怒意和急躁在表情里一览无余。这种心态上的差距让佐助更加烦躁。似乎在这个冷漠的哥哥眼里,一切的表情都是多余。宇智波鼬似是一个与大蛇丸相似的人,追求力量,追求完美,却是草芥人命的无情人。而自己的悲欢喜怒,这个人似乎一点也体会不到。


IP属地:浙江63楼2019-01-01 20: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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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佐助看不到的地方,宇智波鼬竟然扬起了嘴角,似乎这个庞大的幻术,就是为了告诉宇智波佐助一个“真相”。
    “少废话,是谁。”宇智波佐助有些不满鼬伪装出的拖拉。座椅上的男人无奈地眨了眨眼,表现出一副被佐助要挟无法应对的样子。
    “宇智波斑。”
    然而宇智波佐助不知道,这场幻术,就是一个鼬精心缝制的面具。他一点一点的抖落出宇智波斑的宇智波一族过去的故事,把宇智波佐助一点一点染上鼬希望他变成的颜色。
    他像最初那样,企图修改佐助人生的路牌。他在乌鸦纷飞的镜花水月之中,讲述着宇智波一族的黑暗,讲述着宇智波斑的恶,讲述着自己的自私。
    “来吧……弟弟,你我就如斑和他的弟弟一样,我们是彼此的配件!”
    “来吧!把你的眼睛交给我……”
    幻术中的宇智波鼬显得傲慢又贪得无厌,他以近乎疯狂的语气讲着假话,犹如一个追求强大力量的疯子。
    是的,佐助,看到了吗,你的哥哥,是一个自私的疯子。你的恨是正义的,你的恨是有人支持的,你的复仇是名正言顺的。
    —————————————
    此时的二人不知,一队忍者小队正在慢慢向他们靠近。没错,正如纲手预料的那样,晓必定会有人阻拦——果不其然,阿飞已经早早地等在了他们必须经过的路口。
    而此时最好的办法,就是将人手分散,部分人绕过阻碍,直接前往佐助与鼬交战的地点。而被选中的人,正是鸣人。
    他的影分身仍然在队伍当中,与小队里的大家并肩作战。
    然而本体却已经按照雏田所指示的查克拉强大的方向奔跑而去。
    “佐助……等着我。”
    金发少年的蓝色眼眸闪耀着光辉,燃烧着坚定的必胜的斗志。他已经错过佐助太多次了,这一次,他一定会带他回木叶。
    ———————————————
    令鼬没有想到的事,是佐助破解了月读。
    他本来希望以月读的力量将佐助放倒,以逼出他体内的大蛇丸。然而此刻,佐助的咒印似乎在幻术内外都起了强烈的反应,以强烈得冲击大脑的查克拉击碎了月读。而正在施术中的鼬,也遭到了术未完成的反噬和月读之后的副作用遗留所造成的身体伤害。
    在被术反噬的剧烈反应的躯体之下,鼬感觉小腹似乎开始了一些不寻常的疼痛。他有些隐约的不安,这种痛苦不似他所经历的任何一种,因为这痛苦的根源,似乎并不是一个死物。那一瞬间,鼬的腹部,似乎有什么东西,轻轻动了一下。
    鼬第一次意识到了事情似乎没有他想的那么简单。大蛇丸的药物……也许真的会有一些令他真正恐惧的副作用。佐助却一点都不给他机会,毫不犹豫地掏出手里剑与鼬进行了肉眼难以分辨的手里剑对决。
    是的,手里剑之术是鼬最擅长的体术,而此刻的佐助,就是要以此击败他。
    在一旁观看的黑白绝震惊地看着两个人超长时间的手里剑对决,两个人的手与丢出的剑似乎也都难以看清,只有铁器碰撞时的清脆声响和闪电一般的火花在两人之间的空间碰撞着,闪烁着。这两个人的速度……果然是只有写轮眼才能看清的啊。
    在二人各自甩出最后一枚手里剑之后,满地的刀片之中,宇智波佐助从他双臂间的印之中,丢出了两个巨大,霍霍旋转的的手里剑来,犹如两个有这尖利边角的齿轮,向鼬呼啸而去。因为腹部不寻常的疼痛而有些不安的宇智波鼬,在此刻下意识地跳起,从两个手里剑间的空隙躲避。然而此刻,他耳边响起了千鸟流滋滋的电鸣声,他意识到这场景似乎似曾相识——
    是的,佐助曾经在他的面前,也就是佐藤寻的面前,演示过这一种战术。
    他用千鸟流和手里剑骗取宇智波鼬以最难移动的姿势躲避手里剑的攻击,并且用内置机关来造成真正的攻击。其实鼬在起跳的瞬间,在自己飞扬的发丝里,他就已经看到了佐助手里拉着的两条透明丝线的反光,那就是操纵着手里剑的机关——可是他看清了,因为反噬而迟钝的身体却跟不上反应。
    只听见一声吱哑的响动,佐助拉动了机关,带着雷遁效果的尖锐刀刃飞散出来,鼬在无法闪避的情况下,抬起腿挡住了那一枚本该击中腹部的手里剑。刀刃入肉的声音传来,腿骨也因此碎裂了。不受控制的大腿让鼬无法用正常的姿势落地,而不得不任由身体狠狠坠落在了坚硬的地板上。
    佐助的影像越发模糊了起来,甚至出现了夸张的重影。刚刚释放过月读的左眼因为缺血而强烈渴求着身体以查克拉的形式弥补。而鼬却无法顾及他的眼睛了——他感觉这来自小腹的痛,似乎才是首当其冲的事。他聚集了查克拉,以几乎是挣扎的方式在小腹形成了一层查克拉保护层。
    他可能有一个孩子了。鼬无数次想否定自己荒谬的猜测,却不得不接受它。细心如他,竟然没有想到这一层几乎是天方夜谭的药物副作用。——他怀孕了。
    可是他,也要死了。


    IP属地:浙江65楼2019-01-01 20: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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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鼬的身体已经快要到极限了,而佐助的查克拉储存,也是。
      “呵……”
      “没错,如你所见,我已经没有可以使用的查克拉了。但是……我最后的忍术,却是不可闪躲的。”
      “正如你所说,再现你的死相。”
      “我怀着对你的憎恨在黑暗里追求力量,整整十年。而你……宇智波鼬,你将会死在这里,被我所杀。”
      宇智波佐助嘴角的笑意越来越明显,充满邪气。
      他跳跃到宇智波最高的石碑上,站在高处。而他身后的乌云渐渐凝聚成一片巨大的猛兽的形象,在暴雨中吼叫出尖锐的雷鸣。
      “这个术,名为麒麟。”他轻蔑地,高傲地抬起他的头颅,举起他操控雷电的左手。那只曾经被鼬轻易拧断的手,他要用它来终结宇智波鼬的命。
      “随着雷鸣消逝吧。”佐助居高临下,念出了他早就准备好的台词。他的手直指鼬的方向,而他身后吼叫的猛兽也飞快地冲向了那个单薄消瘦,脸色苍白的受伤男子。
      一阵巨大的响声轰然,正片区域被夷为平地。
      只剩下宇智波佐助和那块他矗立的有着团扇图案的石碑。
      鼬的身体静静地躺在废墟地上,佐助看不清他的表情,因为他的头似乎是以向前扑倒的方式落地。
      精疲力尽的佐助任由自己跪在地上喘着粗气,轻声说着:“结束了……终于。”
      他曾经无数次考虑过,鼬死后,他会做什么。
      也许把他的尸体拖到父母坟前认罪,也许将他碎尸万段,也许——把他的骨灰撒在宇智波旧址做一个忏悔的游魂也未尝不可。但是此刻的佐助却有些迷惘。
      宇智波鼬静静地躺在那里,他死了。
      他喊着嚷着吵着闹着要杀的人,用阴影笼罩了他一辈子的人,死了。十七年了,宇智波佐助活了十七年。这些年里的每一天,这个人的名字都会在他的脑海里出现好多遍。甚至每一个梦里,都会有他的影子。他死了。他被人称为复仇的宇智波佐助,宇智波的遗孤——可是大愿已了的他,竟然有些迷惘了。
      然而此时,解开佐助的迷惘的,仍然是宇智波鼬的声音:“这就是你要再现的,我的死相吗?”
