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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翻译】规则与窄边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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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耀看着门上的小窗,很快,那个幽灵就会再次出现——伊万会再次出现在窗口,他的麻烦就要开始了。一个苍白的陌生人放下他自己的事来跟踪你,这能有什么好事?王耀抱着手往后靠在椅背上。在奥德布鲁克的头几天他已经惹够麻烦了,他不希望自己还需要时时刻刻留意身后。
“伙计们,我觉得我们失去亚瑟了,”
阿尔弗雷德打破了沉默。弗朗西斯则继续他的演奏,一段忧郁的旋律从钢琴里流出。阿尔弗雷德顺势开始了他的表演。
“安息吧,亚瑟,”阿尔弗雷德一边说着,一边沉痛地低下头。“你是一个伟大的,呃……辩手,或者别的什么。”
弗朗西斯憋住笑,王耀微微皱起眉。
“什么?”王耀问。
“开个玩笑,兄弟,放松点。”阿尔弗雷德笑着。
“呃……我看出来了,”王耀说,“但你不觉得我们应该派一个人去看看亚瑟吗?”
阿尔弗雷德吸了口气,似乎是想给个聪明风趣的答复,他停顿了一会后呼出气来。“……我想是的。”阿尔弗雷德站起身,舒展他的手臂,掰了掰手指。“祝我好运,伙计们,我可能回不来了。”
王耀没理会他的话,只是抿起唇,他看着阿尔弗雷德走向门口。外面的阳光如同融化的蜂蜜,一想到自己要在黑暗中走回家,王耀就感觉胃部一阵发紧。也许最好现在就离开,毕竟每个人都干他们自己的事去了。这个会开得就像一个笑话,王耀确信他们不会想念自己的。
他从椅子上站起来,却看见门忽然打开,差点撞到阿尔弗雷德脸上。
“我们有新成员了,伙计们!”亚瑟走进来,伊万跟在他后头。王耀只好坐回去,只要亚瑟在这间教室里,他就不可能轻易离开。
“你下次开门能不能看着点?”阿尔弗雷德揉揉他的前额,跟真的被打到了似的。亚瑟无所谓地摆摆手。
“大家,这位是……呃……”亚瑟看向伊万,“你叫什么名字?”
“伊万”
新成员的目光与王耀交汇,唇上浮现一个腼腆的笑容,而王耀并不确定该怎样回应,回以微笑吗?
哎呀,我做了什么?我就看了一眼,只看了一眼他就……
王耀礼貌地朝他微笑,克制着——谁知道要是过头了这家伙会不会又有什么其他想法。表示友好就够了,没必要节外生枝。
“好的,伊万,这是我们的辩论俱乐部,就像我刚跟你说的。”亚瑟说,“我叫亚瑟,那位是阿尔弗雷德——”
“你叫什么名字?”伊万依然看着王耀,轻声问道。
王耀眨了眨眼,“王耀。”他感觉自己声音嘶哑,颈后熟悉的刺痒感又回来了,好像汗液又要从毛囊中渗出。
伊万的笑容明亮了几分,他看起来没那么拘束了,“耀?”
王耀点头,“是的。”
亚瑟清了清嗓子。“呃,是的,伊万,那位是王耀,他也是新来的。哦对了,我忘记向你介绍钢琴那边的拖把头了,你想怎么叫他都行,真的。”
“亚瑟!”弗朗西斯狠敲琴键以示抗议,“不要拿我的头发开你那拙劣的玩笑!”他看向伊万,“我叫弗朗西斯,顺便,替那位失礼的眉毛先生向您道歉。”
“你这个奶酪桶!”
“哦”弗朗西斯轻笑,“烤饼里夹的馅也能开口说话了?”
“你再说一次试试?”亚瑟一把推开挡道的椅子。
“我说——”
“伙计们!”阿尔弗雷德插进亚瑟和弗朗西斯中间,“伙计们,伙计们……冷静,冷静好吗?”
“哦,你真想搅合进来吗?”亚瑟说,“这次你的爆米花哪儿去了,阿尔弗雷德?今天不打算吃瓜看戏了?”
“好吧,这就没必要了——”
在嘈杂的吵闹声中王耀身边的椅子移动了下,椅子脚和地面摩擦发出尖锐的声音。王耀转过头,发现伊万坐到了他身边。
“看他们吵架挺有趣的,对吧?”伊万轻声笑道。
王耀回以一个与之前一致的塑料微笑,但伊万似乎依然很受用,他唇上挂着一个羞涩的笑容。
“我觉得我们跟这仨在一起什么也做不成。”
“Da—我是说,是—是的,抱歉。”伊万伸手抓住围巾下摆,“我有的时候一紧张就会蹦出俄语,这真是个坏习惯。”
“哦……没关系,”王耀说,话音刚落便被某人跌倒的声音吓了一跳,“我以前也常常这样,我是说,我也会不小心蹦出汉语,主要是在我生气的时候。”
伊万点了点头,似乎不再能直视王耀的眼睛。他的目光流连在王耀的脸上,集中在他脸颊上的淤青。王耀感觉伊万的目光,从脖颈升上来一股暖意。
“先生们。”
王耀转身,发现亚瑟站在一片东倒西歪的椅子中间喘着气,阿尔弗雷德像制服一只狂犬一样抓着他的后领,弗朗西斯坐在钢琴凳上得意地笑着。
“先生们,我觉得我们应该……赶快结束这次会议,”亚瑟边说边试图拨开阿尔弗雷德的手。“放手,阿尔弗雷德,我不会……不会想着去掐谁脖子的。”
“那样一点都不酷,兄弟。”
“我知道……我知道。”亚瑟从领子上扯下阿尔弗雷德的手。“我们现在都坐下,好吗?”
阿尔弗雷德扶起一把椅子坐了下来,依然看着亚瑟。
亚瑟叹了口气。
“好吧,我们本来应该讨论下周的辩论题目,但是,呃……由于时间不够了,我直接挑一个。来点简单的,行吗?「我们学校是否应该有统一校服」怎么样?就这个吧。我想……我想今天就到这里吧。”亚瑟揉着他的前额。“大家下周再见。”
亚瑟捡起他的书包离开,教室门在他身后狠狠关上,这下叹气的是阿尔弗雷德了。
“你知道他不是真的要让我窒息。”弗朗西斯说。
“不是,我知道,兄弟。”阿尔弗雷德噗嗤地笑出声,“我知道,你俩喜欢打架,互相仇恨互相伤害什么的,我只是——”阿尔弗雷德耸耸肩,“我也不知道,兄弟,大家今天都累了吧,我想。”
弗朗西斯轻哼表示同意,王耀看着他俩。
“会议就这么结束了?”王耀问道。
“我想是的,”阿尔弗雷德说,他看向王耀和伊万,“替亚瑟给你们道个歉,伙计们,他总是草草收场……”
亚瑟敲了敲门上的小窗,他的声音听起来闷闷的,“阿尔弗雷德!”
