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
打这章的时候有些词犹豫了半天要不要打= =
工口什么的好难破廉耻~捂脸
--------------------------
“我回家的时候,看到以前带我的嬷嬷一路来找我。我跑,她追着我不放,穿着修女服走路不方便就摔跤了。没办法,只好折回去看她,好像磕到了额头,红红的一块,嬷嬷用纸巾按着。对我说,没事了,上帝保佑。她看上去那么虔诚。我当时背着吉他,头发留长了,衣服穿的很不整齐,像个小混混,有点无地自容。嬷嬷再次抬起头来,看我,我猜她一定吓坏了,不停地说,我不该这个样子,上帝阿。”
王耀看了看这个空旷的房子,纵深感强烈,好像文印室。他将脚埋在地板上开的一块1米见方的下陷处,下边铺着柔软的泥沙。防火乳胶漆的台面上一丝不乱地摆放着他看不懂的电子录音设备。本田菊递给他一只印花纸杯,里面盛着冒着泡的汽水,低头闻到清淡的柠檬味,好像可以舒缓毛孔似的,叫人放松下来。
“我想着去下地狱阿,就把吉他扔了。嬷嬷让我手按圣经发誓要好好学习,我这么做了,然后就去学日语。我觉得自己有点语言天赋,很容易就学会了。正巧新闻社应召参加驻日记者,3000人里只录取一个人。”
“你就成为那唯一的一个。”本田菊问道,是肯定的语气。
王耀点点头,嘴唇贴着纸杯。
“我想走得越远越好,但是来到日本就不一样了——这是个好地方。街道干净,人对你很礼貌,但对你本身不感兴趣。这样最自在。”
“你为什么对我说这个?”
“你问我了。”王耀说,其实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别人问了,他就说了,说得那么自然又滔滔不绝,好像把一生的话语都说尽了。他觉得自己有点留恋过去,不过过去的事情早已经过去了,只留下影子。经历时深刻,再回忆时可以如此平静。
“我觉得人总有诉说的渴望,如果不说些什么的话,总有一天,会负荷过重而喘不过气来吧。”本田菊看他,氤氲的眼神有疏离感。王耀又喝了一口汽水,嘴里有点麻。
“你平时是怎么工作的?”他问。
“用这些。”他指着设备和墙上卷起来的投影仪,没有多说。白英石钟指向早上十点,指针是黑色爱心型的,像纸牌上的黑桃。本田菊拿出烟盒,抽出一根无嘴的骆驼。用打火机,点上,但只垂着手。并不打算抽的样子。
“我不会抽/烟,”他说,“是不是有点奇怪。”
王耀噌地站起来,走过去,拿起他手中的/香烟。他看他,放在唇上用力地吸了一口。烟吸进肺叶,他呛得直咳嗽,咳着咳着进而笑起来。
他捂着肚子,喘不过气来,只得背过身去,
“肚子痛。”
19
以前看动物世界,有动物交/媾时,嬷嬷总把我们赶到一边,或者干脆先捂住我们的眼睛。她们觉得这是不圣洁的东西,可是我从小就懂的,而且觉得她们有点可怜,她们把贞操献给了上帝,自己做了一辈子的老处女。
阴丵/道好像另一个自己,另一个自己永远熟睡着。我觉得她们的人生被缚着,并不完整。
本田菊一开始的吻很踟蹰,蜻蜓点水,我看进他的眸子,依旧中/国墨水晕染一般的雾气迷蒙,走进他的眼睛,就好像可以迈入一座牡丹亭。小桥流水,曲径通幽处。羞耻的红晕弥到了我耳朵根处。便扳过他的头,抬起脸去吻他,唇齿交融。舔吻落到脖子时,他把我的眼睛覆盖上。我只得凭感觉去咬他的肩膀。肩胛骨末端的骨头隔着一层皮肤,突出又坚/硬,我像是带着一生的怨恨一样紧紧钳住他。本田菊颤动着哼了一下,并没有叫出声来。
说到底,我们只是在交/媾而已。很普通的交/媾,在双方你情我愿的情况下。打工的时候认识过一个酒吧里打工的女孩,深夜不回家去搞援丵/交,父母不管她。人生就是这样的,这就是人生的常态。她把自己的人生毁了,也不感到痛惜,那为什么还要叫别人来怜悯她。
那女孩不高,但像谪仙一样,眼睛和我所喜欢的那些人一样美丽。她问我,当米开朗基罗论起人类的肉体作为不朽灵魂的土质监狱,他把战斗岗位暗喻成为那种折磨,或着失败。在莱昂纳多那里所有人的外形摆脱了障碍,就如同米开朗基罗是如此的内向。灵魂被肉体所束缚,但是肉体同时为灵魂所束缚.。
你同意哪一种?
我答不出来,那时她吸【度】毒,经常说些胡话。即便如此。我还是很喜欢她。
然后渐渐地我感觉自己双脚离开了地面,在飘,开始神志不清。
我好像看见安东,弗朗,贺瑞斯,湾湾,吉尔,还有我的母亲……总之很多很多人,我遇到过的,或者生命中一晃而过却在海马体上留下印记的背影。我看到吉尔再次看到我时已经认不出我了,因为头发已经留得很长了。我去叫他。像从前那样,哟,吉尔。吉尔笑了,但是只是对最普通的朋友一样地笑。对我说他和男人婆结婚了。然后给我看照片,上面有三个人。
一个是张着嘴巴大笑的吉尔,一个是男人婆,浅浅地抿着嘴笑,有些羞涩的样子。最后一个人生着一颗泪痣,被吉尔和男人婆簇拥着。我没有见过,他有一撮翘起来的头发,瞳孔像法国普罗旺斯薰衣草压出来的水,浅淡地清澈见底。
他是谁阿?我问吉尔。
吉尔不回答我,只对我说,你不觉得,你和他有点像吗?
然后他又说,
每个人都被过去束缚着,王耀,像你这样的人,在这个世界上很多。
醒的时候,本田菊正坐在床边摆弄骆驼的香烟盒子。他光裸的脊背露在外边,有一道凹进去的沟壑。
“几点了?”我朦朦胧胧地问他。
“凌晨2点。”我觉得还早,捂着床单想继续睡觉。
“我的老家在福/岛。”他突然说道,我捂着床单。不想听他说话。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