      这声音犹如一盆冷水,浇醒了在胜利后不知所措的佐助。
      却也让他回到了对宇智波鼬的怨恨之中……没错,他还没死,宇智波鼬还在那里,他的目标还在。
      鼬摇晃着站立起来,他所流的血已经在战斗中干涸或滴落,虽然狼狈,身后却出现了一个巨大的红色骨架。骨架上包裹了藤蔓状的肌肉和一层巨大的盔甲,犹如神灵降世,势不可挡。此时的鼬觉得,这个孩子,该是保不住了。若是与自己一起死,他是不舍得的……
      “佐助啊……若你还有什么剩余的招数,都用出来吧。”
      “这是我最后的术……须佐能乎。”
      然而现在的佐助要面对的,则是自己空空如也的身体,一点不剩的查克拉,和大蛇丸的侵蚀。
      “切……可恶。”佐助的左眼不受控制得被标上了大蛇丸的蛇形眼影一般的印记。
      他看着鼬的眼神也开始模糊起来。意识中有一个邪恶的声音不断地对他说着话,怂恿他放弃自己的身体以完成复仇:“借我的力量吧。”
      “佐助,你需要我的力量——”
      一想到自己将会变成和那条白蛇一样恶心的人物,宇智波佐助谩骂了一句,却没有反抗的能力。咒印之中的蛇类就像洪水一般,将佐助这个压抑他们的大坝彻底冲垮了。


      IP属地:浙江67楼2019-01-01 20: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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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量的蛇类奔涌而出,形成巨大的大蛇,总共竟有八个头。白磷大蛇金色的眼眸闪烁着贪婪的目光。
        鼬笑了。他终于看到了他想要看到的家伙,这个觊觎佐助身体的贪婪之人。果不其然,这个似乎是从黏液中爬出来的肉体在巨大的蛇口之中,贪婪地望着宇智波鼬。
        那个皮肤奇白,长发黏糊糊的家伙开始了他的喋喋不休:“啊……我终于等到了这个机会。”
        “多亏了你啊,鼬,在佐助用来抑制我的查克拉也用尽之时,我才得以占据他的身体。”
        “这个孩子,我就收下了,然后……”
        然而鼬听不下去了。十拳剑毫不犹豫地穿透了眼前人的身体,将其在惊讶与恐惧中,他仿若对大蛇丸的话一句都没有听到一般,说,:
        “那么佐助,接下来你该怎么办。”
        大蛇丸在诧异和不甘之中,被神器封印在了须佐能乎的葫芦口中。
        (作者的吐槽:蛇叔死于话多……鼬是弟控你现在才知道吗为什么要惹他嘛 这样被封印很尴尬的啊)
        巨大的八岐大蛇被吸入了封印之中,而佐助也回到了原来的样子。
        与以前不同的是,他右颈上的咒印消失了。
        鼬终于支持不住,在剧烈的咳嗽中,他的须佐能乎瞬间也失去了铠甲。
        鼬跪在地上,鲜红色的血液从口中涌出,任由他如何用手遮挡也没有用。他的头发本该是柔顺乌黑的,却在此时显得单薄而因为汗水与血水黏在一起。
        他跪在地上,剧烈得咳嗽几乎要把他的五脏六腑都撕碎了。
        佐助在那一瞬间拿出了刃具包里所有的苦无丢向了他——须佐能乎的最后一层屏障在此刻为鼬档下了所有的技能,而此刻,鼬最后的坚持却没能把自己的身体带到佐助的面前——他的身体,到此刻还保留着最后一丝保护孩子的查克拉。
        此时他已经想好,若是这剧残破的身体有幸被木叶或是晓捡回去,兴许还能在救活之后苟活的日子里,为这个生命争取一次降临世界的机会。
        他知道,佐助手里有刀。虽然他们俩已经全身都没有了查克拉,但是佐助要杀他,依然轻而易举。
        还是没有摸到佐助的额头啊……我果然……还是没有做好。
        罢了……
        他闭上眼睛,似乎听见佐助拔刀的清脆铁器声和越来越近的脚步。
        罢了……
        此时的鼬在一片血泊中,失去意识。


        IP属地:浙江68楼2019-01-01 20: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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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多时候,人所期待的,不是一句原谅。
          有些孩子在做错了事低头认错的时候,来自家人的原谅,往往不是意料之中的事。而一句原谅,也许,会让他更愧疚,更难过。
          鼬就是这样的孩子。
          当他站在父母的身后,看着二人坐在榻榻米上的背影,他本以为会看到的,是父亲的责怪,母亲的不解,和不可避免的交锋。
          那天的月亮真好啊,那是一个又大又圆的白瓷盘子挂在天上。而明明是团圆的日子,他却不得不紧握刀柄,任由族人的鲜血溅了一身。
          然而当他来到父母面前的时候,那轮月光,正照在他们的身上。拉长了的影子在熟悉的家的房间榻榻米上——在这个房间里里,母亲曾经给正要入睡的他讲过故事,父亲曾经把他手中的那柄刀刃作为某一年的生日礼物送给他。
          “是吗……你站在他们那边了啊,鼬。”
          富岳不似曾经的严厉。他现在面对的,不是什么暗部的宇智波鼬,而只是他不知所措的孩子。富岳已经回忆不起鼬上一次不可控制地紧张和颤抖是什么时候了,因为这个孩子,在他的记忆里,从小就一直那么成熟和强大。这也是自己一次一次将过于沉重的责任交付给他,却忘了他还如此年轻的原因。细细想来——现在的鼬,穿着那一身暗部制服的鼬,被任命为双重间谍的鼬,只是他十三岁的儿子而已啊。如果他没有从小过人的天赋,没有八岁就开启写轮眼,没有从学校跳级毕业,没有十二岁就被暗部招收,现在的他,十三岁的鼬,应该也只是刚刚从忍校毕业的孩子而已啊。
          “爸爸,妈妈,我……”鼬的声音里颤抖着,此刻的他,像是在父母面前不知所措的孩子。
          美琴温柔地阻止他继续说下去。月光在她的脸上显得分外柔和,而她似乎也对死亡无所畏惧——是啊,她就是这样的女人,温润和雅。她说:“我们都明白的,鼬。”
          “最后答应我……佐助就交给你了。”富岳说话时并没有太大的情绪起伏,就仿佛还在叙述一件平常的事情一样。而“佐助就交给你了”这句话,就像是年幼时父母都要出门,而鼬独自在家照顾小佐助的时候,父母会交代的话。
          殷红的写轮眼里转着悲凉的三勾玉,曾经的回忆闪烁过脑海——似乎在压抑了这么久以后,压力第一次,把这个强大又早熟的孩子的心压垮了。眼泪不受控制地溢出眼眶,他哽咽着说出和从前第一次从父母那里接过照顾佐助的“任务”时说出的话:“我明白……”
          鼬的肩膀不自觉地颤动,似乎握刀的手都要拿不稳那把太刀的重量了。
          “别害怕,这是你选择的道路。”富岳再一次像一个父亲那样,鼓励教诲着他。
          毕竟……“和你的痛苦比起来,我们的痛苦,只是一瞬间的事。”
          死去的人,是没有痛苦的。
          会痛苦的,永远是活着的人。
          “虽然想法不同,但是我们仍以你为傲。”
          这些年来,他是这个尚在壮年的宇智波一族族长,最为骄傲的儿子。而富岳最常说的话,大概就是“不愧是我的儿子”了吧。
          哪怕到了最后一刻,他依然这么想着啊。
          鼬的头低了下来,他紧咬着牙关不让悲痛的抽泣发出声来,眼泪从眼角流过他尚有些稚气未退的脸颊,流过他的鼻尖,滴落在他握刀的手上,浸湿了那刀上的绷带。泪水滴落的声音滴答,滴答地响在地上,晕开一朵一朵残酷的形状。而背对他的二人却没有回头。他们不忍看这个一直坚强的,五岁以后就没有再哭过的孩子流泪——不,是泪流满面。
          “你真的是个善良的孩子。”
          富岳从来没有说过像这样的宽慰他的话,或是夸奖他的话——而鼬,却已不忍再听下去了。
          在下决心屠杀全族的那一刻,他就决定永远不原谅自己了。可是,他的父母,却从容地面对死亡,如此温柔地……原谅了他。
          怎么能这样……
          你们不是应该,指责我,质问我为什么背叛了宇智波……
          或是,在我面前与我战斗……
          为什么……
          宇智波鼬被原谅了,可他几乎要被内疚吞噬。他只能逼迫自己在崩溃之前,举刀,然后落下。
          除此之外,他已别无选择。
          他愧疚,他痛苦,他却不彷徨。因为他从来都明白自己的目的,从来都清楚,保护木叶是他的首责。
          可是这样决心明确的他,在他幼弟推门而入的那一刻,却又不知如何是好。他撒下逆天大谎,而且从那一刻起,他都一直在努力地,全力地圆这个所谓“测量器量”的谎言。
          在晓得这些年作为一个间谍,他说了太多太多的谎话。人们都说,间谍会忘记自己本来的样子。他们会渐渐以为,面具才是自己原来的面目。然而宇智波鼬在晓的这些年,却一直记得自己。
          为什么呢?因为宇智波鼬,是宇智波佐助的哥哥。一旦想起佐助来啊,鼬似乎一直都能回忆起真正的自己的样子。给自己买了三色丸子的佐助,靠在自己身边听故事的佐助,在自己训练手里剑之术时兴奋地喊着“哥哥好厉害”的佐助……
          哪怕是佐助激动时那仇恨自己的凶恶眼神,宇智波鼬都讨厌不起来啊。
          宇智波鼬想,如果有一天他真的死了,希望最后,还能看到佐助啊。
          只是佐助,该不会原谅他了吧。