“好吧,我得走了。”阿尔弗雷德艰难地从椅子上站起来。“不过,很高兴,呃,认识你们。”阿尔弗雷德边说边后退,过程中差点被椅子绊倒。他打开门,几乎是把自己丢了出去。“亚瑟!等等我!”
门又关上了。弗朗西斯起身开始收拾东西,王耀也一样,边整理着他的书边想今后或许得准备个背包。他没多想便准备离开教室,却在最后一刻想起要不要跟伊万道声再见。
不要这样。
王耀背靠着门,把门搡开。
再看他一眼你就是在自找麻烦。
王耀抿起唇,转头看向伊万。他不能这么无礼,不能对那样一张脸无礼,那张脸上始终挂着没有理由的单纯微笑。在看到那笑容的一刻,王耀丝毫不再关心任何可能随之而来的麻烦。
“明天见,”王耀说,“或者只是……再见。”
伊万轻笑,声音比王耀预想的更加甜软,“Dasvedanya,耀。”
王耀点点头,迅速离开门口,让门自己关上。他颈后又有了那种热辣感。那片皮肤在发痒,王耀不喜欢这种感觉,一点都不。


IP属地:广东16楼2020-12-01 06: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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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在空荡荡的街道上,王耀看起来很单薄,个子小小的,至少在伊万的位置看是这样——他保持了足够远的距离,避免自己的脚步声惊扰到王耀,又足够近以保证一直能看见他。
    伊万仿佛卡在了这个距离上,进也不是退也不是。他若要回家,早就该在某个岔路口转向,若要追上王耀跟他搭讪,也早就错过了合适的时机。不,这会儿伊万正在做一件他绝不该做的事——跟踪一个不熟的人回家。
    王耀似乎没注意到有人跟着他,但他也可能发现了,于是才用他急躁的步伐掩盖内心的慌乱。他衬衫后领泛起一片淡淡的汗渍,束起的头发有些松了,因为他每次过马路前都要转头谨慎看路,连带着马尾也摇晃起来。
    伊万发觉自己怎么也看不够这样的王耀。
    不知怎地,这让伊万联想起一只背着有自己两倍大体积的东西在烈日下跋涉的小蚂蚁。就算你阻碍了它前进的道路,它依然能绕过障碍继续前行。就算你举起一只放大镜聚拢阳光对准它,它依然坚强地前进着,依然挣扎着努力,哪怕它正被比自己大而强得多的生物折磨着。
    伊万觉得这就是他忍不住跟着王耀的原因。王耀让他想起他自己的经历,他被别人踩在脚下的过往。然而随着伊万慢慢长大,他逐渐发现,举着放大镜去看别人像曾经的自己那样痛苦地蠕动,要有趣得多。当伊万在他之前的学校里差点把一个同学掐到断气时,他就是那样想的。
    当然,没有人知道这件事,除了伊万和那个被他狠狠扼住咽喉的人。这缄默是理所当然的——这是个人的、私密的事件。他们已经让伊万在美国的头几年像是活在地狱,他每天早上都在进行心理斗争,想着要不要再装发烧请病假。所以当伊万用力勒住那个人的脖子,勒到他眼球向外凸时,不过是一报还一报罢了。
    看着某人落到最糟糕的境地,有时是一种非常有趣的体验,并且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伊万也期待着其中会有独特的美感。
    但那终归只是一种期望。那样的情形一点都不美,远远不是,反而是令人憎恶地丑陋。不,那个孩子的脸已经扭曲变形,却还保持着之前咆哮的神情。伊万迅速失去了兴趣,他松开手看着对方大口喘息。从那以后再没有人招惹他,至少在他转学到奥德布鲁克前一直没有。这里的人目前还不知道他能做到什么程度,但伊万想尝试不通过暴力来维护自己的平静和安全。
    享受人们的恐惧确实令人兴奋,但这让他陷入孤独。
    王耀转了个弯,消失在拐角后。伊万加快了他的速度,尽管他明白自己已经离家太远,在这个危险游戏中陷入太深。他转过了那个弯,发现这条路比之前的更热闹,人来车往,行人们几乎是和王耀并肩行走。
    前面有个路口,王耀放慢步子,停在路边等着车流停息。伊万心中忽然涌起一阵惊慌,他现在该做什么?如果他想继续藏起来不让耀发现,他就不能再向前走,但他并不想回家。
    也许这是一个信号,提醒他该放弃了,此时回头还容易。但从另一个角度考虑,这也许是一个机会,一个可以不那么可疑地靠近耀的机会。
    伊万的脚步慢下来,一边在心里想着第二个选项一边走近王耀,很快就发现自己与耀只有一步之遥了。王耀还没发现,或许他发现了,但他只是直直地盯着车水马龙的公路。
    伊万意识到自己唇边挂着微笑,他想给耀一个惊喜。于是他将手放在了王耀肩上。
    王耀吓了一跳,转过身来睁大眼睛面对着伊万。于是伊万又感到一阵惊慌——他想知道王耀以为自己遇到了什么。但这阵恐慌很快便平息了,因为认出伊万后王耀的表情马上就柔和了起来。
    “哎呀……”王耀说,“你也走回家吗?”
    伊万点点头,话语一时间都堵在了他嗓子眼,“D-Da.”伊万抿唇,心里暗暗讨厌自己总控制不住冒出俄语单词,好像他的口音还不够让他难堪似的。
    王耀略显疲惫的目光扫向伊万还放在自己肩膀上的手,于是伊万赶紧把手放下。
    “你住哪儿呢?”王耀问道。
    伊万犹豫了下,“维克菲尔德……?”他只能希望王耀不知道那是哪里。
    王耀皱起眉,“你说得好像你不住哪儿似的。”
    “你呢?”
    “什么意思?”
