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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得剑鲨齿
深吸一口气,重拾心情的卫庄踏上了来时的路。不同于方才那般迷失于众生之中,茫然失去自我的错觉,此时的他仿佛又站在了所有人的顶端,俯瞰且漠视着脚下的芸芸众生。这样的惘然若失,感觉异常的沉闷而危险。原来,当一个人的心中满满的装的全是另一个人时,他甚至会忘掉自己,忘记自己的目标。只不过卫庄自己不肯承认罢了。
忽然,肚子咕噜噜一声异响,卫庄的嘴角微微抽动,暗骂一声该死。只顾着去追那个人,竟然连吃饭的事情都忘记了。记得自己初入鬼谷时,也是因为这个人才饿的肚子,如今,又是因为这个人让自己饿了肚子。盖聂啊,你说你该怎么赔偿我!盖聂,有生之年,若是找不到你,我卫庄决不罢休!卫庄咬牙切齿,暗暗的发下了宏图大愿。通常饿肚子的时候,人的心情都不会太好。不过,至于能不能找到,不是他现在该考虑的问题,还是先找个地方把肚子填饱比较现实。
重新回到了那家酒馆,正在收拾桌椅的伙计目瞪口呆的望着卫庄。卫庄也不理会,径直来到先前的那张桌案旁坐下。“我的酒菜呢?”
伙计恍然回神,忙赔笑道“客官少待,酒菜马上就来。”
酒菜上齐,伙计可怜巴巴的望着卫庄,唯恐他再次跳窗逃走,卫庄心中冷笑,也不理会,只将满满一桌子的酒菜一扫而光。如此食量,连周围的食客都要惊掉了下巴。卫庄难得的露出了满意的笑意,虽然味道差了点,比之盖聂做的蔬菜汤有过之而无不及,但是,饱食之后的卫庄心情大好,人也变得格外仁慈。毕竟,这是他离开鬼谷后难得的一场正式的午餐。卫庄是个很会享受的人,有条件的时候要享受,没有条件的时候,创造条件也要享受。这也就是他始终无法理解盖聂的自甘清苦。人生苦短,身为强者的人理应享受弱者敬奉给强者的祭献。不会亏待自己的人同样也不会亏待别人,得意的时候不会,失意的时候更不会。比如现在,卫庄不懂得同情弱者,只是觉得这个伙计很有趣,我若真的要逃,你能追的上?
两人对视片刻,卫庄扔给伙计一个刀币,这个时候,还是不要招惹事端的好,万一耽误了自己的大事,那就得不偿失了。
入夜,咸阳城的王城内,一座最高的塔楼的屋顶上,斜躺着一个人,此人黑衣白发,面容俊朗,微眯着双眼,似在闭目养神。塔楼下一队巡逻的队伍刚刚走过去,根本没有发觉塔楼上有人。弯月高挂,树影婆娑,宛如鬼魅的身影从高高的塔楼上跳下,稳稳落地。惹眼的白发随风飞扬,带着张扬的霸气。嘴角邪邪的勾起,露出了他惯有的弧度。这里,他曾经生活过了十几年的地方,他再熟悉不过的地方,已经再也不属于他了。
脚下的步伐,轻盈而沉敛,稳健又毫无声息。几次闪入树影墙根之下,成功的避开了巡逻的士兵。这里的的每一间屋舍,每一寸土地都无比的熟悉,熟悉到即使是闭上眼睛也可以走到他想要去的地方。即使是在深夜,正殿也依旧灯火通明。就连卫庄也不得不承认,嬴政的确算得上勤政,不然又怎么能配得上他的野心。如果换做是自己,恐怕未必能做到如此,因为太过轻易的来的东西,往往都不会太珍惜。
站在正殿前,里面空空如也,嬴政不在咸阳,而是去了蓝田大营。秦赵之战,秦国的失利让嬴政有所警醒。六国确实不算强大,但也没有他们看上去那样不堪一击。
绕过正殿,卫庄转而朝着王城内极度偏远的角落而去,高悬的弯月在他的身后拉下了一个尝尝的黑影。这里的守卫极少,若不是对王城内部极其了解的人,谁也不会找到这里的。再说,世间上又有什么人竟然如此大胆敢夜闯秦国的王城。
卫庄飞身跳上一座屋顶,探身朝下看去,下面是一座四四方方的院落,院落的正北方是一间看上去很普通殿舍。檐下用大篆字体写着三个字‘藏剑阁’。回廊上,有两名身着铠甲的侍卫,手持长长的矛戟。
卫庄试探性的朝院落中投下一枚石子,这叫投石问路。清脆的响声在寂静的深夜里格外明显。两名侍卫瞬间警醒,冲下回廊四下查看。
“什么人,出来!”