          IP属地:浙江69楼2019-01-01 20: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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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佐助在第二天就已经出院了,可是他依然有时会往医院跑,路过重症病房,不经意地瞥一眼里面的男人。镜子经过特殊的改造,以至于鼬并看不到谁在门口监视他。
            或是有时,他会在木叶的街道上,看往医院的方向,紧紧地盯着那个病房的窗口。
            像是鹰紧盯着他的猎物,像是怕鼬跑了。毕竟这家伙太狡猾了。
            那个男人一直穿着病服,头发松散地、不经意地束着,一直安静地趟着或是半卧在医院病床上,眼神望向窗外。
            他的眼睛一直保持着沉静的黑色,只是在佐助看来,他的眼睛里似乎依然藏着什么秘密。这种感觉令佐助十分不爽。
            在不知道第几次看到鼬保持着每天一样的姿势坐在病床上的时候,宇智波佐助忍不住了。尽管火影告诫他,不能在他们把鼬交给他之前靠近鼬。
            但是宇智波佐助是什么人,为了追逐鼬的步伐,叛村这样的事他都做得出来,何况火影的一句话。
            房门被粗暴地推开,然后重重地关上。
            在看清佐助之后,鼬的瞳孔微微一缩。因为这一切,都是他曾经的计划之外的。如果计划顺利的话,他应该已经死了才对。但是面对这个意外的孩子,这个突如其来的变故,他却没有任何办法。
            他的表情竟然在那一瞬间让佐助感觉到了鼬不易察觉的表情中的害怕。这让佐助不知为何有些心软。
            “切……”
            “宇智波鼬,别用那种表情看我。”
            佐助冷冷地开口。
            鼬突然觉得有些好笑,现在的他,竟然露出了一个害怕的表情吗?是啊,他对佐助是有恐惧的。他害怕佐助上来一刀捅在他的肚子上——那他不就间接让佐助杀死了自己的孩子了?他不允许那种事情发生。
            然而佐助的冷嘲热讽还在继续。
            “你不要以为,木叶所谓的人道主义能救你一命。”
            “一切都是你自找的。”
            鼬听罢,一如往常的冷漠和冷静,接话道:
            “的确,你赢了,宇智波佐助。”
            “但是你却不能杀我。”
            佐助冷笑,犀利的眼神里露出了杀意。猛地把扑到鼬的病床上,一只手掐着鼬的脖子,霸道又强硬地说:
            “你以为我宇智波佐助会受木叶的控制?我现在就可以杀了你。”
            病床因为瞬间承受了巨大的重量而发出了喑哑的呻吟,鼬右手上的留置针也因为佐助的猛扑而滑落在地上,血液从血管里流淌出来。大腿上的伤口似乎因为佐助的动作而裂开,刚换的绷带一下子被染得殷红。被碰掉了的心跳检测器也掉落在地上,监视器上的心跳瞬间由有规律的跳动变成了一条直线。
            鼬的呼吸因此受到了巨大的影响,他勉强地发声:
            “因为……佐藤寻还没死。”
            听到这句话的宇智波佐助的瞳孔猛地缩紧,像是听到一个巨大的惊喜。佐助将信将疑地松开手。
            “咳咳……”因为缺氧后大口呼吸空气的鼬剧烈地咳嗽起来,他本身就拥有一个脆弱的肺,根本经不起折腾。此时他的嘴角竟然又挂上了血,缓缓趟下的血染到了他的枕头上,晕开。


            IP属地:浙江71楼2019-01-01 20: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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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宇智波佐助却不为所动,他举起鼬的领子,狠狠地问:“他在哪里?”
              缓过气的鼬看着佐助紧盯着自己的眼睛,心里默默叹了一口气,道:
              “我可以告诉你。但是我告诉你之后,你就会杀我,不是吗?”
              “哼……”
              佐助不屑地轻哼,对鼬的惜命十分看不起。
              “你半年不杀我,就告诉你。”
              “为什么。”
              宇智波佐助不解。这个时间点卡的很奇怪,半年,是足以让宇智波鼬恢复身体重新再来的时间吗?还是宇智波鼬在半年后有什么别的计划。佐助盯着鼬的眼睛,希望能看出一点破绽来,可是没有。鼬只是保持着面瘫和原来的语气:
              “活着才能继续测量器量,不是吗?”
              活着才能维持我这个面具啊……佐助。
              “切。”
              这是宇智波佐助最讨厌的说辞了。从灭族那一日开始,到后来,宇智波鼬都是这样,一口一个器量。可是为了佐藤寻——那个他虽然连面都没见过,却记忆中温润如玉的男人,宇智波佐助忍了。
              此时,纲手带着大量医护人员破门而入,看到宇智波鼬不断流血的手臂和因为伤口破裂而变红色的绷带,还有在病床上压着鼬的佐助,瞬间就明白了怎么一回事。由于检测心跳的仪器被佐助的动作打断,导致纲手都为他捏了一把汗——差点以为宇智波鼬死了。
              作为重要的情报源,宇智波鼬的命的价值太大了。
              所幸在那天之后,宇智波佐助就没有再对宇智波鼬动手过。
              卡卡西倒是来过几次。那天他来的时候,手里还握着一本亲热天堂。一身的叉烧拉面味儿让鼬知道他一定是刚刚和佐助还有鸣人一起吃完拉面。
              “鼬,从今天开始我被分派来记录你的口供情报,多多指教。”
              这样的卡卡西让鼬想起在许多年前,自己刚刚到暗部的时候,卡卡西还是他的小队长,那个蒙面的白发少年在记忆里,因为年龄差距,比自己高很多,也对自己很照顾。后来他第一次作为叛忍回到木叶,宇智波鼬虽然对卡卡西施加了痛苦的月读并且在幻境里凌迟了卡卡西两天两夜,却从来没有真真实实地伤害到他丝毫。
              毕竟,作为宇智波佐助的哥哥,鼬对卡卡西这个第七班带队老师还是十分感谢的。
              只是卡卡西对这个让他痛苦的月读却总是有一些不好的心理阴影。因此火影安排他来审讯配合暗部审讯自己,一定也有想让卡卡西报那一箭之仇的意思吧。
              “我明白了。”
              鼬的回答中规中矩,本该是有些冷淡的语气因为配上了他深沉的黑眸和一身降低气场的病号服,显得有些温柔。
              卡卡西在那一瞬间似乎回忆起了鼬11岁刚刚加入暗部的时候。那时的小朋友就已经实力超群,虽然原本经常被暗部的老人们质疑,但是他很快用高效的任务完成速度覆盖了这些琐碎。那时的宇智波鼬被他带着去自己的柜子里放衣服,也如同现在这样,十分顺从而温和的样子,一点也想不到这个小兔崽子居然会在很久以后某一天给自己施一个被刀子捅两天两夜的幻术。
              卡卡西刚刚把鼬收入小队的时候,也十分担心鼬。
              直到他带着鼬做了第一个任务之后,他的想法改变了。这个孩子真的强大而冷血。凡是涉及村子安危的事,他真的做到可以大义灭亲。那时他的队伍里还有一个叫做佐藤寻的男人,却在那一次任务中,与敌人联手企图出卖木叶的情报。
              佐藤寻曾经也是对鼬比较照顾的暗部成员,与鼬十分聊得来。然而在那一刻,不管佐藤如何解释着"他们绑架了我的弟弟"这样的事以求他们网开一面,宇智波鼬还是杀了他。那个年仅十一岁的少年把跟他身高差不多长的长剑刺入曾经的同伴的胸口,站在他身后的卡卡西看到了剑身反射的鼬眼中那双鲜红色眼睛里转动的三勾玉。
              宇智波鼬在那一次任务中,不仅剿灭了敌人,救出了人质,也就是佐藤寻的弟弟。可以说是超额完成了任务。
              当那个七八岁的黑发小男孩无助大哭的时候,宇智波鼬想到了佐助。善良的鼬不忍,最终隐瞒了真相,将任务报告改成"佐藤寻英勇战死",并将全部的功劳都推给了佐藤。
              可是那个男孩还是不停地抽泣着,不死心地问鼬他的哥哥去了哪里。
              鼬只能一遍遍地说着对不起。
              他们都忘了,鼬那年,才十一岁。
              只有卡卡西记得,那个孩子在那个时候,就成熟得不像话了。他莫名的心疼这个孩子,却也没有办法真正看清他。卡卡西一直以来都尝试着理解宇智波鼬,可是这个聪明的孩子走的太快,他追不上。他一度以为自己已经理解了鼬,可是后来十三岁的宇智波鼬灭了整个宇智波一族,以s级叛忍的身份进去了通缉手册,卡卡西才意识到,他可能从来没有懂过宇智波鼬。
              他一边记录着与鼬的谈话内容,一边回忆着关于曾经与鼬一起相处的经历。其实卡卡西对鼬一直有好感,这也是他为什么在佐助刚刚成为自己弟子的时候就,他就把自己的绝招千鸟的秘诀倾囊相授。因为佐助与鼬,几乎是一个模子里出来的,而面对这样一张脸,卡卡西真的无法拒绝。
              也就是在这段时间里,鼬遇到了段藏——那个男人的右脸和左臂全部都被绷带包着,而唯一露出的眼睛也一直保持着半眯的状态,仿佛永远都藏着些什么。没错,这就是“根”的首领,命令鼬屠杀全族的男人。同时这个男人也受鼬的威胁,不得伤害宇智波佐助。
