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握住自己的手，知道指尖的温度足以遭来另一场斥责】
【跪到她近前，我试图以更谦卑的姿态埋下头——我知道自己现在的荒诞，但在心里的余波没有稍减的时刻，几乎顾不上这些事】
【我想起母亲说过的话，她早说过我错了，错生这样一身骨。但家里不可能有钱让我逃过这为奴为婢的命运】
牢狱都冷。

（颔首，鸦睫落下一片影。她说的极是，莫说明宫，人间就是一座牢，云端的仙人们，看着蝼蚁找趣呢。）
：知道不少啊。（其实娘子，尤其出身不高的娘子，实在不应读太多的书，养出风骨事小，养出没用的善心，胸中时刻惦记着什么天道、天理的，可就害人害己了。）
（歪在软垫上，从她跪到身边开始，便只垂目在茶盏之上，未曾撩她。）
：那本宫问问你，在明宫侍奉，最要紧的，是什么？

是忠心。
【我的手一直在抖，我知道应该做出的回答和应该做出的姿态。可是原来到了这样的时候，我还是怕，怕要被碾得什么都不剩，然后再做出她要的回答】

（笑出声，入宫后才知道，笑也可以冷得带冰。落盏，五指纤纤，捏着她的下颌，这一跤我跌得太痛了，我的香要被当成鱼礼送去吐蕃，只消想想，就觉得挫骨扬灰，都是便宜了手下这颗人头。）
：说错啦，是跟对主子。
（啧声，蹙眉。）快别抖了，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你傲骨铮铮，为阿糯阿俐两姊妹出头时，真是让本宫好生感动，不如今儿，也为本宫出头一回，如何？

【我不得不面对她的面孔，面对每一寸粉黛下的怒火与恨意。我是想好了死的，但我没想到要让别人为我死】
【我不得不以近乎恳切的姿态向此时此刻的严妆宫嫔求一场折辱——如果这能让我活到下一刻，让我想想我有什么可能救救他】
娘娘要我做什么？

：褚才人和阿糯、阿俐的死，不是本宫所为，本宫也不曾谋害皇嗣，皆是皇后因伽蓝殿一事记恨本宫，武断误判，你呢――
（沉吟，展颜，慧修容和舒昭仪之间，择了后者。）你呢，被舒昭仪身边的奚女收买，做下假证。
（松手，接过苏清递来的帕子，擦净指尖，拈一颗荔枝在手，白嫩的肉，莹莹含光。）
：你今日点头，事成之后送你出宫，与那人团聚。你不点头呢，明日就用上好的米、肉煮了他的骨灰，给你熬粥吃。一日三餐，吃光为止。

【我忍住了几乎排山倒海而来的恶心，不敢让自己的脊背也佝偻起来——那是一个怀抱自己就可以逃避整个世界的错觉。但是不会再有人抚摸着我的肩背，告诉我那些可怕的描述从来不存在了】
【于是，顾此失彼地，眼泪在那一瞬间无可克制地滑下来，我知道我不能哭，和清楚每一条宫规一样。可是她话音里描绘的未来太骇人听闻，我知道荒谬和真实就是明宫的主题，我不敢不信】
谢娘娘指我明路。

（她恐惧了，她害怕了，可我的香香呢？我的香香被许给吐蕃！收拢五指，只教脸上的笑更好看了。这明宫里容不下哭声，容不下懦弱，只有脚下一方亮处，余下四方都是鬼影，你退一步，它们就吞了你。）
：去告诉圣人，你帮皇后冤枉了我。
（刘氏的证据已经齐全，只差柳青檀这边的供词，只要她松口，我就能正名。她若是不松口，送她青梅竹马也是送，不如好事成双，送他们俩，去喝碗孟婆的忘忧汤。）
（耐心用尽了。）应不应？

【——这是我的命】
【我或者死在此刻，救不得自己也救不得他；或者死在下一刻】
娘娘说的，我懂了。
【我向她叩拜，以求走出这座殿阁。我知道这明宫吃人，不从今日起，也不从今日终】

（一朵鲜花送给阿姐，附：想你想你想我）

@赵相宜-
送花者惊叹于娇娇美貌，任何花朵与她相比尽失颜色。
触发奇遇【人比花娇】，获得10积分。
嗯？这届的锦鲤成双对？

（捧着花儿到了承香殿，怀里的芍药还鲜活的很，我很喜欢这一瓣浅黄，便想着送到她眼前，叫她跟我共赏。）
（感情这东西奇怪的很，你喜欢一个人，便爱她入骨，你不喜欢一个人，便弃之如敝履。）

——晋，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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