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三十二 下 《何时 何是 尽头》 （吴邪）
——现在——
————我的眼睛擅自追随你的身影，是听从了灵魂的命令。你唤醒了我心中永恒的忧伤。你是我躯体里某个部位温暖的痛。
呐，你说，我到底，该怎么办？
黑夜降临。
单纯的暗，似慈母温柔的胸怀。
他坐在没有掌灯的屋子里，寂静如一具顽石，也仿佛早就被这黑暗吞没。直到确定门外男人的走开。依旧是无奈的叹息，却比在男人之前所表现的更加无助，更加长久和落寞。
最终，他飘忽疲惫的视线定格在摆放于桌面的盒子。
繁复的式样，不曾被时空吞并的枯红色彩。之前的两次匆匆看过，却都没有如今打量的仔细。———— 竟是如此落魄。
第一次见到这个盒子，是三年前张起灵半露疯狂与伤痛的放在他手中。他告诉自己，‘这是长生的酒’。
第二次，仍旧是张起灵和自己。只是自己夺了这所谓的长生药，还了张起灵失去的记忆。
如今他再度将盒子打开，两个凹槽，一个为空。
是啊，『永生的酒』，早就不复存在。
又该怎样去回报，那期盼同生的结局？！
那个雕琢古朴的瓷瓶就静静的躺在金色的丝布上，蓝色的纹路镂刻纯白的曲线，满是莲花勃勃盛开。
他知道，莲花的多种寓意。
莲花的花语是：忠贞和爱情。
但是满是蓝色论调的瓷瓶，却是白色的绽放。
花语是‘没有结果的恋情’。
他将不大的瓷瓶托在手中，反过来时，那纯净的蓝被鲜艳的红替代。每一个纹路，每一个间隙，都是红白相间的曼珠沙华，开的惨烈，开的触目惊心。
绝望的彼岸花。
他不由得失笑，却不知究竟是在笑前人的执念，还是继承那执念的可悲之人。
或许当初他本就不该心软。
『永生的酒』早就不在。他们的结局，就只剩下无望与悲伤。
所以，当年，他只能告诉张起灵，他选择的是：『不忘』
【永生的酒 ， 我希望与你一同饮下。保住你的容颜 ， 保住我对你的恋。寄望至此一生 ， 而不忘……】
“不忘，不忘，可这瓶子里禁锢的希望……别名『相忘』，或就是那传说中的『忘情水』……”
他将自己蜷缩在黑暗中，想象如母亲温暖的胎盘。早就不复激情的心脏，迟缓而执拗的跃动。
“曾天你这个混蛋，真是给我留下了一个……无望的烂摊子……”
————————————————————————————
他知道，这是梦。
这只能是一场梦，他很清楚。
他如此告诉自己……
因为梦里的吴邪，在对他微笑。以最初，最纯粹，最温柔的方式。
也只能是梦了……
因为是梦，他才终有勇气面对他，对他出声询问。
“你说的爱，是不是真？”
‘那么你说的爱，价值何在？’
“为何不爱？”
‘……没有永久的爱。’
“我期盼和你一同永生，期盼和你一起变老，只希望在你身边……我……”
‘你早就知道了不是吗？所以才如此慌乱如此绝望。’
“不接受，是因为我的自私吗？”
‘不接受，只是因为我的自私。’
“……我们的尽头，就只能如此了吗？”他抬起头，眼中一片混沌。
‘张起灵’他看见他微笑，温柔而纯粹。‘无论何种结局，我终将爱你……’
吴邪的微笑那般的纯粹。吴邪的身影，以一道黑暗的雏形被身后的大片大片的白缓缓吞并。
他的手僵直的抬起，却无法再向前伸出一点点；他干渴的张开口，却无法叫喊出一点的声音；他只能看着他纯粹而美好的微笑，被大片大片的白……吞没……
——————————————————————————
他突然的醒来，剧烈的呼吸，脸色惨白。
明明是个拥有答案的梦，却如此干涩无望。
眼中的光景，依旧是大片大片的白。直到他再度看到，本该消失在那片白芒之中的人，就坐在离他不远的椅子上， 神情淡雅的看着他。
