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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原创】瓶邪同人《石说》沙海后,有私设,据说比较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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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非圣贤》簇邪亲情向。
他们总是说,人非圣贤孰能无过。
然而有些人,不能错,有些错,不能犯。
此刻的黎簇,深深体会到这一点。
这都是他的错。
道,便是深潭。
无风的日子,水面上有着无波的平稳,而暗水深处,永远是择人而噬。
吴邪的成就是前无古人的,这道上已经平静了太久,这都得归功在名为吴邪的阵风之下。所以作为吴邪传人弟子的黎簇,难免会自卑,他年纪轻,无经验,没人脉,所有人面前对他点头哈腰,背后却嘲笑他靠着吴邪的阴凉做大,这些他都明白。所以难免的,急功近利。
这都是他的错。
看着毫无血色的男人躺在苍白的病床上,身上的绷带,腿上的石膏,年轻脸上的青肿一片,他连呼吸都是被囚困的,困在那碍事的氧气罩之下,连接在身上的医疗仪器发出规律的翁鸣,却是让他活着的最好佐证。而那双眼睛,那双遍经沧桑的眼睛,此刻闭合着。
是他错了。
他信错了人,算错了消息价值,被人在后背捅了一刀,被困深地,如果不是眼前的男人只身闯入拼死带他出来,也不会误入了机关,被那些宵小算计落得这般下场。
他做了错误的选择,错误的事,总要付出代价。可不应该是由这个男人来承担。
偏偏不该是由这个人来担。
他曾不理解,为何吴邪放弃不去恨,现在,他稍稍懂得了一些。那些施加在己身的痛苦永远无法与那些施加在他在乎的人身上的伤痛来的让人无法忍受。
黎簇将疲惫的叹息融进夜色,连呼吸都带着小心翼翼,他却一动不动,只有满满的不甘和悔恨让他僵立原地。
一夜未眠,天色将明。
男人终于有了动静。
那双眼睛睁开的时候,黎簇才得以喘息。男人迷离的双眼一瞬间清醒,在快速查看环境后,才将目光对上站在他床边整夜的黎簇身上。
“黎、小子。”
囤积在胸口的钝痛顺着呼吸涌上喉咙,长时间的僵立让本就有伤的身体不堪重负,一步踏出,虚浮的脚步让黎簇脚下一软,直直的跪在地上,要不是双手撑在了床边,年轻人绝对会趴在地上。
若是平时,打死他都不会在年长的男人面前呈现如此狼狈的样子,而现在,他已经没有力气去在乎了。他缓了好一会,才抬起苍白的脸。
“跟、死了爹一样的、蠢脸,我可不认、你个、儿子。”
沙哑的声音断断续续几不可闻,却让黎簇露出了醒来后的第一个笑容。
两个小时后,被医生折腾了一圈的“吴小佛爷”正式确认已无生命危险,再度清静的病房里,水果刀切开水果的轻微响动是除了呼吸与医疗器械外的唯一杂音。
男人看着黎簇为数不多的乖巧,扯了扯嘴角。“真该把这段录下来,让你的小伙伴们永世珍藏。”
切好的水果码在盘子里,黎簇用牙签挑起一块,在男人期待的目光里,送进自己嘴里。“你现在只能吃流食,二缺。”
男人给了他一个白眼。如果不是手不能动,男人保证还会附送一个脑瓜崩。
接下来的五分钟内,只有黎簇嚼水果的声音,当他把空盘子放回桌上的时候,男人开口了。“回去睡一会吧,你现在的脸色比我还难看。”
黎簇别开眼睛,“你又没照镜子。”
男人再度挑起一边唇角,却没有包容。“要爸爸给你暖床唱儿歌吗?”
黎簇用没包绷带的手给了他一个中指,男人确信黎簇的刀法又长进了,毕竟一只手削苹果皮也是件技术活。他没有动怒,反而是叹了口气,并察觉黎簇一瞬间小幅度的颤抖。“回去吧,去给那人带个信,我还活着,你还活着,别让他担心。”
黎簇低着头,没回答。
男人看出了他的心思,“别做蠢事,在你还没平静下来之前,别去找那帮孙子,只会得不偿失,你要是真有个好歹,我这身伤就白挨了。”
“你就不应该救我,你是有多蠢?白活了一大把年岁吗?明知道那是陷阱还往里跳,你傻的吗!”黎簇几乎是失控的对男人吼道。他的声音过大,连守在门口的手下都不禁往这边张望了一下,黎簇扭头的时候他们则自动走远了些。他又将目光对上男人平静的脸,咬牙道:“你他妈就不应该救我。”
男人抬起手,用僵硬的手指碰了碰黎簇的额头,看着黎簇突然空白的表情,怜惜或相怜的情绪闪过。他有时会想,那个人怎么狠心把这样一个青涩的孩子拉进他们这个世界,可他又比谁都明白,他们在这条道上踏出第一步的时候,都还只是孩子。“别自责,黎小子。自责不应该是你对待这事的全部情绪。愧疚会让你止步不前,只有你认识到错了,你才能进步。这是现实,这是经验,这就是你选择生存的世界。”那双还带着稚嫩的眉眼望向他,让他比任何时刻都明白,他还是个孩子,可正因为是孩子,他才有必要把话说清楚。叹了口气,他将还僵硬的身体展平在床上。“而你所希望得到的惩罚或原谅,从我这里你不会得到。所以回去吧,去那个人身边。”
黎簇就那样静静的看着男人的侧脸,似乎是想从这张过分熟悉的脸上找到什么东西,又或者只是单纯的去理解男人的这番苦口婆心。半晌后,他站了起来,转身向外走,当他打开门的时候,几个字低声的传了过来。再然后,是落寞的关门声。
仰躺在床上的张海客眨了眨眼,他下意识的数着身旁机械有韵律的声音,又过了一会,他才弯起唇角。“蠢小子,这时候说什么对不起,应该说谢谢吧……”
————————————
当黎簇回到吴邪隐秘的住处的时候,已经是日落之时。他踏着最后的日光步入房中的时候,正看到那人坐在窗前。目向远方。
他是睁着眼的,可谁又说的准,他没有在沉睡?
黎簇小心翼翼的靠近他,窗外余光打落在那张仍旧年轻的脸面上,连上面光滑的细小绒毛都看的清楚。虽然不是形容枯槁,但现在的吴邪已经瘦的不似常人。黎簇的目光从他消瘦的侧脸延向横亘在脖颈上的伤痕,再顺着手臂到他劲松般的手指。那手指依旧圆润却没有多少血色,其中还虚虚的握着一颗棋子。他面前的桌子上,是一盘未竟的棋局。一盘,只有黑子行路的迷局。
黎簇无声的跪在男人身边,伸手去拿他手中的棋子。然而男人的手却在这时候动了一下,紧接着,将那颗棋子,和黎簇的两根手指都握在了手中。
“回来了。”
是久眠的沙哑声线,没有情绪,却带动了黎簇的整条心弦。他抬头去望,男人也在看着他。那双已近无情绪的眼中,带着莫名的包容。年轻人低下头去,掩盖眼中翻滚的湿润。
“嗯。”他停顿了一会,又说:“有没有吃饭?”
年长的男人似乎思考了一会,全然无惧的回他。“大概忘了吧。”
如果平时,这样的答案只会惹得黎簇的抓狂苏万的碎碎念,而现在,黎簇只是将额头贴近那只没有温度的手,这只掌控一切的手。
沉默了好一会,他才说:“张海客醒了。”
吴邪的目光落在年轻人冲外的侧脸上,简单的回了一个嗯字。
“那老小子体质好的很,过两天又会顶着你的脸到处逍遥了。”
吴邪还是回了他一个嗯字。
黎簇的声音几不可闻。“是我的错。”
这一次 ,吴邪回了他四个字。“我知道了。”
他什么都知道。
他当然什么都知道,黎簇心中苦笑。无论是自己的急功近利还是害张海客受伤,这些从自己进来的那一刻吴邪都会知晓。更逞论若“吴小佛爷”一旦死了,道上必将迎来的血雨腥风。
“吴邪,我忍不住想,如果是你,是你在我面前伤成那样,你会怎样?我……又会变成……什么样?”说道最后,年轻人终于忍不住哽咽。
“不会是我。”吴邪的另一只手附上黎簇头顶,轻轻的摩挲着。就像给闹情绪的小猫顺毛。“这点你知道,张海客知道,我的身体完全受不住那样的伤,所以他替了我。”
“我不想他救!”年轻人再度将自己的脸埋进吴邪的手掌。如果那双手还能感受到冷暖,必会察觉其中的湿润。“我以为我已经长大了,我不要你们来救,我想救你。”
绵延风雪,天地同白。那是吴邪接到的第二份誓言。这个孩子什么都不曾宣之于口,可他还是窥知了,他在他心中的不同。人欺人,人伤人,人救人。黎簇恰恰是这第三者。那个雪山中一夜长大的孩子捏着这份执念,行走至今。
吴邪安抚性的拍了拍他颤动的肩头。“总有一天的。黎簇,不必着急,我想那一天,不会再远了。”
黎簇终于抬起头来,望着他。他信他,几乎当做信仰。所以他说的,他都信。他终于露出了昨夜之后的第二个笑容。
“你有好好向他道歉吗。”
“恩。”
“道谢呢?”
“……”
“下次,当面向他道谢吧。”
“好。”
————————————
后记:
吴邪将那颗染了两人温度的棋子放在黎簇手心。“你曾问过我,总是一个人下棋,有趣吗?”
黎簇点了点头。
横陈在十九路纵横的棋子清一水的黑色,错落分布,没有任何的样式。没几个人知道吴邪何时开始了下棋,又为何是只有这单一的颜色。
现在,吴邪从盒子里取出一枚白子,放在棋盘中央。那盘死气沉沉的棋局,突然就变成另一个种活泛。
他说:“一个人下棋果然只会是会无聊些,那就找个对手罢……”
《完》
ps:这章里富含大量未来章节剧透……大概!


158楼2017-04-22 22: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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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总是说,人非圣贤孰能无过。
    然而有些人,不能错,有些错,不能犯。
    此刻的黎簇,深深体会到这一点。
    这都是他的错。
    道,便是深潭。
    无风的日子,水面上有着无波的平稳,而暗水深处,永远是择人而噬。
    吴邪的成就是前无古人的,这道上已经平静了太久,这都得归功在名为吴邪的阵风之下。所以作为吴邪传人弟子的黎簇,难免会自卑,他年纪轻,无经验,没人脉,所有人面前对他点头哈腰,背后却嘲笑他靠着吴邪的阴凉做大,这些他都明白。所以难免的,急功近利。
    这都是他的错。
    看着毫无血色的男人躺在苍白的病床上,身上的绷带,腿上的石膏,年轻脸上的青肿一片,他连呼吸都是被囚困的,困在那碍事的氧气罩之下,连接在身上的医疗仪器发出规律的翁鸣,却是让他活着的最好佐证。而那双眼睛,那双遍经沧桑的眼睛,此刻闭合着。
    是他错了。
    他信错了人,算错了消息价值,被人在后背捅了一刀,被困深地,如果不是眼前的男人只身闯入拼死带他出来,也不会误入了机关,被那些宵小算计落得这般下场。
    他做了错误的选择,错误的事,总要付出代价。可不应该是由这个男人来承担。
    偏偏不该是由这个人来担。
    他曾不理解,为何吴邪放弃不去恨,现在,他稍稍懂得了一些。那些施加在己身的痛苦永远无法与那些施加在他在乎的人身上的伤痛来的让人无法忍受。
    黎簇将疲惫的叹息融进夜色,连呼吸都带着小心翼翼,他却一动不动,只有满满的不甘和悔恨让他僵立原地。
    一夜未眠,天色将明。
    男人终于有了动静。
    那双眼睛睁开的时候,黎簇才得以喘息。男人迷离的双眼一瞬间清醒,在快速查看环境后,才将目光对上站在他床边整夜的黎簇身上。
    “黎、小子。”
    囤积在胸口的钝痛顺着呼吸涌上喉咙,长时间的僵立让本就有伤的身体不堪重负,一步踏出,虚浮的脚步让黎簇脚下一软,直直的跪在地上,要不是双手撑在了床边,年轻人绝对会趴在地上。
    若是平时,打死他都不会在年长的男人面前呈现如此狼狈的样子,而现在,他已经没有力气去在乎了。他缓了好一会,才抬起苍白的脸。
    “跟、死了爹一样的、蠢脸,我可不认、你个、儿子。”
    沙哑的声音断断续续几不可闻,却让黎簇露出了醒来后的第一个笑容。
    两个小时后,被医生折腾了一圈的“吴小佛爷”正式确认已无生命危险,再度清静的病房里,水果刀切开水果的轻微响动是除了呼吸与医疗器械外的唯一杂音。
    男人看着黎簇为数不多的乖巧,扯了扯嘴角。“真该把这段录下来,让你的小伙伴们永世珍藏。”
    切好的水果码在盘子里,黎簇用牙签挑起一块,在男人期待的目光里,送进自己嘴里。“你现在只能吃流食,二缺。”
    男人给了他一个白眼。如果不是手不能动,男人保证还会附送一个脑瓜崩。
    接下来的五分钟内,只有黎簇嚼水果的声音,当他把空盘子放回桌上的时候,男人开口了。“回去睡一会吧,你现在的脸色比我还难看。”
    黎簇别开眼睛,“你又没照镜子。”
    男人再度挑起一边唇角,却没有包容。“要爸爸给你暖床唱儿歌吗?”
    黎簇用没包绷带的手给了他一个中指,男人确信黎簇的刀法又长进了,毕竟一只手削苹果皮也是件技术活。他没有动怒,反而是叹了口气,并察觉黎簇一瞬间小幅度的颤抖。“回去吧,去给那人带个信,我还活着,你还活着,别让他担心。”
    黎簇低着头,没回答。
    男人看出了他的心思,“别做蠢事,在你还没平静下来之前,别去找那帮孙子,只会得不偿失,你要是真有个好歹,我这身伤就白挨了。”
    “你就不应该救我,你是有多蠢?白活了一大把年岁吗?明知道那是陷阱还往里跳,你傻的吗!”黎簇几乎是失控的对男人吼道。他的声音过大,连守在门口的手下都不禁往这边张望了一下,黎簇扭头的时候他们则自动走远了些。他又将目光对上男人平静的脸,咬牙道:“你他妈就不应该救我。”
    男人抬起手,用僵硬的手指碰了碰黎簇的额头,看着黎簇突然空白的表情,怜惜或相怜的情绪闪过。他有时会想,那个人怎么狠心把这样一个青涩的孩子拉进他们这个世界,可他又比谁都明白,他们在这条道上踏出第一步的时候,都还只是孩子。“别自责,黎小子。自责不应该是你对待这事的全部情绪。愧疚会让你止步不前,只有你认识到错了,你才能进步。这是现实,这是经验,这就是你选择生存的世界。”那双还带着稚嫩的眉眼望向他,让他比任何时刻都明白,他还是个孩子,可正因为是孩子,他才有必要把话说清楚。叹了口气,他将还僵硬的身体展平在床上。“而你所希望得到的惩罚或原谅,从我这里你不会得到。所以回去吧,去那个人身边。”
    黎簇就那样静静的看着男人的侧脸,似乎是想从这张过分熟悉的脸上找到什么东西,又或者只是单纯的去理解男人的这番苦口婆心。半晌后,他站了起来,转身向外走,当他打开门的时候,几个字低声的传了过来。再然后,是落寞的关门声。
    仰躺在床上的张海客眨了眨眼,他下意识的数着身旁机械有韵律的声音,又过了一会,他才弯起唇角。“蠢小子,这时候说什么对不起,应该说谢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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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59楼2017-04-22 22: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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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黎簇回到吴邪隐秘的住处的时候,已经是日落之时。他踏着最后的日光步入房中的时候,正看到那人坐在窗前。目向远方。
      他是睁着眼的,可谁又说的准,他没有在沉睡?