              然而宇智波鼬知道,虽然自己延迟报告了晓的部分情报以换取短时间的喘息,段藏仍然视他和佐助为心头大患。
              然而段藏只是轻轻地往他的方向扫了一眼,便离开了。然而这却让宇智波鼬更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IP属地:浙江72楼2019-01-01 20: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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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还没等朋友们说完,这个叫做太一的少年就跑到了鼬的面前挑衅地竖了个中指道:“哟,听说你就是那个屠爹杀娘的宇智波鼬啊?我告诉你你在木叶被称为什么啊,你叫宇——智——波——黄——鼠——狼——”
                宇智波鼬没有说话,也没有理会这个人,只是依然往前走着。
                “还有你弟弟,长得跟个娘们儿似的有什么了不起啊?我看你们宇智波一族就生不出个正常的……”
                这个叫做太一的人说到这里却突然停下了,因为宇智波鼬那双漆黑如墨的眼睛正盯着他看,带着一股有杀意的气场,像一只半眯着眼睛准备进攻的豹子。虽然他并没有使用写轮眼,但是这股长年来实战累积的气势绝不同小可,以至于他现在一个浑身上下都被封印,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竟然能吓退一个忍者。
                太一倒退了好几步坐倒在地上,刚才的那一瞬间他感觉似乎自己的脖子被一把利器架着,凉凉的。
                鼬最终还是没有继续管他,只是依然往前走着。木叶的所有人都可以肆无忌惮地批评他,嘲讽他甚至辱骂他,他宇智波鼬不会为此置气。但是宇智波一族,永远都会是骄傲的一族。宇智波佐助,也永远是木叶的英雄。他们是不能被践踏的。
                他这一路终于走回了宇智波一族的管辖地,长长的青石板铺着的路,路上不知是多少他和佐助一起走过的脚印。
                他经过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街巷,终于走到了自己家的门前。此时竟然已经是下午了。鼬的查克拉被封印,写轮眼也被封印,因此并没有任何快速走路的机会,索性这一路以来,孩子还算安分。他静静地看着那和式扇门,最终还是没有进去,也没有敲门。
                宇智波佐助知道他在门口。
                可是宇智波佐助并不想同这个仇人住在一起。那个人是宇智波鼬啊,那个人杀了父母,也伤害了佐藤寻——宇智波佐助渴望生命中从未遇到过这个人,也许这样他会拥有完美的一生,有美满的家庭和相爱的恋人。
                可是既然人都被交给他处置了,又暂时不能杀他,那么——
                宇智波佐助推开门,看着这个撑着木拐于腋下的一瘸一拐的苍白男人,眼眸却是低垂着没有看自己。他的左脸上还有自己的掌印留下的红,身体有些佝偻的样子,似乎是八百年没好好吃饭了。
                宇智波佐助忘了,八年前,这个男人曾经对他而言那么的高大,也那么的遥不可及。每一次自己扑在他的怀里,那个男人都会稳稳地站着抱着自己。而眼前的人,似乎比那时候的他看上去憔悴了二十岁,尽管时间才过去了八年。
                宇智波佐助并称不上邪恶,但绝非圣母。他不可能因为看到鼬的苍白就心软。他毫不留情的将男人的衣领提起,以拖拽的方式把鼬丢进了南贺神社第七块榻榻米下面——阴暗的宇智波秘密集会所的碑文面前。鼬的拐杖因为他粗暴的动作来不及被鼬收好,因此也掉落在了原来的家门口。
                南贺神社是宇智波一族的神社,秘密及会所的碑文更是记录了宇智波一族所有的秘密。这是二人都无比熟悉的地方,如今也成了宇智波鼬的监狱。
                宇智波佐助施术打开了集会所的第七张榻榻米,毫不客气地一脚把鼬踹了进去。
                被封印的宇智波鼬是凡人之身,他感觉到腰部一阵疼痛,身体前倾地向向下的楼梯滚了下去。他赶忙屈起身体以保护腹部,脸上和手上都在冰冷、上了灰尘的石阶上擦破了皮。他顺着惯性重重地摔在了底部,全身疼痛,所幸一直被他护着的还不明显的孩子无恙。
                只听“碰”的一声,宇智波佐助又把他的出口关上了。
                那合上的榻榻米天花板带走了所有的光明,宇智波鼬的视力本就因为过度使用写轮眼而变得糟糕,因此只能在黑暗中吃力地起身摸索着点火的道具。
                然而等他找到了能够使用的燃具,却没有办法点燃它——他已经失去了使用火遁的能力。鼬慢慢地爬到碑文前,用手掌摸着上面的字体——这块冰冷的石碑后面,是宇智波一族的所有秘密。没有写轮眼的人无法阅读上面的文字,可是宇智波鼬哪怕不使用眼睛,也能对上面的内容倒背如流。
                他静静地靠着石碑,不知过了多久。宇智波鼬习惯孤单,也习惯了在黑暗里一个人的生活。他对佐助对他的处罚没有怨言。
                然而此时,他的小腹轻轻地蠕动了一下。鼬有些震惊,轻轻地伸出一只手抚摸上它——又一次轻微小动作似乎是回应着他的手掌,看来是孩子会动了啊。
                宇智波鼬笑了,他亲吻着小腹的隆起,似乎回忆起曾经和佐助在一起的时光。那时的佐助很小很小,头发短短的,毛茸茸的,笑起来很可爱。佐助似乎一直喜欢被他抱在怀里,一旦脱手,这个孩子就会大哭起来。
                鼬在冷冷的地下室里,抱着他自己的温暖。


                IP属地:浙江74楼2019-01-01 20: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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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块榻榻米天花板被缓缓推开,漏出一点外界的光亮来。随后有人就会在台阶上放一份饭。这件事每天都会被重复,鼬已经习以为常。
                  送饭的有时是一个戴着眼镜的红衣女子,有时是一个有这一口和鬼鲛相似的可爱小虎牙的白发少年,有时又是一个肩头停着鸟儿的橙色头发的温柔男子。
                  佐助一次也没来过,虽然都在意料之中。虽然每一次天窗打开的时候,鼬都会期待那个白衣黑发的少年——是的,佐助对他而言很危险,但是他想见。
                  好在伙食并不算太差,虽然看起来只是一些剩饭。
                  鼬一直担心佐助会不会因为不会做饭把自己饿着,事实证明是他想多了。重伍给他做饭,鸣人请他吃面,是不是还去火影那喝喝茶,宇智波佐助作为一个木叶的英雄,可以说是被好吃好喝的伺候着。
                  宇智波佐助其实,很难受。
                  宇智波鼬还活着,而且活在一个离他很近的地方。他明明已经打败了宇智波鼬,可是却没法杀他。
                  没错,杀了佐藤寻。他也杀了爸爸妈妈。他几乎是拿刀一点一点割下了佐助的心。
                  可是宇智波鼬这个名字,似乎铭刻在宇智波佐助所剩无几的那颗鲜血淋漓的心上。宇智波佐助似乎是以强者的身份施舍了宇智波鼬半年的命,条件是佐藤寻的下落。他只需等待半年就可以得到答案,可是宇智波佐助却显得有些焦虑。
                  他避开了鸣人的晚饭邀请,一个人站在夕阳下的河滩上,思考着可能被他忽视了的一些细节。关于佐藤寻,关于宇智波鼬,关于木叶。这是宇智波一族的忍术修炼场所,是他和鼬学会豪火球之术的地方。那里有一个老旧的栈桥,时不时会有来冒险玩闹的孩童或者任务归来的忍者路过。
                  他看着水面上自己的倒影。水中人黑发白衣,与鼬的身影又一次重合。宇智波佐助没有像小时候那样愤怒地冲进水里打破鼬的影,而只是微微蹙了蹙眉头。这张脸因为长期没有接触阳光而显得有些白,眼神里永远带着不屑和骄傲,嘴角总是抿着,像是藏了很多心事——佐助看着自己的这张脸,甚至他额头上两边的刘海,都是和鼬如出一辙。
                  最终,宇智波佐助依然不会承认自己的一切都带着鼬的影子。他拿着带了雷遁的刀剑在水面上狠狠地刺下一剑,平静的湖面被劈开,水花飞溅。
                  在飘洒的水滴掉落之时,宇智波佐助隐约听到附近的谁喊了一句“佐藤君”。这让佐助瞬间瞳孔一紧,收剑入鞘就往声音的方向跑去。
                  这个名字很常见,可是对于宇智波佐助,这个姓氏太不同寻常了。哪怕几率很小,他也要试一试。
                  声音来自森林里,这句“佐藤”更像是同伴们开玩笑时喊得同伴的名字。宇智波佐助瞬身到了他们的面前。他看着这几个比他还小几岁的少年,头上带着还崭新的,闪光的木叶护额。看起来是刚刚执行任务回来的下忍。
                  “你是……宇智波佐助!佐助前辈!”中间一个银发的刺猬头少年第一个认出了他,“木叶的英雄,叛忍终结者——最后的三勾玉——雷鸣之宇智波佐助啊!大神啊!签个名吧!”