    “我——我不知道,”伊万说,他紧张地笑了一下。王耀的眉头皱的更深,神情中的不确定混杂着烦躁和疲劳。伊万不知怎地想要去缓和他的表情,他不希望自己对王耀来说只是个烦恼。
    “你……知道你家在哪儿吗?”王耀放慢语调问道,这时伊万意识到他把王耀的担忧误解成了烦躁。他同时也意识到王耀不知为何竟认为自己迷路了。
    伊万忍不住又笑出声,这次的笑声听起来很陌生,他从没这样笑过——奇怪的不稳定的咯咯傻笑,而且无缘无故,不知从何而起。他对自己难以控制这样的笑感到很不自在,只能抿住唇试图不让自己再笑出来。
    “我,呃……我知道在哪儿,”伊万说,他意识到自己现在必须得假装这条路是他正常的回家路线。他酝酿出了一个谎言,也许说出来的时候显得过于笨拙和急切:“但是,呃……我好像总是在这附近迷路,这些商店和道路看起来都太像了。”
    旁边的路人开始穿过马路,王耀的目光柔和下来,眸子里依然饱含担忧和困惑——这样的神情又让伊万有了种成就感。他喜欢看到王耀各种各样的目光和神色。伊万想知道他能发掘出多少,想知道他是否能看到王耀最美好的样子,最糟糕的样子,最脆弱的样子。
    汽车鸣喇叭的声音使王耀分了神,他的目光落回路上,美好而短暂的时光结束了。王耀开始穿过马路,路上现在已经没有行人,只有等待行人通过的汽车。但伊万依然留在他的位置上,不确定自己是否应该再继续走到离家更远的地方。
    王耀停下并转身看他,被两辆车的鸣笛声吓了一跳。
    “你不过来吗?”王耀在刺耳的鸣笛声中大声喊道。
    伊万张嘴想回答,却发现他找不出一个合适的答复。说是,他就得继续沿着跟回家相反的方向走,然后在跟王耀分别时解释他为什么要回头。说不,那他和王耀共处的时间就结束了。伊万在这两者间纠结犹豫着。
    王耀的黑眼睛闪烁着捉摸不透的光,观察着,他与伊万对视了片刻。这静默的注视很快便中止了,王耀快步走回人行道,汽车在他身旁呼啸而过。
    “你住的街区叫什么来着?”王耀问道。
    伊万眨眨眼,不确定王耀想做什么,难道他真的想像帮助走丢的孩子似的把自己带回家吗?想到这里,伊万压制住快要浮现的微笑。
    “维克菲尔德。”伊万说。
    “好吧,我们问下路人,也许有知道方向的。”王耀边说边沿着来时的路往回走,“快来吧。”
    “啊,等等!”伊万喊道,他害怕看到路人对那个地名可能会产生的反应。往轻了说,那地方一片混乱。那是奥德布鲁克最破败肮脏的部分之一,伊万的家庭一直想离开但从未能如愿。其实伊万并不特别在意这点,但他不希望王耀知道后对他印象更糟糕。
    “什么?”王耀转过身来看向伊万。
    “你不需要这样帮我,我知道该怎么回去。”伊万说,他看出了王耀眼神中的不相信。“真的!”
    “你确定?”
    伊万点了点头,轻哼一声表示肯定。“Da. 我是说——是—是的。”
    “那你该往哪个方向走呢?”
    “呃,”伊万吞咽了下,环顾周围然后随便指了个方向。“那边。”
    “所以你要往回学校的方向走?”
    伊万又慌了,他刚刚做了什么?指向了来时的路?
    “我可能走着走着忘记路了。”伊万说。
    王耀叹了口气,同时微微瑟缩了下,以一个微小并且几乎不连贯的动作轻轻压住他身侧某处。伊万皱起眉头,想知道王耀是不是在那里也受伤了。
    “这么跟你说吧,”王耀说,“现在是周一下午,已经很晚了,我没有心情玩游戏。你到底知不知道回家的路?”
    “我一个人可以的。”伊万说着,将胸前的书抱得更紧。他答非所问了,但这似乎是唯一一个不会让他陷入更复杂的谎言陷阱的回复。
    “你确定?”
    “我确定”伊万点头,“我们明天见。”
    他匆匆走过王耀身边,为自己说的傻话感到尴尬。“我撒了那样的谎,他不会愿意做我的朋友的,”伊万想着,他不再紧张,却有种失落感。
    然而这体现出来的事实是,伊万不是一个好相处的人,至少伊万能从周围人对他的态度得出这个结论。他似乎总是做错事,总是诚恳地说了些什么,然后因此被推开。
    如果伊万告诉了王耀事实,他确定王耀会很不安,而不是替他担忧,那种不自在会从耀的眼神里透露出来。显而易见,伊万不是一个受欢迎的人。似乎只有撒个善意的谎言,包装他的真实目的和感受,才能让他自己显得更容易接近。
    当伊万回到他居住的街区时,天已经完全黑了,气温也已转凉。伊万走在到处是裂纹的人行道上,他开始思考,如果自己抛下这层温柔的面具,让王耀看到更真实的自己,他会如何反应。
    伊万开始萌生试探他的念头,他想象着自己能诱导王耀做出的各种表情,让这个念头变得越来越有吸引力。
    也许,伊万想,也许王耀会坚持和他玩完这场游戏。就像烈日下踽踽独行的那只小蚂蚁,王耀承受得住这一点压力,承受得住这一束聚焦的阳光。伊万怀着希望考虑着这种可能性——或许有人能接受这样棱角分明不可接近的自己。
    伊万已经迫不及待想试探出王耀究竟能做到什么程度了。


    IP属地:广东17楼2020-12-01 07: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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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哇这篇写得真好,楼主的翻译也真好


      IP属地:北京来自iPhone客户端18楼2020-12-01 19: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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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好厉害啊啊啊


        IP属地:四川来自Android客户端19楼2020-12-01 20: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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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楼主,想要链接啃生肉


          来自Android客户端20楼2020-12-03 10: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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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更新喽。
            楼主幸苦啦,故事好棒!


            IP属地:山西来自Android客户端21楼2020-12-07 00: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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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文地址:https://www.fanfiction.net/s/12371105/3/Rules-and-Narrow-Margins


              IP属地:广东22楼2020-12-07 02: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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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可真为他感到悲哀。”
                王耀把他盘中的食物处理完,抬起头来,“为谁感到悲哀?”
                任勇洙有些轻蔑地说道,他的嘴里还塞满了食物。
                “你知道我说的是谁,耀。”
                “不,我不知道。”
                “你看门的那边,伙计。”任勇洙越过王耀,朝着他的背后扬了扬下巴。“他可是独占了那一整个桌子呢。”
                王耀撅起嘴唇,看向身后,然后戳起一根薯条。
                “他看上去好惨。”任勇洙说着。
                王耀又用叉子戳着盘子里的几根薯条,他们的邻桌上发出一阵爆笑。
                “而且,你们知道吗,自助餐厅里到处都是人,”任勇洙眉飞色舞,他接着说道,“但就是没人坐到他那儿去,你们觉得会不会是他不懂怎么讲英文啊?即使是英语和历史课上老师喊他起来的时候,他也没有讲过话。我的意思是,也许没人愿意和他做朋友,因为他是个哑巴——”
                “他英语挺好的。”
                “真的假的,你和他讲过话了?”