      黎簇小心翼翼的靠近他,窗外余光打落在那张仍旧年轻的脸面上,连上面光滑的细小绒毛都看的清楚。虽然不是形容枯槁,但现在的吴邪已经瘦的不似常人。黎簇的目光从他消瘦的侧脸延向横亘在脖颈上的伤痕,再顺着手臂到他劲松般的手指。那手指依旧圆润却没有多少血色,其中还虚虚的握着一颗棋子。他面前的桌子上,是一盘未竟的棋局。一盘,只有黑子行路的迷局。
      黎簇无声的跪在男人身边,伸手去拿他手中的棋子。然而男人的手却在这时候动了一下,紧接着,将那颗棋子,和黎簇的两根手指都握在了手中。
      “回来了。”
      是久眠的沙哑声线,没有情绪,却带动了黎簇的整条心弦。他抬头去望,男人也在看着他。那双已近无情绪的眼中,带着莫名的包容。年轻人低下头去,掩盖眼中翻滚的湿润。
      “嗯。”他停顿了一会,又说:“有没有吃饭?”
      年长的男人似乎思考了一会,全然无惧的回他。“大概忘了吧。”
      如果平时,这样的答案只会惹得黎簇的抓狂苏万的碎碎念,而现在,黎簇只是将额头贴近那只没有温度的手,这只掌控一切的手。
      沉默了好一会,他才说:“张海客醒了。”
      吴邪的目光落在年轻人冲外的侧脸上,简单的回了一个嗯字。
      “那老小子体质好的很,过两天又会顶着你的脸到处逍遥了。”
      吴邪还是回了他一个嗯字。
      黎簇的声音几不可闻。“是我的错。”
      这一次 ,吴邪回了他四个字。“我知道了。”
      他什么都知道。
      他当然什么都知道,黎簇心中苦笑。无论是自己的急功近利还是害张海客受伤,这些从自己进来的那一刻吴邪都会知晓。更逞论若“吴小佛爷”一旦死了,道上必将迎来的血雨腥风。
      “吴邪,我忍不住想,如果是你,是你在我面前伤成那样,你会怎样?我……又会变成……什么样?”说道最后,年轻人终于忍不住哽咽。
      “不会是我。”吴邪的另一只手附上黎簇头顶,轻轻的摩挲着。就像给闹情绪的小猫顺毛。“这点你知道,张海客知道,我的身体完全受不住那样的伤,所以他替了我。”
      “我不想他救!”年轻人再度将自己的脸埋进吴邪的手掌。如果那双手还能感受到冷暖,必会察觉其中的湿润。“我以为我已经长大了,我不要你们来救,我想救你。”
      绵延风雪,天地同白。那是吴邪接到的第二份誓言。这个孩子什么都不曾宣之于口,可他还是窥知了,他在他心中的不同。人欺人,人伤人,人救人。黎簇恰恰是这第三者。那个雪山中一夜长大的孩子捏着这份执念,行走至今。
      吴邪安抚性的拍了拍他颤动的肩头。“总有一天的。黎簇,不必着急,我想那一天,不会再远了。”
      黎簇终于抬起头来,望着他。他信他,几乎当做信仰。所以他说的,他都信。他终于露出了昨夜之后的第二个笑容。
      “你有好好向他道歉吗。”
      “恩。”
      “道谢呢?”
      “……”
      “下次,当面向他道谢吧。”
      “好。”
      ————————————
      后记:
      吴邪将那颗染了两人温度的棋子放在黎簇手心。“你曾问过我,总是一个人下棋,有趣吗?”
      黎簇点了点头。
      横陈在十九路纵横的棋子清一水的黑色,错落分布,没有任何的样式。没几个人知道吴邪何时开始了下棋,又为何是只有这单一的颜色。
      现在,吴邪从盒子里取出一枚白子,放在棋盘中央。那盘死气沉沉的棋局,突然就变成另一个种活泛。
      他说:“一个人下棋果然只会是会无聊些,那就找个对手罢……”
      《完》


      160楼2017-04-22 22: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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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全员向《邪帝的生日》忘了有没有发过了
        这章比较碎,我也不知道怎么接,所以就撸段子吧~
        1.
        暮春三月,风吹草长。
        风和日丽,阳光温煦,这样的日子,最适合出游不过。然而前提不是背着三十公斤的所谓贡品,大清早就开始爬山的话,杨好会更喜欢这样的日子。
        连续在荒无人烟的山道上走了四个多小时,较是多年锻炼也让杨好吃不消。反观走在前面的解雨臣,一路气定神闲,倒真是有几分那一方闲游的雅致。当然了,对比自己这苦力一般的命运,一身休闲装一个粉色背包的解雨臣光看背影就像一个大学生般。他一边甩着手里的狗尾巴草一边晃晃悠悠的前进,背上的背包随着步伐一颠一颠,在此之前杨好甚至都不知道LV包竟然还tm有粉色!真是跟着什么样的人,就得有什么样的三观刷新纪录,杨好无不恶劣的想。
        两人一路无话,将近中午的时候他们到达了目的地。在离主屋还有一小段距离的蔬菜园外,杨好抬头就看到了蹲在那的俩***。
        他和解雨臣谁都没吭声,渐渐靠近那两人,就听黎***首先说:“我觉得第一只不错,就她吧。”
        “不行,我师父他老人家说过,万事开头难,你想想,第一个容易吗,”苏***竟然还有勇气持反对意见,摇头晃脑的说出自己的评估,“我觉得第四个好点啊,看那悠扬的小步子,看那紧凑的小腿,再看那挺翘的小屁股,切切~”
        “那就最后一个,我看着挺好。”
        “你是对一有多大怨念?我知道你上学的时候暗恋过班组第一的女生,也知道你考试时经常都是倒数第一,都多大的人了,还记仇。”
        黎簇抬手就给苏万一个后脑瓢,一脸处变不惊道:“上学时是我没考,要不哪能让你得第一。”似乎是想到黑瞎子的压迫力,黎簇明智选择改变自己立场,“那就第二个!”
        “我还是选第四个,年轻多汁,一看就适合老大。”
        “放屁,那蛇精不喜欢年轻的,对他来说没味道。就第二个,长得别致,像你.”
        苏万显然对于如此评价无法接受,人一着急就容易做出不理智的判断:“我要告诉老大,说你不仅叫他蛇精病,还说他是黄鼠狼!”躲过黎簇的一脚,苏万接着道:“而且我还要告诉我师父,说你对他家闺女想入非非。”
        “我操,你小子皮痒了吧!”说着,一个扑身就把苏万压在地上,上下其手。
        杨好将死掉的目光从面前那俩撕逼的二货身上转向他们面前,一个被栅栏精心围起来的……鸡窝。占地足有十平米的栅栏里,一只肥硕的母鸡屁股后面跟着十几只奶黄色的,肉眼根本就分辨不出来的区别的小鸡仔……
        杨好颤抖着叼起一支烟,甩动zippo的动静终于惊动了前面的俩人。他们的目光首先扫过似笑非笑的解雨臣,然后才看到一脸铁青的杨好。
        或许是出于医德,苏万首先开口:“杨子,你怎么了,脸色不好啊。”
        黎族则直接表达最亲切问候:“你看啥呢二货杨?”
        杨好吐出一个优美的烟圈,在烟圈越变越大的时候,他才收回僵硬的目光。用着自己十二分的真诚回答:“啊, 我在看两个脑容量还没鸡屁股大的***……”
        【画外音】解雨臣一脸处变不惊的看着三个熊孩子打做一团,可他们似乎都忘了,杨好背上还背着自家老婆精心挑选的礼物……
        2.
        “闲来垂钓碧溪上,忽复成舟梦日边。”
        群山笼络,树荫遮天。得天独厚的地理环境,一汪清泉由远到近,碧波坐落在山石之间。远处白云,头顶鸟鸣,还有眼前荡漾浮萍,都让人觉得身心舒畅。垂钓于溪边的男人,不禁吟出这样的诗句。
        沉在西边的竹篓里已经收获颇丰,顶着草帽带着墨镜的男人乐呵呵的瓢了眼身边的人,笑道:“还是小三爷好雅兴,找了这么个地方养老,要不瞎子也来陪你吧,老年多作伴,也不孤单。”
        被称作小三爷的男人收回远眺的视线,瞄了眼黑瞎子,金口难开,又把视线施施然挪回到鱼漂上。这不咸不淡的反应让黑瞎子一下子泄了气。
        黑瞎子运了半天的气,漏齿而笑。又接着之前的话题,从鱼竿到鱼线,从撒饵到部杆,再讲到山里鱼的种类,和哪种鱼适合哪种烹饪方式,一一道来,颇有些美食大家的风范。如果黎簇苏万等人在的话,一定会惊讶此等盗墓贼竟然还有如此闲情雅致,或者说多余的时间陶冶情操。
        待黑瞎子几乎把脑袋里的存档倒空了,那边也没一点的反应。只得可怜兮兮的灌了半瓶子水润喉。他又想到他那小徒弟,如果在场的话,一定会配合着一脸口水的讨论这几条鱼上桌的方式,至少不会这么冷场。
        许是他莽汉一般的灌水声惊动了那人,吴邪回头认认真真的看了他一眼,终于开口道:“吵,鱼跑了。”
        黑瞎子盯着静静悬浮在水面上的鱼漂,这次是真泄了气。
        时值三月,正午当头,如果是在北方的话,这阵子还穿着厚棉衣。可吴邪选的这养老地界,偏偏穿了薄衣也能晒出一层汗,再由山风一吹,到是凉爽。正午本不适合钓鱼,可闲来无事的两人就这样坐在溪边,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或者说由黑瞎子单方面的翻话匣子。只是效果往往不尽人意。
        其实吴邪并不是嫌他烦,瞎子的话他有听。只是他说的,大多他都知道。单从脑子里随便一个隔间都能捡出来比这更详尽的学识,更何况这山本就是他的,这潭水也是他叫人开拓的,更甚者,就是水里的鱼苗,都是由黎簇苏万放进去的。但看着瞎子偶尔孩子气的脸,他觉得还是尽人事的不再打击他才好。这样想着,吴邪不禁笑出了声。
        瞎子先是愣了愣,那种悠然自得的笑意又回到他脸上。“小三爷脑补什么呢,不是又想什么坏点子吧。”
        吴邪没有回他这个话题,而是悠哉的收了杆,“大花他们应该来了,走吧。”
        黑瞎子哎了一声,老老实实的收拾妥当,拎着水桶,扛着吊杆,两人信步而行。
        走在林荫小路上,黑瞎子转脸看见被叶脉切割的光晕在那人年轻的脸面上旖旎出光斑色彩,忽然性质大开。随口唱道:暮春三月,羊欢草长。天寒地冻,谁来饲狼……暮春草长,人心怜羊,天寒地冻,狼心独怆,天心难测,世情如霜……
        黑瞎子嗓音沉稳,再哼着这种别样小调,说不出的洒脱风情。这歌声从行路来到行路去,在暖日的日头中谣散了好远。
        山中无日月,百草任凤摇。头顶闲云,远处飞鸟。此一刻,岁月静好。
        【画外音】此刻的黑瞎子还不知道,熊孩子已经熊到能惦记他家闺女,并对他闺女的闺女挑挑拣拣的地步……
        ——————————————
        两个梗:一是吴邪的思考方式,确切的说是知识储备。我只给各位四个字:记忆宫殿!!任君想象哦亲~
        第二个就是黑瞎子唱的歌,应该是藏语??满族语言??额,我也不清楚,反正是从别人那看来的,相当喜欢,自认为太适合黑瞎子,笑~
        这章就是轻松哦,晚上回来补,先吃饭去了~


        161楼2017-04-27 23: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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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4章《访客》
          有虐注意!!
          从那个拒绝开始 ,他们之间的相处波澜不惊。
          仿佛什么都没变,又仿佛什么都变了。
          什么都没变。张起灵这样想。
          他依旧晨练后为他做一顿清淡早点,依旧陪着他去后山的鱼塘,会在他下杆后独自回来准备晚饭,又准时去接他。有时也会早一些,看着他的背影,或坐在不远的地方陪他。两个人并肩走一路咫尺的距离。心却隔了甚远。
          又仿佛什么都变了。
          起初张起灵只是和件毯子,就睡在客厅的沙发上。后来吴邪说,客房用不到了,就让给了张起灵。
          张起灵堂而皇之的住进了吴邪旁边的屋子。不去问,为何用不到。
          从知道吴邪连味觉都没有的那天开始,桌上所有的饭菜再没了调料。张起灵后知后觉的会想,究竟是无味觉的人吃着珍馐难以下咽,还是有味觉的人吃着不加盐的饭菜难以入口?答案无从得知。
          吴邪不说话,他也就无法再开口,两个活人相处,却像两个哑巴。
          可即使如此,空落落的内心,有着无法形容的满足。
          他本就是一个无求于多的人,这样,是不是就够了?
          答案是否定的。
          虽然吴邪什么都没告诉他,可他知道,短暂的温存,只是一方奢望。
          尽管如此,他还是希望,这样的日子,能长一点,再长一点。
          张起灵从小训练严格,无论有无任务活动,规律的作息百年如一。这一日当他踏出吴邪规定给自己的客房的时候,吴邪已经起来了。
          他知道很多个夜晚吴邪不会睡眠,可天不亮,吴邪也不会走出房门。今天却一反常态。吴邪穿了一套月子白的开挂对衫,笔挺的面料套在他单薄的身体上,配上那副处变不惊的面容,平添一份韵味。
          张起灵,知道,这是结束的开始。但表面上,他依旧波澜不惊。“有事?”