                  “……”
                  佐助无言,他什么时候在木叶有这么多莫名其妙的称呼了。
                  “你们几个,谁叫佐藤。”
                  那个银发少年听到自己的名字,激动地举起了手:“是我!我叫佐藤井!佐助大佬收徒吗!我吃苦耐劳,上会刷马桶下会洗地板!”
                  (这个人……是穿越过来的话痨吧。)
                  “……”
                  “……”
                  “……”
                  佐助不说话,站在两边的两个小伙伴更替这个话痨感到尴尬。
                  “你认识,佐藤寻吗。”
                  佐助问得认真,眼神直直地看着眼前的少年。
                  然而这个刚刚还是星星眼的少年的眼睛里突然黯淡了光彩,话痨少年像突然瘪了气的气球一样,不说话了。银发低低的垂下,像是陷入了不好的回忆。
                  “……”
                  旁边一个一直不说话的、戴着眼镜的男孩子替他小声说:“是佐藤君的哥哥……”
                  宇智波佐助瞬间像是被打了一针兴奋剂。他激动地问男孩:“他在哪里?”
                  那个孩子似乎被佐助突如其然的转变吓了一跳,“佐藤君的哥哥在很多年前就牺牲了……”
                  宇智波佐助皱眉。他否认道:“不可能。”
                  此时那个银色毛发的、名叫佐藤井的少年此时抬起了头,道:“哥哥在十年前就死了。那时就算是佐助前辈,也只有七岁,怎么可能会认识他呢?”
                  宇智波佐助不信。他一路跟着这个小孩——或者说是他强行要求这个小朋友带他去看佐藤寻的坟。
                  佐藤寻的坟与木叶的其他忍者一样,一块简谱的石碑,配上英雄的字眼,美好的悼念文字。可是因为时间久远,石碑的颜色有些暗淡了,四角上也有一些磨损。
                  石碑上有一张黑白照片,下面写着佐藤寻的名字。
                  看清这张照片后的宇智波佐助的眉头蹙得更紧了。
                  那是一个浅色刺猬头的男人,脸上带着隐约的胡渣,笑得很爽朗,裂开嘴露出一排大白牙,一看就是心态很好的话痨。
                  不可能……这个人不可能是佐藤寻。
                  “哥哥在十年前就不在了,他曾经是为了救我才死的。”少年注视着冷冷的石碑,抬起了头,“他和你的哥哥,宇智波鼬,曾经是在暗部的队友。”
                  宇智波佐助闭上眼睛,努力回想着自己与佐藤寻相处的细节。
                  寻的动作总是很慢很温柔,给他擦身的时候,给他换药的时候,安静又美好;寻从来没有过胡渣,不知道他是自己修掉了还是根本就没有胡渣;寻很少咧嘴笑或是爽朗大笑,更多时候是轻笑;寻的头发又长又软,时常披散在肩膀上,手感很好……
                  宇智波佐助不信。
                  可是不得不信。
                  事实在自己的面前,照片在自己的面前,坟墓在自己的面前。现在他脚下埋的,是真正的佐藤寻。而他要找的人,却不在这里。
                  宇智波佐助迷惘了。
                  也许只有宇智波鼬知道,那个凭空消失了的佐藤寻,他爱着的温柔如水的男人去了哪里。
                  宇智波佐助握紧了拳头。


                  IP属地:浙江75楼2019-01-01 20: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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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冷静……这是幻术……
                    可是鼬还是不由自主地因为剧痛而颤抖。月读吗……自己还是第一次中啊。
                    佐助毫不留情地冷笑,将手里拿着的完整的,带着血丝的眼球在手里狠狠捏碎了,化成满手的鲜血。他毫不客气地又补上了一脚,力道大得足以令他肋骨全断。
                    鼬被那力道冲击得吐了一口血,喷溅在佐助的胸口。他脱力般地喘着气,看着佐助眼前的猩红,努力地让自己冷静。
                    “那么,接下来,把你那忍界闻名的,不需要“结印”就能施术的手指……”
                    ……
                    佐助一次一次地挥刀,一次一次地把鼬重新修复成原来的样子,然后再次挥刀。整整七十二个小时。
                    鼬觉得,红色似乎已经是他唯一能辨识的颜色了,因为那是佐助写轮眼的颜色,鲜血的颜色。
                    现实中的时间,却只过去了一秒而已。从幻术中回来的宇智波鼬,失去了所有的力气。佐助依然拉着他湿漉漉的头发,保持着把他的头粗暴地提起的姿势。下一秒,佐助就放开了鼬——而鼬的脸因此,毫无缓冲地撞在冷冷的地下室石板上。
                    鼬喘着气,身上的冷汗迭出。月读是对他精神的摧残,可是此时的他,同样遭受着身体病变的痛苦。
                    “你好好考虑一下,宇智波鼬。”
                    “我明天,再来问你。”
                    佐助俯视着这个倒在地上看不清表情的狼狈男人,万花筒在他的眼睛里渐渐熄灭了刺眼的红色。
                    说罢,佐助便转身离开了。脚步声隐约地远去,鼬却什么也听不真切。
                    包括佐助后来对鼬说的话,鼬也没有听见。巨大的耳鸣声让他的听觉受到强烈得干扰,只能勉强地看到佐助张合的嘴唇。
                    佐助在走出地下室时,合上那块地板时,才感觉到使用过万花筒的右眼一阵刺痛。
                    他不快地单手按住了那只眼,回头看了一眼那块已经盖上的榻榻米,甩袖而去。
                    每一次来南贺神社,旗木卡卡西都会想起和宇智波鼬一起在暗部时的事。曾经有很多人问过卡卡西,他不是宇智波族人,为何左眼却是写轮眼。卡卡西总是如实回答他们:“那是朋友的馈赠。”
                    此时人们总是羡慕或是崇拜地看着他,仰慕他的能力。但是他们却不知道,这只眼却也是卡卡西心里的一道疤,每每有人提起,每每有人用羡慕的眼神看着他,告诉他有一只写轮眼是多好的事,他都在心里无声地反驳。他多么希望他没有拥有这只眼,因为这样,意味着宇智波带土就不会死了吧。
                    但是宇智波鼬不同。
                    就是在八年前,南贺神社前,鼬问了他关于写轮眼的问题。
                    那个黑发黑瞳的早熟少年说:“队长,你可曾想过,拥有写轮眼的你,是站在宇智波的立场上,还是村子的立场上?”
                    那一刻,卡卡西似乎能读到很多东西,似乎有许多他未曾接触的关于村子和宇智波指尖的纠葛和被埋藏的黑暗都在这个少年深邃的瞳孔中。
                    宇智波佐助黑着脸走出了南贺神社,却发现卡卡西也站神社红色的鸟居面前。
                    佐助有些不爽。难道卡卡西知道宇智波鼬在这里?