                王耀耸了耸肩,把薯条放进嘴里咀嚼。
                “那他到底有什么问题啊?”
                王耀拿他的叉子撕了一小块鸡肉,他没有再理会任勇洙。如果他一段时间不理任勇洙,他就会自己去找其他人。不管如何,这是王耀所希望的。他想尽快用食物填满自己空空如也的胃袋。在这里可不能对食物有太多的挑剔和抱怨——他实在是太饿了。讲真,即使他能表现得更好些,他也不愿意在这些事上浪费时间。
                “濠镜,你觉得呢?”
                王耀迅速抬头看了一眼。任勇洙用肩膀拱了拱王濠镜,几乎快把书从他的手中撞掉。
                “你是说那个新来的学生?”王濠镜回答道,他推了下眼镜很有耐心地看向任勇洙。他从不厌倦于任勇洙的问题,也从不生气,总是显得很游刃有余。王耀想知道濠镜是怎么做到的。
                “就是这样,伙计。”任勇洙拍了拍王濠镜的肩,“这种事还得让专业的来。”
                “专业?”
                “你懂我的意思吧,你不是读过那些什么,通灵啦,灵魂啊之类的东西嘛。”
                王濠镜眨了眨眼睛,表情依然平静似水。“你的意思是说心理学。”
                “对对对,差不多吧。”
                “其实它们不一样。”王濠镜笑了,他像是安慰一个摔倒的孩子,笑容里甚至带着点慈祥。“我觉得你可能把这二者给弄混了。”
                “行行行我知道了,怎样都好”任勇洙叹了口气,“所以,心理学专家,你怎么看我们新来的同学,你从他身上发现了啥?”
                濠镜的目光先落在了王耀身上,然后他定睛看了看伊万,“如果不和他交流一下的话,我也读不到多少讯息。”
                “你难道看不出他在想什么吗?”
                王濠镜把目光转回勇洙身上,“看不出来……你看,那是通灵者才会做的事情。”
                王耀忍住笑意,努力不让自己被食物噎住。任勇洙瞪了他一眼,然后转向王濠镜。
                “那你总得告诉我点东西吧,濠镜。”
                王濠镜耸了耸肩,叹了口气,把注意力再次集中在看书上。
                “如果他真的如你所说那么一言不发,他可能患有性格障碍。或者……也许他只是在适应新的环境,就像其他的正常人一样。”
                “哦不,我可不这么想”任勇洙说,“你见过他那样让人害怕的家伙吗?”
                王濠镜应着,“也许只是我们在排斥他。”
                他瞥了王耀一眼,“那你觉得他怎么样?你已经和他说过话了,不是吗?”
                王耀用餐的手停顿了一下,有些犹豫不决道,“……我觉得他挺好的。”
                此乃谎言。
                那家伙总是无缘无故地对王耀微笑。跟着他去辩论社团,甚至试图跟着他回家,尽管王耀从来没有喊过伊万和他随行。这一切也许明显到令人痛苦,那天回家路上,王耀能看到人行道上投射过来的伊万的影子,能看出伊万追上他时的慌乱。他确实害羞,但这也让王耀感到不安。
                王耀并不确定,自己到底是应该同情他,还是害怕他。
                任勇洙失望地把头垂到桌子上,“真不敢相信我仅剩两年的灿烂的学院生活居然要和你俩一起度过。”
                “灿烂?”王耀有些讥讽地笑了。
                “你总能交到新朋友的,任勇洙”王濠镜说道,“我相信你的吸引力可以赢得任何人的好感。”
                任勇洙瞥了王濠镜一眼,他用衬衫袖子蒙住嘴唇发出闷闷的声音。"你在挖苦我,我怎么总是是无法反驳你呢? "
                “我没在挖苦你。”
                “你又来了,这是你的心理诡计还是什么其他的东西?”
                王濠镜什么也没说,继续读他的书。王耀则继续吃他的午餐,餐桌上的气氛慢慢轻松了起来。虽然食堂里充斥着各种声音和玩笑话,但王耀不知为何,他确信伊万听到了他们的交谈。
                王耀把盘中的食物推来推去,他有些好奇。他忍不住地想转过身去,看看伊万有没有在看,有没有在听。他只是想确认一下,以此宽慰自己,这样他就不必为伊万感到愧疚或抱歉。也许伊万一个人也过得很好。也许伊万就是那样的——一个习惯孤独的人。如果是这样的话,自己为什么要对他报以同情呢?
                王耀从盘子里抬起头来,小心翼翼地转过去看他,为了不让自己的动作太过刻意,他只是飞快地瞥了一眼,然后快速把头转回来,像是在看身后的挂钟确认时间。
                然后他的头就撞到了托盘上。
                “Извини——啊,我的意思是,对不起,”伊万说着,把托盘举得离自己近了一些。“我很抱歉。”
                “没事,我没关系——”
                “我打到你的头了吗?”
                “不……我没事”
                “我不是故意的。”
                “我很好。”
                “真的非常抱歉——”
                “我说了,我没事。”王耀说道。他的喉咙里缓慢地泛上一股暖意。
                伊万的眼睛在他们的视线中颤抖着,他瞳孔放大,眼里透出一种窘迫的恐惧。昨天王耀准备向路人询问如何去维克斯菲尔德时,伊万的脸上就有类似的表情。那双眼睛虽然可怜,但它也是如此让人着迷。
                伊万的手紧握着托盘,“我坐在这里可以吗?”
                王耀犹豫了一下,张嘴正准备回答他,任勇洙的声音就插了进来。“不行,抱歉,这儿坐满人了。”
                王耀皱起眉头,他转向任勇洙,“可我的旁边就有个空位。”
                “是啊,但林不是坐在那里吗,对吧?”任勇洙说,他的身子向前探去,推了推王濠镜。
                “哦,”王濠镜从书中抬起头来,“是的,林等会儿就会从厕所回来。”
                “林是谁?”王耀脱口而出,话一出口,他就开始后悔了。任勇洙叹了口气。
                “我…我,抱歉。”伊万说着,后退了几步。“我只是——算了,对不起。”
                伊万逃似的离开了那里,霎时食堂里爆发出一阵笑声。
                王耀转过头瞪着任勇洙。
                “嘿,别用这种眼神看着我,我只是想委婉些。”
                “所以你就这么捉弄他?”王耀厉声说道。
                “总比直接告诉他不能和咱们一起坐好,不是吗。”
                “所以他为什么不能?”