          吴邪淡淡的看了他一眼,“跟我去一个地方。”他顿了顿,又说:“有访客。”
          张起灵先是愣了愣。吴邪的住处没有信号,也从未见过他用手机。到山下接应伙食的人最近都变成了自己,以自己的警惕性也从未见任何生人靠近。可吴邪还是用他不知道的方式知道了外界消息。这难免不让张起灵介疑。再然后,是这个“访客”。
          吴邪所有的朋友都恨他入骨,吴邪所有的应酬更不用他参与。张起灵脑子里不断的筛除他们共同的熟人,而后发现,只有那么一个。
          下山的过程不予赘述。他们下山的时候正赶上晨雾将散,一辆车子等在路边。张起灵扫了眼开车的司机,不意外的发现,是他当初上山时为他指路的人。年轻人恭敬了唤了声佛爷,对张起灵视若无睹。一路上两人依旧沉默,直到了目的地。在当地小县城算是较好的饭店。张起灵起初还担忧吴邪的体质能否在这样杂乱的地方久待,一路进门才发现。三层的饭店空空如也,连服务人员都能用一手计算。
          吴邪察觉到他的疑虑,轻声解释道:“这是黎簇那孩子的产业,我过来的时候,没有杂人。”
          单薄的唇线紧抿,张起灵一路跟着吴邪上了二楼,在靠内的一间包间停下。他看到吴邪顿了顿,然后推开门。
          原本局促不安的男人一见他们就直直站了起来,已开始苍老的面容上情绪饱满。当他见到两人如出一辙的漠然面容后,似乎一下子泄了气。
          “吴邪,小哥。”他这样唤他们。
          果然是胖子。
          二十年前,他们三人以三方身份同入一个迷局。环环相扣,一人为主,一人为辅,一人设局的残局。
          二十年后,棋局陡变。
          时光荏苒青春不返。当年毫无心机的年轻人面容仿佛还停留在那个惊变的年代,心境却不为人知的苍老。当年处心积虑的年长者如今一败涂地,只盼平平稳稳,却是奢求。当年毫爽的参与者成了唯一老去的皮囊,暗叹世事无常。
          铁三角。从来都只是一个假象。
          被欺骗的那个,却再没有那份心性去斤斤计较。
          吴邪坐在主位,胖子坐在他左手边的正位,张起灵坐在他右手边。
          三个人,沉默以对。
          胖子照几个月以前似乎又瘦了一些,白发又多了一些。可他笑起来的模样依旧温慈,就像席间,他是最年长的那个。
          “这些年不见,我又混的不咋样,就没脸来见你。想着吴邪你身份高吃穿不愁,活在这大城市里又累又吃那些转基因又打农药的食品没好料,这不,我可是费了老劲,特地从山上扛下来的特产。打算让你吃点鲜的,火车上可好多人都问这山货哪来的多钱呢。”他指着地上堆起来半人高的袋子憨笑,谈笑间把他这一路扛着几十斤的山货当成了饭后溜圈,“问苏万的时候臭小子还不愿意告诉我,谁成想吴邪你好好的城市不待跑山里来了,可一路折腾死胖子我这老身板了。”从前无论胖子说什么,总会有人搭腔,总会有没什么营养的对侃,可现在,回答他的只有沉默。他粗糙的手在腿上磨了磨,越发的局促不安。“挺长时间不见,我……草,怎么整的胖子我像个农村进城的,你说,我都快入土的人了,还整的这么没出息,让你们看笑话……”
          “胖子,”自进门后,吴邪第一次开口说话,打断王胖子的喋喋不休,他说:“谢谢。”
          明明是没什么情绪的两个字,却让年过六十的胖子眼中漫上了泪花。他抹了一把脸,笑的更大声,眼角却是红的。起身操起酒瓶,为三人满上一杯,端起一杯就要干。吴邪拦住了他。
          “我是主,当为你接风。”他说着,一仰头,“先干为敬。”
          胖子重重的点头,一饮而尽。
          张起灵端起面前的杯子,看着清澈的酒液荡漾开一圈圈波纹,也是一口见底。
          第二杯是吴邪倒酒。他举起杯,没有看他们。“算算咱们三人也有二十年的交情了,二十年,我们都还活着,不易。”
          二十年,聚少离多。最后是天各一方的分别。当初的友情不假,却是掺了水分的。当初的迷局是真,却是害了有情有义的人。他们之间的二十年林林总总,掐指一算,也就只有那么一个数字。没有被时代淹埋,才是真的不易。
          张起灵脸色苍白的喝下这杯酒。他甚至比自己想象中的,更了解吴邪的隐句。
          那边胖子要去拿酒,依旧被吴邪抢了先。
          他端起第三杯,拱手对天。“我吴邪活到今天,得到的不少牺牲的太多。死在我手上的冤魂不计其数,被我拉下水的人,我永远记得。”他留给两人坚毅的侧脸是苍薄的狠厉,与谨小慎微的惆怅。“敬潘子,敬我三叔,我爷爷,还有我两位曾经的兄弟。”
          那些死去的那些阴谋中没能活下来的,何止他们能够记得的。在这场没有硝烟的战役中,无论因果为何,谁都不清白。再去计较欺骗与否已经没了意义。可最终他们都还活着,这难道不值得庆祝吗?
          不值得!
          张起灵几乎要在心中痛呼否认。吴邪说曾经。他们此刻都坐在这,同席而坐,共饮一酒。吴邪却说“曾经”。他们都成了吴邪的过去式,兄弟这一词,在这三杯酒里已经没有了意义。
          权衡与利弊。只剩下利用。
          就像当初张起灵对吴邪。
          可张起灵用着步步牵引来欺骗,吴邪却在告诉他。再无转圜。
          胖子在那熟悉的称呼时已经落下泪来,他对大潘永远都是有欠的。他为了报当初的恩情推波助澜,拉进了老九门残存的势力入局。他没想着自己能得善终,可那些善的义的却连坟茔都是空寂。最后就连身边的兄弟,最最无辜的吴邪,都生生活成了另一个人。
          他还算是当初的吴邪吗?胖子无从得知。
          王胖子心烦的抓起酒瓶就灌,辛辣的液体窜进喉咙,一个逼出泪水的好理由。
          席间胖子絮絮叨叨了什么,他已经不记得。但张起灵却一个字都没忘。确切的说,他想起了更多。
          胖子是个明白人,所以他不说对不起。歉意在无可挽回的过往中没有任何意义。可在场的两人都听出了这么多年,他心底的愧疚。
          吴邪再去倒酒的时候,被张起灵拦住了酒杯。“你的身体,不能多喝。”
          吴邪眯了眯眼,不知道他究竟是观察入微还是想起了什么。那边胖子也点头赞同,又说起张家古楼的强碱,说吴邪最先坏掉的是嗓子。说墨脱坏掉了鼻子。可他不知道,那时候,吴邪已经换来了最清醒的心。
          谁都没法再骗他。他成了编织谎言的人。
          一顿饭下来,桌上的菜几乎没人去动。吴邪不能喝酒,一直沉默的听着,听那些参与者亲口陈述的过往。张起灵喝了不少,越喝脸色越苍白。胖子最后嘴都不利索。可即使如此,他最后还是醉着说:“小吴啊,你别怪小哥,他当时也是走投无路。张家那帮不是人的逼他,他自己的责任,汪家狗,他是没办法才骗你,骗你进墨脱,可他一直都守着你呢,你看,你没死,不就是小哥自己去守青铜门让海外那帮孙子留着你的命吗。现在他回来了,你们就好好过日子啊,什么社会舆论狗屁。我当初还当他是石头,你看,现在他守着你,不也挺好……”
          胖子再说了什么,张起灵已经没有去听。他张大着眼,去看身边的吴邪。逐渐模糊的视线中,那人一脸的荣辱不惊。
          张起灵意识到了——吴邪什么都没说。
          无论黎簇为何恨他;黑瞎子解雨臣怎样愤怒;毫不知情的苏万祈求他;张家人对他的戒备舍弃;汪家人欲除之后快;他们有各自的知悉渠道各自的盲点认知。
          他们从没有知悉全局。
          吴邪什么都没说。
          那些恨的,不甘的,他吴邪从张起灵这里得到的,欺骗和伤害,吴邪都一个人默默的忍下了。吞咽那些痛苦无助,一个人,就那么一路咬牙走了过来。什么十年守门,海外张家的周旋,这都是张起灵曾诱骗胖子的帮助而编造出的谎言。张起灵的确当年一路跟着吴邪,可从来都不是守候,他是猎人,只为等待见血封喉的一刻。可吴邪,明明全都知道,最后疯魔不得活,甚至寻求以死解脱。
          流淌在墨脱崖上的血,崩溃与理智边缘的千万篇佛偈,喇嘛庙里流泪的石像。那横亘在岁月里的无情一刀……
          而这一切的一切,吴邪从未与人说。
          54章2024年3月《访客》
          ————————————————————————
          妈蛋,这章为啥好多成语?欺负我小学文化是不!
          张起灵喝第一杯酒的时候,我用了“看着清澈的酒液荡漾开一圈圈波纹”其实是老张的手在抖。后来的两次也都是在描写张起灵内心的变动,面无悲喜的男人,不代表他无情绪。
          后面倒数第二段,墨脱的佛偈流泪的石像,是还有一章的~


          162楼2017-05-11 23: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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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邪帝的生日3
            3.、
            当黑瞎子和吴邪一路闲逛回吴邪的小屋前的时候,离老远就看到了蹲在门口的三个熊孩子。
            顶缸的熊孩子。
            说是顶缸也不恰当,不是少数名族妇女那种劳作必须,而是双手托着略大的彩色礼品盒置于头顶一字排开的跪在门前,一脸愁苦的有冤不能申的憋屈表情。一看就是某种恶趣味的惩罚方式。
            黑瞎子一瞬间就猜出来事情大概,却仍是笑出一脸的金光灿烂,以关心的口吻问道:“真行啊 ,这是谁这么大的手笔能让道上的小爷们这么听话,搁这罚站呢?”
            苏万第一个炸毛,“师傅你表示关心前能把脸上的幸灾乐祸收一收吗!?”
            黎簇则是两眼放光的盯着看上去气色不错心情同样也不错的吴邪,将压得他脖子泛酸的礼盒举在胸前如同奉上某种贡品,“师傅,这是秀秀老板给您挑的生日礼物,请您过目!”
            苏万则用眼神表示了对黎簇见缝插针的鄙视。杨好动都没动动表示自己身家孤苦,没人依靠。
            吴邪笑眯眯的将目光扫过三人的脸,又看了看那三个让男人不敢苟同的包装纸颜色。“这欢迎方式很特别啊,大城市的新传统?”
            三个年轻人一下子哑了火。
            黑瞎子笑道:“一看就是这三熊孩子干了什么蠢事,得罪了某人呗。”
            恰时,那个某人从门里探出头来,正是解雨臣。“你们回来啦?”看到黑瞎子和吴邪一脸呆萌的瞪着他,解雨臣老实不客气的转了一圈,抖了抖身上那件印着某卡通人物的粉红围裙,“怎么样,新颖吧,我闺女选的。”
            黑瞎子以借托墨镜的动作掩饰嘴角的抽搐,“我记得九爷的闺女还得两个月才能出生吧。”
            “我和我闺女心有灵犀。”
            “……瞎子佩服。”
            “别在这皮,有这功夫挤兑我还是奉劝黑爷看看你那宝贝鸡有没有少两只。”
            黎簇苏万在黑瞎子墨片扫射下抖了三抖,然后就见黑瞎子迈开一双大长腿奔向他的宝贝鸡窝。扬眉吐气的解雨臣差点笑岔了气。
            吴邪则是好笑的摇了摇头,看着老老实实跪那的三个小辈,“怎么了大花,竟然体罚。他们做什么了?”
            不提这茬还好,一提起来解雨臣这两年又被养刁的小脾气就上来了。他点手指着那三件惩罚利器:“你看看这三个小兔崽子,自己打闹就算了,还把秀秀选的礼物压坏了,让他们罚跪简直便宜了。”
            三个年轻人以充满希望的双眼看着依旧笑眯眯的吴邪。
            “我看这包装盒都没打开,大花你怎么知道礼物坏了?”
            “怎么没坏,你看这包装纸都压皱了,还有这个拉花!“解雨臣很怕吴邪看不清楚似的拉着他凑近看,一边还点点指指,“这个角,还有这,这呢!”
            不怪吴邪近视眼,就是贴近了看,也只能勉强看清包装盒的边角有些微的磨损,他先是看了看一脸心疼的解雨臣,又看了眼面目死掉的三个小辈,这次他是真笑了。还没等他说出‘这不打紧’之类的话,另一边肩头也被人压住了。
            是数完鸡回来的黑瞎子。
            黑瞎子身形要比这几个人都高大。他平时无害的时候就跟个无伤大雅的杆子一样杵那,不会让人太过在意。也因为他没大没小的性情,几个年轻人早就熟络了他的为人,同样也没大没小的对待。
            可正是因为了解他的为人,此刻三个跪在原地的年轻人抬头看着站在他们面前的,笑的越发灿烂的男人,只觉得脊背发凉,突然有了大祸临头之感。
            只听黑瞎子笑道:“压坏了秀秀姑娘的礼物啊,那可真是罪该万死,可不是罚跪就能被原谅的。你说是不是, 小三爷?”
            【题外话】不管解雨臣的发飙还是黑瞎子的帮腔,可他们都忘了,如果一味的杵在门口看热闹而想要有晚饭吃,得要有个田螺姑娘才行。


            163楼2017-05-11 23: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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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邪帝的生日4.
              他们,一个隐匿背后的龙头老大,一个是北京城呼风唤雨的领头人,一个则是道上人人闻风丧胆的黑户。这三个人随便挑出一个都能让黄齿小儿停止啼哭。然而现在,田螺姑娘只是嘴角犯抽的看着三个腹黑压榨三个小孩的场面,内心满是怨愤。
              当然是为自己。
              “我说,你们几个有点良心好吗,照这个玩法太阳都下山了!”
              六人的视线齐刷刷转向从屋子里冲出来,一手铲勺一手菜刀的男人。男人顶着一张标准的路人甲脸,但比起一群腹黑却是难得的表情生动。两个大人大清早就跑出去钓鱼,本意是留下苏万黎簇帮忙打下手,可两个小鬼借口说要去打山珍野味一去不回不说。一直到解雨臣驾临,刚形式的套个伤人眼球的围裙就跑没了影,他只得蹲守厨房。听着门口吵吵闹闹,一出来就看到他们三家子和乐融融,对比自己的悲惨遭遇,是佛都受不了。
              “解九爷也是,这几个臭小鬼也是,说好的厨房打下手,一起快快乐乐的吃饭呢?你们当我是什么?便利工人吗?”
              “啊,就是便利搬运工啊。”黎簇毫不违心的承认男人与杨好一样的命运。证据就是堆在屋子角落里的一堆名贵补品。“要不谁会带你上山啊。”
              一条青筋。
              “这不是听说您老人家厨艺精湛,又担心小辈们给你添乱,所谓能做多劳嘛,家庭主夫。”解雨臣毫不留情的如此评价。
              两条青筋。
              还没进屋就被原地罚站的杨好看着那张不算熟悉的路人脸,“所以,你谁啊?”
