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吃饭的时候,我一直在偷偷打量闷油瓶,试图从他的脸上读出点什么,无果。几个小姑娘的同伴到齐后,一群小孩儿就在旁边一边吃一边叽叽喳喳,时不时偷偷看着我们笑,弄得我浑身不自在。匆匆扒完了饭,又回院子里继续喂鸡。
喂到鸡都吃撑了,再也不看一眼掉在地上的小米,小姑娘一行人才结完账出来。临走前,那个特别坦诚的小姑娘冲我挥挥手,有点揶揄地笑道:“吴老板,祝你们百年好合哦。”
我正在把满地的小米扫到角落里去,听见这话愣了愣,心说从哪儿听来的谣言,我堂堂一洁身自好的励志创业青年,怎么突然有老婆了?小姑娘也没等我回答,和其他人一起笑着钻进车里走了,留下我一个人在鸡圈里凌乱。
什么意思???
地是没心情扫了,我三两下收拾好扫帚就往屋里走,想着该不是胖子又跟人家跑了什么托马斯小火车,现在网络这么发达,我这一世英名可别毁在他这张没把门的嘴上了。
一进门我就看见胖子坐在桌子边上捧着个什么啧啧称奇,一副捧着个大明器的样子。我问他又跟人家扯了什么,怎么给我扯出来个媳妇?他就委屈地举起双手作投降状:“青天大老爷,我冤枉啊,是那帮小孩儿非要看看小哥的大作,小哥同意了我才拿出来给他们看的!我哪儿知道这是您两位的定情信物啊?”
我这才看清他手上捧的是个什么,那是两个粘土小人,五官没有很精致,但我还是一眼就看出了这是我和闷油瓶:两个身穿白色西服的粘土小人很亲昵地拉着手,闷油瓶还做了个红色的底座。
我心说闷油瓶这是想搞件西装穿穿了,但是又不好意思开口,所以捏个小人暗示我吗?怪不得人家小姑娘误会呢。不过人家小姑娘误会就算了,胖子你和我们认识十多年了,出生入死那么多回,还不知道我和闷油瓶之间是深厚的革命友谊吗?
胖子就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恨铁不成钢地叹口气:“算了,天要下雨,天真要嫁人。”他又想了想,说:“这个小哥肯定不让我拿去参赛,要不天真,你让他再捏个什么交了呗?刚刚有个学雕塑的小孩对小哥的手艺特别赞赏,就他这水平,随随便便捏个什么不都吊打其他参赛选手么!听说赢了还有奖品呢。”
我习惯了他莫名其妙的感叹,看着他的样子就知道他心里想的是什么小九九,这家伙的心思肯定没在奖品上。于是拍拍他的肩膀:“八戒,为师也无能为力,你自己去吧。”
闷油瓶就在旁边看着,我看见胖子偷摸给他打了个眼色,就直觉他俩肯定是有什么事儿瞒着我,可惜胖子太久不锻炼,每天在村里吃了睡睡了吃,偷偷摸摸的能力退化了,我一眼就能轻松识破。
不过,他俩瞒着我什么呢?
算了。我看着门外吃饱喝足,晃晃悠悠在院子里溜达的鸡群,决定不去深究。那团困扰了我数十年,改变我命运的迷雾已经消散了,我们还有很长时间,我总能把他们的嘴撬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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