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宁从来不觉得有人的舞蹈这般动人心弦过,原来不仅高雅的琴曲可打动人心,翩然的舞步亦可使日月黯然无光。无怪乎有“掌中舞罢箫声绝,三十六宫倾断肠”的诗句。
季逐舞当然看见了齐宁,他没有停下脚步,只回眸一笑,真真是顾盼神飞。季逐琴原本歪着脑袋,托着下巴坐在一旁的几案上静静看着,这下连忙起来行礼,齐宁笑意盈盈地虚扶了一把,走到旁边的紫檀木椅上坐下一同欣赏这番美景,烛下看美人,更添几分朦胧迷离之美。
一舞终了,季逐舞过来曲膝以礼,齐宁解下披风,披在他身下,弯腰为他系好了披风的扣带,柔声道:“北辰不比南辽温暖,更深露重,多添些衣裳才是,”说着又把季逐舞扶起来,牵着他的手引到另一边坐下,“只就把这儿当成自己家,宫中仆人随意差遣,不必作客,有甚需要都吩咐下去,有不合心意的也只管告诉孤。”
季逐舞拢了拢披风,笑着应下了:“谢陛下厚爱,从前只听闻北辰清寒,却不知已是四五月的光景还这般冻人,在南辽已是初夏气候了。”
齐宁一听来了些兴致:“孤倒是不曾去过这样的好地方,听闻南辽富庶丰饶,当得是烟花繁景,百花齐放,游人如织,可是这般?”
她这话里未免没有几分试探。两人只故作不知,季逐琴拿起灯剪剪掉分叉的灯芯,然后答到:“大抵如此吧,不过是些赏玩之物,也难登大雅之堂,倒是我一路来经过北辰十余座城池,才知道什么叫铜墙,什么叫良驹,连路上的卖菜翁也会些拳脚功夫,达依颇感惭愧。”
对一个帝王来说,最好的夸奖就是赞美她治国有方,兵强马壮,哪怕知道季逐琴不免奉承之意,齐宁还是不能免俗地生出几分得意:“你倒是很会说话,达依,这是你本来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