                任勇洙翻了个白眼,拿胳膊肘捅了捅王濠镜。“解释一下?”
                王濠镜叹了口气,隔着桌子向前探了探身子。
                “我不太清楚你上一所学校的情况,但在这里,两种不同的人混在一起……嗯。会惹人怀疑的。如果你请求去别桌坐,你觉得他们会接受你吗?”
                王耀有些讥讽地笑道,“不会,但这完全不是一码事。”
                “有什么不一样。”任勇洙说,他朝着其他桌子点点头。“他或许不是那些家伙中的一员,但他也不是我们中的一员。他在这儿很显眼”
                “然后呢?”
                “然后?”任勇洙皱起了眉头,“他会使我们引起不必要的注意。如果一个俄国佬和我们这样的一群人坐在一起,你猜他们会怎么议论我们?”
                “没有人会关心我们怎么做,”王耀道,“我们做了什么在他们看来根本无足轻重。”
                “这就是为什么我们宁愿保持现状,耀。”王濠镜说。
                王耀盯着两人,他们背对着桌子低声说着,似乎有人会无意中在餐厅听到他们说话,好像他们会因为说出的话而挨打一样,如同老鼠一样恐惧着。
                (别反抗他们,懂吗?)
                他们就是这样度过在这儿的时光的吗?一旦探知到有牵扯自己的风险时,就缩起头颅,保持沉默?王耀想摆脱他们的懦弱,他脑中似乎盘旋着一种反抗心理,好像随时会爆发一样。这绝不会成为他在这里的生活方式。他拿起托盘站了起来。
                “那我不如让你们觉得自在些,如何?”
                王耀站起来转身离开,走向了伊万的桌子。任勇洙的反对声淹没在食堂里的声音里,王耀的心又开始狂跳。他感受到了四面八方的目光都集中到他这儿来了,空气中弥漫着各种声音。当他走到伊万的桌子旁时,他的后颈已经泛起了一层薄薄的汗液。他开始怀疑这到底是不是个正确的决定。
                “有什么问题吗?”伊万问,眼睛瞪大了些。
                王耀清了清嗓子,现在后悔已经太迟了,他已经选择来到这了。王耀把托盘放在桌上,但这比他想的要大力地多,托盘上的牛奶纸盒砰地一声倒了下去。
                “你介意我坐这儿吗?”王耀有些沙哑地问道。
                伊万的嘴角掠过一丝微笑。“ Да,我的意思是,我是说……当然可以。”
                王耀咽了口唾沫,他的喉咙有有些干涩。双手有些慌乱地把牛奶盒放回盘子上,然后坐了下来,他摆弄着叉子,把脚移到桌子底下,心里琢磨着这么一折腾后自己还饿不饿。他的手一滑,叉子掉落在地上。
                伊万停顿了一下,“那你……你想用我的叉子吗?我没有用过它——”
                “不,这样就好,”王耀说,他的眼睛盯着被撕碎的午餐残渣,“反正我也不怎么饿。”
                “这样。”
                王耀微微颔首,挪动着他的托盘。他抬头看了伊万一眼。“别当真。我是说,刚刚的事情。勇洙还是和往常一样……无礼,濠镜也是。”
                “林呢?”
                王耀犹豫了一下,伊万笑了。
                “没有关系,我已经习惯了。我在之前的学校也不怎么受欢迎。”伊万说,他有些羞涩的笑容还挂在他的唇上。“只不过那时他们做的事情比用隐形人填满空位恶劣得多。”
                “我很抱歉。”
                伊万摇摇头,“不,你不需要道歉。这样的事情经常发生。但我还是会继续生活下去。”
                他随后又笑了起来,这一次笑得有些勉强。他的目光停留在王耀身上,然后又有些颤抖地落回桌子。“其实你没必要和我坐一块儿,你的朋友们已经开始想念你了。”
                “他们不是我的朋友。”
                “不是吗?”
                王耀耸耸肩,“怎么都这么认为,这学年才过去了几天?我才刚刚认识他们。”
                “你也才刚刚认识我。”
                王耀不置可否,他点了点头。
                “没错,但我觉得……”伊万说到一半停了下来。
                王耀把双手交叉放在膝盖上,紧握着手掌。他漫不经心地环视了一下自助餐厅,不知道自己当初为什么要来到他这儿。他心里有点乱,他不知道自己是想再次证明什么,他也不知道自己做的是否正确。他几乎不认识伊万,几乎不认识这里的任何人。尽管如此,他已经在这场他不确定自己是否愿意参与的战争中选择了其中一方。
                王耀回头看向桌子,发现伊万正盯着他。王耀的目光和他交织在一起,他也没有把目光移开,双唇弯成一个微笑。
                “觉得什么?”王耀问。
                “我觉得我们会相处的很不错,耀。”
                王耀捏了捏眉心,“为什么这么说?”
                伊万耸耸肩,笑了起来,“我的直觉。”
                王耀的手藏在桌下,握更紧了,他手心冒着冷汗。
                你可给自己找了个大麻烦,王耀。他在心里对着自己说。不知怎么的,伊万的声音似乎扭曲变成了某种吟唱。王耀觉得这不太对,他觉得无比拘束。
                铃声响了,午饭时间结束了。但对王耀来说,这比他在这儿遇到的其他事情相比,都更像是一个奇怪的开始。


                IP属地:广东23楼2020-12-07 02: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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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亚瑟听见有什么东西在远处轰鸣着,随着轰鸣声越来越大——似乎是朝着亚瑟靠近,亚瑟皱起了眉头。他朝学校大楼的拐角处望去,却发现一辆鲜红色的汽车向他开来。亚瑟有些慌张地往后退了两步,当汽车从他身边疾驰而过时,他跌跌撞撞地摔倒在了地上。
                  轮胎在水泥地面上摩擦发出刺耳的尖叫声,红色的汽车停了下来。亚瑟有些狼狈地爬了起来,气喘吁吁地喘着粗气。
                  “阿尔弗雷德,你这个该死的**!”
