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天上班,伯荞送我到公司大门外,我不由自主地停下自行车,望着那有序而拥堵的自行车流,我用依旧稚气十足无法更改的独特嗓音,十分赖皮地小声说:“以后我就天天都要自己去厂里上班了?”原来,自以为早已磨练得无比强大的内心,在现实生活中却像是一窍不通的闷葫芦,竟是那般难堪。<?xml:namespace prefix="o" ns="urn:schemas-microsoft-com:office:office"></?xml:namespace>
伯荞怜惜地看着我,大模大样、郑重其事地鼓励我:“当然。你看看谁上班还要人天天送,天天陪?任何人上班都得自己上的!”伯荞与我无言的对视良久,再次鼓励道:“去吧,习惯了就好了。”
我转动着空洞而又清明的眼珠,撇撇嘴,无可奈何地融入浩浩荡荡密密麻麻的自行车流,孤独地骑行在拥挤的上班路上,边走边恼火地合计着:难道自己决意从江南那山清水秀的美丽小山村里跑出来,就是为了到这个漫溢着各种化学试剂和工业尾气的一切陌生的山沟沟里来?伯荞软磨硬泡、连哄带骗、威逼恐吓地带我来到L城,还说要天天给我做世界上最好吃的”bebe”,如今连”bebe”是啥都还没弄清楚,他怎么这么快就把我送到这样一个世界里去,每天面对一群完全陌生的人呢?
那一时难以熄灭的雄心壮志,好像有些了无着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