              “噗!”这是幸灾乐祸的苏万。
              田螺姑娘,哦不,是家庭煮夫路人脸毫不客气的摔了手里的锅铲。“妈的,我是吃饱了撑的跟你们一帮白眼狼呆一起,还能不能好好的一起玩耍了。”
              “能啊,这不是玩的挺好嘛。”这是唯恐天下不乱的黑瞎子。
              路人甲看了一圈没良心的年轻脸,最后目光落在一旁不说话的吴邪身上。颇有你不给做主就没饭吃的架势。吴邪何许人也,当然秒懂。他从善如流的摘下解雨臣的围裙,转身,亲手扎在了黑瞎子身上。
              黑瞎子的唇角垮了一个五度角。“小三爷?”
              既是关门弟子又是小师弟的苏万同学三两下接过黑瞎子手里的东西,与黎簇配合默契的将黑瞎子推进厨房。
              “中国传统节目不都是妈妈爸爸进厨房,小辈们在边上玩耍等饭吃嘛。”
              黎簇回手把路人甲也抻进了厨房,“所以您两位老人家就该带点才,两个老古董才懂生活味道嘛,靠你们了,别给自己白活的岁数丢脸啊!”
              黑瞎子回头就看见解雨臣拉着吴邪坐那喝茶,三个小鬼啃水果的场景,又看了看身边一脸呆逼的路人甲脸,毫无压力的笑出一口大白牙。随手抽出一把明晃晃的菜刀,在手里挽了个漂亮的刀花。“行啊,那就让爸爸给你们露一手,什么叫正宗的满汉全席。你说是吧,”捅了捅身边的呆逼脸,并用非常欢心愉悦的口吻说出最后四个字:“孩子他妈。”
              路人甲愣了十来秒钟才知道自己被定义为母,恼羞成怒的抓起手边的神马物件就扔向黑瞎子。“你他妈叫谁呢?你个老不羞!”
              黑瞎子的确不愧他活的年岁,身手极快,几乎在前者话还没落时抬手一刀,将迎面飞来的洋葱一刀两半,同时右手拿起锅铲横向拍出。正中笑的合不拢嘴的黎簇脸上。
              黎簇黑着一张脸抹下脸上的暗器,抬头就看到周围笑得东倒西歪的一群人。忍了又忍,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满面泪流。当然是被辣的。握拳,手里的半个洋葱头肉汁四溅,在身边的人还没反应过来的片刻就胡在了杨好脸上。这次轮到杨好抹着眼泪原地跳脚了。
              虽说被定义为霍家的嫁妆且自认为无依无靠,但修理损友不需要这么多冠冕堂皇的理由,更何况杨好本来就不是个能随年龄就变得稳重的大好青年。几乎是被暗算的下一秒杨好就端了面前的果盘,结结实实的胡在了苏万和黎簇脸上……
              就此,一场混战拉开序幕!
              吴邪的山中小屋占地面积不算大,但设计的别有一番风格。用解雨臣的话来说,就是一清二白。而配得上这评语的原因无他,只因为室内太过开阔。
              除了睡觉的房间是老老实实的被设定成一间单间,余下的地方从进门就能一览无遗。没有门框更别提有墙,厨房客厅待客室什么的全都要根据相应措施来辨认,若是室内能有厕所都要漏腚无疑。如果不是解雨臣这个讲究人嫌弃此地太过寒酸连个能坐下来休息的地方都没有而特地从山下运上来的家具桌椅,说这屋子是间厂房都不会有人怀疑。
              而现在,这种独具一格的设计,恰恰能让这场混战变成乱战。
              吴邪坐在沙发上一脸淡定的看着满屋子乱飞的瓜果梨桃和再不被担心弄皱边的礼品盒,甚至谁的臭袜子都能在空气中飘了三飘。他歪头躲过迎面而来的不明物体,低头看了看上好茶水里乱飘的瓜子皮。其实他不觉得怎么渴。
              解雨臣早在乱战开始的第二轮就加入了战斗,原因只是因为某人或某几人扔在他那件所谓闺女挑选的衬衫上的葡萄或什么其他东西。
              这破屋子里的几个男人背景不等身价不一,就连岁数都差着不少性格更是南辕北辙,偏偏唯一的共同点就是战斗力超群。只消片刻,平日里冷清的过分的大广间就被折腾的看不出原样。
              是生命的气息。
              吴邪低下头,却掩不住唇角的笑意。
              他们都还活着。
              所以这是一场狂欢。
              他们都应该为此庆幸,且为彼此庆幸。
              尽管师不师徒不徒,目无尊长没大没小,他们的撒泼是真,彼此的准头都是以致往死里折腾是真,他们眼中的笑意,更是真。
              真,且暖。
              这就是存活于此,最大的收获。
              “吴邪,小心!”
              不知是谁喊的一句,待吴邪察觉不妙已经迟了,他刚抬起头,一颗鸡蛋不偏不倚的砸在他的脑门上,混在一起的蛋黄蛋清鸡蛋壳顺着吴小佛爷光洁的额头流了满脸。
              世界一瞬间清净了。
              偏偏还有后知后觉都算不上的二货以拳击掌,一脸由衷感叹,“啊,颜射!”
              ——满世界飘雪!!
              几个人就维持着上一秒还扔东西或狼狈躲避的姿态定定的看着吴小佛爷淡定的抹掉脸上的鸡蛋液,“喂,你们几个,不可以在我面前太过吵闹,没忘记我的人设吧!”也不管几人风中落叶的瑟缩模样,小佛爷再抬起脸来的时候笑的一脸后妈相,连眼睛里都空旷的带着冰棱。
              “看来有必要让爷亲自动手,修理下你们空空如野的脑袋瓜啊。众爱卿!”
              【画外音】所以,年轻人偶尔打闹不是坏事。但如果因头脑发热而忘记人设惹恼最终boss的话……还请自求多福吧亲~


              164楼2017-05-15 22: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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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章应该是接《大欲则无欲》,设想了好久,之所以没更,是因为我对佛偈的知之甚少……结果写下来发现根本就用不了多少。而且没个平和心境,这章不易写也不易读。
                《石说无心》
                ——它衔着泪水,将坠未坠……
                一眼望不尽的世界,是少许繁杂的苍白。山中古院隐隐传来诵经声,为这世外之界蒙上一层圣性。堆叠在雪界上的经幡被冷风扬起,模糊或新晰的字迹迎风招展。那墨迹仿佛能在鲜艳的帆布上挣脱,融于雪中。头顶苍鹰盘旋争鸣,扶摇至九霄云霓。却偏偏有翅而不得上,巡回于地与天。而永远行于地面的人却抬头仰望。
                这是一场死亡,一场庄严而肃穆的天葬。
                生人与死者都希望灵魂升上天去,离腾格里最近的地方。
                男人站在雪窝之上,看着远处苍鹰盘旋而下,面无悲喜的眼神专注而荒凉。
                他似乎想起,曾经的某一时刻,他亲手破开至亲的骨肉扬于尘嚣之上,待天空盘旋的猎鹰以捕猎者的利爪尖喙啄而分之,似乎也是这般樊白与荒诞。然而记忆久远,他几乎要忘了,那时的心境为何,唯一记得的便只剩了当时的色彩。黑与白,血肉的糜烂。
                冷风掀开他手中的书本的边角,带不起一丝墨香。整篇的经文被他捏在掌心,仿佛要借由此获得一点点的温度。
                佛偈佛偈。
                【荒心难渡。】
                他本就没有信仰,这千篇一律的佛经于他而言,可以解读,却全无理解。他设身处地的去想,却还是不明白那个人当时写下满满一屋子佛经时的心境。
                脚下的积雪发出不堪重负的低吟,他回神时正看到汉人就站在他身边,视线与天边飞鹰接壤。此刻的他面上并没有往日的轻松或调侃,反而是极其符合身份的面貌严谨。臧红的喇嘛袍仿佛是生于血上的旧血。张起灵才想起,他的名字。德仁。
                汉人德仁首先开口。“施主可曾有感?”
                鹰群落在地面,扑腾着翅膀啄食血肉。张起灵不知道鹰究竟是不是天上的使者,只认为这是生物本能。饱腹与生存。
                所以他据实以答。“没有。”
                “那施主可曾忆起什么?”
                张起灵以审视的目光看向德仁的侧脸,想他究竟知道了多少。“……没有。”
                德仁扭头扫了眼被攥在张起灵手中的书本,说:“施主可读完了关根留下的佛经?”
                关根。庙里的小喇嘛都叫他关根。这是吴邪留在这里的法号。他们对吴邪的评价不一,多说他安静,而充满智慧。与张起灵记忆里的那个人相去甚远。“读完了。”张起灵摩挲着被掀软的纸张,想起吴邪房间里堆叠落灰的书本,那些他一字一句抄写的经文。他设想吴邪究竟是抱着怎样的心态,在那间昏暗的屋子里一字一行的抄录。“这是最后一本……我已经读了不下十遍。”是本伏魔经。数百本经卷里重复最多的经文。是他最熟悉的,属于吴邪的瘦金字体。最后的一页上,仍是那句【大欲则无欲】。
                他要告诉他什么?
                德仁叹了口气,以不认同的目光转向他。“施主要找什么?”
                这个人曾说自己因精神问题被诊断,张起灵却不这么认为。这个人比很多人都聪慧,甚至在那身僧袍掩映下,时常给人以一种超脱物外之感。就像此刻,他明明只是站在那,却给人一种被揣度的错觉。所以这一次张起灵选择沉默。
                直至山风远离,饱腹的鹰群开始展翅,德仁才妥协。
                “你随我来。”
                雪面上又延伸出两串脚印,是来时的方向。张起灵什么都没问,表面一片平静,心底却掀起波澜。
                藏香,樊经,古刹,泥塑木雕。他们穿过长廊走过落雪,在一处院落前停下。德仁指着一处天井,对张起灵说:“这里是关根除了那间屋子,待的最久的地方。”他说完,最后看了一眼张起灵,转身离开。毫无拖沓的步伐,仿佛他们今生都不会再有交集。
                那身老旧的喇嘛袍融进了雪景,让张起灵一度忆起,曾有一刻,他也是看着那个人背对着他,看向不知名的方向。留给他一场诀别。
                张起灵迈步跨过门槛。
                【一念成一果,一果成一生。】
                张起灵不知道此刻自己脸上的表情是怎样,可他知道,恐怕终其一生,都不会忘记此情此景。
                墨脱庙宇深处,空旷的天井中,落雪成白。那个身着喇嘛袍的背景坐在正中,天地一瞬间都成了暗淡无色。
                是吴邪。
                仅仅是一个背影,一个被落雪掩埋大半的背影。可张起灵就是知道,这是吴邪。不是关根,只是吴邪。
                张起灵犹豫着,慎重着,迈开脚步。
                山中无历日,寒尽不知年。
                他隐约记得在此停留了多少个日夜,又仿佛度过了多少荒年。他不参禅不念经,除了在吴邪曾居住过的屋子里一遍遍读那些手抄经文就是站在吴邪曾坠落的雪崖上眺望远方。身边都是吴邪的过往,却越发的薄凉。
                这间天井,他是有记忆的。却因为有记忆,他一次都没回来过。
                数十年前,上师曾给了他一方原石一把刻刀,让他去镌刻心中所想。可那时候,张起灵没有心,所以无论石头在他手中几经消薄,都无法成型。但为了见到他所谓血缘上的亲人这一目的,他想了一个折中的办法,他雕刻了自己。他成功见到了那个身为他母亲的女人。
                然后是数年前,他又回到了这里。伪造一系列线索,牵引一场阴谋中的欺骗,再度拿起刻刀,填上了最后一笔。
                一个流泪的张起灵,一个伪装成,有心的张起灵。一块顽石。
                这个天井中,应该只有一块虚假的顽石的。本应如此。
                可他第一眼,竟将这个石头错认成吴邪。可笑的思念。
                张起灵站在石像面前,石像低头的角度让他无法看清,所以他蹲下来。膝盖如同老旧的器械让他怀疑是不是在山风中站了太久。他还是蹲了下来,用了比想象中更多的力量。伸手扫落石头头上与肩上的落雪。
                【人生是苦。世间一切皆为虚幻。】
                他记起来了。他生命中第一场天葬。借由他的手,身为他母亲的那个人魂归天上的那一天。他是怎样一个人站在荒原上看着飞禽啄食那些血肉。看着翎羽间折断的光阴。又是抱着怎样的大逆提着刀冲进即将起飞的鹰群,刀刀入骨,哀鸣遍天的。彼时他并不理解自己的所作所为,他知道他要杀,要阻止,要发泄。却不理解。当时的上师说了什么?不是大逆不道,不是愚不可及。他说他是石头。仍旧是一块顽石。
                现在,本应是他的顽石,铺展在他面前。以另一重面貌。
                手上的雪被融化,顺着他已经没有感觉的指间滴落雪中,灼上一方印记,成冰。就像顽石的心。
                张起灵颤动着唇角,从未想象的沙哑嗓音越过他的喉咙。“所以,这就是你的答案。”
                是吴邪啊。
                面前的石像,是吴邪的面貌。年轻,却带着不符合年岁的沧桑。眉眼低垂,面无悲喜。仿佛那庙宇中历尽岁月的佛陀。
                明明是如此冰冷的脸孔,却带着刻意的悲怜。
                ——石像眼眶中衔着的泪水将坠未坠。
                【心不动,人不妄动。则心不伤。】
                仿佛被放干了所有气力,张起灵额头磕在石像的额头上。在寂静的院落中发出不大不小的一声闷响。
                他觉得心如火烧,眼眶灼热。又仿佛满心的悲凉终于找到了缺口。随着呼出的气息凝结在面前只有一指之遥的石面上,过多的湿气垂垂坠落。
                像是眼泪。
                天荒地远。一块顽石,经过百年岁月,终于懂得了流泪的意义。
                【他说,这就是答案……】
                ——第55章2024年2月《石无心》——
                ————————————
                Ps:注意这个日期段。
                最后的那句,我原来写的是“终于懂得了流泪”后来检查的时候才加上了俩字。
                结后语应该有很多的,但写到这,我反而不知道该写什么了。好吧,就这样吧。这章的张起灵至少不会跑型。


                165楼2017-05-21 23: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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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章应该是接《大欲则无欲》,设想了好久,之所以没更,是因为我对佛偈的知之甚少……结果写下来发现根本就用不了多少。而且没个平和心境,这章不易写也不易读。
                  《石说无心》
                  ——它衔着泪水,将坠未坠……
                  一眼望不尽的世界,是少许繁杂的苍白。山中古院隐隐传来诵经声,为这世外之界蒙上一层圣性。堆叠在雪界上的经幡被冷风扬起,模糊或新晰的字迹迎风招展。那墨迹仿佛能在鲜艳的帆布上挣脱,融于雪中。头顶苍鹰盘旋争鸣,扶摇至九霄云霓。却偏偏有翅而不得上,巡回于地与天。而永远行于地面的人却抬头仰望。
                  这是一场死亡,一场庄严而肃穆的天葬。
                  生人与死者都希望灵魂升上天去,离腾格尔最近的地方。
                  男人站在雪窝之上,看着远处苍鹰盘旋而下,面无悲喜的眼神专注而荒凉。
                  他似乎想起,曾经的某一时刻,他亲手破开至亲的骨肉扬于尘嚣之上,待天空盘旋的猎鹰以捕猎者的利爪尖喙啄而分之,似乎也是这般樊白与荒诞。然而记忆久远,他几乎要忘了,那时的心境为何,唯一记得的便只剩了当时的色彩。黑与白,血肉的腐烂。
                  冷风掀开他手中的书本的边角,带不起一丝墨香。整篇的经文被他捏在掌心,仿佛要借由此获得一点点的温度。
                  佛偈佛偈。
                  【荒心难渡。】
                  他本就没有信仰,这千篇一律的佛经于他而言,可以解读,却全无理解。他设身处地的去想,却还是不明白那个人当时写下满满一屋子佛经时的心境。
                  脚下的积雪发出不堪重负的低吟,他回神时正看到汉人就站在他身边,视线与天边飞鹰接壤。此刻的他面上并没有往日的轻松或调侃,反而是极其符合身份的面貌严谨。臧红的喇嘛袍仿佛是生于血上的旧血。张起灵才想起,他的名字。德仁。
                  汉人德仁首先开口。“施主可曾有感?”