                    “是佐助啊。”卡卡西转过头,看着这个曾经令他一度骄傲的弟子。
                    “卡卡西,你为什么在这里。”佐助的语气里带着一股不满和敌意。
                    “嘛,谁知道呢……”卡卡西合上了亲热天堂,尴尬地挠了挠头发:“本来想去找你的啊,可是我迷路了。”
                    “……找我什么事。”
                    “诶,我作为一个老师就不能来考察一下学生的修炼进度吗?”
                    ……你明明现在还没我强啊卡卡西。
                    佐助强忍着没说出这句话。
                    “嘛,就是火影大人让我把这个给你。”卡卡西从口袋里拿出了一个封口的玻璃瓶在佐助面前晃了晃,里面装着许多白色药片。
                    “这是?”
                    “给宇智波鼬的。”
                    “木叶……对那家伙还真是上心啊。”佐助的语气里带着不屑,他从来没有过问过关于宇智波鼬的病情,却因为卡卡西的话莫名地对鼬的病有些上心了起来,那家伙,病的很重么?
                    “是因为晓吗?”
                    “没错,近期晓的行动影响力越来越大了……已经不只是暗杀大国大名那么简单了,他们已经带走了几个人柱力了。”
                    佐助轻眯了一下眼睛。他记得第一次鼬披着那件红云黑袍回到木叶的时候,说的就是他要带走鸣人——目标是所有尾兽吗?
                    “所以说,宇智波鼬的情报很重要,关乎木叶安危。”
                    “村子什么的,与我无关。"
                    佐助的声音里,带着一直以来的自信和狂傲。他是一只孤鹰,能羁绊得住他的,太少。
                    虽然他这么说着,依然接过了卡卡西的药瓶。


                    IP属地:浙江77楼2019-01-01 20: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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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家猴!这个文已经完结啦,可以在我lofter看到全文,因为贴吧搬运总是发了两次就会被限制所以搬运很慢,请谅解quq
                      id倾花离辞


                      IP属地:浙江来自iPhone客户端92楼2019-03-02 23: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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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虚脱一般的精神无力感泛到全身,与五脏六腑的病变一起摧残鼬的神经。他忍不住想干呕,可是空空胃里却有火辣辣地烧灼感。他害怕自己把方才吃下的最后安胎药吐了出来,所以只能强忍。
                        时间过了多久他早已不记得了。腹部的隐痛让他有些担心,他无法分清是孩子还是自己的器官病变的关系,只将一只手搭在小腹上花费的力气,已经是此刻鼬的全部了。月读,自己以前还真没有中过,看来真是名不虚传啊。他苦笑。
                        委屈了你,宝宝,住在这么一个不堪的身体里。
                        宇智波鼬这一辈子忍着生涯,都是作为一个天才睥睨天下的。也许年轻历练时会受些小伤,变成叛忍后就已经强得无人能伤害他了。大多数和他交手的人,在看到他眼睛的瞬间,就已经死了。
                        可是宇智波佐助不一样。唯一能够近身伤到鼬,用幻术摧残鼬的人,只有佐助。因为宇智波鼬默许了佐助的行为,允许了佐助用自己教给佐助的手里剑术,火遁和自己传给他的幻术来伤害自己。他用尽一切满足着宇智波佐助的复仇行为,直到遍体鳞伤。
                        然而佐助在他身上留下的不仅仅是伤疤,还有一个意料之外的生命。
                        他根本没想过活到今天的,这具残破的身体,如今怕是连手里剑都拿不稳了。只是他现在背负的不只是自己的生命,还有另一条生命。
                        宇智波鼬从来都是把木叶放在第一位的。作为从小就渴望和平的孩子,他一生的目标都是为了保护村子。直到宇智波佐助成为他的破绽。
                        大义灭亲,忍辱负重,他都能承受。可是他杀不了佐助。而如今,属于佐助的孩子,就在他的身体里渐渐成型。这让他可耻地为了这个小生命把木叶放在了第二位——为了让这个孩子活下去,他拒绝了透露全部情报的要求。一个价值已失的间谍,知道太多的间谍,都无法活着走出暗部的。他必须这么做,他必须让自己有价值。这样才能活着生下孩子。
                        可是又如何能怪宇智波鼬自私?他真真切切把自己的生命视若无物,把木叶放在极其重要的位置了。
                        不过,宇智波鼬终究不是为木叶效力的一台机器,他是一个活生生的人,他有感情,他有痛苦。佐助对他而言,永远都在心里的第一位。木叶也好,和平也罢,都比不过鼬心里佐助沉甸甸的分量。
                        他有决心,却第一次对自己的自信产生了怀疑。这不堪的身体,这计划之外的结局,都已经不是他能掌控的了。
                        湿漉漉的头发冰冷难受地贴着他的脸,水滴渗进自己的衣领里,可是他却无力顾及。他只感觉冷,很冷,冷得让他忍不住颤抖。宇智波鼬渐渐失焦的眼睛在阴冷湿闷的地下室失去了光泽。
                        重吾记得,宇智波鼬是一个礼貌的男人。每次重吾打开榻榻米去送饭时,都能听到那个男人的一句“谢谢”。
                        鼬的声音很沉稳,却出奇地不像一个十恶不赦的人。和佐助身上的戾气和傲慢不同,宇智波鼬带着一股和君麻吕相似的温柔。
                        然而今天,那个男人倒在黑暗之中,没有动弹,也没有说话。
                        这让重吾有些不安。尽管佐助吩咐过不能靠近宇智波鼬,善良的重吾不能控制自己的脚还是走下了石板阶梯。
                        在台阶之上和在地下室里的感觉,是完全不同的。哪怕是重吾这样体格健壮的人,也感受到了这个秘密会所的阴森之气,仿佛温度比外面低了一个季节。
                        他不放心地走到鼬跟前,却只看见那个男人的以狼狈的姿势虚弱地躺在地上,急促地呼吸着。鼬的头发湿透了,身上也全是冷汗,整个人几乎是蜷缩着的。他似乎已经没有了意识。
                        善良的男人一下子感觉脑袋一片空白。
                        他最见不得的,就是任何生命在他眼前消失的样子。重吾没有犹豫地抱起了这具虚弱的身体,径直向南贺神社外跑去。
                        他本想去找香菱,可是却在路上,遇到了边走边聊的卡卡西和佐助。
                        重吾在见到佐助时吃了一惊,而佐助的眼神也在见到重吾时突然严肃起来——更多的原因,是看到了重吾怀里的宇智波鼬。
                        有些许日子没有见光的鼬似乎更苍白了些,在地下室看不清晰。他的脸色却泛着不自然的红色,呼吸更是急促得有些异常。鼬的嘴角挂着血迹,却没有被殴打的迹象。
                        这些是卡卡西看到的。而佐助在意的,只是宇智波鼬为什么会在重吾的怀里,他不善地盯着重吾,令橙红色头发的大个儿有些无措:“佐助,宇智波鼬……”
                        卡卡西却直接打断了二人的对视,用手确认了鼬滚烫的额头和尚有鲜血的嘴角之后,直接插话道:“直接送去医院!”
                        宇智波佐助也没想到,一杯冷水泼头就足以让宇智波鼬发烧?还吐血?
                        ———————————————
                        看到在被重吾抱到医院的鼬,纲手其实并不意外。
                        宇智波鼬的身体状况,本就不该出院的。但是在段藏和佐助的压力之下,纲手勉强同意了。果不其然,这才不出一个月,宇智波鼬就回来了。
                        也算是意料之中的事。
                        但是宇智波鼬的情况却与她的预估有些出入。她本以为佐助会毫不留情地在鼬身上留下伤痕,本以为那个孩子根本就保不住。也不知道宇智波鼬如何控制了佐助对他的报复欲,他身上竟然没有明显的外伤。
                        然而,鼬的虚弱并不是因为佐助。发烧和胎息不稳的根本原因,还是鼬的心肺和脏器都已经开始衰竭了。
                        癌症蔓延在这具脆弱的身体里,吞噬一个又一个细胞。未曾被封印的鼬之所以还能正常生活和任务,完全是因为药物和自身查克拉的关系。而连查克拉都无法萃取的鼬,只会像一只腐烂的苹果被疯狂的虫群吞噬。
                        纲手虽然是五代火影,但是关于鼬的真相和宇智波惨案背后的黑暗事实,却一无所知。纲手只对这个男人的前科有所耳闻,而因为她又是一个敢爱敢恨的人,所以一直以来,对这个天才又残忍的宇智波鼬都是厌恶的。这个人的病重在她看来,更多的是老天爷对他的报复,这一切都是为了还清他的债。可是她又是一个医生,宇智波鼬再如何十恶不赦,他的孩子也是无辜的。
                        纲手盯着自己本来要交给宇智波鼬的药瓶看了一会儿,把整个瓶子扔进了垃圾桶里。
                        那是一瓶毒药,是段藏要她下的毒。服用之后若七天内没有解药,即暴毙身亡。宇智波鼬病重,若真死了,宣称他病死即可。
                        毕竟木叶高层可不愿意宇智波鼬这样一个带着太多木叶黑暗的秘密的人活太久。更何况,在他选择为了活命而拒绝告诉木叶关于晓的情报的时候,在段藏眼中,他就已经背叛了木叶。
                        鼬在木叶接受治疗,应该由他们以命威胁鼬,而非鼬的讨价还价。
                        高层更是利用了正直的纲手对鼬真相的不知情,企图借纲手之手杀了鼬。
                        可是他们还是漏算了,纲手的医者仁心。
                        金发女子注视着这个流着宇智波血脉的男人。她听说过不少他的传闻,却很少见过他本人。记忆中宇智波鼬还只有十一岁时,在暗部报道的时候,纲手见过他一面,只记得他眉目清秀,眼神里却压抑了很多不该属于那个年龄的东西。后来的宇智波鼬被众人形容得恐怖而残忍,关于他的传闻也越来越玄乎了。而纲手所看到的,或者说她每次看到的,却都只是这个男人脆弱的样子——因为她是一个医生么?