艳阳如昨。
浅浅的笑意如同装裱在他年轻的唇角，“怎么，做梦了吗？”
如此美好。
他甚至觉得，这也是一个梦。
不过梦的背景，是现实。
他身体僵硬的坐在床边。他知道，此刻自己脸上的神情，一定是悲伤。
吴邪的表情，依旧很轻很淡，却有着疏离的温柔。
如此的恰到好处。
仿佛在他面前的人，不是张起灵，而是一个久别故人。
“呵，原来你也会做梦？真够难得的。”他的声音带着微微的笑意，却有着无法阻断的隔阂。“做梦可是个好事情呢。”
张起灵好看的眉峰微皱，“不是怎么好的梦。”声音干涩的像哭过了许久。
吴邪点点头，推了推鼻梁上的无框眼镜，似乎是在想怎样的构词。
“是啊，正因为如此。噩梦的话，醒来以后就会觉得‘啊，还好是梦’；而如果是好梦的话，就会觉得‘啊，是好梦呢。’”他就那样看着他，静静的笑着说道：“无论是哪种结果，都不会是差的呢。”
张起灵站了起来，望着窗外，看着与梦中截然不同的已经被光线完全遮盖的天空，叹了口气“真是这样，就好了。”
然后吴邪像突然想到了什么，又接着说道：“不过，只有一种情况，最好不要梦到。”
“ ？”
“最好不要梦到自己最重要的人。因为梦的涵义，就是失去或是不得到。”
那就那样看着那不变的微笑的男子许久，仿佛是怔愣，也仿佛只是时间的一段停止。最后，他只能扯起一个让自己的脸部肌肉看起来还算正常的，像是笑的表情。
“这也是……你对我的残忍吗……”
是问句？还是陈述……
他从没有向往过的爱情，从来都是不屑置之。等真正的经历了，才输了个支离破碎！
章三十二 完
——现在——
————我的眼睛擅自追随你的身影，是听从了灵魂的命令。你唤醒了我心中永恒的忧伤。你是我躯体里某个部位温暖的痛。
呐，你说，我到底，该怎么办？
黑夜降临。
单纯的暗，似慈母温柔的胸怀。
他坐在没有掌灯的屋子里，寂静如一具顽石，也仿佛早就被这黑暗吞没。直到确定门外男人的走开。依旧是无奈的叹息，却比在男人之前所表现的更加无助，更加长久和落寞。
最终，他飘忽疲惫的视线定格在摆放于桌面的盒子。
繁复的式样，不曾被时空吞并的枯红色彩。之前的两次匆匆看过，却都没有如今打量的仔细。———— 竟是如此落魄。
第一次见到这个盒子，是三年前张起灵半露疯狂与伤痛的放在他手中。他告诉自己，‘这是长生的酒’。
第二次，仍旧是张起灵和自己。只是自己夺了这所谓的长生药，还了张起灵失去的记忆。
如今他再度将盒子打开，两个凹槽，一个为空。
是啊，『永生的酒』，早就不复存在。
又该怎样去回报，那期盼同生的结局？！
那个雕琢古朴的瓷瓶就静静的躺在金色的丝布上，蓝色的纹路镂刻纯白的曲线，满是莲花勃勃盛开。
他知道，莲花的多种寓意。
莲花的花语是：忠贞和爱情。
但是满是蓝色论调的瓷瓶，却是白色的绽放。
花语是‘没有结果的恋情’。
他将不大的瓷瓶托在手中，反过来时，那纯净的蓝被鲜艳的红替代。每一个纹路，每一个间隙，都是红白相间的曼珠沙华，开的惨烈，开的触目惊心。
绝望的彼岸花。
他不由得失笑，却不知究竟是在笑前人的执念，还是继承那执念的可悲之人。
或许当初他本就不该心软。
『永生的酒』早就不在。他们的结局，就只剩下无望与悲伤。
所以，当年，他只能告诉张起灵，他选择的是：『不忘』
【永生的酒 ， 我希望与你一同饮下。保住你的容颜 ， 保住我对你的恋。寄望至此一生 ， 而不忘……】
“不忘，不忘，可这瓶子里禁锢的希望……别名『相忘』，或就是那传说中的『忘情水』……”
他将自己蜷缩在黑暗中，想象如母亲温暖的胎盘。早就不复激情的心脏，迟缓而执拗的跃动。