                  鹰群落在地面,扑腾着翅膀啄食血肉。张起灵不知道鹰究竟是不是天上的使者,只认为这是生物本能。饱腹与生存。
                  所以他据实以答。“没有。”
                  “那施主可曾忆起什么?”
                  张起灵以审视的目光看向德仁的侧脸,想他究竟知道了多少。“……没有。”
                  德仁扭头扫了眼被攥在张起灵手中的书本,说:“施主可读完了关根留下的佛经?”
                  关根。庙里的小喇嘛都叫他关根。这是吴邪留在你这里的法号。他们对吴邪的评价不一,多说他安静,而充满智慧。与张起灵记忆里的那个人相去甚远。“读完了。”张起灵摩挲着被掀软的纸张,想起吴邪房间里堆叠落灰的书本,那些他一字一句抄写的经文。他设想吴邪究竟是抱着怎样的心态,在那间昏暗的屋子里一字一行的抄录。“这是最后一本……我已经读了不下十遍。”是本伏魔经。数百本经卷里重复最多的经文。是他最熟悉的,属于吴邪的瘦金字体。最后的一页上,仍是那句【大欲则无欲】。
                  他要告诉他什么?
                  德仁叹了口气,以不认同的目光转向他。“施主要找什么?”
                  这个人曾说自己因精神问题被诊断,张起灵却不这么认为。这个人比很多人都聪慧,甚至在那身僧袍掩映下,时常给人以一种超脱物外之感。就像此刻,他明明只是站在那,却给人一种被揣度的错觉。所以这一次张起灵选择沉默。
                  直至山风远离,饱腹的鹰群开始展翅,德仁才妥协。
                  “你随我来。”
                  雪面上又延伸出两串脚印,是来时的方向。张起灵什么都没问,表面一片平静,心底却掀起波澜。
                  藏香,樊经,古刹,泥塑木雕。他们穿过长廊走过落雪,在一处院落前停下。德仁指着一处天井,对张起灵说:“这里是关根除了那间屋子,待的最久的地方。”他说完,最后看了一眼张起灵,转身离开。毫无拖沓的步伐,仿佛他们今生都不会再有交集。
                  那身老旧的喇嘛袍融进了雪景,让张起灵一度忆起,曾有一刻,他也是看着那个人背对着他,看向不知名的方向。留给他一场诀别。
                  张起灵迈步跨过门槛。
                  【一念成一果,一果成一生。】
                  张起灵不知道此刻自己脸上的表情是怎样,可他知道,恐怕终其一生,都不会忘记此情此景。
                  墨脱庙宇深处,空旷的天井中,落雪成白。那个身着喇嘛袍的背景坐在正中,天地间一瞬间都成了暗淡无色。
                  是吴邪。
                  仅仅是一个背影,一个被落雪掩埋大半的背影。可张起灵就是知道,这是吴邪。不是关根,只是吴邪。
                  张起灵犹豫着,慎重着,迈开脚步。
                  山中无历日,寒尽不知年。
                  他隐约记得在此停留了多少个日夜,又仿佛度过了多少荒年。他不参禅不念经,除了在吴邪曾居住过的屋子里一遍遍读那些手抄经文就是站在吴邪曾坠落的雪崖上眺望远方。身边都是吴邪的过往,却越发的薄凉。
                  这间天井,他是有记忆的。却因为有记忆,他一次都没回来过。
                  数十年前,上师曾给了他一方原石一把刻刀,让他去镌刻心中所想。可那时候,张起灵没有心,所以无论石头在他手中几经消薄,都无法成型。但为了见到他所谓血缘上的亲人这一目的,他想了一个折中的办法,他雕刻了自己。他成功见到了那个身为他母亲的女人。
                  然后是数年前,他又回到了这里。伪造一系列线索,牵引一场阴谋中的欺骗,再度拿起刻刀,填上了最后一笔。
                  一个流泪的张起灵,一个伪装成,有心的张起灵。一块顽石。
                  这个天井中,应该只有一块虚假的顽石的。本应如此。
                  可他第一眼,竟将这个石头错认成吴邪。可笑的思念。
                  张起灵站在石像面前,石像低头的角度让他无法看清,所以他蹲下来。膝盖如同老旧的器械让他怀疑是不是在山风中站了太久。他还是蹲了下来,用了比想象中更多的力量。伸手扫落石头头上与肩上的落雪。
                  【人生是苦。世间一切皆为虚幻。】
                  他记起来了。他生命中第一场天葬。借由他的手,身为他母亲的那个人魂归天上的那一天。他是怎样一个人站在荒原上看着飞禽啄食那些血肉。看着翎羽间折断的光阴。又是抱着怎样的大逆提着刀冲进即将起飞的鹰群,刀刀入骨,哀鸣便天的。彼时他并不理解自己的所作所为,他知道他要杀,要阻止,要发泄。却不理解。当时的上师说了什么?不是大逆不道,不是愚不可及,他说他是石头。仍旧是一块顽石。
                  现在,本应是他的顽石,铺展在他面前。以另一重面貌。
                  手上的雪被融化,顺着他已经没有感觉的指间滴落雪中,灼上一方印记,成冰。就像顽石的心。
                  张起灵颤动着唇角,从未想象的沙哑嗓音越过他的喉咙。“所以,这就是你的答案。”
                  是吴邪啊。
                  面前的石像,是吴邪的面貌。年轻,却带着不符合年岁的沧桑。眉眼低垂,面无悲喜。仿佛那庙宇中历尽岁月的佛陀。
                  明明是如此冰冷的脸孔,却带着刻意的悲怜。
                  ——石像眼眶中衔着的泪水将坠未坠。
                  【心不动,人不妄动。则心不伤。】
                  仿佛被放干了所有气力,张起灵额头磕在石像的额头上。在寂静的院落中发出不大不小的一声闷响。
                  他觉得心如火烧,眼眶灼热。又仿佛满心的悲凉终于找到了缺口。随着呼出的气息凝结在面前只有一指之遥的石面上,过多的湿气垂垂坠落。
                  像是眼泪。
                  天荒地远。一块顽石,经过百年岁月,终于懂得了流泪的意义。
                  【他说,这就是答案……】
                  ——第55章2024年2月《石无心》——
                  ————————————
                  Ps:注意这个日期段。
                  最后的那句,我原来写的是“终于懂得了流泪”后来检查的时候才加上了俩字。
                  结后语应该有很多的,但写到这,我反而不知道该写什么了。好吧,就这样吧。这章的张起灵至少不会跑型。


                  166楼2017-05-21 23: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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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6章202403《求不得》
                    —现实如凡土,泥泞不堪——
                    张起灵曾想过,吴邪身边那些人恨他的理由,吴邪又是怎么样将那些愤恨宣之于口。可他从未料定——吴邪什么都没说。
                    这几乎成了压垮他理智的最后一根稻草。
                    他是一路拉着他回到那个家的。
                    字面意思。
                    胖子伶仃大醉,被吴邪手下的人安排在了旅馆里。而张起灵,不顾之前营造的任何形象,也不理会送他们到山脚下司机的目瞪口呆。他几乎是愤怒的拉着他的手腕,一路前行,甚至没看被迫跟在他脚步后的吴邪一眼。一路沉默着,直到吴邪的山间小屋。
                    彼时已经暮色西沉,没有开灯的广间里模模糊糊的打上静物轮廓。吴邪扭动手腕试图挣脱张起灵的束缚,这一次他没有钳制到底。手掌再度被冰冷的空气侵蚀,他握拳,试图再度掌控那并不温顺的余温。而吴邪,甚至没有看他一眼,径直走向自己的卧室。
                    窒息的愤怒让一向体能超人的张起灵胸口大幅度起伏,他觉得他引以为傲的自制直被人碾入了尘土,愤怒,不甘,夹杂着疼痛瞬间焚毁了理智。
                    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他已经跟进了吴邪的室内,门板在他暴力的作用下发出破碎的扭曲声。
                    而吴邪,吴邪被他粗鲁的按着双肩抵在墙壁上,这一次吴邪看向了他。他们四目相对,呼吸相闻,张起灵甚至能在那双平静如波的眸子里看到自己愤怒的脸。
                    扭曲的陌生。
                    这两种认知如一盆冷水兜头浇下。
                    他踉跄着后退了一步,双手却固执的抓紧吴邪的肩膀。如同溺水之人抓住最后一根稻草。至始至终,吴邪保持着那份让他厌恶痛恨的理性。
                    “冷静下来了吗?”这是疑问的语式,却毫无情绪。
                    张起灵深吸一口气,迫使自己放开双手,又后退一步,拉开两者的距离。注意到吴邪身上稍显凌乱的衣服,他后知后觉的想到由于失控他甚至没有去控制力道。吴邪却毫无介怀的走到床边坐下,双手放在膝盖上。他面无表情着,却用了几分无奈的语气说道:“你在我面前应该保持绝对的理性,你的愤怒会影响到我,”他停顿了一下,似乎在斟酌用词,然而他最后选择将话语停顿在这里。
                    窒息的沉默笼罩在两人之间。
                    张起灵再一次迈开靠近他的脚步,这一次是轻缓的,有预谋的。他微微低下头,发挨着发,唇碰上唇。一个吻。一个一触即离的荒唐的吻。
                    “只有负面的情绪吗?那么这些呢?也能共感吗?”
                    回答他的是沉默。
                    灵活的手指一颗一颗打开吴邪衣襟上的盘扣,褪下了吴邪的衣衫。而这个过程中,吴邪毫无反抗。
                    所以轻易的,将吴邪瘦骨嶙峋的身体以及那千疮百孔的布满疤痕的过往验证在张起灵面前。
                    真真如当头棒喝。
                    张起灵佝偻着,百折不弯的身躯如同被巨石压垮,单膝跪在吴邪面前,他的眼睛一遍遍巡视着吴邪身上大小不一,深深浅浅的伤疤,最后将目光从横亘在他脖子上的刀伤迂回到吴邪的手臂上。那些痕迹已经很浅了,却狰狞的占据了吴邪半条手臂,如同凭据一般。
                    十七刀,他知道这意义。
                    “吴邪……”这一次张起灵没有退缩,他以最轻柔的力道附在那伤口上,他感到眼眶灼热,却没有任何要流泪的迹象,只是声音沙哑的不像话。“你怎么这么傻?”
                    回答他的,是他头顶上,一声短暂的嗤笑。
                    他的身体几乎僵硬了。
                    然而他还是执拗的,捧起吴邪的手放在自己的脸颊上,视线上巡,然后他注意到了,吴邪的肩膀上已经开始出现淤青,那是他刚刚造成了。
                    似乎,每一次每一次他带给他的,只有伤害。
                    而吴邪已经擅于承受这些。
                    他努力的与那双无情绪的眉眼对视,然后某种认知就那么残忍万分的冲进他的大脑,迫使他攥紧了手里细瘦的手腕。
                    吴邪毫不动容。
                    张起灵一口咬上吴邪的手腕,皮肤松软,消薄的骨骼就在他的牙齿下,奔腾的血液与纤弱的肌肉,这些都通过齿端口腔窜进他的大脑。下颚咬合,冰冷的血液如同岩浆一般,带着特有的腥甜划过他的味蕾。
                    这一切的伤害,他都注视着面前的人。与他对视的那双眼睛里没有半点痛苦。
                    残月之下,一人坐在床边,一人跪在他脚下,口齿中咬着他的手腕。他们对视。而高高在上的那个人,连一点伪装的疼痛都吝啬给予。
                    全部的苦痛都折返回张起灵的眼中。
                    他放开嘴,吴邪苍白的手腕上是两排狰狞的牙印。血珠一颗颗的冒出,如同雨后春笋,又如暗夜里的宝石。鲜明的打压着男人的呼吸。
                    与之前凶狠的啃咬不同,这一次,他以唇舌附上伤口,极尽温柔的舔舐。
                    那双经年淡漠的眸子里,再也掩藏不住发自心底的疼惜。
                    “已经,连痛觉都没有了吗……”
                    这一次,吴邪发出轻叹。
                    “13年,当我醒来时,就没有了。”
                    张起灵的手不自觉的抖了一下。他知道他说的是什么,然而这只不过是一场叙述,甚至没有当事人的指责。他低头时看着吴邪的手腕上被自己咬伤的伤口依旧在冒血,他再度舔去那些血珠,然而新的血珠又冒了出来。
                    “已经,连凝血功能都丧失了吗……”
                    吴邪不为所动。
                    张起灵看着他,附有薄茧的手指附上年代久远的刀痕。他看着他的眼睛,不错过里面一丝一毫的情绪波动。如果那里还有因他而起的情绪的话。
                    这些都是他自己种下的恶果。
                    他说:“吴邪,我理解你。故意说出残忍的话,把胖子推离接下来的危险,他年纪大了,又有家室。我都理解。”
                    他说:“吴邪,停下吧。无论是为你传递消息的蛇毒还是费洛蒙,以及你步步算计苦心经营,都是在透支你自己。你承受不了。”
                    吴邪垂眸,不置可否。“如果你是为张起灵的位置的话,我可以告诉你,这名字我永远不会还给你。张家和汪家,必须消失。”
                    张起灵摇头,“我不要那些。我也不在乎那两个家族。”
                    “你想要什么?”吴邪虚无的目光落在他身上,语气里却有了少许的不耐烦。
                    张起灵视线与吴邪齐平,语气里却带着轻轻寡寡的请求。“我理解你所做的一切,但是,只有一点,请你不要推开我。只有这一点,我不接受。”
                    他眼睛里什么都没有,一瞬间又变成那种洪荒的空洞。好像之前的无奈与厌烦都是过往云烟,散了就散了。然而,在张起灵惊讶的审视中,那双眼睛里,流出了泪水。
                    吴邪依旧是面无表情,却在无声无息中泪流满面。
                    如同那座埋葬在冰冷天地中的无心石。
                    张起灵微微仰头,舔舐那些绝望痛苦,吞咽下肚。
                    “吴邪……请你爱我……”
                    ————————————————————————
                    ooc了,这章写了好几天,总感觉不到位,没辙了。再不发上来,会有人怀疑我弃坑的说·
                    最后这句,“求你爱好”好一点还是“请你爱我”好啊??