                        由于孩子的关系,鼬只能接受一些温和的治疗,并不能快速痊愈。床上的人悠悠转醒,鼬的唇色苍白,却在看到她时用喑哑的声音依然礼貌地恳求着她:“火影大人,这个孩子……”
                        “拜托了。”他语气陈恳而温柔,甚至带了一些委婉的妥协的意思。
                        鼬的瞳孔是黑色的,仿佛深沉温和的湖面里泛起的微微波澜。而他说的太过真实,让纲手一度怀疑她是中了鼬的幻术——毕竟他是个传奇般地恐怖人物啊,他应该是残忍的,不是吗?
                        “宇智波鼬,你……”
                        你有没有想过你可能会为这个孩子而死?
                        你有没有想过继续活下去?
                        纲手问不出口,她早已经知道了鼬的答案。所以她的话语,停在了那个“你”之后。宇智波鼬让她看不明白,一个能狠下心屠杀全族的人,为什么不能放下一个孩子。
                        关上病房的门,纲手与卡卡西和重吾点头示意后,径直走向了在后面坐着的宇智波佐助,神情严肃。
                        "宇智波佐助,我有话跟你说。"
                        在去往火影办公室的走廊上,二人路过了迎面走来的段藏。这个半身包着绷带的男人唯一露在外面的一只眼总是眯着,却在擦肩宇智波佐助时撇了一眼这个白衣少年。佐助感受到了他的目光,却并没有在意,毕竟大多数人见到他时都会忍不住看多他一眼,或是因为他传奇一般的经历,或是被他的颜值吸引。
                        进入办公室后,佐助并没有严肃地站着等候火影说话,而是随意地靠在了与火影对坐的一张椅子上,带着些慵懒的傲慢。


                        IP属地:浙江96楼2019-04-09 17: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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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纲手也不恼,她了解宇智波佐助并不是一个会乖乖听从安排的忍者。佐助有他的自信和傲慢,就像年轻时的大蛇丸那样。
                          纲手直入主题:"有一件事,关于宇智波鼬,我要告诉你。"
                          佐助没有说话,等待纲手继续说下去,虽然他并不觉得,纲手懂鼬比自己多。因此他翘起了二郎腿,双手用休闲的方式搭在座椅的把手上,眼神飘忽地看向窗外的云朵,显得并不在意。
                          "你是不是不知道宇智波鼬怀孕了。"
                          此时的佐助深黑色的瞳孔一收,眼神回到了坐在他对面的火影身上,露出了震惊的表情,震惊之余又随即质疑道:"不可能,那家伙是男人。"
                          "他服用了大蛇丸的药物。副作用就是,他会被赋予生育的能力。"
                          他为什么会用大蛇丸的药物?也是为了力量吗?
                          宇智波佐助蹙眉,放下了他翘着的二郎腿。
                          "宇智波鼬的死我没有任何异议。但是他曾请求我在那个孩子生下来之后,再处决他。同时,他的条件是隐瞒的那一部分情报,将会在孩子出生后告诉我。"
                          宇智波佐助又一次陷入了不解:"也就是说,宇智波鼬不想死是因为他怀孕了?"
                          "没错。"纲手的眼神看向窗外医院的方向:"佐助,木叶不伤无辜。他的孩子是无辜的。"
                          "呵……难道那些八年前惨死在自己家里的宇智波族人,就不无辜了吗?"佐助接话道,语气有些激动,甚至已经站了起来:"他很危险,你别忘了。他的任何要求都有可能是陷阱,是幻术。"
                          纲手还是叹了一口气:"你难道看不出来,宇智波鼬不怕死?"
                          "不可能。"
                          "他已病入膏肓,现在只能用药物延缓病情,没有痊愈的可能。即便你不杀他,孕育这个孩子到出生,也足够耗尽他心肺了。"
                          "不可能。"佐助重复道,心里依然没有接受这个事实。
                          "佐助,我的意思是,鼬之后的生死全权交给你,我不会干涉。他的孩子出生后交给木叶处理,或者如果你愿意……"
                          "我不愿意。"佐助果断道,"就像你不会原谅杀了你弟弟的人。"
                          纲手似乎被突然戳到了痛处,她的表情变得深沉:"杀了我弟弟的,不是某个忍者,而是战争。"
                          "但是宇智波鼬杀死族人,是为了他自己。"
                          "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他,和他生出的杂_种。"
                          宇智波佐助起身要走,纲手却继续说着:"鼬死后,那将会是除了你以外最后一个宇智波族人了,你不是要振兴宇智波吗?你会杀死一个与你流着相同血脉的孩子吗?"
                          "与我无关,那家伙的血只会让人恶心。谁知道他会生出个什么怪物?既然是大蛇丸的药物,蛇吗?还是和他那个鲨鱼搭档生出个鲨鱼皮?我宇智波佐助不会承认那种东西。”黑发的跋扈男孩头也不回地往门外走去。
                          宇智波佐助握紧了拳头。他不能控制自己对鼬的恨,可是一想到鼬会在谁的身下……他又忍不住得感觉难受。
                          是那个鲨鱼皮?面具男?大蛇丸?刚刚被他杀了的迪达拉倒长的还正常,就是脑子有问题……
                          宇智波佐助不能忍了。他必须杀了那个孩子,那是对宇智波血统的侮辱。
                          "佐助,既然你这么恨他,为什么不杀了他?”纲手目视着宇智波佐助的背影,道:"我猜,他也知道你想知道的情报,所以你不能杀他,对吧?"
                          宇智波佐助停下了脚步,不置可否。
                          "你想知道什么?只要不涉及木叶安危,我可以帮你。”纲手爽快地提出条件:“但是作为情报的交换,留下那个孩子。”
                          "佐藤寻。”佐助道:“他曾经是木叶的忍者。”
                          在柜子后的一碟资料里,二人翻到了这个人的名字。
                          资料页面上的照片赫然是与那天佐助在墓地看到的人一样,是一个有胡渣的有些乐观的短发男人。
                          纲手直接把资料本翻转后递给佐助:
                          "死于十年前,曾为暗部工作,最后一次出任务与卡卡西和鼬一起。”
                          鼬与卡卡西的头像并排出现在资料里,另宇智波佐助十分不爽。只是那张鼬的照片里,是一个十分小的男孩的样子。那会儿他的头发还没有那么长,只是短短的随意地扎着。本该是乳臭未干的年纪,表情却显得毫无稚气,更多的是一种莫名的成熟。这张照片里的鼬微微笑着,竟然让佐助突然怀念起了这个人以前的样子——他已经很久很久没有看到过鼬真心的微笑了。从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鼬就不笑了,他总是冷漠地复述着任务,对着他无奈又敷衍地笑。再后来啊,鼬只是假笑,或是冷笑罢了。
                          佐助不知道为什么一下子竟然会联想那么多。在确认佐藤寻身份后失望的同时,他也把目标瞄准了队伍里的另一个人——旗木卡卡西。
                          卡卡西对佐助是真诚的,这一点佐助相信。但是佐助却同时感受到了卡卡西对鼬的不寻常的情感——似乎这个人对自己的关照,有很多是受到鼬的影响。
                          这让佐助很不爽。非常不爽。他还记得以前,鼬第一次回到木叶时说要带走鸣人,除了对鼬的仇恨,更多的是鼬忽视自己时的冷漠伤害了他的自尊心。宇智波鼬,你看着我,我很强,我能打败你了。他似乎一直是如此证明着自己,带着仇恨和嫉妒,他将足以把自己的手掌烫伤的千鸟流爆发了出来,却只是横冲直撞,被鼬轻易化解。
                          佐助向来讨厌那种感觉,那种自己不被注视的感觉。他自负优秀,却一直以来,追逐着父亲的关注。而他不知道,其实他所做的一切,杀的人,学的新术,似乎都是在内心深处,病态地渴求着仇人宇智波鼬的认可。
                          佐助的目光迅速扫完整页的资料,就迅速往木叶的医院赶去,他的拳头渐渐握紧——旗木卡卡西,你知道些什么?