“曾天你这个混蛋，真是给我留下了一个……无望的烂摊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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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知道，这是梦。
这只能是一场梦，他很清楚。
他如此告诉自己……
因为梦里的吴邪，在对他微笑。以最初，最纯粹，最温柔的方式。
也只能是梦了……
因为是梦，他才终有勇气面对他，对他出声询问。
“你说的爱，是不是真？”
‘那么你说的爱，价值何在？’
“为何不爱？”
‘……没有永久的爱。’
“我期盼和你一同永生，期盼和你一起变老，只希望在你身边……我……”
‘你早就知道了不是吗？所以才如此慌乱如此绝望。’
“不接受，是因为我的自私吗？”
‘不接受，只是因为我的自私。’
“……我们的尽头，就只能如此了吗？”他抬起头，眼中一片混沌。
‘张起灵’他看见他微笑，温柔而纯粹。‘无论何种结局，我终将爱你……’
吴邪的微笑那般的纯粹。吴邪的身影，以一道黑暗的雏形被身后的大片大片的白缓缓吞并。
他的手僵直的抬起，却无法再向前伸出一点点；他干渴的张开口，却无法叫喊出一点的声音；他只能看着他纯粹而美好的微笑，被大片大片的白……吞没……
——————————————————————————
他突然的醒来，剧烈的呼吸，脸色惨白。
明明是个拥有答案的梦，却如此干涩无望。
眼中的光景，依旧是大片大片的白。直到他再度看到，本该消失在那片白芒之中的人，就坐在离他不远的椅子上， 神情淡雅的看着他。
艳阳如昨。
浅浅的笑意如同装裱在他年轻的唇角，“怎么，做梦了吗？”
如此美好。
他甚至觉得，这也是一个梦。
不过梦的背景，是现实。
他身体僵硬的坐在床边。他知道，此刻自己脸上的神情，一定是悲伤。
吴邪的表情，依旧很轻很淡，却有着疏离的温柔。
如此的恰到好处。
仿佛在他面前的人，不是张起灵，而是一个久别故人。
“呵，原来你也会做梦？真够难得的。”他的声音带着微微的笑意，却有着无法阻断的隔阂。“做梦可是个好事情呢。”
张起灵好看的眉峰微皱，“不是怎么好的梦。”声音干涩的像哭过了许久。
吴邪点点头，推了推鼻梁上的无框眼镜，似乎是在想怎样的构词。
“是啊，正因为如此。噩梦的话，醒来以后就会觉得‘啊，还好是梦’；而如果是好梦的话，就会觉得‘啊，是好梦呢。’”他就那样看着他，静静的笑着说道：“无论是哪种结果，都不会是差的呢。”
张起灵站了起来，望着窗外，看着与梦中截然不同的已经被光线完全遮盖的天空，叹了口气“真是这样，就好了。”
然后吴邪像突然想到了什么，又接着说道：“不过，只有一种情况，最好不要梦到。”
“ ？”
“最好不要梦到自己最重要的人。因为梦的涵义，就是失去或是不得到。”
那就那样看着那不变的微笑的男子许久，仿佛是怔愣，也仿佛只是时间的一段停止。最后，他只能扯起一个让自己的脸部肌肉看起来还算正常的，像是笑的表情。
“这也是……你对我的残忍吗……”
是问句？还是陈述……
他从没有向往过的爱情，从来都是不屑置之。等真正的经历了，才输了个支离破碎！
章三十二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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