高高的恫吓之声并没有诈出任何人,两个侍卫只当是虚惊一场,扭回身去,想要重新回到自己的岗位。就在此时,他们的身后突然飘过一阵疾风,两人顿时惊出一身冷汗,还没有来得及回头,脖颈上就是一凉,进而就已经渗出了两道血痕。两人瞪大双眼,喉咙中发出咯咯的响声,还没有发出任何响声,便已经栽倒在地。眼神中写满了惊恐与难以置信。
卫庄面无表情的看着地上的两具尸体,嘴角露出了残忍的弧度。踏过他们的尸体,卫庄推开了宫殿的大门。殿内,一阵森冷的寒气扑面而来,雪白的帷帐倾泻而下,飘飘扬扬,宛如鬼魅。即使是卫庄,身处其中,也会觉得毛骨悚然。月光洒入,闯过层层的帐幔,一道摄人的寒光射入了卫庄的眼底。那种寒,那种冷,几乎要把人冻结,连身上的每一个细胞都叫嚣着想要冲破肢体的束缚,躲进深深的黑暗。
脚步踏入,瞬间更觉杀气逼人,似乎原本藏在匣中利剑也激出了嗜血的本性,发出嗡嗡争鸣。卫庄撩开帐幔,数把高悬的利剑瞬间跃入眼帘。虽然锋芒锐利,但是卫庄却不屑的撇撇嘴,再次向更深的地方走去。
绕过数层屏风,一只青铜铸造的虎牙口中,衔着一把大剑。剑身被无数锁链绑缚。卫庄眼前一亮,体内的热血竟也开始沸腾,他几步上前,单手握住剑柄,一把抽出了宝剑。霎时间,宫殿之内宛如打下了一道闪电。寒光闪过,渐渐显露出宝剑的身形。但见他一侧锋芒大盛,而另一侧却呈现锯齿状,专门用来克制普通的的利剑。
卫庄细细打量,随即,手掌在剑刃上轻轻一划,鲜血渗出,顺着剑身缓缓流淌而下,霎时间,一片流光溢彩,夺人耳目。卫庄欣喜若狂,叹道‘鲨齿,好久不见了。’
记得当年,襄王在世,鲨齿剑初铸成,卫庄自己尚在年幼,第一次看到这样奇特的宝剑,年幼的卫庄便已爱不释手,对所有人宣示了自己的所有。“这把剑是属于我的。”
襄王明白,这把剑邪气太重,大人是尚且无法驾驭,更何况一个孩子。便笑着说道“我儿年幼,还无法掌控它,等你加冠成人之时,这把剑就是你的了。”当年的情形还历历在目,可惜,幼子尚未成人,便已遭人陷害,只落得惶惶如丧家之犬,命在旦夕。如今,卫庄回到秦国,就是要拿回原本属于自己的东西。
得到宝剑鲨齿的卫庄好似如鱼得水,如虎添翼。但是他并没有急着离开,而是去了另一座宫殿前。那里是他和他的母亲韩夫人生活了十几年的地方。自从韩夫人去世,公子成’死’在屯留,这里就变成了一片荒芜,鲜有人来。数年之后,以一个外人的身份再次回到这里,竟真的有一种恍如隔世的错觉。
窗内似乎有一点微弱昏黄的灯光,照的屋内的摆设影影幢幢。卫庄心中疑惑,这里,连个守卫都没有,怎么还会有灯?举步上前,一掌推开了房门,但听得屋内,一个女人惊叫一声,手中的灯台也掉在了地上,点燃了她脚下的帷帐。卫庄眼疾手快,几步上前,一把扯下帷帐,避免了火势的蔓延。女人惊恐的向后退却几步。“你,你是什么人?是刺客吗?这里没有你要找的人。”
借着熊熊燃烧的火焰,卫庄已经看清了女人的面容,大概四十多岁的样子,衣着朴素,面容憔悴,却透着熟悉之感。卫庄试探性的唤了一声。“琴姨——”
女人全身一颤,难以置信的瞪圆了眼睛,死死的盯着卫庄,想要伸手去抚摸卫庄的脸颊却又不敢,忽然,女人的双眼涌出了热泪,一下子拥住了卫庄的双肩。“小公子,你是小公子!”
卫庄微微颔首,揽过女人的手轻轻护住,这个女人是随着母亲一起嫁到秦国的。当年在秦王宫,除了母亲便是这位琴姨待自己最好,可以说视如己出,卫庄心怀感激。“是我。”
女人死死的将卫庄拥进怀里。“真的是您啊,我的小公子,他们都说你背叛了秦国,死在了屯留。我简直不敢相信,您还活着。”
“很多人都想让我死,但是我现在依然活着。”
“是是是,小公子吉人天相,老夫人在天之灵保佑。来,让琴姨好好看看。”女人的手颤抖的抚上卫庄雪白的头发。“小公子,你的头发……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卫庄无所谓的撇撇嘴“有些事情终究是要付出些代价的——”
“代价——”女人猛然拉开卫庄前胸的衣襟,裸露的皮肤上一道深深的疤痕刻在心口处,女人颤抖的指尖轻轻触碰,泪眼婆娑。“这是怎么回事?心蛊呢?”
“用在了该用的地方。”卫庄浅淡的说着。
“糊涂,这样你会没命的!”女人焦急的望着卫庄,眼神中尽是心疼。
卫庄握住了女人的手,露出了从未有过的温柔。“琴姨放心,我现在活得岂不是更好。”
“唉!”女人喟叹一声,默默垂泪。
“琴姨,你可愿随我一同离开?”卫庄明白,在这深宫之中,失去了权势之人的依靠,便再也没有希望了。
“离开?去哪啊?”
“回韩国,回到你原来的国家。”
女人摇摇头。“小公子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是,我已经在秦王宫生活了大半辈子,就算回去,也早已物是人非了。不过公子放心,若有朝一日,你与秦王不睦,也不必以老妪为念,我绝不会成为公子的拖累。”
“琴姨!”卫庄双眉紧蹙,虽然他确实有这样的担忧,但是就这样被她说出来,还是觉得不是滋味。
“里面什么人!”突然一声断喝,打断了两个人的谈话。
女人慌慌张张的急忙把卫庄从侧门推出。“小公子,你快走,被他们发现就坏了。”
卫庄迟钝的倒退几步,随即毅然转身,消失在一片夜色之中。
然而黑暗之中,始终有一个白色的身影注视着卫庄的行踪。


46楼2014-11-12 09: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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