                  亚瑟喊道,他看见阿尔弗雷德坐在那辆敞篷汽车的驾驶座上,带着一副沾沾自喜的表情,他的笑沐浴在阳光底下,看起来纯粹又自信。
                  “你觉得怎么样?雪佛兰Bel-Air…”阿尔弗雷德说着,做了一个没必要的滑翔动作。“我昨天刚得到的。”
                  亚瑟喘着气,“我猜这就是你为什么今天早上没在车里。他注视着那辆汽车闪亮的外壳,似乎在尽可能地在人前大声炫耀它的艳俗和华而不实。“你父亲送给你迟到的生日礼物?”
                  “差不多,”阿尔耸了耸肩。“为了它我还是有努力工作的。”
                  “你父亲给你出钱让你帮他修草皮吗?”
                  听到亚瑟的揶揄,阿尔弗雷德挑了挑眉。随后他就咯咯地笑了起来。
                  “我才不会帮他修草坪,我帮我爸做了一些文书的工作。比较像是当了他几周的秘书。”
                  “你只是帮他打扫办公室吧?”
                  阿尔忍住了笑意,“你怎么知道的?”
                  “这叫直觉,”亚瑟回答道,他声音里透着点冷嘲热讽,不过阿尔似乎完全没有注意到。“这就是你拉着我逃课的原因?炫耀你新的座驾?”
                  “她叫Poppy,老兄。”
                  “Poppy老兄?”
                  “不,Poppy(罂粟)”
                  “Poppy”亚瑟应着,阿尔弗雷德点点头。
                  “我是不是错过了什么笑话?”亚瑟说,“你管你的车子叫罂粟花?”
                  “我挺喜欢这名字的好吗?”阿尔回到他的驾驶座上。他俯下身,打开了副驾座位的门。“上车吧。”
                  “坐进这辆罂粟?”
                  阿尔弗雷德瞪了亚瑟一眼。“你知道,我没必要非得载你一程。”
                  亚瑟的唇角闪过一丝笑意。能扳回一局气到阿尔弗雷德的感觉真棒。“我知道你不会这么做的。”
                  阿尔弗雷德叹了口气,等着亚瑟上车。只是亚瑟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你快过来,老兄。”阿尔催促地抱怨道。
                  “好吧,好吧……”亚瑟装出不情愿的样子,钻进副驾,把书包扔到脚边。“我们要去哪里?”
                  “随便什么地方,我只是想开着它到处转转。”阿尔弗雷德转动点火钥匙,引擎轰鸣着启动,发出巨大的声音。
                  “呃。”
                  “别发出这种声音嘛!这一定会很酷的。”
                  “我对此持怀疑态度。”
                  阿尔弗雷德向后倒车,张扬的鲜红的汽车突然转向,快速驶出了学校的停车场,在身后扬起了一大片灰尘。
                  他们开车穿过周围的街区,阿尔弗雷德文明地像个刚上路的新手,他们的车穿过居民区和交叉路口,甚至 并不会遭到附近居民的诅咒或者交警的拦截。但是当房屋渐渐变得稀疏,道路也越来越安静,阿尔弗雷德踩在踏板上的脚就放得越来越重,速度逐渐开始失控。亚瑟整个身体开始绷紧了,他在座位上慌忙摸索着,找着安全带。阿尔弗雷德笑了。
                  “安全带这玩意会让你损失一半乐趣的。”阿尔弗雷德对着亚瑟的耳朵喊着。亚瑟终于找到了安全带,慌忙扣上。
                  “我系着总比当场去世要好。”
                  “你说什么?”
                  “我说,系着总比——”
                  汽车突然刹车。亚瑟由于惯性向前一倾,系着安全带没能阻止他的头撞到仪表盘上。
                  “**……”亚瑟咒骂着,从仪表盘上撑起来。阿尔捅了捅他的胳膊。亚瑟挥开了他的手。
                  “阿尔弗雷德!我都快被撞得失去意识了。你真是给了我一个说脏话的绝佳理由。你别总是装着一副你被伤到的样子——”亚瑟抬起头。
                  汽车径直停在了一条空旷的路上,两旁是黄澄澄的白杨树。虽然这条路本身并不是十分平坦,但却像跑道一样又直又长。在它的尽头,是悬崖的边缘。这附近没有其他障碍物,甚至没有限速标志。亚瑟倒吸一口气。
                  “别告诉我你要——”
                  “我正想这么干。”
                  “不,阿尔。”
                  “没错,亚瑟。”
                  “这就是你硬要把我拉上的理由吗?”亚瑟从座位上弹起来。“这样你就可以在你坠毁汽车的爆炸里把我也顺便一起带走?”
                  “哇哦,兄弟,别这么夸张。”
                  “如果你执意像个疯子一样开车,我是不会继续陪你送死的。”亚瑟说着,他解开安全带,打开车门。阿尔弗雷德紧紧抓住他的袖子。
                  “不不不不,亚瑟,回来,伙计……”阿尔弗雷德呜咽着,一边拉着亚瑟的袖子,“我把你带到这儿来不是为了谋杀你!”
                  阿尔说到这,他突然发出一阵轻笑。但是他噘起嘴唇忍住了。“我只是想道歉。”
                  “为了什么?”亚瑟甩开了阿尔弗雷德的手下了车,“为了第一次的辩论会议?”
                  “是的伙计,我觉得我做的有些过了。”
                  “所以你打算用自杀表达你的歉意?”亚瑟听完皱起眉头,“那听起来挺不错的,去吧。”他向后退了一步,“你最好把你那辆可笑的跑车一起弄下去。”
                  “你怎么总是这么冷酷无情?”阿尔弗雷德把头靠在方向盘上。
                  亚瑟叹了口气,“你知道我其实并没有——”
                  “Poppy是一辆很棒的车,伙计”
                  亚瑟咬紧牙关。他砰的一声把门关上。“阿尔弗雷德,我不知道坐在车里炫耀对我有什么安慰作用。但我现在要告诉你的是,你做的这些只会适得其反。”
                  阿尔弗雷德从方向盘上抬起头,一脸郁闷的表情。他弯下腰,打开了副驾驶座位上的车门。“只是,坐进来而已,成吗?”