                    167楼2017-05-22 13: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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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写在前面的话:这张是张海客与黎簇的相亲相爱时间……骗人的!!!
                      ——————————————————
                      蓝红相应的警示灯照亮一方黑夜,于轰鸣引擎声一同远去。
                      当年轻人拿着好不容易到手的货物走进小巷的时候,背后大作的警车声已经是第四波。
                      流血与死亡,在这个城市明面里并不多见。在他们的世界里已经稀松平常。然而地点是北京城,是新月饭店。在那些光顾那里的有着光鲜亮丽外表与背景的人来说,将是一个被铭记的日子。
                      一场天子脚下的动乱,他为这个形容觉得好笑。
                      他相信凌韶寒那个女人能够处理好一切后续,如果她办不到,解雨臣与吴邪会帮他办到。这会影响新月饭店的生意?或许。
                      不过是几天的时间而已。沁血的地毯将被换去,损坏的东西会换上新的,或者干脆换一个装修风格。然后人们继续在那地方挥金如土,变卖古人遗物。流血与死亡将随着越发乏味的饭后谈资被遗物。
                      劣性如此。
                      所以当年轻人径直推开最后的门的时候,他嘴边还挂着讽刺的笑意。
                      昏暗的灯光中,一个男人坐在那,似乎等待了很久。当他闻生抬起头的时候,那份寂静的沉稳被打了折扣。是一张年轻的脸。吴邪的脸。
                      “你来晚了。”
                      黎簇毫不犹豫的给了前者一个大白眼。“为了甩掉尾巴,比我想象中的费了点时间。而你只是把自己的屁股钉在那张椅子上,没资格一脸不耐烦。”他从随身的包里掏出一方印玺,正是拍卖会引人争抢的物品。他扬手冲人晃了晃,毫无谦逊。“张海客。”他这样称呼他。
                      当然是张海客。吴邪才不会在那样的人堆里折磨自己的大脑。而张海客这个人型替身,显然很胜任这个任务。
                      张海客并不理会黎簇话语里的尖锐,他有些意外的接过黎簇手里的印玺,对着灯光自己看了起来。“我以为这东西会被解雨臣拿着,怎么会在你手里?”
                      “现在我当家。”
                      张海客奇怪的扫了他一眼,叹了口气。“吴邪还真是信任你。以吴邪现在的性格,以你一向的叛逆,这不应该。”
                      “不应该的事多了,你哪那么多废话。”黎簇毫不客气的反驳,开始打量这间安全屋。
                      如果有其他人在场,比如了解他们之间关系恶劣的苏万等人,他们会惊觉。虽然两个人的话里夹枪带棒,可他们竟没有直接火力交锋,反而,相处的相当——平和。这在黎簇与张海客之间是很不寻常的。
                      张海客从一旁拿过工具继续鼓捣那个印玺,半晌后,他回道:“是真货。”
                      “你怎么知道,不说你没见过?”黎簇抢回玉玺,也学着张海客的样子冲着灯光把玩。
                      张海客皱眉,斟酌了一会,再开口的时候,分外严肃。“不必伪装,黎簇,你知道这是真货。”
                      “哦?怎么见得?”
                      “因为你是个该死的蛇语者!”张海客有些懊恼的揉着自己的眉心,似乎因为自己才想明白这一点而烦躁。
                      这次黎簇是真笑了。漏出一个符合他这年纪般,或者更稚嫩的孩子气一样的笑容。“然后?”
                      “妈的,你在试探我,在这个时候,竟然还是想着试探我!”张海客为此骂骂咧咧。“这东西跟传闻中一样,是活的。普通人只能根据工具或经验验证这一点,而你们这些蛇语者……甚至你和吴邪这样的费洛蒙接收者,能直接辨别真伪。妈的,吴邪早就想到了这一点,所以才让你拿着!”
                      那张酷似吴邪的脸不再伪装平静或如止水,反而是一副有些咬牙切齿的模样。所以这很容易让人分辨,这就像……就像是张海客本人。他比任何张家人都更容易情绪化。如果他不姓张的话,他是个很容易就被人忽略他已经活了很久是岁月的男人。黎簇盯着那张脸有片刻的恍惚,然后他小心的收起了,在他眼中,微微发光的玉玺。在张海客的瞪视中,向前走了几步。伸手拍上了张海客的肩膀,手指微微用力捏了捏,似乎是在安抚。炸毛的猫?在从前很多时候,当黎簇把张海客惹毛的时候,他都会联想到这种动物。这种,在吴邪身上,已经完全消失的痕迹。
                      张海客显然也被黎簇这突然的举动惊吓到了,无论是人前还是人后,黎簇都不会跟他显得过分亲昵。当这个年轻人走进他的时候,他才会后知后觉,只有二十几岁年纪的这个大男孩,已经长的比吴邪还要高出几公分,比他还要高几公分。黎簇的骨骼并算粗壮,却比吴邪和张海客都要显得壮硕一些。这让张海客清晰的认知道,他已经不是一个孩子了,而张海客认知中那个跟着他学习刀法与格斗,并无时无刻不表现出敌视的孩子,真的已经长大了。他们身边的人都是位居人上的,所以他们很容易忽略了这一点,如今的黎簇只是站在他他面前,就已经有一种浑然天成的压迫力。他已经不再是吴邪的小跟班,他是道上人人畏惧的黎小三爷。
                      黎簇并不理会张海客的走神,颇有些无奈的开口道:“你顶着吴邪这张脸,夜深人静的时候一个人跑到这,很容易就被人宰了你知道不?”
                      “什么?”张海客警觉有什么不好的事要发生。
                      一切情绪在黎簇的眼中褪去了。“我很抱歉,计划提前了。”黎簇这么说着抱歉的话,脸上是麻木的毫无歉意。还不待张海客彻底理解这句话的意义,便只觉得胸口一阵冰凉。
                      他低头看向自己的胸口,却只看到半柄刀子插在自己的胸前,刀尖有一半没了进去。张海客踉跄着后退两步,脱离黎簇的掌控。可无论是疼痛还是伤害,都让他双腿发软,直直的跪在了地上。
                      黎簇向前两步蹲在他面前,目光在钉在他胸口上的匕首上停留片刻,转而盯着他的脸。“你认为我现在拔出刀的话,你还能坚持几分钟?”
                      张海客觉得自己所有力气都随着伤口溜走了,所以他陈述的话语变得有气无力。“二……两到三分钟……我猜?”他努力的仰头盯着面前那张没什么情绪的脸,大多时候,他都觉得黎簇把自己活的太累,也太执拗。如果不是他太像吴邪的话,他或许满喜欢这孩子的。“怎、怎么……爱上我了?所以……不舍得……拔刀?”
                      骨骼分明的手指握上刀柄,“如果你的这份幽默能伴你入土为安。”黎簇毫不犹豫的拔出匕首。
                      崩出的献血有几滴溅在黎簇的脸上,他用另一只手抹去,在指间把玩了一会儿,讽刺出口:“原来你们张家人的血竟然还是暖的。”
                      张海客已经没有反讽的力气,一手捂着没有堵塞而流血不止的伤口,用尽自己最后的力气仰躺在地上。他的头就挨在黎簇的脚边,黎簇要是挪挪脚步都能踩上他的脑袋。想他活了这百载岁月,竟然混到这么狼狈的地步,被一个小鬼一刀穿胸。他想笑,却咳出了一口血,想说话,更多的血涌进喉咙,他如同濒死的狗般狼狈的咳了起来。胸口已经疼到麻木,他只觉得遍体生寒。
                      黎簇居高临下的盯着他的脸,张海客猜想那是因为自己和吴邪这张一模一样的脸。高大的影子挡住了多余的光线,此刻他却还不着边际想着,究竟自己会先死于流血过多还是被自己的血呛死。
                      而,究竟哪一种更符合张家人。
                      黎簇停顿了几秒,把刀上的血在张海客身上擦干净。“看着你痛苦的死去或许是件很享受的事,但现在我赶时间。”他说着毫不犹豫的转身离开,好像真的是在赶时间似得。“好好享受你最后的几分钟,张海客。”
                      门被关上,脚步声远离。就像一个怯场的逃跑。空旷的屋子里只下张海客。
                      流血,粗重的呼吸,以及漫长而痛苦的死亡。
                      头顶的黑暗开始盘旋,过往却像走马灯一样在他开始缺氧的脑子里上演。他想起自己张脸的原主人,似乎言简意赅的说了什么,又猜想,黎簇在捅自几一刀的时候,眼中那一抹于心不忍究竟是不是自己的错觉。
                      但,这是名副其实的死亡。
                      张海客在渐缓的呼吸中闭上了眼睛。
                      《石说》57章2024年2月《借刀杀人》
                      ————————————————————
                      我很喜欢我笔下的张海客,有没有~
                      昨天有人说我的黎簇很苏……好吧,我受了点打击。(因为我也觉得这是事实。我该哭吗??!)
                      不过我还是想说,再熊的孩子都会长大的。何况,我文中的黎簇,是看着某个人的背影,背着仇恨成长的。他不会一成不变……


                      168楼2017-05-31 22: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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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9章2024年3月《血脉恩仇》
                        当他睁开眼睛,首先看到的是熟悉的天花板。他用了好一会才从怔愣中回神。猛的翻身坐起。这导致了一瞬间的昏眩,待他喘匀了气,再仔细端详四周的环境,才真正印证,这是自己的家。确切的说,他躺在自己的床上。
                        最后的记忆停留在新月饭店。前一刻的人天堂,下一刻的人间地狱。人性的凶狠与贪婪在那方寸之地上演。为争夺一个谁都不甚了解价值的玉玺,数波势力瞬间倾轧,形成了彻底的乱斗局面。不死不休。
                        就在眼看着黎簇得到那枚所有人争抢的目标时,一个意想不到的人出现在他背后,然后就是现在了。
                        王思恩起身下地,径直来到客厅。果然,客厅的茶几后,坐着一个中年人。
                        这是个相貌普通的男人,但胜在其浑身上下卓然的气度。他只是坐在那,就能让稍有见识的人猜测到,是个有官阶的背景。而这个人,对王思恩来说,再熟悉不过。
                        “爸?”
                        低头品茶的男人这才不紧不慢的抬头看了眼自己的儿子,“醒了。”
                        “您怎么在这?不对,您怎么会出现在新月饭店?”果然没错,最后把他从新月带走的人,就是自己的父亲。
                        汪芹指着一旁的座位,对王思恩说:“我们谈谈。”
                        谈谈。
                        在王思恩的记忆里,自己的父亲曾因为警视厅厅长工作繁忙对他管教甚疏,从小到大,他与父亲见面的时间几乎能与周算。所谓的谈谈,大多也只是听着自己位高权重的父亲讲些大道理。在他成年后自己独立出家门,与父亲的见面机会更是少之又少。
                        而现在,在自己一脚踏错,在那血腥暴力的世界初见雏形的时候,父亲却突然出现,要和他谈谈。
                        王思恩直视父亲的眼睛,努力的压抑自己的愤怒。“所以这才是真相,你一直与他们有关联?什么因为得罪吴家被迫提前退休,什么境界正义化身,都是你欺骗他人的伎俩?!”
                        对于儿子愤怒的指责,汪芹不为所动。然后他只说了一句话,就浇灭了王思恩所有的愤懑。“吴邪是我们家的恩人。”
                        “什么?”如果情况允许,王思恩都想掐一把自己的大腿,这不是幻听就是做梦。
                        汪芹又说:“知道你为什么姓王吗?”
                        子随父姓,这是中国历来传统,虽然偶尔会有例外。
                        “因为您工作的关系,随了我妈的姓氏,说是对我的保护。”
                        汪芹点了点头,而说出的话,却是全盘否决。“你母亲的族名,是汪慧。”
                        王慧,是王思恩二十几年对母亲的认知。那是个温婉又在很多时候很强势的女人。而现在,父亲却说了另一个,他根本就不知道的名字。
                        汪芹将身边的文件夹推向王思恩的方向,后者犹豫着翻开。是一份案件报告。确切的说,是一份人口失踪报告。而那上面的照片,却是他相当熟悉的,十五岁的自己。白字黑字,写的却是【汪泽】这个名字。
                        仿佛瞬间被放干了力气,王思恩跌坐在一旁的沙发上,从前缺失的那部分更加空洞,失去的记忆如狰狞巨口对他嘲笑。“所以,黎簇叫我小汪汪,不是随口的取笑。我真的姓汪,随您的姓。”
                        从儿子嘴里听到黎簇这个名字让汪芹皱了下眉头,但随即了然。“确切的说,是我们的族姓。这是一个很长的故事,你要选择了解,还是远离呢?”
                        注视着父亲略带深意的眼睛,王思恩深深地吸了口气。“我不想一辈子稀里糊涂。我想知道,这一切。”
                        汪芹点了点头,毫不意外儿子的选择。他喝掉最后一口凉茶。斟酌开口。“我们来自一个大家族,而这个家族有上百年的历史。你知道,一个家族能持续数代数百年,理由是什么吗?”
                        答案显而易见。不是金钱,都说富不过三代。也不是势力,百载岁月足够朝代更迭。所以他们不是根植的灌木,更像飘摇的浮萍。这些答案,虽然被遗忘了,但王思恩依旧知晓。
                        “是秘密,与留存。”
                        汪芹赞许的点点头。“汪家人并不是单一的血脉传承,他们在时代的更迭中不断进取新的血液,赋予他们族姓,给与合理分工。久而久之,宗族成了枝干,外家发展成分支,而每一个分支都要听从主干,每一个人都有其相应的任务。或大或小,支持着这个庞大的家族。”
                        “您用了‘他们’,我们也是分支?我们的任务是什么?”
                        汪芹满意于儿子的敏锐,“分支在外行动的时候,大多用旁姓,或他们原来的姓氏。”看着儿子眼中的讶异,汪芹接着说:“没错,我们不是汪家旁系也不是被赋予姓氏的叶脉,我们,是主干。而我的任务,是在这个国家高层掌握权力,里应外合,在适当的时候,为宗族提供利益帮助。”
                        “我不明白,”王思恩讶异极了,父亲的诠释根本就是不合理。“父亲您现在只是个退休人员根本就触及不到上级权力,听你的口气,似乎并不服从汪家安排,而且对吴邪,他有恩于我们?”即使这些年他被父亲刻意疏离在这个圈子外,他都有听说过,吴邪曾斗败过很多人。其中最大的成就,就是拆散了一个汪姓家族。而那时候,即使有不安,他也没想过,那是自己父亲的家族。他的家族。
                        汪芹逐步解释道:“汪家人都是被当做工具养大的,这其中最主要的目的,是针对一个更古老更庞大的家族,那个家族,姓张。汪家的祖先在某一个时刻窥知了张家所掌控的,能够佐佑朝局甚至历史的重大秘密,从而牺牲数代子孙来蚕食那个家族。人在高位必有其盲点,对凡人的藐视成了张家族的致命伤。几百年的明争暗斗,那个家族被削弱了,而汪家取而代之。数百年啊……”似乎深有所感,一时间沉默笼罩。片刻后,汪芹又接着说:“汪家,是连张家都能侵吞的庞大体系,这个成功是前无古人的,但不代表后无来者,懂吗?”