                          IP属地:浙江97楼2019-04-09 17: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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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鼬看到佐助与卡卡西在门口窗外的交谈,而佐助的情绪似乎有些激动——卡卡西也一改往日的吊儿郎当,显得有些严肃。
                            宇智波鼬并听不见,可是还是看到卡卡西担忧地看着窗的另一侧的自己,似乎怕打扰到自己的样子,把佐助拉走了说话。
                            佐助观察到了卡卡西的眼神和动作,也明显感受到了卡卡西对鼬的关照,这让他更生气。本身,他就不清楚卡卡西和鼬到底曾经发生过什么——虽然说鼬用月读打趴过卡卡西,但是他们曾经竟然是同事!如果早知道这件事,宇智波佐助可能会在刚认识卡卡西的时候就跟卡卡西翻脸。
                            压抑着强烈的不满,宇智波佐助还是只字不提鼬的事,只向卡卡西问询了关于佐藤寻的事——这也让他更加确认,那个木叶档案里的佐藤寻,不是他要找的人。
                            带着面罩的男人一本正经地讲述了以前的事,与任务报告的描述十分吻合,还多加了一些细节,却唯独没有透露佐藤寻被鼬杀死的事。因为卡卡西隐约感觉到,似乎佐助和鼬的关系达到了一个微妙的平衡,因此佐助不会杀鼬,鼬也不会跑。一个叫做“佐藤寻”的杠杆驾着他们俩的关系。而卡卡西一旦说错什么,都可能会让眼前这个冲动的年轻人暴走。


                            IP属地:浙江98楼2019-04-09 17: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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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几个指印,也是宇智波鼬提着他唯一的行李盒子——一堆药物,入住时看到的。
                              他出院时的腹部的隆起在他瘦削的身上显得有些格格不入,这让他有些不自然地弓着背向前走着。卡卡西跟在他的身后,看着他的背影,惋惜又心痛地将他的背影与十一岁的鼬的样子重叠在一起——记忆中的宇智波鼬总是挺直了腰板,步伐稳健地向前走着,他曾经背负着家族的荣耀,是令人骄傲的孩子。而如今啊,人们路过时的窃窃私语,还有大人们不让小孩子靠近鼬时仿佛看着怪物一般的恐慌表情,宇智波鼬这肩膀,都必须扛下来。
                              卡卡西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喜欢上宇智波鼬的,可能是最近,也有可能是曾经。当他看到鼬的双眼时,总会想起他那个傻傻的重义气的朋友,宇智波带土。与带土不同的是,十一岁的鼬办事却有些老辣,很多地方甚至超过了卡卡西自己。这让卡卡西十分感兴趣,也对这个孩子多了许多留意。对于宇智波鼬的事,他不敢深究,却也不由自主地靠近这个早熟的少年。他希望对这个孩子好,可是却不知道从哪里开始。鼬的眼睛里藏了太多不属于他的年龄的东西,以至于卡卡西和他说话时,必须把他当成自己的同龄人看待。
                              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卡卡西选择了有宇智波佐助的小队,第七班。佐助与鼬很像,可是却更像个正常的孩子——他虽然表面冷冷的,内心却十分重感情;虽然好面子,却也好奇着自己面罩下到底是什么样子。
                              在鼬灭族之后,卡卡西再见到鼬就是三年后了,那时的十六岁黑发少年站在他的面前并以那双转动着猩红三勾玉的双眼注视着他的时候,他才知道,其实鼬很早,就比他强了。
                              宇智波鼬从小就那么强,以至于一向被人们称为“天才”的卡卡西自愧不如。可是这一次他见到的宇智波鼬,失去了他坚硬的铠甲,却更显现了他真实的性格——他的冷淡里,有浅浅的温柔。
                              旗木卡卡西现在才知道,鼬曾经那么强,原来是一直以来,都不要命了。
                              此时愣神的卡卡西才发现鼬突然停下了脚步。他家的大门敞开,而宇智波佐助则冷漠地坐在客厅里喝茶。
                              “谢谢你,卡卡西先生。”鼬礼貌地转身向卡卡西道谢,一手拿过了卡卡西手里的手提箱。他似乎礼貌地请求着卡卡西离开。卡卡西本想帮他将行李拿到他居住的地方,但也觉得有些不妥,便顺了鼬的意思。
                              而房屋之内,宇智波佐助就坐在那里,一句话也没说,只是闭着眼喝茶。哪怕在鼬进入房子之后,也没有与他说话。只是在感受到卡卡西的查克拉的时候,他握着杯子的手紧了紧。
                              鼬搬着他的行李上了楼,在宇智波佐助的沉默中,整个房间只有他一个人的脚踩在榻榻米上的声音和老旧的时钟转动秒针的滴答声。
                              鼬走过了佐助的房间,走过了父母的房间,来到了自己房间的门口。一切都如此令人熟悉。这是他曾经路过过无数次的走道,在上学的时候,在刚当上忍者的时候,在为暗部工作的时候,在……屠族的时候,也在自己与佐助那一战之前。
                              佐助回来的时候请人将这个没有生气的老房子打理了一番,唯独鼬的房间,没有人进去过。
                              鼬没想到,自己居然真的能住回到这个久违的地方。他将自己的手按在佐助的掌印上,感受佐助的手掌的纹路——这扇门上曾经满是佐助的小脏手印,而如今,佐助的手掌已经与他的一般大小了。
                              他推开了门,屋内的布局依然如他上次来看时一样,所有的用品依然被尘土覆盖了厚厚的一层,佐助曾经在他用过的家具上划过的苦无痕迹也依然很深。木椅子早就被宇智波佐助一刀劈碎了,床和柜子虽然满是伤痕却依然能凑合。
                              重吾贴心地给宇智波鼬拿来了被褥——然后遭到了佐助的白眼。他只能尴尬地将被褥放在了楼梯口,看着那个温柔的黑发男人抚着腰从楼梯上走下,对他道谢后缓慢地弯腰抱起被子。
                              宇智波佐助让鼬住在这间房子里,并非完全是对罪人的恩惠,也有他自己的意思。既然宇智波佐助答应了不能在鼬生下孩子之前折磨他,那么他也不希望宇智波鼬过得太好——至少,他要让这个人活得很难受。佐助幻想着,跟他住在一个屋檐下的鼬只能唯唯诺诺地服从自己,卡卡西也休想在任何方面与鼬有一些佐助不知道的接触。
                              只是当生活真正开始的时候,宇智波佐助感觉到的却是自己比鼬还尴尬。生活有太多的细节,太多时候他不得不与那个人四目相对。
                              年幼的佐助和鼬太过亲近,而年少的佐助又太过恨他——以至于现在,当佐助不能杀鼬的时候,那份亲近和那份恨,竟然都无处安放。
                              当然,他还是恨鼬的。只是不知为何,在知道宇智波鼬怀孕之后,宇智波佐助幸灾乐祸之余,竟然还有些不舒服。尤其是每次看到那家伙的日渐长大的腹部。
                              鼬也没考虑过,如果是现在的他与佐助住在一起,该将如何相处——带着面具的他,不能对宇智波佐助太过温柔。毕竟,这场演了八年的戏码,他还是要继续演下去。
                              所以哪怕宇智波鼬想对佐助的好,只是他不得不小心翼翼。
                              佐助在任务休息时发现,重吾做的饭团,变得好吃了——或者说,番茄变多了。而那个橙色头发的大男人却总是在看到他疑问的眼神的时候,不自在地转过脑袋和他的小鸟儿们说话。
                              佐助发现当他心情不好把饭碗随意地丢在水槽里不洗的时候,第二天早上也会看到被清洗得干干净净的碗具和水槽。
                              宇智波佐助当然知道很多事情,是鼬做的。
                              只是当他真的遇到鼬的时候,那个人的眼神里依然透露着一股让他不舒服的冷淡和轻蔑,以至于让他每一次都压抑着自己想要上去打他一顿的冲动。


                              IP属地:浙江100楼2019-04-09 17: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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