                  亚瑟怀疑地看着他。
                  “我不会做傻事,我保证。”阿尔弗雷德说。“我只想对你说句话。只是……不能在学校里。那里的人太爱管闲事了。”
                  “你是觉得在那里会伤害到你的自尊心吗?”亚瑟说,只是阿尔弗雷德皱紧眉头的时候,他有些后悔了。亚瑟深吸了一口气,回到了车里,他僵硬地坐了下来。“行吧,继续,然后呢。”
                  阿尔弗雷德笑了,“嗯,其实,我只是想对你说声抱歉。我没有认真对待你的辩论。还总是用我那些外星人的东西来打扰你。”
                  亚瑟犹豫着要回复什么,他听了这话有一丝内疚的感觉。其实他也没有认真对待阿尔弗雷德的事。
                  “也许我看到的就是你说的。我的眼睛在适应太阳光,或者别的什么。或者,那也可能是一架战机。就像一些军方正在测试的新技术一样,也许政府还没有告诉群众他们计划在小城镇和城市中测试新技术之类的——”阿尔弗雷德停顿了一下,他的嘴角挂着有些腼腆的微笑。“呃,但无论如何。我以后尽量不……不那样做……”
                  亚瑟点了点头,尽管他知道阿尔弗雷德也不会去做他承诺过的事情,“行。”
                  “那么好吧。”阿尔佛雷德说。“现在话已经说完了,我们可以开始娱乐时间了。”
                  “什么?”亚瑟皱起了眉头。“不,阿尔弗雷德——”
                  “这条路等着我呢,伙计……”阿尔弗雷德说,他的声音有些兴奋地嘶哑,他轻声地说着,“看看它,多么干净笔直呀。Poppy(罂粟)已经等不及了。”
                  “我居然还以为你是个善解人意的好人。”
                  阿尔弗雷德笑了,打开了点火开关。“你准备好烧胎了吗?”
                  “不!”
                  阿尔弗雷德把发动机提到最高档,让轮胎在柏油路上发出摩擦声。亚瑟摸索着想打开车门,准备在阿尔弗雷德加速冲向地狱之前跳出去——结果阿尔弗雷德松开了刹车,车被推动得剧烈地晃动了一下。
                  亚瑟绝对尖叫了,他敢肯定。但他听不见自己的声音,因为汽车发动机的轰鸣和咆哮声太大了,敞篷的汽车让迎面而来的风吹过他的脸,猛烈得足以刺痛双颊。他抓紧了门把手,手指都用力地变白,他看着树木从他身边掠过,变成了一团绿色和金色的模糊。阿尔弗雷德就在他旁边笑着,汽车飞快地向悬崖疾驰。
                  “阿尔弗雷德,你这个该死的**——”亚瑟大喊着,他闭上眼睛,蜷缩在座位上。然后汽车突然一个急转,漂移着,惯性把亚瑟撞向了车的一侧,就像一个玩偶。隐隐还能闻到微弱的橡胶燃烧的气味,发动机的嗡嗡声减弱了不少。亚瑟试探地睁开眼睛。
                  车子转了个弯,沿着他们来时的路缓缓驶了回去,阿尔把车速减慢了,他咧嘴一笑,胸口微微起伏,把车停到一边。阿尔踩下刹车,汽车停下来时颠簸了下,亚瑟在座位上向前倾倒。他觉得有什么东西会从他的喉咙里冒出来。
                  “你……答应过我,不会做傻事的……”亚瑟气喘吁吁地喘着气,试图把恶心的感觉平复下去。
                  “那怎么会是蠢事呢?”阿尔弗雷德笑了。“那简直太疯狂太棒了。我要回去再开一次。”
                  亚瑟盯着阿尔弗雷德,喉咙里慢慢地发出一阵缓慢的笑声。“你可……真是,太有趣了……阿尔弗雷德。你可真……”亚瑟突然咳嗽起来。他打开车门,跌跌撞撞地走出去,然后跪在地上开始呕吐。
                  他听到阿尔弗雷德的车门开了又关上,随后一个影子在他身边停住。
                  “你还好吗?”阿尔弗雷德笑着问。"飙车让你感觉不舒服的话你应该告诉我的。"
                  亚瑟轻哼着,他想起阿尔弗雷德午餐时给他的甜得可笑的百吉饼。阿尔弗雷德的一切都很甜腻,直到让你感到恶心。他吐了口唾沫,想要摆脱舌苔上呕吐物的苦味。
                  “我……”亚瑟咽了口唾沫,但是他后悔了。“我想我一开始就把我的诉求说清楚了。”
                  阿尔弗雷德笑了起来。“是……嗯,抱歉?”
                  亚瑟摇了摇头。“把我带回家就好,成吗?”
                  “行,没问题。”
                  然后他们回到了文明的驾驶方式,嗯……也许比开车来的时候文明很多。阿尔弗雷德已经把他的速度慢了很多,只不过他用了一种更让人讨厌的方式,每次他稍微加速,他就会扭头盯着亚瑟看。道路现在更繁忙了,上学的孩子们在回家的路上把人行道挤得满满的。他们周围的世界已经热闹起来,但在他们之间却寂静无声。
                  阿尔弗雷德拐进亚瑟居住的街道上,刹住了车。
                  亚瑟打开车门,抓起他的书包,走到人行道上。“你明天还要坐学校的巴士吗?”
                  阿尔弗雷德嗤之以鼻,“不,现在Poppy负责我的出行了。需要我顺带捎你一程吗?”
                  “除非你在交通规则允许的速度内驾驶。”
                  “我保证!真的!我也不是总是这么做的。无论如何,我爹不会喜欢我带着交通罚款单回去不是吗。”
                  “行吧,别再惦记亚瑟柯克兰可怜的胃了。”
                  阿尔弗雷德笑了起来,笑容在他的嘴唇上绽开。亚瑟也差点抑制不住了脸上想要绽开的笑。他清了清嗓子,朝自己的家走去,一边听着雪佛兰的引擎发出轰隆隆的声音开走了。


                  IP属地:广东24楼2020-12-11 16: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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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能坐在这儿吗?)