                        他想起黎簇,想起新月饭店无缘得见却沾染了那隐晦风采的男人。这种种联想让他全身血液都在颤抖。“吴邪。”他轻声说出这个名字,仿佛怕是惊扰了什么。
                        汪芹再度点头。“吴邪。”与王思恩不同,汪芹念出这个名字的时候,充满着敬畏,甚至恐惧。“一个年轻的后生,一个甚至祖孙三代都被汪家玩弄于鼓掌的小辈,可是谁都没有想到,就是这枚几乎被放弃了的棋子,凭着一己之力,在适当的节点,巧妙的推波助澜,凭借着上面对汪家的忌惮,汪家族内新旧分割的两个支脉,利用道上那些碎石一般的小势力,硬生生倾轧了汪家!”
                        仿佛被父亲这凝重的叙事所感,王思恩也觉得头皮发麻。转动的视线又落回面前的档案夹上。几乎被岔开的话题又被他拉回。“十五岁那年的记忆,我一直都是模糊的,这也是跟吴邪有关吗?”
                        汪芹伸手摩挲着纸张上儿子的照片。两寸照上,儿子的表情生硬没有多余的活力。与其说是个孩子,不如说是个充满疲惫的空皮囊。“并不是十五岁,确切的说,你十五岁之前的记忆都是被伪造的。”看着儿子困惑惊讶的表情,汪芹不禁放缓了口气。“如果你能再普通一点,你长大后顶多会继承我在中央的权利,继续为汪家效劳。或者像我一样,成长为有自我意识的革新派,可你不同,你是蛇语者。”
                        “蛇语者?”这是个陌生的名词,却也并非绕口。
                        “对,或者说,是信息传承者。因为这类人体质特殊,从而能在蛇囊里提取信息。汪家人在信息落后张家就在于这一点,汪家从没有一个属于自己的蛇语者。但汪家人做事一向缜密,每一个汪家孩子从一出生,就会被测试,很不幸的,你就是那万中无一的特例。你的出现,改变汪家信息量不足这一弱点。如无意外,你将作为一个最有价值的道具被汪家榨干最后一点利用价值而死去。但因为我在族里的周旋,也因为蛇语者的重要性和易破损性,你在十二岁之前,都被当做普通孩子养在我身边,我刻意疏离你,是对你的保护。”看着儿子震撼的眼睛,汪芹笑了笑。“你十二岁之后,我再没理由扣着你,虽然我以自己在中央的权利作为筹码让你的族内教育不离开我的视线,可只是短短三年,你从一个无知的孩子,完全变了一个样子。”懊恼与愤慨在汪芹的话语里挣脱出来,任何一个父亲,看着自己的孩子被利用,被改变,都做不到无动于衷。也就是在那时候,汪芹对汪家的不满到达最高的阶段。“但汪家人错算了一点,那就是,蛇语者能够知晓蛇语者的存在。你的存在,被那个时候最疯狂的吴邪发现了。他绑架了你。”
                        “绑架?”在那么重视他的汪家人面前,在身份局长的父亲手中?被吴邪?
                        “对!你失踪了整整两个月。汪家几乎动用了所有能动用的力量,我用了所有的人脉,都没找到你,甚至根本就不知道是吴邪劫走了你。就在我们都放弃了,以为你死了的时候,你回来了。”
                        王思恩鼓励般的握住父亲捏到发白的手指,汪芹强自叹了口气,放缓了语速。“我也是在后来你被送回来,被吴邪当面告知这一切的。”
                        “父亲那时候……没有把吴邪?”父亲的为人他不敢有保证,但能爬上警视厅长一职的,父亲从来都不温吞,更何况,背后还有一个能掌控父亲,强制拆散一个家庭的汪家。
                        汪芹摇了摇头,“我不知道吴邪是怎么做到的,你回来的时候,作为蛇语者的能力,消失了。”不再仇恨一切,不再疯疯癫癫,就像十二岁之前,突然间那最艰苦的三年,在这个孩子的生命中消失了。“我和你母亲对这一点感恩戴德,汪家也放弃了对你的掌控,避免了你只作为工具死去的命运。这一点,吴邪是我们家的恩人。所以,孩子,我们给你改姓王,让你时时刻刻记着欠下的这份恩德。”
                        思恩,不忘恩德。这就是日后的,现在的王思恩。在他毫无记忆的过往里,是吴邪一手编织的人生。
                        思及此,王思恩重重的叹了口气。“父亲是为了报恩,才不希望我与吴家为敌?”
                        汪芹看尽儿子的双眼,极其认真的否定道:“不全是如此。你要记得一句话,吴邪,是个非常可怕的人。”
                        能让经历阅历远超常人的父亲说可怕,光凭这一点,就足够让王思恩为吴邪加分。
                        “一个人可以对别人狠,却往往对自己不会。但吴邪不同,几乎可以这么说,吴邪是首先牺牲自己才得到胜利的。”
                        所以即使父亲提前退休,也从没有憎恨过吴家。并一向阻止自己去找黎簇的麻烦。 “父亲刚刚说汪家的两个派别,那是什么?”
                        汪芹欣慰于这种时候儿子依旧敏锐。“即使是汪家这种遵守严格教育体制的家族,在时代的成长中,也会有些许改变。那些有更深远的,自己见识的,企图推翻旧体制的,就是我们革新派。简单一句话,我们希望那些把汪家留存当做信条的老旧一派消失。并且当时的吴邪提出了一个建议,对我们革新派,十分有利的建议。所以,我跟吴邪,是合作关系。”
                        59章2024年3月《血脉恩仇》
                        ——————
                        总之一句话,这章写的乱七八糟,也不知道有多少人看的明白·?~


                        170楼2017-06-15 23: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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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黎簇的离开与他的出现一样毫无征兆。
                          他离开的第三天张起灵似乎才察觉到这些。而第三天的时候,他终于迎来的最后的诀别。
                          他知道,先于舍弃对方的,终究是他吴邪。
                          “你去哪?”张起灵看着已经换好衣装的男人,轻声问道。
                          男人只是顿了顿。他没有回头,也没有停下,仿佛当张起灵并不存在。
                          “即使是说谎……”
                          “我从不对你说谎。”这一次,吴邪妥协。漠然的眉眼看着他的方向,不覆波澜。“只有部分真相与不说。”
                          他当然知道。但部分,才更容易让人误解。不说,才容易错过。“那就告诉我。”
                          那双浅色的唇再度抿紧。吴邪又回到了漠然无言的角色。
                          “我在这里。”张起灵的声音很小声,仿佛怕惊扰了什么,仿佛只是说给自己听。
                          而吴邪,只是摇了摇头。 “不,你还不是我所认识的那个张起灵。”沉默在他们中间蔓延。他继续说道:“我甚至不是你认识的那个吴邪。”
                          【我不会认错你】
                          【这是我给你的选择】
                          有什么东西在他脑子里翁鸣回响着,这样的场景,这样的对白,似乎也是与过去一同埋葬在他记忆里的。
                          背包拉链声,轻微的脚步声,脚步渐远,沉重门扉打开的吱呀声。
                          “我会等你。”张起灵提高了音量。满满的苦涩沉坠在心底,仿佛要窒息。男人向外走的脚步停下了。“我会一直等你。”张起灵又说了一遍。
                          回答他的,是关门声。
                          男人的身影被阻拦在那扇门之外。他的脚步没有停留。已经不会再为他停留。
                          张起灵将自己放置在沙发里,正对着门的方向。
                          从前的每时每刻他都在全防备的状态,而此刻,在这间山间小屋里 ,他放弃了周身一切的尖锐,如同疲惫至极的受伤之人。只有那双眼睛,如同野兽一般的双眼注视着,那个人离开的方向。被那扇门阻隔了。
                          为什么是吴邪呢?
                          有时候他也会这么问自己,而答案,他真的不清楚吗?
                          他忽然记起,那场严寒之地的落雪。当所有的欺骗被剥落,真相赤裸裸的摆放在他们之间,那双已经没有过多情绪的眼睛回视于他,那短短两个字的落幕。
                          那是他第一次的真真的体会到,心脏的跃动。
                          尽管让他心脏跳动的情绪,是痛苦。看着那片旧血陨落的那一刻,他的心脏也一同坠落。
                          他当时看不清,他看清的太晚。
                          他应该立刻站起身,推开那扇门,追出去。告诉他接下来的路途他可以和他一起走,他可以信任他。可全身的力气仿佛被放干,他连挪开眼睛的力气都复不存在。
                          为什么非得是吴邪呢?
                          想他张起灵如此骄傲的一个人,为何要落到如今这般窘迫的地步,还执拗的追寻一个不会再为他停留的人呢?
                          从前的吴邪有太多牵挂,现在的吴邪也有太多牵挂,可他往往表现的孜然一身了无牵挂。他张起灵当然也不是其中之一。
                          他就坐在那里,目光没有闪躲。
                          吴邪说这房子已经没用了,想必那时候他就已经料到了这样的结局。
                          阳光满满的铺散在地面上,飞鸟展翅的阴影在其中无声游过。这仿佛是张起灵第一次察觉到,这间屋子大的可怕,也静谧的可怕。他突然发觉,这是间牢笼。吴邪把他自己锁在这里,从而隔绝外界的一切纷扰,自我流放。
                          【我就在这里,我会等你回来……如果你肯回来的话】
                          又来了,过去某一个时段的对白再在他脑子里回想,而这一次,他清晰的分辨出,那是吴邪的声音。
                          他记起那个吻,那场无声的落泪。吴邪是有共感的,所以他甚至分不清,那场悲伤是来自吴邪,还是来自自己。
                          他已经无法改变吴邪什么,所以他没有理由踏出这里,没有任何能够挽留他的理由。伤害已经造成,覆水难收。
                          他只是执拗的,把那个人最后的身影吞进眼中。如同太久直视太阳而在眼中烙下的阴影。
                          为什么是吴邪呢?他再次自问。
                          就好像一簇火光贴着心脏诞生,就好像一口呼吸里长出无比繁茂的新绿。光是念出这个名字,就已经让他心底再次雀跃。
                          如同生存。
                          张起灵保持着吴邪出门后的坐姿,双目不错的看着那扇关闭的门。从皓日当空,到日落斜阳。他僵坐在沙发上的身影在地面上挪动了一整个方位,连空气里沉浮的灰尘都已落尽。
                          那个人没有回来。
                          他终于知道, 等待一个人,是如此无奈而痛苦的事。
                          最终他吐出了梗塞在胸口的呼吸。
                          没有理由,正因为那是吴邪。
                          张起灵缓缓的闭上了眼。
                          后记:同月,吴小佛爷失踪,风云又起——
                          ——2024年4月《等待》——
                          ——————————————————
                          这章之后接《众生为棋》那一章。有一点小改动,各位可以去看看。


                          171楼2017-06-19 23: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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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s:未来章节,涉及剧透,所以阅读前先看看章节顺序神马的——虽然这玩意就是一摆设~~
                            【一个男人】
                            【一盘棋】
                            两子落——
                            他不知道怎么会发展至此。
                            突然被父亲推出家门,被不知名的人追杀,就要被抓住的时候,又被陌生人搭救。他们如同暗夜的老鼠般躲在阴暗的巷子里,等待黑暗过去。
                            他以为自己可以放下那些不再属于他的,危险的世界,可这世界只是轻易的回手就抓住了他。就像现在面前这个陌生的男人抓着自己的手腕。
                            他在恐惧中喘息。
                            年轻人几经辗转,将他带到一栋老式居民楼,在确认短暂的安全时,他才有机会打量对方。
                            那是一张年轻的脸,一张做过伪装的脸。毫无破绽,但他就是知道。
                            “别紧张,我不会对你做什么。”许是看出了他的戒备,年轻人和善的开口。这期间年轻人打了一个电话,确认了什么,在短暂的沉默后,年轻人身上的气场变了。变成了严肃,变成了一只咄咄逼人的强硬。“你应该听说过我的名字,我叫苏万。当然现在这张不是我的脸,这个不需要在意。”
                            “你有什么目的?”明明是恐惧着,却又兴奋着。让他几乎怀疑这句话是否真的是出自自己的嘴巴。
                            苏万的目光紧***迫着他,然后露出了一个让他心底发寒的微笑。“我现在有点理解,那两个人为什么都很看好你了。”他从角落取出一个竹筒,放在他面前。
                            他紧盯着静止于面前的竹筒,微微的声响从里面发出,就像有什么粘腻的东西从地面攀爬。
                            恐惧。
                            “我收回前言。现在是非常时期 ,无论你是答案是否正确,但你是我们唯一能解读这条信息的人了。”
                            苏万打开了竹筒,那里面,是一条通体漆黑的蛇。
                            “你别无选择。”
                            【室内没有开灯,惨白的月色是这场棋局的唯一佐证】
                            【男人对面,没有与之博弈之人】
                            一子落——
                            “老爷。”管家敲开了书房的门,毕恭毕敬的递上一封信。
                            沉思中的男人抬起头,看到那封被管家双手送上的爬满褶皱的信纸皱起秀挺的眉。
                            “刚刚被人放在信箱里的。”管家的声音一如十年的平稳,仿佛对这封能够在解家监视网无所察觉就被放进的信毫不动容。
                            男人瞄了眼桌上的笔记本手边的手机,没有吐槽谁这么老土却用了这么严谨的通信方式。接过信,信封上没有落款,但当看到字迹的时候,一向处变不惊的男人脸色变了又变。
                            他认得这个字,工整劲峭,来自一个铁石心肠的男人。
                            寥寥数字,道破天机。
                            {不要相信泗水张家}
                            【两盒棋子靠在一侧,摆放在男人的手边】
                            【棋盘上错落的棋子分布,无异的黑色】
                            两子落——
                            “哇哦,真狼狈啊,苏二桑?”男人走近,看着坐在地上血流不止的苏二笑的愉快非常。
                            “你,想要背叛他吗。”苏二一向木然的脸上,前所未有的狠厉。
                            男人环顾四周,这个他们三人唯一的交集地,短暂的被称为归处的小诊所破的破砸的砸,让那孩子宝贝不已的医药设备染满血污。他蹲下身,捡起地上某个人的手晃了晃,没反应。
                            当然没有反应。死人不会回答。
                            他甚觉无趣的放开手,那只手臂砸在地面的血滩里,溅起的小小血花蹦上了他的鞋面,他厌恶的皱眉。“说实话,我还真没想到,你能为小家伙牺牲到这地步,英雄救美?呵~”
                            苏二瞪着他。
                            门外有轻微的响动,听声音,是复数。
                            男人不紧不慢的拿出随身枪支,检查子弹,上膛。“我对你们这些汪家所谓的革新派从来就没有信任过,对你们狗咬狗的行为也乐见其成,但是呢,”一切温和的假相在那张脸上褪去了,岁月的冷漠禁锢在那双曾被那孩子调侃为温柔的眸子里。他抬起枪,碰碰两枪,尸体倒地。
                            “要怪就怪你姓汪。”
                            【清脆的落子声击打在盘面,意外的冷】
                            【黑子的棋盒已经少了大半,白子依旧沉寂在盒子里,未被动及】
                            一子落——
                            立领的风衣将男人的身形拖的更加高大纤长,手指上的烟火在夜风中忽明忽暗。即使隔着墨镜,他也能清楚的看到,四月的月色,是冷。
                            这让他想起让他从新看到光明的那个人,曾经的温和笑貌成了今日的步步为营。
                            他笑笑,无所谓踏过地面尚温的子弹壳。
                            “杀人流血的天气。”
                            【纵观全局,落子无悔】
                            【黑色的子从点成面,十九纵横】
                            四子落——
                            杨好掐灭了手里的烟,来开门的,是一个比他还年幼上几岁的女孩。女孩怯懦的眉眼扫过他,将他迎进了大院。
                            不同于北京四合院,南方老宅在白日里的清浅温婉却能在夜色中显出几丝鬼气森森。一路进了屋,两个年轻人已经等在了那里。
                            站着的,是和给他开门的女孩长相相近的男人,血脉在他们这对兄妹身上得以传承。而坐着的那个人,病态般苍白的脸上只有一双眼睛,清浅如同白昼。
                            他是坐着的,坐在一辆轮椅里。
                            然而杨好却丝毫不敢怠慢,他对那个残疾人恭恭敬敬的行了一个同辈礼,仿佛在印证某件事的发生。
                            “戚少爷,时机已经成熟,请您出山。”
                            【棋局没有走势,没有形态】
                            【却步步杀机】
                            两子落——
                            她站在月色下,本就不宽厚的身形更加纤弱。男人从后靠近,将手上的披风罩在她肩头。
                            一个虚伪的拥抱。
                            “人,为什么一定要争斗,流血。任兽性凌驾自己的人性呢?”