                    这只是一个疑问句,一段话,一种礼节——但就在王耀说出这句话的几秒钟之后,午餐就突然成为了伊万一天中最期待的部分。他不再等待着下课铃的三点钟声到来,也不再盼望他躺倒在枕头上的时刻。午餐成了伊万生活的顶点。午饭铃一响,他就忍不住自己的笑意了。
                    他急切地坐在午餐桌旁,在人群中寻找王耀的面容。他的胃因为激动颤抖着,在宛如暴风雨一样的期待和不确定性中有些痉挛。今天是和王耀一起吃午餐的第四天——如果王耀想和他一起的话。王耀随时有机会可以不和他一起共进午餐,总是有可能的,王耀或许会对他感到厌烦。伊万在人群中寻找到了一束黑色的马尾辫,他瞥见了王耀的脸。伊万双手紧张地放在膝盖上。
                    “你为什么不吃?”王耀疑惑地问道,他从伊万身边擦身而过,把盘子放在桌上。
                    伊万眨了眨眼睛,看着王耀径直坐到了自己对面的座位上,直接开始吃了起来。
                    “我其实不怎么饿,”伊万说,他撒了谎,伊万有点尴尬地想。他一直在等着王耀,但现在他必须表现得自己不那么饥饿。
                    王耀轻哼回应着他,他手里的披萨饼已经吃到一半了。他们的桌子周围人声鼎沸,空气中弥漫着油炸食品的味道。虽然他俩除了偶尔笨拙地闲聊两句外一直保持着沉默,但这绝不是伊万讨厌的。王耀很容易被看穿。
                    他黑色的眼睛扫视着食堂,假装对挂钟感兴趣,一个学生路过,一束光线透过窗户倾泻进来。王耀观察着很多事,除了伊万。他想知道王耀的脑子里在想着什么,想知道那是什么样的声音。他看着阳光照射在王耀脸颊上逐渐消退的瘀伤上,他很想知道王耀怎么能这么容易地受伤。伊万想知道,但他甚至不能开始找到合适的问题来开启这场谈话。
                    随后王耀的目光落到了他的身上,疲惫,又带着些恼怒。伊万犹豫了一下——他没见过这种眼神,至少没有像这样,这么近距离,也没有这么直接——
                    “好吧,”王耀叹了口气,一只眼睛微微跳动了一下。“这算什么?”
                    “什么算什么?”
                    “如果你有什么想说的,那就直接问吧。”
                    “我没有想问你什么……”
                    “你是想知道关于这块淤青吗?还是你想问问其他的细节。”
                    伊万露出了一个有些紧张的笑容,“我没有想问你关于这些,但是如果告诉我能让你愉悦的话——”
                    王耀有些嘲讽地笑了,脸上微微泛起红晕。愉悦——伊万以前从来没有用过这个词,他也不认为他会用。但这种描述让王耀展现出了可爱的一面,虽然有些不那么镇定,不过这能让伊万能看到更多他想看到的。他轻轻地笑了起来,唇角逐渐绽放出一个大大的笑容。
                    王耀挑了挑眉,“什么事让你这么开心?”
                    伊万撅起嘴唇,“Извини(抱歉),没什么事。我只是……”伊万结结巴巴地找着合适的词。“我不确定你想说什么。”
                    “愉悦”是伊万脑海中浮现的第一个词,但他认为再说一遍这个词语并是不明智的选择。所以他保持沉默,假装一直在寻找合适的词汇,希望王耀要么忘记这个词,要么给他一个更贴切的。
                    “你知道,这真没什么好说的,”王耀把双臂交叉放在桌子上,他说,“只是我来到这的第一天就挨了一拳。”
                    伊万沉吟一会儿,“我知道。”
                    王耀挑了挑眉。
                    “我第一天在历史课上见过你,”伊万接着说说。“你的脸颊肿得厉害。”
                    王耀眨了眨眼睛,他墨黑的眼睛里倒映着伊万,“对,的确如此。”随后他的目光飞快地落在伊万的盘子上。“你的午餐还没动呢。”
                    “你拿去吧。”
                    “你不饿吗?”
                    伊万摇了摇头,他说了另一个谎。伊万看着王耀从自己的盘子里拿起一块披萨,有些着急地塞进自己嘴里。
                    “这里的食物有点糟糕,不是吗?”王耀咬了一大口后说。“这对你来说挺糟的。”
                    “但是你看起来很喜欢的样子。”
                    王耀的咀嚼停顿了一下。他囫囵吞枣地把口里的食物咽下去,“我只是太饿了。”
                    “所以当你饿了的时候什么食物你都吃得下去?”
                    王耀翻了个白眼,“哎呀,也不是所有的。”
                    “即使那对你来说很糟糕也足够好了?”
                    王耀有些疑惑地皱起了眉毛,“那是什么意思?”他停顿了一下,“你是打算说我的标准很低还是怎么样?”
                    “并不是,我当然不是那个意思,”伊万轻笑着说,“我是觉得,即使你觉得披萨很难吃,但是仍然选择用它填饱肚子,它一定感到很荣幸。”
                    王耀忍住了笑,摇了摇头。“虽然你依然认为我吃东西的水准不高,但是无所谓……”王耀回过神来,继续咬了一大口他吃了一半的披萨。
                    伊万在桌子下面紧紧攥着双手,他那种听到王耀压抑的笑声的紧张感还停留在他的胸腔。他有时会想为什么王耀会和他坐在一起,这样做对他有什么好处吗,有时他会怀疑自己和王耀这样的谈话仅仅是对方出于礼貌。但是如果王耀试图掩饰他的笑容,那也许意味着他们之间更坦率了点?
                    一本卷起的杂志啪地落在他们中间,打断了伊万的胡思乱想“紧急会议要开始了!!”
                    伊万有点震惊,他坐在位置上瞪着那个闯进来的不速之客,阿尔弗雷德。
                    “你在说些什么呀?”王耀问道
                    阿尔弗雷德把他的眼镜往上推了推,蓝色的眼睛睁大在镜片后面闪烁着兴奋不已的光芒。“你们现在是辩论队的成员对吧?”
                    “的确——”
                    阿尔又用杂志拍了拍桌子。“辩论队正在B2房间召开紧急会议,就现在,超快,不耽误事的。”阿尔弗雷德瞥了王耀和伊万一眼,他的胸前一阵起伏,似乎是跑着来的。“这件事情非常重要,你们最好都来参加。”
                    随后阿尔弗雷德就小跑着离开了,他几乎是蹦着出了自助餐厅,就像在和时间赛跑一样。他跑出门时两扇门都被他带着的不停摇晃,餐厅里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人们开始观察他俩。
                    伊万转向了王耀。“那是怎么回事?”
                    王耀张口想要说话,但是他犹豫了一下。“我不知道。不过,这听起来是很重要事情,我想。”
                    “的确。但是他说了什么……非常重要的事情?”伊万想了想,又停下来看了看那扇打开的门。他转向王耀。“那么……”
                    “我们五分钟后出发如何?”
                    “Да(行)。”


                    IP属地:广东25楼2020-12-11 16: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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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更新了✌


                      来自Android客户端27楼2020-12-13 23: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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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蹲后续


                        IP属地:辽宁来自Android客户端28楼2020-12-17 13: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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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d


                          来自iPhone客户端29楼2020-12-20 23: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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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d


                            IP属地:四川来自Android客户端30楼2020-12-21 19: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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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P属地:四川来自Android客户端31楼2020-12-23 21: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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