                            “……韶寒,不要迷茫。”
                            “呵,”她笑笑,较好的面容是不显人前的凄苦。“为何我会有这样的感叹?是因为我是女人?不,也不对。”
                            她仰起头,任冷风缭乱额前碎发。
                            “大概是因为,我体内的野兽之血从没有停滞。”
                            她说:“这就是我啊。”
                            【他在执一盘棋】
                            【清一色的黑子,没有人能窥得他的局】
                            三子落——
                            张海客醒了过来。
                            他首先感觉疲乏,然后是疼痛。耳边的医疗设备吵的他不得安宁。
                            “别乱动,如果不想伤口裂开的话。”
                            他这才发现身边有人,暗骂自己的警戒心都随着血流了出去。他扫了眼那男人没有情绪的眉眼,忽然才发觉这个大山里蹦跶出来的,比他还要小上许多的男人有着他从未看透的另一面。
                            当然看不透。人心都是藏在肚子里的。
                            “你被抛弃了。”那人喋喋不休的像要提醒他什么。
                            张海客哂笑一声。“别说的好像老子脑门上有谁家标签一样。”
                            “别忘了,你姓张。”男人向他逼近一步。那眼神让他以为自己是什么稀有猎物。
                            “哦,然后呢?”他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被子底下的手动了动,肌肉牵动伤口,疼的他倒抽了口冷气。他一边暗骂小气不给麻药,一边想起那谁谁说的那句‘张家人都是不疼的’,心想放屁,有本事老子往你心口来一刀,你看疼不疼。
                            男人对着张海客脸上古怪的笑意皱眉。觉得不能让他就这么混过去,必须要快准狠。“别装傻,黎簇敢在这时候捅你一刀,足以说明,放弃你的是谁。”
                            这天下所有人都怕黎簇的狠,但更多的人却夸他忠心。只衷心一人。
                            妈的,还有没有天理了。
                            张海客大骂。“有屁快放!”
                            男人忽略掉心底的异样。“现在,选择你站哪一边。这是唯一救你自己的方法。”
                            张海客终于在对面那人的眼睛里窥得一点动容,他闭上了眼。心口的疼痛减低了不少,是麻木。
                            男人轻轻关上门。透过玻璃看向苍白床单下的男人。黑暗中张海客的侧脸轮廓萧薄而凌厉。他想,这个人一点都不像吴邪。他有着生命的柔,他学不来吴邪的狠。
                            “哥,他怎么说。”迎面走来的是他的弟弟,自己唯一活下来的兄弟。
                            “他说他要考虑。”
                            “……你认为可以策反他吗?”
                            男人笑了,每个人都可以为了一个理由做到狠绝。何况他的理由已经不只一个。
                            “如果他干脆答应,才更可疑。给他点时间……”
                            【男人的手指在桌面敲击,如同古老的旋律。又似战鼓雷鸣】
                            【手指转动方向,他抓起一子】
                            一子落——
                            年轻人的身形坐落在黑暗中,几乎要融为一体。
                            蛇皮冰冷的触感缠绕在手腕,手指紧扣,他将毒牙从手臂上拔出,放在竹筒里。
                            他面前,一方小小的印玺发着悠悠的光。
                            黑暗里的双眸恨意燃燃。
                            “我要你们,血债血偿!”
                            【白子落】
                            【天元】
                            夜色。
                            狂风。
                            杀意。
                            男人抬起狩猎者的眼,松开手,还温的躯体倒在他脚下。脖子呈扭曲的弧度。
                            他面前黑影重重,狼群与孤狼。
                            他抬脚踩上地面那人齐长双指。这指头,是血,是泪,是宿命。
                            当他再抬眼时,杀机尽现!
                            “你们是张家人。”
                            【天地不仁】
                            【众生为棋】
                            男人放任自己躺在椅子里,久久。
                            他笑了。
                            2024年4月《众生为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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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s一点,这章所有情节都不是按着时间顺序来的,时间点是不一样的。
                            这章很多人都没写名字,你们可以随意猜测。其实都很有特征的好吧~
                            还差谁?王盟?
                            【一子千浪】


                            172楼2017-06-22 22: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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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一篇瓶邪文叫观棋不语,相信大家都看过,不过跟我这段没关系就是了。恰巧起了这么一个名~向其文致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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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石说》第62章201603《观棋不语》
                              他收到一条短讯。内容简单明了。
                              【救命,我被你二叔扣下喝茶了】
                              联系人名称的标注是山寨货。说实话,这种标注已经不是他的风格,在曾经一度改成张海客后,又被黎簇改了回来,他懒得再去纠正,久而久之就成了外人不知其意义的昵称。
                              而现在,本该回来向他报告吴家老家族会内容的人,却向他发来了求解信号。
                              如果是平常,他是不会理会那个只有脑袋停留在外表年岁的老人家的空穴来风,但现在,鉴于劫人越货的是他二叔,他就有必要出面了。
                              他选择了一件平时不常穿的兜帽衫,扣上了鸭舌帽,出门正看到准备举手敲门的苏万。苏万对他的装扮愣了一下,颇有些幸灾乐祸道:“不是吧老大,为了逃避鸭梨的爱心晚餐你竟然要跑路,你个没味觉的还怕甚?”
                              那边正端菜上桌的黎簇听到动静扭过头来,显然也为吴邪这糟心打扮愣了一下。“你要干嘛去?”
                              吴邪扫了一眼桌上那颜色各异,但至少已经能看出是食物的晚餐,毫不做作的说:“去赎人。”
                              “赎人?”黎簇虽不明所以,但看着吴邪已经开始换鞋便一副理所当然的抓过了外套。边走还不忘跟身后的苏万交代:“别全吃光了啊,给吴邪留点。”
                              当空旷的大房子里只剩下了苏万一个人,在短暂的犹豫了几秒后,苏万果断的将桌上所有散发着‘绝不好吃’味道的饭菜贡献给了垃圾桶。
                              “留个六,没看见吴老大离去的脚步有多轻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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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鉴于吴二白是个文明人,也不至于闹出撕票的惨剧,所以两人几乎是一路闲逛的速度开到茶楼。
                              一推门就看见俩人对面坐着,感情还真是喝茶的架势。
                              但不同于吴二白的安逸文雅,举手投足的品茗大家风范。顶着另一张吴邪脸的张海客就显得如坐针毡,见吴邪来了,两眼立刻就放出光来。这样子不免让人腹诽,真不知道他这个比吴二白还多活许多年岁的老人家是怎么混到今天的。
                              吴邪无视了张海客激动的神情,走向前去,规规矩矩的叫了声二叔。而黎簇则更是低头恭敬的叫了声“二爷爷”。
                              说起来这声二爷爷还真不是按辈分排的,毕竟他从不管吴邪叫爹。想当初第一次见吴二白之前,黑瞎子就给他和苏杨三人恶补过吴二白这个人。说是当年唯一一个能踢吴三省屁股的狠角色,说什么他才是吴家暗地里的掌权人,道上有名的谋诡之人。当时在场的解语花也举手表示赞同,这个外表看着知识分子的人整起人来肚子里那点水都是黑的,也是吴邪为数不多惧怕的人。甚至吴邪那点整人的知识都是在这儿起步。所以当年心理建设还尚稚嫩的黎簇见了吴二白第一面就紧张的口吃到多念了一个‘爷’字。谁成想吴二白对这辈分相当受用,当场就赏了红包。自此以后,黎簇的辈分又小了一截。
                              闲话不说,吴二白颇有先长风范的冲赶来的两人点了点头,就发话了,“小邪,我们谈谈。”那意思就是再明显不过的家庭唠嗑,闲杂人等赶紧滚蛋。
                              也不知道当年张海客在吴二白这吃了什么亏,反正这个老油条是相当不喜欢吴二白,几乎在吴二白话落的瞬间就起身向外走。黎簇见吴邪没反对也赶紧跟了出去。片刻后,偌大的房间就只剩了叔侄二人。
                              这真的是个房间,而不是品茶闲谈的小隔间。或者说,这整个茶楼都是吴二白的。
                              如果说当年吴三省占了个痞字,那么吴二白无疑是优雅的。举手投足,言行举止,就连这整个房间的古朴韵味,都是安逸而不陈腐的。
                              古朴的窗廊如同画框,装载着窗外的日落斜阳,衬着杭州老街的古韵犹存。架子上精装的书本,花盆里碧绿的迎客竹,竹节上垂挂的中国结。在氤氲的水气与飘荡的茶香中升腾出墨色古香。
                              可惜吴邪已经闻不到这些了。他看着摆在一旁的熏香想。
                              他在吴二白面前落座,刚刚张海客坐过的位置。吴二白依旧没过多的表示,他只是有条不紊的温具置茶冲泡分杯,当一品香茗放在吴邪右手边的时候,吴二白才发话。“道上收账整合下人这种小事让张海客出面是可以,可老家的家族会议你还让张海客去,真以为谁都看不出来?”
                              感情这茶是刚烧好的,那之前张海客还真是被绑票状态,光看吴二白烧水了。吴邪曲起二指轻敲桌面以回谢意,看闻之后才品茶,无非是做个正常人的样子。“知道瞒不过二叔,张海客装了我那么多年,我倒是十分相信,就连我爸妈都看不差来。”表面上不动声色,脑袋里却一刻不差的开始验算,吴二白究竟知道了多少,而又是从何时开始知道的。
                              吴二白又续上新水。“那帮老骨头的族会什么的,顶多是要你爸这个所谓的族长多掏些分子,要你这个外界的泰山给他们涨涨面子,我要是有个替身自己也不听那些废话。我是说你爸妈,让张海客那岁数张口,你是想折他二人的寿是怎么的。”
                              吴邪点头称是,“我会常回去看看他二老。”
                              第三遍茶,品的才是真正的味道。吴二白小口的啄饮着,低头敛眉的角度,脸上的纹路在岁月的见证下如同浅显的沟壑,鬓角已见斑白。吴邪依旧是当年三十岁左右的年轻模样,虽然满头不正常的白发,与之对比,吴二白是真的老了。
                              “小邪,你长大了,你爸也说过,该你接任族长的位置了。”
                              吴邪并未接话,目光转向另一边八仙桌上的棋盘,橡木的棋盒端正的摆在上面,不难看出是副珍品。他饮尽杯中的茶,才说:“二叔,我们下一盘棋吧。”
                              吴二白有些意外的随着他的目光看去,“围棋?你不是只会象棋吗。”
                              吴邪并不答话,而是先于吴二白走到棋桌边,抓起一颗黑子,先行一手。
                              片刻后,静谧的室内,只有清脆的落子声。
                              就如同历代军师,谋略之人,吴二白的棋艺就连他那几位职业棋士的朋友都赞叹不如。尽管他早已不会轻视自己这个侄子,可几十手过后,他还是心惊的停在了一次长考。
                              他看着吴邪没有过多表情的脸,只觉得陌生。“你之前下过围棋吗?”
                              “没有。”吴邪想了想又补充道:“没有亲手下过。”
                              吴二白明显的倒吸了口凉气,尔后有些懊恼的按着额头。“所以爸当年说的是真的……蛇语者真的能通过读取别人的记忆来增长自己的博学。”
                              “我称其为共有记忆。”吴邪将已经握的微温的棋子落在盘上,黑龙压境,白子再无翻身的可能。
                              吴二白沉默片刻,弃子道:“我输了。”
                              这么多年,吴邪第一次赢了吴二白。
                              因为这是他们的第一次正面博弈。
                              “所以,你不想要掌管吴家,你有更大的目标。”吴邪一直都在按兵不动,从他去年回来就一直如此。但吴二白却比谁都看的明白,他在养精蓄锐,静待时机。
                              这一点,他们继承自同样的血脉。
                              吴邪站起身,以平稳的目光注视着长辈的面庞。“不,我会接掌吴家,二叔,不是从我爸手里,而是从你手里,接管真正的吴家。”
                              “你……”
                              “我只要十年,之后吴家的宗祠有二叔你的儿子接管,而吴家的势力,会随着我的退出瓦解,真正做到爷爷想要的金盆洗手。”
                              “你知道?”吴二白震惊于吴邪的话,在所有人看来,他吴二白单身一人至今,别说儿子,就连女人都没有。而吴邪却知道了那个一直被他秘密保护起来的血脉。吴家的血脉。那颗久久沉寂的心脏开始跳跃,他有预感,这次,是真的最后了。
                              他们是吴家人,要做,就做的彻底。
                              “你在计划什么?”
                              吴邪笑了。这一刻,吴二白在这个自己看着长大的小子身上看到了自己父亲的缩影。
                              隐忍蛰伏,哪怕穷极一生都在等待,等待一个正确的时机。这一点,吴老狗做到了,他的孙子将替他做到————
                              吴邪回答了他四个字。
                              “预热王座!”
                              第62章2016年3月《观棋不语》
                              ————————————————————
                              可以动动脑筋~
                              预热王座这四个字来自于“要毁灭,还是端坐,随你”酱紫~有没有感觉?!


                              173楼2017-06-29 22: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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